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見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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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遲遲沒有響起柳靈童的聲音,也不知道它是不會唱還是不肯回答,謝靈涯有些泄氣,他羨慕施長懸的商陸神多久了啊。
這時謝靈涯看到施長懸的表情,立刻意識到自己重點又歪了,於是咳嗽一聲嚴肅說道:“知道你主人在哪嗎?我看你也是為虎作倀,希望你能夠意識到現在的局麵,棄暗投明。”
柳靈童還是沒說話,但謝靈涯和施長懸都知道它肯定能聽懂。
柳靈童雖沒說話,施長懸卻聽到商陸神在自己耳邊嫉恨地開口。
商陸神:“打它!”
商陸神:“逼它!”
商陸神:“刑訊它!!”
施長懸:“……”
商陸神氣焰之囂張,簡直宛如惡霸,嚇得柳靈童更加瑟瑟發抖了。謝靈涯雖然聽不到商陸神說話,作為半個同類,它卻是能聽到的。
謝靈涯又說了幾句:“作為一個柳靈童,我沒必要再給你多說道理吧,難道你還想跟著他害人嗎?”
這時柳靈童才說話了,聲音聽上去像是六七歲的小孩,因為它本就是用孩童靈魂和柳木祭煉成的,隻是相比真的孩童,帶著一股空洞的味道。
“我,我不敢……”
柳靈童雖然是盜印賊的耳報神,卻怕極了自己的主人。它體內的靈魂被祭煉過,早已沒有了生前的記憶,和柳木拚在一起成了一個耳報神。
但是,柳靈童潛意識中卻還記得,自己原本就是死在主人手中。
有的鬼魂記得還是自己的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有的鬼魂卻會畏懼殺害自己的人,這是各人天性不同。柳靈童體內的魂魄生前還是個孩子,當然更加害怕主人。
再說了,它跟在盜印賊身邊,也見多了盜印賊的惡毒手段,心裏恐懼更加重。
謝靈涯想到這一節,鼓勵道:“別怕,他沒法再把你搶回去,我們也會供養之法,非但如此,我還會幫你修功德,這樣以後你就可以重新投胎轉世了。”
其實就算謝靈涯不是自己想養,他也會給柳靈童找個新主人的,否則柳靈童就沒法再投胎了。
柳靈童身上的陰煞氣息是為虎作倀而來,但它也無法決定自己的主人,如果有機會,哪個耳報神不想去投胎,尤其它體內的靈魂是被害橫死的。
柳靈童怕極了自己的主人,但聽到謝靈涯說可以帶它修功德帶它飛,忍住恐懼,抖著聲音道:“我,我隻知道他往東南方向去了——”
聽到柳靈童幾乎帶著哭腔,應該也盡力了,它和盜印賊有感應,但盜印賊才是主人啊,比它厲害。
謝靈涯立刻通知道協的人往東南方向找。
這時施長懸也給謝靈涯處理好了傷口,他們把盜印賊遺留下的九節向陽竹杖和遺物都帶上,慢慢往山下走。
因為謝靈涯一直用手機和其他人聯絡,道協的人雖然奔著東南去追盜印賊了,唐啟卻派了人上來接他們,輪流背著受傷的謝靈涯下去,他那傷口隻簡單處理過,不能老動。
到了下頭,唐啟看謝靈涯受傷,謔了一聲,“謝老師,凶險著呢吧?”
小狐狸也上來抱著謝靈涯的腳,目露擔心。
“沒事,傷不重。”謝靈涯摸了下小狐狸的腦袋,“這山裏,回頭我好了再給你畫幾張符,除一下穢。”
唐啟連忙謝過,他剛才在這兒,還和道協的人撞見了,知道他們都是來支援謝靈涯的,後來又都往一個方向跑了,看來這件事確實棘手。
“我先回去了。”謝靈涯打了聲招呼。
“對,回頭咱們再聊,這個傷趕緊去醫院治療一下。”唐啟隱約看到謝靈涯傷口處衣服破的痕跡,就跟被野獸撓了似的。
唐啟派了車,把謝靈涯和施長懸送回去,小狐狸跟著上車。
唐啟:“哎它……”
“沒事,跟著我吧,反正它爸媽也在市裏。”謝靈涯說道,反正這一家三口一時之間也沒法回山裏住,大狐狸們有傷,山裏又因為聚攏過太多陰魂穢氣重,暫時也不適合小狐狸待著。等他除完穢,狐狸們傷也好了,那就差不多了。隻希望把小狐狸帶回去,不要讓人舉報他無證飼養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
於是,小狐狸蹲在謝靈涯腿上,跟著他一起暫時回抱陽觀去了。
……
謝靈涯坐在車上,這才有空翻看手機裏,關於那盜印賊的真正身份。
根據公安部門查到的檔案,盜印賊現年三十九,本名裴小山,天虞省人,原來也接受過傳度,是正經道士,不過後來還俗了。至於門派,還真是神霄派一脈。
而根據道協內部的信息,裴小山十年前就還俗,他天資聰穎,在神霄派拜了許多先生,道術進步極快,但是貪欲過重。當時他所待的宮觀還算縱容,因為這個年頭太多人朝著錢看了,他到底天資還好。
後來裴小山在宮觀學無可學,又開始學習其他派係的法術,並在積累了人脈後,還俗闖蕩江湖去了,在社會上賣本事給那些富商,倒也小有名氣。
不過大概一年前,裴小山就銷聲匿跡,很多人還以為他賺夠錢,逍遙自在去了。加上他很早就還俗,當時都功印被盜,道協還真沒猜測到他身上。
“身份查出來就好,通緝他。”當然最好還是立刻抓住他,謝靈涯粗粗看了下這人的經曆,心想原來裴小山從前就幹了不少有損功德的事情,難怪這麽熟練。
柳靈童也在旁小聲補充,還把自己的遭遇也說來了。從殘餘記憶中被害,到裴小山做壞事,用它占卜,它身上的罪業越沾越多……
商陸神聽了:“這麽可憐。”
施長懸看了它一眼,這個小家夥到底是先天木靈,還是有惻隱之心的。
商陸神:“但也不能壞了規矩!”
什麽規矩?施長懸不知道什麽時候商陸神還自己製定了規矩。
柳靈童聽到商陸神的話,也提心吊膽起來。同樣是耳報神,跟著的主人不同,柳靈童遠遠沒有商陸神那樣外向開朗。
商陸神碎碎念:
“勸勸謝靈涯吧。”
“質量一般,別養了。”
“送給張道霆吧。”
施長懸:“……”
這時謝靈涯湊了過來,挨著施長懸,貼著商陸神說:“你還記得柳靈童嗎?以前就見過,它主人很壞,我們把它帶回去一起修功德。你們做小夥伴,一起互相學習,好不好小可愛?”
商陸神:“好啊好啊。”
柳靈童:“……”
施長懸:“…………”
見風使舵的商陸神,到了謝靈涯麵前便乖巧得不得了,把原則拋之腦後。謝靈涯心目中的商陸神,也儼然是靦腆,乖巧,話不多的形象。
謝靈涯笑笑,他一離開,商陸神又在施長懸耳邊喋喋不休起來。
……
因為觀裏就有海觀潮,謝靈涯也沒去什麽醫院了,讓唐啟的司機直接把他們送回抱陽觀。
這時候大家本來都休息下了,海觀潮被謝靈涯叫醒,同屋的方轍自然也醒了,披著衣服起來,動靜連帶著把其他人也吵醒了,紛紛披衣服起來。
“這是怎麽了,還受傷了?”
“沒事,包紮一下就可以了。”謝靈涯讓海觀潮給他看傷口,海觀潮說這還得打針,誰知道那山魅爪子多髒。
“謝總出去太賣力氣了,我再也不叫你海綿精了。”海觀潮發現謝靈涯還脫力了,忍不住說道。
謝靈涯:“……”
謝靈涯:“……我就說你好像胡亂叫過我!”
還海綿精,太過分了,海綿精是什麽鬼啊!
海觀潮訕訕一笑,“你這身體得好好補補啊。”
謝靈涯也知道自己用力過猛了,點頭。他看到小量也在一旁,也沒多說什麽,希望小量自己能夠看到,幹這行,要麽很枯燥,要麽驚險夠了,但有危險。
眼看時間也不早,謝靈涯打發其他人都去睡了,海觀潮本來有些不放心,謝靈涯現在基本半癱,走路都要人扶著。
“我留下來吧。”施長懸說道。
海觀潮本來琢磨著是不是自己留下來,一聽施長懸自告奮勇,哪裏有不答應。施道長是很靠譜的,而且他一直覺得施長懸高冷,現在看來,也是麵冷心熱。
謝靈涯還哈哈笑,“行吧,那施道長和我睡幾天。”
施長懸:“……”
雖然是他主動說留下來,但謝靈涯的話還是讓他有些不自然。
不過想想林中之事,施長懸又沒事了。
雖然謝靈涯嘴上經常不著調(行為也有點),導致施長懸頻頻失態。可他所作所為,卻很能體現為人。無論湘陰祭孤,還是今日讓劍度魂,後以身相救,都讓施長懸感覺到他的信念與自己是相像的。
施長懸默默把柳靈童拿來檢查,通常來說,耳報神是可以轉讓的,否則也不會有遊方道士專門製作這個買賣,隻要懂得供養之法就行。但是,還是要警惕裴小山有沒有自己改造。
檢驗過後,施長懸又拿來祭品,教會謝靈涯一些咒語,“柳靈童是用生魂煉成,如果感應強,晚上也可以夢到。”
祭完柳靈童和商陸神後,就已經是深夜了,施長懸扶謝靈涯洗漱完,方才休息,為方便隨時照顧謝靈涯,兩人同睡。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今日施長懸心境更不一般,他轉頭看到謝靈涯因為過於疲倦,已經沉沉睡去,側身麵朝著他這邊。
睡著時的謝靈涯是很安靜的,這房間的窗戶隻把下半部分貼上了報紙,上半部分有月光照進來,方便吸收日月精華。月光落在謝靈涯身上,讓他看上去更溫柔了……
“謝靈涯好軟的。”一個細嗓子幽幽冒出來。
施長懸:“……”
他差點忘了這個。
施長懸把商陸神塞進了枕頭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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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謝靈涯做了個夢,看到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
這小孩麵白如紙,眼下是濃濃的青黑,身上散發著陰氣,站在那兒怯怯地看著謝靈涯。
謝靈涯恍悟過來,“你就是柳靈童?”
小孩點了點頭。他晚上已經受過謝靈涯的供奉,也願意跟著謝靈涯修功德,於是特意入夢來相見。
“裴小山太禽獸了。”謝靈涯在夢裏捧著小孩冰涼的臉蛋,“看這倆黑眼圈深的,是不是加班加出來的?”
柳靈童低著頭,撲簌簌流眼淚,一頭紮進謝靈涯懷裏。
於是謝靈涯在夢裏領著柳靈童一起狠狠譴責了裴小山良久,醒來後還意猶未盡。
這一覺睡過頭了,已經日上三竿,但大家知道他昨晚累了,誰也沒叫他和施長懸。施長懸比謝靈涯還稍微早一點醒來,盡聽商陸神指責柳靈童了,索性又把商陸神丟到謝靈涯枕邊。
於是謝靈涯早上一起來,左邊是柳靈童,右邊是商陸神,床邊還有個施長懸正等著伺候他起床。
謝靈涯非常滿足地在柳靈童和商陸神身上各親了一口,才讓施長懸扶起來。
知道謝靈涯醒來了,海觀潮又從診所端來補藥,謝靈涯正需要大補,他給謝靈涯灌了一碗,午飯還有補湯,方轍下廚的。
施長懸還特意和導師請了假,專門照顧謝靈涯。
謝靈涯感覺自己就像個老太爺,慢悠悠地喝著補湯,把手機打開,看看抓捕直播。
可惜,美中不足,杻陽市道協麵對裴小山竟是落於下風。裴小山即便在施長懸那裏吃了虧,耳報神沒了,神杖也劈了,身上還有些傷,但仍不是杻陽市道協的人能奈何的。
除此之外還有杻陽城隍廟的追捕,可裴小山手裏有陽平治都功印,和三五斬邪雌雄劍,一個比一個能克製這些鬼神。
好在省道協的大師們也早已動身,在知道裴小山身份的情況下,好做法、占卜多了,持續追捕中。警方也通緝裴小山,根據大師們提供的路線布防。
如此幾日,裴小山雖然暫時還沒落網,但謝靈涯的獎金倒是非常利落地到賬了。
現在能知道裴小山的身份,掌握裴小山的逃竄方向,多虧了謝靈涯和施長懸。施長懸那一部分,他轉手就給了省道協,讓省道協以扶持資金的形式再給抱陽觀。
謝靈涯不知道,還以為省道協要培養抱陽觀了,挺開心的。
這些錢,再加上謝靈涯之前攢下的,要給祖師爺修個大殿,還是有些窘迫,他們這個地方的地價太貴了,但已經是很大一個進步,誰都不是一個吃成個胖子。
另外,張三又來了一趟,他們已經把那兩萬陰魂牽引完了,累得像狗一樣,“城隍爺囑咐在下,一定要將道謝帶到,謝老師此舉真是大功德,極有先輩風範。”
“是說我舅舅嗎?原來城隍爺也知道他老人家。”舅舅在杻陽那麽久,城隍知道倒也正常,謝靈涯與有榮焉,也覺得自己沒有丟了舅舅的臉。
不過一說起舅舅,謝靈涯又一件事,問道,“對了,張力士,能不能勞煩你幫我查一查,我舅舅去世後,我中元節想祭祀,但遲遲不見。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去投胎了。”
亡魂去向本來是不能向人透露的,但像這種經常和陰間打交道的道士,有時也能通融一二。張三一聽,立刻道:“我回去就打聽打聽。”
他隻是力士,但冥吏也有關係網嘛。
謝靈涯感謝過了,又燒了些冥鈔給張三,張三還要推拒,謝靈涯說他回去打聽,總得打點,張三這才笑嘻嘻地收了,又問過謝靈涯王羽集的姓名和逝世年月,心中對謝靈涯又更喜歡幾分了。
……
收人錢財與人辦事,張三揣著冥鈔,一路回轉城隍廟,思量如何去給謝靈涯打探,就看到自己的同僚們正在忙前忙後。
“這是怎麽了?”張三問道。
“省裏的大官兒上任了,大人要去拜見,咱們正在準備資料。”張三的同僚解釋道。
上任省城城隍升職了,早就有消息稱新官即將上任,不過一省城隍換任可是大事,這是主管一省的,事務何其繁多,交接了好些日子。
張三忙問道:“可算就任了,不知道新省官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同僚笑道:“說起來,這位大人還是我們杻陽人士,原是一位法師,姓王諱字羽集,生前修了大功德,直接被點為省城城隍……”
張三瞬間腦子都空了,謝老師讓他打聽的舅舅姓名,可不正是這位大人的名諱,籍貫身份也對上了!
“難怪啊!”張三失聲說道。
難怪頂頭上司那樣上心,謝老師明明不認識他,還含蓄地叫張三帶個好,一定是早就有了□□消息,知道王羽集要上任。
王大人是杻陽人,大人一查便知他僅剩的親眷是誰,不說徇私枉法,看在王大人的麵子上也得打好關係吧……
“哎,鼓鼓囊囊的,賺錢了?”同僚看到張三懷裏鼓起,衝他擠眉弄眼。
張三看著自己滿懷謝靈涯送的冥鈔,忽然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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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涯坐在躺椅上,懷裏是睡得正香的小狐狸。
謝靈涯受傷後都不用幹活,沒事給小量補補課,喝點藥。補的倒不是道家典籍,而是文化課。他自己也要做好準備,研究生初試如果過了,還有複試。
小量也會看一些抱陽觀收藏的書,他如果問些這方麵的問題,謝靈涯倒也會回答。
“謝老師,我看到一個字,聻。書上說,人死為鬼,鬼死為聻,是真的嗎?”小量指著書上一個字問謝靈涯。
這是一本筆記,說聻為鬼死後變成的,鬼也會懼怕,所以把聻字貼在門上,能夠製鬼辟邪。
這個問題謝靈涯小時候也問過他舅舅,他回憶起來,找出另一本書給他,笑道:“這是誤傳。你看這裏,原本是一種司刀之鬼,名為漸耳,小鬼怕大鬼,於是有法師說:製鬼之法,無如漸耳。
“當時的人便把漸耳寫在門上,因為從前是豎書,所以漸漸成了‘聻’字,然後被誤傳以為鬼死後為‘聻’。其實,鬼死後就什麽也沒有了。學習要多方印證,前人也是會出錯的。”
他之前觀看抱陽筆記時,也會在其他書裏找一找,有沒有可以互相印證的內容。
“原來是這樣!”小量本來還以為自己學到了一個好方法。他跟抱陽觀的各位,無論是謝靈涯還是張道霆、劉伯合等人,都感受到,學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看要背的書也不會比上學少、輕鬆。
小量看著還待再問,發現謝靈涯坐在躺椅上睡著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
謝靈涯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忽然睡著了,好像忽有一人拍了拍他的手。
他一睜開眼,發現道觀裏沒人,而麵前赫然站著舅舅王羽集,而且不像去世前那樣衰老,而是恢複了壯年風采,這時他便知道自己在做夢。
“舅舅,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打聽你,所以來托夢了?”謝靈涯又驚又喜,看舅舅慈愛地盯著自己,說道,“我招到了道士,中元節時還辦了法事。隻是我供奉了你的牌位,也不見你來……”
王羽集欣慰地道:“我都知道,我還知道你已經領悟了三寶劍的要義,你是個好孩子。”
一提到三寶劍,謝靈涯險些又落淚,“舅舅,你其實是消耗壽元,使用讓劍,才會提前去世的,對不對?”
王羽集十分平靜,“不用傷心,死得其所,我並不後悔。你已經領悟了讓劍,應該知道我的心情。”
他越是平靜,謝靈涯越是傷心,理解是一方麵,哀痛又是一方麵,而且正是自己體會過,才知道舅舅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謝靈涯忍了很久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王羽集摸了摸謝靈涯的頭,“好了,多大的人了。你現在做得很好,舅舅全看在眼裏,欣慰啊!”
“欣慰您不早來找我?我很擔心,還以為是投胎了。舅舅,您到底幹什麽去了?”謝靈涯問道。
王羽集笑了笑,搖身一變,身上就多了一套官袍,“我一去世便被點為省城城隍,前往地府做職前培訓,辦理交接事宜,所以才沒來看你。日後你想找我,清香祝禱,我就知道了。”
謝靈涯驚呆了。
省城新上任的城隍,就是舅舅?!
謝靈涯這才知道杻陽市城隍為什麽認識一般,和他打招呼,他好像被砸暈了一般。在此之前一點也沒法把舅舅和城隍聯係起來,他舅舅在抱陽觀清苦得都不行了,完全不像有做大官的派頭。
但是轉念一想,舅舅行善積德,他不做城隍,誰做城隍?生前舍己救人,死後也守護一方百姓!
謝靈涯略帶激動:“這麽說,以、以後我就是官二代了麽?”
“一個陽間,一個陰間……”王羽集說著,看到謝靈涯的神情,失笑道,“算,也算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