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立危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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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不想他有什麽意外。”說著,夏安輕輕將耳朵貼在了秦秋月的肚子上。
“放心吧,我會的。”沒有人比秦秋月更能懂得這個還未出世孩子的來之不易。
“這一路上馬車顛簸,苦了你了。”夏安一把將秦秋月擁入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頂:“先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再上路。”
秦秋月挺著大肚子,坐在馬車裏,實是難受。因此便也不言語,輕輕合上了雙眼。
其實她很想告訴自己的丈夫夏安,當年離家遠嫁於她而言有兩個遺憾。
一是不能時時留在父母身邊盡孝,二便是不能親眼看著秋水披上紅裝嫁給她的心儀之人。
現如今,秋水完婚,那人還是天盛的天子。實是她們秦家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隻有她才知道,為著這份欣喜,哪怕懷了孕跋山涉水也算不得什麽。
更何況,真正需要跋山涉水的是代步的馬兒才是。
這一覺秦秋月睡得十分沉。
夢裏,她頭戴鳳冠,身穿霞帔。柔軟的紅裳像是天邊的晚霞,跟著自己的步伐暈染開來,自帶一種潑墨山水畫般的飄逸。
紅娟的蓋頭將眼前的視線半遮半掩,雖然沒了明亮的視線,可卻多了一份朦朧的美感。
“吉時已到。”喜婆扶著她上了轎,手中高揚著同樣材質的紅色帕子:“起轎。”
此去路途遙遠,可是她卻隱隱期盼著落轎見到夏安的一瞬。
他們的故事,終於得到了圓滿。
秦秋月身處京都,夏安身在盧中,這一路隔了二十一縣,中設有三府加以管治。
足足走了將近半月的時間,每晚秦秋月就由喜婆攙扶著住到當地的驛站。
有靜貴妃娘娘的口令,這一路上走得倒是平安順遂。部分驛站的環境雖然比不上一些大點的酒肆客棧,但好在有護衛把守,任何差池都不曾出。
十裏紅妝,漫天桃粉,盛裝出嫁什麽樣子她都瞧見並且經曆了。人生如斯,還有什麽是不滿足的。
“夫君。”隔著紅蓋頭,秦秋月終於等到了她日夜期盼的人,來到了他的麵前。
“娘子。”夏安盈盈一笑,彼時的他模樣俊俏極了。秦秋月打眼初見的時候,看到他便心內:歡喜。
她不想承認自己如此膚淺,可是或許真的有人隻消一眼便可以定下終生。
萬般的美中總會有些插曲是不盡如人意的。秦秋月和夏安成婚數載,都不能為其誕下一兒半女,為此她也受了很多公婆的白眼。
不過,好在夏安始終守在她的身邊,一直寬慰著她。
“你醒了?”夏安醇厚的嗓音響在耳側,他輕輕將秦秋水鬢邊亂掉的絲捋到她的耳後:“既然醒了,就靠在軟墊上坐好,我們要趕路了。”
這片水域占地廣袤,要是不能在日落之前走出去,怕是要露宿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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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水域占地廣袤,要是不能在日落之前走出去,怕是要露宿荒野了。
“什麽?”秦秋水神情激動,拿著信箋的雙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阿若,你再說一遍。”
阿若笑意吟吟地回道:“娘娘,是真的。老爺和夫人特意派府上的人來宮裏傳的話,那還能有假嗎?”
話雖如此,但是她們姐妹少說也有五年不曾見過麵。如今消息突然傳來,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是那麽的不切實際。
“太後娘娘對您是真好,聽說要特意在宮裏為娘娘一家準備家宴,要為秋月姑娘和姑爺接風洗塵呢。”阿若喋喋不休,仿佛被接待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秦秋水不置可否,阿若還以為她這是高興過頭,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呢。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這一番話卻牽引出了秦秋水的深思。
太後究竟是為她好,還是為了其遠房子侄,太後心裏其實再明白不過。又或者,就連太後的遠房子侄都處於其算計之內。
“娘娘,您,您倒是給點反應啊。”阿若搖了搖秦秋水的臂膀。
“還是等姐姐他們都到了京都再說吧。”秦秋水拍了拍阿若的雙手:“回頭告訴府裏的下人,隻要一有姐姐的消息,立馬派人來通傳。”
這一等,並沒有耗費多長的時間。三天之後,夏安帶著家眷浩浩蕩蕩入了京都城。
“夏安,你搞出這麽大動靜。”秦秋月一臉憂色,“被陛下和太後娘娘知道了怕是不妥吧?”
都說女子謹守本分便是,不應當摻和這些事情。可是夏安如此大的陣仗,要惹出多少麻煩,都不用細想便知。
初入京都的時候,秦秋月因為闊別多年,想看一看京都可有什麽變化。便特意挑起簾子,正巧聽到了百姓口中的言論是如何傳的。
“嘖嘖,你們說,今年是怎麽回事?”一個布衣叉著腰,和左右並不相識的人談得正歡:“先是蘇家軍大勝歸來,那陣仗就先不說了,畢竟是有功之臣啊。”
“還有後來那什麽北人入京,雖然北人蠻夷可惡,可那好歹也是和天盛並立。”又有人分析起來:“可這些人什麽情況?”
“老娘撕爛你這張破嘴。”一個荊釵布群打扮的婦女一掌拍到了那人的後背上:“少說幾句你能死啊。那是太後娘家的親戚,用得著你在這裏嚼舌根。”
說罷,婦女向左右陪著笑臉,扯住那人的衣領:“我們家還有活兒要幹,就先走了,先走了。”
秦秋水感覺麵子上掛不住,便無聲放下了指間挑起的簾子。
“所以,夏安,你收斂收斂。”秦秋月苦口婆心地勸解著。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愛好排場,可現在明擺著不是講究這些虛禮的時候:“可不要給太後找麻煩。還有,秋水她如今也是宮裏的婈妃娘娘了。我不想讓她受到什麽非議。”
夏安皺著眉頭,女人家就是好管閑事。不過,他也隻能順著她的心意來,畢竟秋月的肚子裏壞的可是他的種:“好好好,就這一回,下次為夫定當注意。”
秦秋月不言語,夏安根本不知道她所說的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五年了,自打她離開京都,離開秦家,這還是第一回回來。
而這一次能夠回來的契機還是秋水嫁入了皇室。因此,又哪裏來的所謂下一次的說法呢?
不過,秦秋月知道,她不能惹夫君不快,便也隻好悻悻作罷:“夏安,秋月不是要逼你什麽。隻是提醒你隔牆有耳,危牆之下更需分外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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