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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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騙誰了?我騙誰了?”白老梗著脖子道,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騙人了?”他才不怕呢!沒有證據,你說破天都沒有用!
“那你怎麽證明這袋子是你的?這袋子丟在地上的,就是無主之物,你哪隻眼睛看到這上麵寫你的名字了?”牛牧之見他耍賴, 心裏嗬嗬一聲, 耍賴?誰不會啊?
“你!”白老瞪著眼睛, 說不出話來,今天倒是碰上對手了!
雖然袋子裏的東西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但是,被一個後生小夥子給耍了, 他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他氣鼓鼓地盯著牛牧之, 嘴邊的山羊胡也被他呼出的氣吹得一動一動的。
牛牧之看著他這個樣子,思忖了一番,對方到底年紀這麽大了,要是真氣出個毛病來,也不好。
於是他看了看對方, 搖了搖頭,隻當對方是老頑童式的人物, 然後拿著袋子走了過去。
白老:你要幹嘛……想打人?他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幾步。
牛牧之把手中的袋子交給他:“老人家, 年紀大了呢,就在家裏好好頤養天年, 跑出來騙人就不好了。你看看, 在地上躺上這麽久, 也不舒服, 對不對?”
白老警惕地看著他:這是要幹嘛?先忽悠人,然後再出其不意?
牛牧之把袋子還給他後,見他一臉警惕之色,也沒有和他多說,他自己還趕著回去呢!這老人雖然……“調皮”了些,但是畢竟沒有做什麽壞事,沒必要咄咄逼人。
白老捧著袋子,看著牛牧之就這麽走了,心裏還有點不得勁,他還沒有懟回去呢!
但是人已經走遠,他也追不上去,而且經過這一番動靜,他也沒有了再躺下“考驗”的心思,於是自己拍拍身上的灰,理了理胡須,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這個小夥子,下次讓我碰到他,一定要讓他好看!白老一邊小幅度地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吹了吹胡子,一邊誓道。
而那邊,牛牧之回到客棧,將自己與孫琦的討論結果告訴牛二河,牛二河皺著眉想了想,然後道:“不管怎麽樣,人都還沒見呢!就不能放棄,你還是等先見上一麵,再做打算。至於這花費,這麽點錢還是有的。”
牛牧之自己也不願意這麽久放棄了,畢竟名師難求,現在他爹都說沒問題,那他就更不可能放棄了!還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要更加努力才是啊!
接下來的日子裏,牛牧之除了到孫府和孫琦聊上一聊之外,剩下的時間裏都在客棧溫習。
不過為了省些錢,住的房間就沒有那麽好了,好在他也不是什麽挑的,不住大通鋪他已經滿足了。
過了些時日,白老透露出了自己已經到了濟州府的消息,一時之間,上門拜見的人如過江之鯽,門前的車馬是絡繹不絕。
孫同知也揀了個不用去衙門值班的日子,帶著孫琦上門拜見。孫琦已經有了自己的老師,白老也不用避諱,還考了他幾個問題。順著二人熱乎的勁兒,孫同知順便提出邀請,請白老到府上做客。這是之前孫琦特意請求他的,畢竟上人家的門,帶著別人總是不好的,若是在自己家中請客,就沒有那麽多麻煩事兒了。
白老想了想,同知雖不如知府,但也是一方長官,若是駁了他的麵子,也不好,便也應了。
孫琦回去之後,立馬把牛牧之叫了過來,告訴他這個消息。
“那位白老先生脾性如何?我要做些什麽準備呢?”牛牧之有些緊張,想著先摸清對方的性子,也好過到時手忙腳亂。
“白老脾性灑脫,說話風趣,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你不用擔心。”孫琦笑著回道。
“那之前傳出的消息便不是真的了?”牛牧之問道。
“也不能這麽說,他雖然看上去平易近人,但是在學問上並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我回了他幾個問題,他也就是禮貌地誇一誇,並沒有什麽太大反應。”想到這,孫琦就有些心塞,以他現在的水平,再配上他的年紀,很少有人像那個白老一樣淡定的,好不好!
“這樣啊……”牛牧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恐怕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你也不用太緊張,到了那日,正常揮就好,就算他到時不收你,想必也不會怎麽為難你的。日後再尋機會探訪名師就是了。”孫琦也覺得這次自己誇下海口,讓牛牧之過來似乎是不大合適,這事兒,恐怕有幾分懸。
“嗯!”牛牧之點了點頭,心裏亦有幾分忐忑。
到了約定的那一日,孫府以賞花為名,宴請了不少人,白老和牛牧之自然也在內。
牛牧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賞花的消息,想著這麽多人參加,大家又都是文雅之人,恐怕吟詩作曲是不在話下的。
他還沒有臉皮厚到拿別人的詩來充門麵,隻能自己先提前準備了幾有關花的詩詞之類的,免得到時丟人。
這也是文人中的潛規則了,不然,真的要現場作詩,要是一個沒做出來,豈不是尷尬了?所以大家一般都會自己提前準備一下,到時也有幾拿得出手的詩作。
昔日,王勃作《滕王閣序》,可以說是揮毫而就,這份才氣,讓人佩服。但是實際上,之前,閻都督的女婿吳子章早已準備了一篇文章了,打算在宴會上一鳴驚人的。
但是這個潛規則被王勃這個愣頭青打破了,若不是他的《滕王閣序》真乃千古絕唱,閻吳二人亦拍案叫絕,他估計要吃上好大一頓排頭。
牛牧之自認和王勃根本連放在一起比的資格沒有,就老老實實地照規則來,人家讓他寫,他就寫,沒有,也不做出頭鳥。
到了那一日,牛牧之穿上自己認為最得體的衣服,在牛二河殷切的眼光中出門了。有點緊張啊!
孫家的下人,對牛牧之已經熟悉了,直接就讓他進去了。其他來訪的客人雖弄不清這人的身份,但是看著孫家的下人對他很是尊敬,麵上倒也和善。
孫琦陪著孫同知在招待客人,也分不得身來他這邊,隻微微點頭,朝他示意了一下,牛牧之亦點頭回應,然後找了個不那麽明顯的位置落座,靜靜觀察著場上的眾人。
賓主交談甚歡,花開正豔,倒也是一番美景。
突然,左邊回廊處有一陣小小的騷動,眾人不由得抬頭看過去,牛牧之也跟著抬頭看過去。
隻見那邊不少人簇擁著一個人走進來,牛牧之的這個角度不好,隻能看到人家的頭頂,見他頭頂花白,應當是一位老人家。
這麽多人都圍在他身邊,莫非他就是那位白大家?
牛牧之整個身子都繃直了,全神貫注地盯著那邊,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就這樣貿貿然上去。
孫同知和孫琦見到那人來了,也忙迎上去,這更加堅定了牛牧之心中的猜測。但是,人太多,他還是看不到……
待到孫家父子將那人迎上尊位,眾人漸漸散去,牛牧之才看到那人真容。
怎麽會?他使勁揉了眼睛,再仔細看了看,自己沒有眼花……
真的是那個“老騙子”!
說好了的脾性灑脫,說話風趣呢?這明明就是一個強詞奪理,專愛捉弄人的“老頑童”啊!
牛牧之定在那裏,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還好他的位置偏,旁邊也沒有什麽人,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副窘態。
而那邊傳來的說話聲,更是讓他心如死灰,大家都稱那人為“白老”。
完了完了,自己這次拜師,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黃了……牛牧之一個人在那裏暗自神傷。
而白老的位置好,一眼就能將場上眾人看個遍,當他看到牛牧之的時候,心裏一頓,這小子怎麽在這兒?
但是,這一頓也就是一瞬間,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笑得很是和藹,這次,也不知那小子還有沒有那麽伶牙俐齒?
他微笑著對孫同知說:“那邊坐著的那位小友,我瞧著很是麵善,不知可否請他上前一敘。”
孫同知和孫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是牛牧之還有誰?
孫琦正找不到時機來引薦牛牧之呢,如今見對方主動要見,心下暗喜,忙自動請纓,去把牛牧之找過來。
“也不知你走了什麽運道了?白老點名要見你呢!快跟我去見他。”孫琦拉起他的手就要走。
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牛牧之:點名要見我?嗬嗬……
抬頭看看被大家圍在中心的白老,正一臉慈愛地看著他……
算了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麽多人,他能拿自己怎麽辦?
牛牧之做好了心理準備,跟著孫琦上前,大有“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意思。
白老有點老花眼,近處的東西看不大清,遠處的東西倒看得很清楚。牛牧之的小動作自然也被他看在眼裏。
小子,知道怕了吧?白老心裏暗爽。
牛牧之上來勉強鎮定地行了個禮,在白老“慈愛”的要溢出水來的目光中艱難地起身。
但是,白老並沒有為難他,隻是詢問了他一些很普通的問題,然後就又放他回去了。
牛牧之回到座位上,還驚魂未定,就這麽輕飄飄地放過自己了?
想了想那天那個“無賴”的老人,牛牧之覺得,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一抬頭,又遇上了白老的目光,白老對他微微一笑。牛牧之身子一抖:不好!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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