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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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東京這邊一直都有雨啊”
“是啊,明明說最近都是晴天的,衛星的預報連續出錯一個星期了也太過分了吧”
(對我來說才算過分啊)
崇真的忍不住在心裏麵歎了聲氣,平民階級能坐巴士(不通往郊外),稍貴一點的小康階級能坐車(稍有些暈車,不常坐),而像他這樣的就隻能走回去,到時候又不知道會沾上多少泥巴
但是很簡單的就能想明白,“科學”是隨時都能夠舍棄的存在,因此如果連續錯誤了一個星期哪怕是衛星人類都會予以擊落,但現在卻並沒有任何衛星落地的聲音傳來,那麽就證明這天原本是晴天,隻是有人將其變成了雨天
遲早會被人帶走的———崇這樣想道,而後像個女子一般用兩指捏著提起了褲腳,就這樣無奈的一步步打算走回去
“果然,全濕了“
等走出東京市的範圍後,崇想著即將到來的泥地低頭看了眼褲腳,然而他的舉動並沒有用,走過雨泊時無論再怎麽小心都會濺起水珠,那是自然的
他無奈,卻眼見著天上的雲層越發變得厚重了起來,知道如果再不走的話很可能就會淋成落湯雞的他隻好連忙抱著玉碎的心情加快步子走向通往郊外的泥濘小道
但天公並不作美,行至半途時雨水依舊是緩緩的降了下來,所幸它並沒有一直增大的趨勢,而是停留在了一個剛好能打濕人衣服的小雨規模,但那管個鳥用,還不是要洗衣服
“嘖”
崇不由得“嘖”了下嘴抱怨了一下,隨後便幹脆利落的脫下武偵校的西裝校服,既然都已經濕了,那麽比起西服來說襯衫更好吸水,反正他也不怕感冒,就幹脆為了回去後洗衣服能便利一點這樣做好了
“啪嗒、啪嗒”
在通往“廢棄地帶”的入口處有一小片廢舊的兒童公園,或者說算是被部分能看得出形狀的垃圾堆砌而成的廢品收購站之類的東西,那裏的滑梯上被人撐著一把黑傘,恰好擋住了人們從外麵看向裏麵的視線
崇停住腳步,然後有些疑惑的往那邊張望起來,雖然說沒有跡象能證明是自己的,但那把傘確實看起來十分像是前幾天他送……扔掉的那把,也就是說……
鬼使神差般,崇邁開步子往那裏走去,同時也在心裏像安慰一樣說著“這是為了能夠回去”
他伸出手將傘往旁邊偏離了一下,如同兔子般嬌小的女孩趴伏在雨傘的後麵,就像是睡去了似的一動不動,崇微微皺了下眉頭,而後他伸手,在女孩的額頭上撫了一下後又像是觸電了一樣急忙縮回
“老是忘記……”
崇嘀咕了一聲,而後他試著將女孩翻開,那從口中傾吐出的不是帶有童趣的夢語,而是帶有些許怯弱和痛苦的低吟,她那如同娃娃般精致的小臉上已滿是紅暈,有點理智的人都能看出來,她發燒了
“……”
饒是再怎麽鐵石心腸,崇也終究和那些怕引火上身從而不敢動彈的人不同,他小心翼翼的撥開雨傘,然後順勢將半個身子傾入其中,雨水被風刮起打在他的背上,但女孩的身上依舊片露未沾,他試著用壯碩的身體用手環繞過女孩的腰間,風雨變得更大了起來,他便更加小心的將其慢悠悠的托著從滑梯裏走了出來
崇深吸口氣,然後彎下腰像是個拘謹的老人般奮力奔跑起來,女孩被他擋在懷裏,水泊中濺起的雨水甚至擊打在他的臉上,至回到屋中時,他的臉上已是滿臉的汙穢
將女孩放至沙發上,崇隨手抹過臉頰,汙泥和髒水沾滿了他的手上,他沒有過多理會,而是迅速上至二樓將醫藥箱拿出,他先是對了對藥物的比例,然後考慮到是小孩的緣故所以將分量減去了五分之四,隻留下大約一小罐的藥水留在了藥瓶裏
但他無法將藥物送入女孩的口中,他圍繞在女孩的旁邊轉了好幾圈,時而伸手、時而停頓,然後他嚐試著從冰箱裏掏出了一點水果,將果皮刨開後用手指微微使力收力,人的肉體……和果肉比起來應該沒什麽區別吧?
他沉思著,卻聽見女孩發出輕輕的咳聲,這讓他猛的打了個哆嗦,來不及了
“小心的…”
他從口中發出輕喃,然後伸手緩緩拂過女孩無血色的嘴唇,他拘謹的使力將唇撐開露出小巧白淨的齒貝,藥物順著嘴角順利流入女孩的體內,結束後崇再次深吸一口氣,汙水從額頭上滴落在地發出“啪啦”的一聲響,不知是怎麽落下來的
(去洗個澡好了)
藥物起效的時間還早著,洗個澡的餘暇還是有的,但願女孩別提前醒來
“———”
熱水打在崇的身上發出如同被蒸發了般的“呲呲”聲,他微微抬起頭來讓臉上以此來確保臉上的泥汙被徹底清理幹淨,衣物被扔在洗衣機裏發出“嗡嗡”的雜音,溫度表被定在了“70c”的位置,那是足以使人被燙傷的溫度
但崇卻沒有任何反應,即便身體已經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漲,但他也隻是一瞥後便視若無睹,與其說是故意的,倒不如說是他已經麻木了
“嗬”
他突然笑了一下,僅僅隻是發出聲音,如此的冷淡、如此的木訥,就像是某個開關被打開了一樣下意識的笑了出來,到底為何發出這笑聲,他很清楚
———到底為何要伸出手去呢
水停、雨停,女孩從昏迷中醒來,她揉了揉眼眶就像是剛睡了一場溫暖的覺,小心翼翼的爬起身,然後一個小跳從原本待著的地方離開
“四糸奈……嗯”
朋友依舊在她的身邊,女孩輕輕的展露了一個安心的笑容,她伸手想要按住兜帽,卻又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裏的那位快要遲到的兔子先生一般著急的在原地踏步起來
“啊……”
找到了該找的東西,她似是欣喜的小跑過去
———在她身後,那把黑傘煥然一新的展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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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老實說寫這章的時候感觸頗深,可能文筆還沒到那種地步吧,但這章我已經寫出了“結雲崇”作為普通人所缺乏的一點
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近女孩、不知道應該怎麽將藥物送入口中,僅僅是因為喂藥這種小事就會出汗,比起以前那個看似除了感情係統外就接近完美的人來說更像是一個存在著缺陷的孩子,最後那把黑傘展開在原來的地方,因為他送走了女孩,隻能用這種辦法留下他剛才做過什麽的痕跡
我想寫的一直都是現實化的悲劇,所以這次的重寫主要重心也是如何讓主角變得更像是一個“孩子”、而後方才是人,盡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