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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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好在車沒有被撞壞, 幾人上了車,收拾了一下東西,又開始朝著濟州府去了。
而那邊,肖姝見帕子實在找不到, 索性也沒放在心上, 到底隻是塊帕子, 又沒有人知道是她的,怕什麽呢?
到了濟州府,牛家父子先去尋了個地方住下來,好好整頓了一番, 牛牧之再上門去見孫琦。
孫琦接到牛牧之的帖子, 知道他來了濟州府,倒有些驚奇對方來的這樣早了,忙叫人將他請進來。
“那位先生要到四月間才到濟州府來呢,你這來的可有些早啊!”孫琦看見牛牧之進來,也不避諱, 直接就說了出來。
“早早地做準備不好嗎?若是掐著時間點來,手忙腳亂地, 出了差錯怎麽辦?”牛牧之也不以為意, 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更何況,我也不知那位先生是個什麽性子, 早早地來, 也好打聽一番。”牛牧之心裏還是有些小九九的。
“這個……我也打聽過, 這位大儒性情灑脫, 人也是個口碑很好的人。就是在收徒這件事上,行事有些……”怪異。
最後兩個字孫琦沒有說出口,怕打擊到牛牧之。
“有些什麽?”牛牧之正側耳細聽呢!卻聽見孫琦說到一半就不說了,真是急死人!
“有些自己的想法罷了,也是常事。”孫琦開口掩飾道。
牛牧之看著他的神色不似作偽,也隻好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其實孫琦想說的是,這名大儒,在收徒這件事上,行事是有些怪異的。他從不收那些名氣很大的徒弟,據他所知,當年就有人向他推薦過孫屏,但是被他給直接拒絕了。
而他自己這次找老師,族裏人也完全沒有將他放入考慮範圍之內,可見這傳聞多半是真的了。
雖然自己不符合他的收徒標準,但是牛牧之符合呀!所以孫琦第一時間就將對方要來濟州的消息告訴了牛牧之,希望他能來濟州府試上一試,
而那邊,被人稱作收徒習慣怪異的白老先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是誰在背後說我?”他在嘴裏嘟囔著。
“哪有人在說您?是想必是如今冬春之交,天氣變幻無常,您沒注意,受了涼吧。”白老先生對麵的一名中年男子手執白棋,語帶關切之意。
“怎麽會?”白老先生一臉絕不可能是這樣的表情。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注意保暖才是。”白老先生在說完“怎麽會”之後又沒熬住,咳嗽了兩下,對麵那名男子將手中的棋落下之後,聽見這兩聲咳嗽,忍住嘴角的笑,再次勸解道。
“好了好了……說這些做什麽,”白老先生清了清嗓子,轉移了個話題,“話說你夫人和姝兒這次回去,什麽時候才到這濟州府呀?我想那個小丫頭可想的緊啊!”
“拙荊與小女還要過些日子才回來,您恐怕是得等上一等了。”原來這名白衣男子即是肖姝的父親,肖栓。
“您要是覺得寂寞,這濟州府裏想要與您談經論道的人可多了去了……”肖栓又說道。
“可別,我這次提前到了,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的行蹤,若是讓他們知道了,可就沒趣了!”白老先生連連擺手道。
白老先生和肖栓是至交好友,白老性情灑脫,而肖栓性情穩重,二人倒是互補。
“此次您放出收徒風聲,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做您的弟子呢!”肖栓看著眼前意氣風,比自己大了將近二十歲的老人,誠心實意地說道。
“管他有多少,隻要沒有合我心意的,我一概不見!”白老先生這話說的很是霸氣。
“也不知是怎樣出色的人才能入得您的眼!”肖栓素來知道自己這位老友脾性非常人所能琢磨,亦有些好奇。
“你說了,這次呀,我偏就不收出色的人!”白老先生笑得神秘兮兮。
“那您想要如何?”肖栓奇了,哪有人不想要出色的弟子?
“弟子若是太出色了,那還怎麽顯出我這個老師的好來?誰教他,都可以。我這次要找的,就是那種天資還算可以,態度認真的人,當然,最重要的一點,脾氣要合我的胃口!”白老先生一臉傲嬌地說道。
肖栓:……我怎麽忘了您是什麽樣的人呢!
“那也不知是誰,運氣這麽好了!”肖栓想了想,除了眼前的這位老友,恐怕其他人也幹不出這樣的事來,被他挑中的人,自然是極其幸運的!
“再說吧,這事兒啊,靠緣分!”白老先生不以為意地拿起桌邊早已溫好的一杯酒,輕輕地小酌了一口,“你這次到地方來任官,也是委屈你了!”
肖栓見對方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還略微一愣,然後苦笑道:“有什麽委屈的,不管在哪兒,總是為朝廷做事的,談不上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你也別太擔心,”白老先生雖然早已不問朝廷中事,但是眼光還是很毒辣的,“那些人啊,蹦躂不了多久,等他們蹦躂得厲害了,上麵那位自然要收拾他們!那可不是吃素的!”
“但願如此吧!”肖栓無奈地搖了搖頭,為自己前途渺茫的仕途而擔憂。
“算了算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想必你那邊還有不少事壓著呢,就不要陪我這個老頭子在這兒浪費時間了。”白老先生見肖栓這個樣子,知道是自己的話引起對方的傷心事了,心裏也有些後悔,不想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便讓肖栓先走。
肖栓也確實是還有事積著,便也不再多留,起身行了個告別禮,也便走了。
白老先生看了看眼前未竟的棋盤,也沒了再找人來陪他下的心思,揚手一揮道:“來人呐,我要去街上走走!”
他年紀大了,喜歡熱鬧。以前還有肖姝陪著他逗趣兒,現在身邊沒了人,一時之間倒覺得有些寂寞了,這也是他這麽大年紀了,突然還想再收徒弟的原因之一吧。
下人聽見他這話,忙將外出穿的衣服拿了過來,想著幫白老穿上,然後再去準備一些外出要帶的東西,但是卻被白老阻止了。
“你停下,別拿那些衣服給我,把你平常穿的最普通的衣服拿給我!”白老對伺候了自己幾十年的老仆人說道。
那個老仆人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什麽性子,也沒有露出什麽驚訝地神色,而是老老實實地照白老的吩咐去做。
“古有張良替太公提鞋,我今日也要效仿一番!”白老是年紀越大,玩心越大,又不知想出了什麽鬼主意。
那邊仆人將他要的“披掛”都準備好了,白老喜滋滋地穿上去,一個人出了門,打算自己也找出一位“張良”來。
而那邊,牛牧之從孫府出來後,想著回到客棧和牛二河再商量一番,因為看起來那位大儒似乎並不是那麽容易就收弟子的,他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走著走著,他看見前頭有一個老人家躺在地上,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呢,剛想上去把人扶起來。但是又被後世的“碰瓷”事件給嚇著了,覺得還是不用著急,先看個明白再說。
他躲在一個柱子後麵,悄悄地觀察著那老人的一舉一動,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破綻。
66續續有人從那名老人旁邊走過,也有好心人停下來想要將他扶起來,但是那老人性格很古怪,也不是訛人家錢,就是要人家幫他把他丟在一旁的袋子撿起來。
有人幫他去撿了回來之後,他又重新將袋子扔出去,再讓人家撿。
別人又不犯賤,怎麽還會重新幫他再撿回來,一個個的,都以為是自己碰到的人腦子是有問題的,也就不再理睬他了。
但是牛牧之在後麵看的清楚,他說話很有條理,行為動作也不像是個腦子有毛病的人,這樣做,分明是拿人開心罷了!
看了許久,牛牧之覺得不能再讓他這樣騙人下去了,於是走上前去,笑嘻嘻地扶著那老人家說:“老人家,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摔倒了,來,我扶您起來。”說著,作勢便要去扶。
白老見又有一個人上鉤,心裏竊喜,可憐兮兮地道:“那你先去幫我把我的袋子撿過來給我,我再起來。”
“好,您等著!”牛牧之笑得很是乖巧。
然後走過去撿起那個袋子,轉過頭來對那個老人一笑,白老剛要招呼他過來,就見他突然起身,拿起袋子就跑了!
白老突然懵了:怎麽回事?這人怎麽怎麽跟別人不一樣啊?怎麽拿了東西就跑啊?這是怎麽回事啊?
他也不再裝了,“騰”地一下就從地上跳起來:“你這小子,快給我站住!把我的東西放下來!”
真是氣死他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搶東西,還有沒有王法啦!
至於他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那都是為了考驗!考驗!
牛牧之看到剛才還“哎喲哎喲”的老人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便知自己猜的果然沒錯!
他也不跑了,萬一真被當成賊,那他可就虧大了!
他停下來對那老人喊道:“好你個為老不尊的,果然是在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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