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愛我你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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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聞, 除了酒精的味道外,依稀還一股血腥味。

    額角微跳了跳,邵擎宇隱隱猜到了什麽, 周身環繞的寒氣更冷了, 他壓下眉鋒, 鼻翼輕嗅, 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 最後落到了床底下的陰影處。

    他雖然一向沉得住氣,但有些事是他的底線。

    邵擎宇收起目光,銳利的視線像是能頃刻間能刺穿人的靈魂,筆直地投向了祁衡,漆黑深邃的雙眸帶著審視的意味。麵對邵擎宇緊迫逼人的視線,祁衡不卑不吭以淡笑應對:“邵總, 怎麽了?”

    邵擎宇當然明白祁衡為什麽會變臉變得這麽快, 當初祁衡能順利攀上馮家, 還是因為自己的那筆投資挽回了祁衡的頹勢,讓馮敬強看到了希望, 才會鬆口讓祁衡跟馮佳佳在一起。

    現在祁衡有了馮敬強當靠山,就想要跟他搶秦穆了麽?

    嗬,做夢。

    邵擎宇神色冷峻地彎下腰,在秦穆沒有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直接將床底隱藏的垃圾桶拉了出來。殷紅的血跡刺入他的眼中, 像是被燙到了一樣, 他狠狠眯起了眼, 聲音發寒不帶任何感情:“這是怎麽回事?”

    即使怒到了極點,他仍然記得克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聲音太大聲。

    秦穆撫了撫左肩,表情扭曲了一秒,邵擎宇見狀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他沒有上前查看情況,而是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走向祁衡,右掌搭上祁衡的肩膀,看似尋常的一個舉動,卻讓祁衡原本含笑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激痛,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頭沁出,祁衡麵色僵硬,冷汗漣漣,用力抿緊泛白的嘴唇,不讓示弱的痛吟溢出嘴邊。

    “在家裏待著。”

    沒有回頭,邵擎宇冷聲跟秦穆吩咐了一句後,便禁錮住祁衡的雙臂,像押犯人一樣把他押出了房間。

    等到屋裏就隻有他一個人了,秦穆齜牙咧嘴地掀開衣服看了看傷口,媽的,他就不應該對祁衡放鬆警惕,邵擎宇把祁衡帶走最好,至於會發生什麽,隻要不打死就行。

    這一廂,祁衡沒有反抗,任由邵擎宇押著他往外走,白皙清雅的麵上盡是虛汗,他一直都是家長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從不打架,根本不可能是邵擎宇的對手。

    此時已是深夜,外麵空無一人,隻有清冷的月光無聲地流瀉下來。

    將祁衡帶到了一條黑暗的小巷後,邵擎宇輕輕一抖將祁衡甩在了地上,上前一腳踩在祁衡的胸前,鋥亮的皮鞋映出一抹銀光。

    “你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麽?”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一臉狼狽的祁衡,神色陰鶩冷酷,看著祁衡的眼神像是在看臭水溝裏的垃圾。

    “咳咳……隻是一年而已。”

    胸口被踩的差點岔氣,祁衡低低地咳嗽了幾聲,耳邊傳來男人冷冽不屑的聲音:“你以為真的隻有一年麽?”

    祁衡愣了愣,勉強止住低咳,嘴角居然也勾起一絲笑來。

    “我知道你不會滿足於這短短一年的。”畢竟你謀劃了這麽久。

    而他,一路走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謹慎,步步為謀,到頭來卻沒有想到,讓他狠狠栽一個跟頭的竟然會是……

    想到這裏,祁衡忽然咧開嘴,笑容漸漸放大,眼裏鋪天蓋地的暗色壓了下來,襯得他的那雙眼睛詭譎似妖。耳邊風嗚嗚地吹著,他夾雜著咳嗽的笑聲也嗚嗚的,像在笑又不像在笑。

    “你笑什麽?”邵擎宇壓下眉,腳下施力,狠狠地碾壓著祁衡單薄的胸膛。

    祁衡呼吸窒了窒,“我笑你偽裝了這麽久,應該很累吧?”

    也許從知道邵擎宇的真正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邵擎宇是來報複他的。

    很多被他忽視的事情在腦海中重新連起,比如邵擎宇為什麽會出現的這麽巧合,為什麽所有銀.行都不願給祁氏貸款,而那幾家銀.行剛好都跟邵氏集團有著良好的合作的關係。有些事不能深想,當他跟邵擎宇合作的初始,懷疑的種子就已經在他的心底紮根,堂堂邵氏集團的總裁,天之驕子,雙手的掌心粗糙的不像是他那個身份應該有的,而且出於直覺,他總覺得邵擎宇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那時候他就留了一個心眼,找人調查了邵擎宇,調查的結果是邵擎宇是邵誌成的私生子,在十八歲那年跟邵誌成相認的。邵家成員關係複雜,邵誌成有一個出生名門的妻子白佳卓,雖說白家現在家道中落了,但當初邵誌成創立邵氏集團的時候還是多虧了嶽父幫襯的。傳言白佳卓給邵誌成生了兩個兒子,但白佳卓比較偏愛二兒子,對大兒子不怎麽理睬。

    而邵擎宇能憑借私生子的身份在三人中脫穎而出,讓還算盛年的邵誌成放權把邵氏交給他來管理,他的手段不容小覷。

    他派人調查了很久,本來都快要放棄了,要不是看到了一個關鍵的人物……

    “你知道了什麽?”邵擎宇的表情出奇的平靜,微微抬腳將鞋子踩在了祁衡的臉上。

    有些話不用說破,正因為知道邵擎宇不可能真正幫他,祁衡才卸下了恭敬順從的麵具,即使此刻他的臉被對方踩在了腳下,形成一個屈.辱的姿勢,他仍能費力勾起一個稍顯扭曲的笑容,“你永遠贏不了我的,當初秦穆就在你跟我之間做出了選擇,他選擇相信的人……是我。”

    哢擦。

    骨頭斷裂的聲音終止了兩人之間平和的假象。

    祁衡用力咬住嘴唇,才沒讓慘叫聲溢出口,巨大的疼痛讓他眼前一片發黑,冷汗讓他整個人如同在水裏泡過一樣,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了,他被邵擎宇從溫暖的房間拉出來時,身上就穿了身寬鬆的棉質睡衣,薄薄的布料吸了汗黏在他的身上,風一吹過來刺骨的冷。

    冷眼旁觀著倒在地上因忍痛而瑟瑟發抖的青年,邵擎宇扯了扯領口,蹲下身,語氣輕慢中充斥著冷酷的殺意:“你知道麽,我碾死你跟碾死螞蟻一樣容易。”

    要不是顧忌著秦穆,他頓了頓,從襯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如此重複了三遍,他將那塊雪白的手帕扔在了祁衡的臉上,直起身,漆黑淩厲的雙眼輕輕一眨,眼裏邪氣滋生,笑容在慘白的月光下透著一種不容於世的暗濁氣息。

    “秦穆他本來就應該屬於我。”他轉過身,任由祁衡痛苦地蜷縮在地,沙啞的聲音幽幽地飄蕩在了空氣裏:“而現在,他將永遠屬於我。”

    直到邵擎宇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了夜色裏,祁衡目光發虛地盯著天空的那一輪月,他的兩手都被邵擎宇卸了,而他也由初時的劇痛到現在的麻木,他疲憊地闔上眼睛,直接黑暗徹底來臨。

    ***

    邵擎宇給下麵的人打了個電話,讓人把昏迷的祁衡拖回去,隨後便回到了秦穆的房間。

    看到他隻身一人回來,秦穆也沒露出疑惑的神色,隻敷衍地問道:“你不會把人弄死吧?”

    “怎麽?你心疼?”

    邵擎宇反問了一句,走上前,掀開被子,扯住秦穆的睡衣往外拉。

    “誰心疼他啊。”秦穆也沒阻止,等到那個牙印露了出來,他扯了扯嘴角,隨口道:“估計要留疤了。”

    “不會。”邵擎宇回答的斬釘截鐵,他不會允許祁衡在秦穆身上留下印記,真留了疤,那他就會讓人在這上麵紋上他的名字。

    秦穆笑笑,沒再多問,他知道邵擎宇做事有分寸。

    伸腳踢了踢對方的腰,秦穆揉了揉眼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我困了。”要把腳收回來的時候,邵擎宇突然握住了他腳,手上的寒意跟腳上的皮膚相處,秦穆縮了縮腳,“別亂動。”

    邵擎宇頓了頓,幫他把腳塞在被子裏,“是你亂動。”

    翻過身背對著他,秦穆閉著眼笑了笑,嗓音磁性而慵懶,聽上去十分的性.感跟勾.人,“我睡了,別吵我。”身後許久沒有聲音,秦穆等了等,直到聽到邵擎宇嗯了一聲,他才放心地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在他睡著後,邵擎宇坐在他床邊看了他很久,神色複雜難辨。

    翌日。

    秦穆跟邵擎宇吃完早飯,跟秦奶奶作別的時候,秦奶奶還在嘮叨祁衡不說一聲就走的事兒。祁衡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自打他跟秦穆談戀愛後,她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孫子看待了,這會兒他不告而別,她免不了要嘀咕一番。

    秦穆跟老人說,祁衡昨晚大半夜接到電話,說是公司有急事需要連夜趕回,怕吵醒她就沒跟她說,老人很輕易就接受了這個解釋,畢竟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過。

    而祁衡的車邵擎宇讓人連夜開走了,自然沒有留下什麽可疑的地方。

    回了c城,邵擎宇立刻馬不停蹄地前往了公司。

    秦穆照例跟係統問了下祁衡的情況,許是祁衡昨晚被邵擎宇打擊的很大,他才幾天沒問係統,祁衡的痛苦值居然直接飆到了80%。係統給了他三個月的時間,而現在才過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秦穆覺得這個世界也沒什麽難度。

    下午的時候,消失了一陣子的邵景又過來了。

    這一次他身邊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左右,身材頎長,精氣神都很好,就是跛了一條腿,右手拄著根拐杖,表情嚴肅不苟言笑。看到秦穆在花園裏曬太陽,邵景眼睛一亮,顛顛兒地跑來摟住秦穆的胳膊,“哥哥,我今天帶了很多玩具哦。”

    咚咚咚。

    拐杖碰撞地麵傳來的敲擊聲響起,秦穆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起身禮貌地問候了一句:“伯父好。”從對方的穿著氣度以及管家對他的恭敬態度看來,秦穆估摸著他應該就是邵擎宇的父親。

    “我聽董事會的人說擎宇他扔下公司的事情去度假了,真是荒唐。”邵誌成冷哼了一聲,抬起眼睛看著秦穆這張妖顏禍水似的臉,眉眼間毫不掩飾著他的嫌惡:“原來他是跟你一起去度假的啊。”

    秦穆無辜地眨了眨眼,這是長輩來興師問罪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