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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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澈問可有何急事, 內侍道:“老奴也不甚清楚,不過老奴瞧著,萬歲神色如常。(網)”

    這話便是說,約莫不是什麽壞事。

    桓澈命人送走內侍,回頭對顧雲容道:“一會兒若是父皇讓你去謁見皇後, 你就去做個樣子, 但不必在她宮裏盤桓過久, 坐上片刻表個意思就成。”

    顧雲容問他可是猜著了什麽,他道:“統共就那麽些事, 也沒甚好猜的。你隻需記住, 你身後始終站著我。”

    顧雲容微抿唇角。

    桓澈有一點十分得她的心,就是能讓她生發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無論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兩人拾掇妥當, 齊齊入宮。

    到得禦前拜見一番, 貞元帝果轉向顧雲容:“你離京也有大半年了, 皇後十分惦念你,我且留七哥兒在此說話兒, 你去往皇後宮裏走一趟。”

    顧雲容暗誹, 皇後惦記她什麽,惦記她許久沒去看她擺譜兒了麽?

    她心裏這樣想著, 麵上卻一絲不顯,恭恭敬敬跟皇帝施禮告退。

    貞元帝見顧雲容出去, 這才看向兒子:“你可真是福澤深厚之人, 那般凶戾難纏的惡徒, 你竟擺平了,朕看你的捷報上說,此番斬首有一萬之眾?”

    斬下首級一萬,實際斬殺的倭寇數目應在三萬以上,堪稱戰功彪炳。

    桓澈應是。

    貞元帝似笑不笑:“怎麽,眼下不怕木秀於林了?從前問你事情,不總是一問三不知麽?交給你個什麽差事,一張臉能拉得比驢臉還長,仿佛朕逼你去上吊一樣。”

    桓澈垂眸道:“父皇說笑了,兒子有時是當真魯鈍。至若臨危受命,父皇每予重任,兒子皆誠惶誠恐,深怕綆短汲深,誤了大事。”

    貞元帝鋒銳目光從桓澈身上掃掠而過,微哂。

    他這小兒子有個本事,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時候,從來滿麵正色,仿佛他所言每一字皆是肺腑之語。

    桓澈知他父親看穿了他的鬼話,但也並不懼怕。他父親喜歡聰明人,此間所謂聰明人,即知道自己何時應去辦何事的人。

    先前蘄王還在儲位上坐著,眾親王也都較為安分,他自然不能出風頭,但眼下局麵已到了這個地步,他沒必要藏頭藏尾的。

    不過此番他請纓南下,並非打著出風頭的主意,隻是因著何雄冒名,他必須親自處置此事。

    貞元帝的話茬仿佛跟著他的思緒一般,轉而提起了宗承,說他得信,知倭王也去了蘇州,問倭王親至,可是有旁的企圖。

    桓澈想了一想,說了何雄冒宗承之名的事。

    貞元帝笑道:“照你這樣說,你對海寇頭子之間的事知之甚多,那不知,你可是放了他們的血去犒賞三軍的?”

    顧雲容坐在添額宮裏吃茶時,還禁不住慨歎桓澈料事如神。

    他在路上就與她說,皇後約莫會跟她打聽南下期間他們逗留何處,以及為何會回得這樣晚。

    結果馮皇後果然是在反複問這些。

    她照著先前跟桓澈商議好的說辭一一答罷,就跟馮皇後透出了要回府的意思。

    馮皇後搭她一眼:“才來就要走?我已命人下去預備著了,你今晚就在我這裏用膳,一會兒老七那頭回罷話,也將他叫來——你且安心坐著,我還有好些話要問。”

    顧雲容一路舟車勞頓,眼下隻想作速回去浴了身好好睡一覺,不想跟皇後磨。

    但馮皇後並不打算放過她,甚至還轉而問起了她這陣子的月事,這是又要關心起她的子嗣之事了。

    顧雲容忽道:“兒媳此番南下,得了個養顏秘方,本是要呈於母後的,但今日進宮匆匆,忘記帶在身上了。不如這樣,兒媳而今先回,規整一下,明日連著方子跟所要用到的物料一並帶來,母後以為如何?”

    她生來音嬌聲軟,又久慣輕言細語,即便是忽然岔題,也聽來如春風拂煦,又兼她微微垂首,瞧著隻覺她柔順乖覺,看不出半分不耐的意思。

    馮皇後一時被噎,卻偏生說不得她。

    因為她竟忽然對顧雲容所言的養顏方子生出些興致。若是旁人來跟她說這一茬,還勾不起她的興致,但顧雲容卻是不同。

    馮皇後的視線不由在顧雲容臉上流轉一番。她這兒媳婦,雪肌玉骨,外間天光傾瀉在她麵上,宛若順膚淌下一般,直令人驚歎,幾乎禁不住伸手試探一番,看是何等細膩柔潤。

    若說顧雲容手裏捏著什麽了不得的養顏秘方,她是完全相信的。

    即便顧雲容不肯將最好的方子拿出來,但也不敢在這上麵糊弄她。

    馮皇後一瞬之間轉過這些思量,當真笑著應下,揮手命顧雲容暫回府歇著。

    顧雲容告退出殿。

    桓澈交代過,若是她先出來,不必等他,自回王府便是,她遂徑直出宮歸家。

    她沐浴罷,正坐在妝台前讓丫鬟揩頭發,桓澈就回了。

    他將一屋人揮退,拿過巾子親自幫她拭發。

    顧雲容看著鏡中正認真在她身後忙活的男人,大為感動,掩口打著哈欠道:“不能讓你白忙,等這兩日閑下來,我再給你修修眉。”

    桓澈手上舉動一頓:“你以為我主動伺候你是欲謀回報?”

    顧雲容張了張口,竟有些愧怍,正想說她不是那個意思,就聽他在背後問:“何時能閑下來?打算給我修個什麽眉形?”

    顧雲容沉默一下,道:“剃光了怎麽樣?沒了眉毛,約莫更能顯得你天庭飽滿、雙目炯炯,說不得威儀更甚。”

    桓澈輕哼一聲,沒有接茬,轉而問起了她去謁見馮皇後之事。

    聽聞她的脫身之計,他微詫,馮皇後居然為了什麽養顏方子,將正事都姑且拋開了。

    顧雲容也輕哼一聲:“那是你不了解女人。”

    馮皇後年紀雖不小了,但仍存愛美之心。她平素講究吃穿用度,是喜講究,但也是愛惜外貌。

    馮皇後的容貌尚可,隻是隨著年華逝去,不免衰敗。而今看著那些青嫩的美貌嬪禦,她心裏還指不定嫉恨成什麽樣。

    他又問她難道真要給馮皇後獻什麽養顏秘方,顧雲容笑嘻嘻道:“當然,那可是我婆母,我自然要好生孝敬她老人家。”

    桓澈看得清楚,顧雲容說這話時,一雙眼眸波光瀲灩,宛若一隻黠慧靈狐。

    他忽收臂摟住她,低頭貼來。

    她甫沐浴罷,暗香浮動中又似氤淡薄水霧,身上玉肌瑩白柔膩,又透出一層嬌粉,仿若上等脂玉內蘊了層輕淺胭脂,又仿似汁水豐沛的蜜桃,望之即欲咬上一口。

    桓澈與她肌膚相貼片刻,早已心旌搖曳,心神似是被惑,當真一口咬下。

    顧雲容倦意泛上,本欲就勢靠在他懷裏打個盹兒,忽覺側頸微微一痛,驚呼道:“咬我作甚?”

    他呼吸一亂,鉗住她的掙紮,吸吮啃咬,咂舌水聲不絕於耳。好半晌,他才慢慢鬆開,卻又意猶未盡,舌尖輕舔嘴角。

    他見顧雲容回頭嗔瞪他,將她往自己懷裏按了按:“若是不忿,你可以咬回來。”

    顧雲容麵上霞色愈豔。

    她對鏡看了看他啃的位置,忍不住又瞪他一眼。

    照他這麽個折騰法,這吻痕少說也要五六日才能消下去,她這幾日若要出門,穿衣都要留意著將那一塊遮住。

    桓澈看她總懶懶地往他懷裏偎,知她是真乏了,強壓下體內即將燎原的火,一把將她抱起,快步走到架子床邊,把人安置妥帖,仔細掖好了錦被,又在她臉頰上吻了吻,這才折身出去。

    他出來後,喚來了拏雲。隻是拏雲過來時,身後還跟著神情忐忑的握霧。

    握霧因著去年在啟東海戰中遭襲負傷,之後他便一直讓握霧養傷,諸般事項暫由拏雲代勞。

    轉過年後,他仍未讓握霧複任,握霧急躁不已,認為這是對他辦事不利的懲處,再三跟他請罪,說不論如何罰他都成,但不要棄用他。

    如今不召自來,約莫還是要說道這件事。

    桓澈跟拏雲囑罷事,見握霧徘徊不去,揮手示意他上前來。

    握霧忙稱自己已大好,請求桓澈給他指派差事。

    桓澈打量他一番,道:“原本確實是要罰你的,一則你辦事不利,二則你沒看好王妃,竟讓她私混入賊窩去了。但念你確實傷重,也就作罷了。”

    “而今的確有一樁事要交於你去辦,”桓澈嗓音轉冷,“去盯著馮家那頭。”

    榮王歸京比桓澈早上幾日,聽聞桓澈回京,當下登門。但桓澈以連月勞累、疲乏不堪,恐款待不周為由,將他拒之門外。

    榮王聽小廝這樣回話,似也不惱,含笑讓小廝捎話給桓澈,說讓他好生歇息,他們兄弟改日再行覿麵。

    回了自家府邸,榮王妃聽說此事,禁不住道:“王爺何必親自上門去,老七兩口兒都是連麵子都懶得做的主兒,王爺這般,沒的讓他們心中得意。”

    榮王不以為然:“我走後,七弟且得琢磨呢,琢磨我又想作甚。”

    榮王妃看了眼榮王,直是歎氣。

    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她怎麽看都覺著局勢對他們不利,偏又不敢多言,說多了,王爺還覺著她一個婦道人家多嘴多舌。

    榮王坐下來吃了一盞鬆仁茶,突然問道:“梁王妃的娘家兄弟可是打算在萬壽聖節上給父皇獻寶?”

    榮王妃唬了一跳,果真什麽都瞞不過王爺。

    她點頭稱是,又小心探問榮王可是有何不妥。

    榮王不在京中的這段時日,她也沒閑著,總四處打探其餘幾個親王妃的事,因此知道得多些。

    榮王又斟了一盞茶,緩緩道:“倒也沒什麽。”又道,“七弟這回立了大功,我明日入宮時,定要好生為七弟表表功,讓父皇重重嘉賞他一番。”

    隔日就是貞元帝生辰的正日子,顧雲容與桓澈盛裝入宮上壽。

    顧雲容到得坤寧宮時,一眾內外命婦早已到了大半。

    禮畢,馮皇後命眾人且散,又去搜尋顧雲容的身影,命女官將顧雲容喚來說話。

    坐在馮皇後身側的幾個親王妃麵麵相看。

    皇後怎麽好似忽然對顧雲容熱絡起來了?

    “我覺著你那方子好得緊,”馮皇後笑吟吟道,“昨晚我對鏡一照,果覺皮膚比從前光潔滑膩——不知可還有旁的方子?”

    顧雲容低了低頭。

    她說的所謂養顏秘方其實是她隨手編的,不過是以牛乳、蜂蜜、瓜片等敷麵而已。

    這都是後世流傳頗廣的法子,但實則收效甚微,倘覺有效,多是心理作用。

    敷臉上,其實不如吃進肚裏有效。

    顧雲容不敢亂試什麽秘藥偏方,平素更注重的是食養。

    馮皇後覺著有效,也是她的心理作用。不過顧雲容選這個法子主要是因為,她覺得在馮皇後臉上胡亂糊來糊去,把她一張臉塗得跟個果餡兒餅一樣,最後再密密撒上一層各色瓜的切片,看著極有成就感。

    她昨日擺好之後,一旁的宮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馮皇後大約也知道自己的模樣不甚雅觀,但顯是為了美忍下了。

    沒想到馮皇後竟然嚐到了甜頭。

    顧雲容正琢磨著下回把什麽水果菜蔬擺她臉上好,就見一內侍過來傳話,說衡王讓她出來一趟。

    顧雲容不解,桓澈這會兒叫她去作甚?

    她略一思忖,跟馮皇後道了誑駕,起身出了大殿。

    她下丹墀時,看著引路內侍的背影道:“殿下想來飲酒不少,不知可有醉意?”

    內侍道:“殿下是有些醉了,但有淮王殿下在一旁照應,不礙事,王妃盡可放心。”

    顧雲容笑了一笑。

    喝得爛醉的常奎正坐在清望閣內醒酒。

    他方才給皇帝獻了寶,皇帝龍顏大悅之下厚賞一番,又準他去宮後苑這邊賞看今春新添的奇花異卉。

    隻是他還沒晃到地方,就暈得走不得路了,這就被內侍攙到了清望閣來。此間清幽僻靜,免得他發起酒瘋,衝撞了宮裏哪個貴人。

    常奎暈乎乎地想,他胞姐約莫也還在宮裏,等會兒出宮時,一定要去她跟前顯擺一下皇帝的恩賞。

    他正歡歡喜喜打著算盤,朦朧間聽見動靜,張開醉眼看去,隱約見進來個嫋娜婷婷的女人。

    那女人寶髻華服,雪膚紅唇,依稀是個美人。

    常奎原就好色,目下腹內烈酒燒灼,瞧見女人前頭顫巍巍兩捧,又見蜂腰纖弱,款擺似邀請,不覺動火,下腹一熱,淫心輒起,當下將人一把拽過,壓在身下,興奮得不能自已,低頭胡亂親舔,意欲好生蹂-躪一番。

    那女人口中細碎嚶嚀,張臂攀住了身上男人的脖頸,發出一聲愜意喟歎。

    妾意郎情,滿室春意。

    榮王正向桓澈勸酒,附帶跟他請教如何除盡濱海的惡徒的。

    “聽聞倭寇分了兩路,一路主力,一路襲擾。主力那路不消說,足有數萬之眾。至若襲擾的那一路倭寇,據聞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七弟手中兵力並無富餘,不知是如何退敵的?”榮王一麵敬酒一麵問。

    桓澈麵上暈著一抹薄薄酒色,但眼眸卻是冷冽似冰。

    榮王話裏話外都透著一層意思——他很可能是跟倭王達成了什麽陰私交易才能大獲全勝。甚至濱海這次兵禍,都極有可能是他的陰謀,倭王得了他的指使來濱海劫掠,而他藉由此仗立威,在父親麵前出風頭。

    他早知他回京之後會有這麽一出,他的好兄長不借此大做文章,簡直可惜了大好的機會。

    因此他才跟宗承提了回去看望孔氏,也才有了小年那日,歙縣全城戒嚴擒拿倭王那一出。

    他深知,宗承來到濱海的消息是不可能瞞過他父親的,那麽他就必須做點什麽。

    不論他父親信不信他跟宗承之間並無陰私,他都要擺出態度。宗承悄悄回去探母,他調兵捉拿,未能拿住,就隻是個辦事不利,大不了功過相抵,旁的賴不到他頭上來。

    果然他父親前日被他堵得無話可說。至於犒賞三軍之事,那是鄉紳出資,地方官出麵,擅作主張幫他辦的。

    因著棄城而逃之事,地方官應被撤職者沒有百數也有幾十,自是心下惴惴。而鄉紳更是走私資敵成風,他先前就查辦過一回,這群人實是怕了。

    兩下裏一合,又得了人暗中攛掇,兩撥人就促成了此事,以為他不受賄賂,卻會因他們幫他大賞將士,就覺著欠了他們人情,得了他們好處。

    攛掇的那人以為自己做得神鬼不覺,他抓不到他的把柄,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況且他這回可是端等著對方出手的。

    等他明日將人證物證都呈給父親,就又有好戲看了。

    榮王笑著道:“怎麽,七弟不肯說?”他狀似不經意回頭看了眼蘄王,嗓音更高,“七弟既不肯說,那二哥也無法,不過今日是父皇的壽辰,七弟還是要高興些,不然被父皇瞧見七弟滿麵沉鬱,恐會以為七弟上壽上得不情不願。”

    桓澈忽然笑道:“二哥說的很是,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二哥也要高興些才是。”

    宴飲正酣,忽有內侍跑來,在桓澈耳畔小聲稟道:“稟殿下,王妃……王妃不見了。”

    桓澈聞言一驚,慌張擱了酒杯,急問內侍怎麽回事。

    一旁的榮王關切詢問出了何事,桓澈回頭冷聲道了句“二哥不必操心”,顧不上親跟貞元帝作辭,隻讓內侍代為說上一聲,自家徑直出殿。

    榮王冷嗤一聲,仍舊飲酒酬酢。

    梁王看著桓澈著急忙慌的背影,卻是心下納罕,他這七弟自來穩重,如今急成這樣,莫非是媳婦丟了不成?

    約莫半柱香的工夫,複有內侍來跟貞元帝低聲稟了幾句,緊接著,梁王與榮王就發現貞元帝神色古怪地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梁王跟榮王一行人抵達清望閣外麵時,看到梁王妃竟然也在皇後的帶領下朝著這邊過來。

    他正不解,就見馮皇後示意他上前來與梁王妃姑且在廊上候著。

    榮王聽馮皇後喚他過去,心中打鼓,不及多問,隻好應諾移步。

    桓澈就在門口等著。

    他見到馮皇後,似乎急得忘了行禮,隻是道:“現在人都到了,此間便交給母後了,我還要去尋雲容……先行告辭。”

    梁王聽見,奇道:“弟妹真丟了?”

    桓澈歎道:“不知是否在哪裏看景忘了時辰,我去找找。”

    幾人說話間,閣內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喘聲呼叫,嬌而綿,媚入骨,呻呻-吟吟,顫聲柔氣,其間混雜著男人的粗喘,外頭幾個過來人都能聽出,這是什麽響動。

    馮皇後向來自恃沉穩,但聽見這連串的動靜,麵上也是掛不住。

    榮王並未仔細聽,他的注意力都在桓澈身上。

    他拉住桓澈,讓他說說為何將他們叫來。

    桓澈甩他不開,耐著性子跟他說了大概。

    原來他尋顧雲容時,無意間途經此處,聽見裏麵有一對男女交-媾,他覺著聲音有點像梁王妃的兄弟常奎與……

    他沒有說下去,隻是神色複雜地看了榮王一眼。

    榮王被他看得一愣,忽而惱道:“七弟這是何意?此事與我何幹?七弟別忙著走,咱們好生看看裏麵究竟是哪個。”

    馮皇後一個頭兩個大,揮手道:“都莫吵,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麵等著。”

    馮皇後話落,榮王妃也急急趕來,自道方才去了東淨,來遲了,又問如今這是出了何事。

    榮王見桓澈又要走,一把拽住他:“七弟這可是打臉了,你二嫂不是好端端在這裏麽?七弟要尋弟妹也不在這一時,來,不如等著看看裏頭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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