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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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起初袁珊珊的出現, 讓她兒子無意中見到過一次就惦記上了, 桂花嬸子卻堅決不同意,長得跟妖精似的,自家兒子隻怕守不住, 可等到後來野豬的事情出現後, 桂花嬸子的心也跟著火熱起來, 隻要能娶進來,她就天天不做事守在家裏, 還怕看不住人?
當利益足夠大時,再大的風險也敢去幹。
想到那個怪力丫頭, 桂花嬸子推推還在裝嚎的兒子問:“你不是說要去抓住在死老太婆家那丫頭的把柄的, 咋什麽動靜都沒有?你不會又去偷懶了吧?帶上幾個人抓個現場, 還怕她不老實聽話?”
這是之前跟兒子商量出來的辦法,那丫頭本來成分就不好,哪像他們家可是貧下中農, 老鄭家又出了個大隊長, 嫁進他們家可不虧。
一提起這事鄭狗子也心猿意馬, 要不是不得己他哪裏會找那個小寡婦,他老娘的話他可不同意:“媽,你瞎說什麽呢, 媽的, 我盯了好幾回, 可連個人影子都沒撈著見到一個, 可那小雜種養得越來越好, 肯定在家裏躲起來吃香的喝辣的了,媽說你這事邪不邪乎?”
那晚的事情同樣邪乎得很,早不咬晚不咬,正要辦事的時候給咬上了,晦氣死了,害得他這幾天隻能躲在家裏,出門就要被人指指點點。
桂花嬸子也不相信那丫頭會按捺得住不上山打獵,那老的小的她也見過,養得氣色比自己都好,這越發讓她氣不平,那個老不死的東西,要不是她一直占著老鄭家的房子不讓出來,她兒子有那麽大一座房子早能娶上媳婦抱上孫子了。
桂花嬸子眼珠轉動了幾圈,忽然生出一個主意,拍拍床上兒子壓低聲音說:“狗子,媽有個主意,說不定能讓娶上那丫頭,你聽媽的保準沒錯。”
“真的?媽你快說!”鄭狗子猛地坐起來,屁股也不疼了。
“反正那晚誰也沒看見你跟誰在一起的,不是有人讓你交出那淫、婦麽,嘿嘿,咱們幹脆就把那丫頭推出去,你就一口咬死,就是那丫頭跟你在一起的,你看著吧,那丫頭遲早名聲要壞了,到時不嫁進咱家都不行!”桂花嬸子越想越得意,她想到了坐在家裏就能指揮那丫頭去山上打獵,把肉端到她麵前孝敬她。
“媽你太聰明了!”鄭狗子猛地一拍身上的床,嗷地叫喚了一聲,給他整出了這麽個絕妙的主意,仿佛已經見到把人娶回來這樣那樣了。
“不過你這幾天在家老實待著,哪都不準去!”當媽的最了解兒子,一看到他兩眼冒火的樣子就知道他揣了啥心思,指不定前腳放了他,他後腳又能跑去隔壁村找到小寡婦廝混去。
***
袁珊珊聽得心裏一團一團的火往上躥,今晚她要不是心血來潮跑過來,是不是明天村裏就要傳開來了?她就是眼睛瞎了也看不上這東西,以為憑流言就能逼迫她就犯?不把這母子倆搞死就算便宜他們了。
冷冷地看了眼屋裏越來越得意的母子倆,袁珊珊順手在這家院子裏撈了隻袋子,轉頭往山裏跑,就這兩個賤人,明天還能跑得出屋子有工夫胡說八道的,她袁珊珊寧可再死一死了,不,還是直接弄死他們的好。
沒多會兒,袁珊珊又出現在山腳下了,手裏原本空空的袋子,現在塞得鼓鼓囊囊的,並且突起的地方還在蠕動著。再次悄無聲息地來到鄭狗子的家裏,推開窗戶打開袋口,將裏麵的東西全倒了進去,窸窸窣窣一陣能聽得人頭皮發麻。
屋子裏母子倆談興不減,仿佛看到美好的生活正在向他們招手,忽然一陣風吹過,油燈熄滅。
桂花嬸子低咒了聲,摸黑要去找火柴將燈再點起來。
燈剛滅眼睛一下子適應不了黑暗,腳下忽然踩上一個軟膩的東西,桂花嬸子以為是兒子胡亂丟出來的東西,渾沒在意,可下一刻,腿踝劇烈一痛讓她一下子栽坐在地上,稍微能看清黑暗的她看到四周模糊的影子時,驚駭得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啊!!蛇!哪來的蛇和老鼠,啊!!!快滾開啊……”
很快,另一個慘叫聲也響起來,先是待在隔壁的男人鄭常發被驚動趕緊打開房門跑出來:“狗子你亂叫什麽呢?狗子他娘,你們瞎嚷嚷什麽!”
左右鄰居也被吵到了,聽到這戶人家裏麵持續不斷的淒厲尖叫,不少人從家裏走了出來,互相碰了麵抱怨不停,也有人聽了這聲音實在不像話:“不會他家裏真出了什麽事了吧?過去看看就是了,要沒什麽事讓他們大晚上的別叫喚個不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有老人的,晚上睡得早,叫得這麽慘,哪可能睡得下。
袁珊珊站在角落裏,冷漠地看著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家被驚動跑出來圍觀,結果都被鄭狗子家裏那滿屋爬的蛇和耗子給驚呆了,嚇傻掉了,還有年紀大的嘴裏不住地念叨,這是鄭狗子和桂花嬸不知造了什麽孽,讓山神給懲罰了,雖然這是個破四舊的年代,可有些人腦子的東西並不能因為外麵的宣傳而動搖,從未見過的這一幕讓他們更相信,是山神發怒了。
所以有些人直接衝大山的方向跪下拜拜了。
袁珊珊讓那些蛇鼠重點攻擊那母子倆,她平時對女人算是比較寬容的,但不包括一些助紂為虐的女人,這種女人哪個年代都有,就比如桂花嬸這樣的,身為女人,幫著金疙瘩一樣的兒子去欺淩壓迫別的女人,哪個女人要做了她的兒媳可算倒了八輩子黴了。
不是想抱孫子嗎?不是想給兒子娶媳婦嗎?她倒要看看,過了今夜,鄭狗子這潑皮無賴還拿什麽東西娶媳婦去。
“啊——”淒厲尖叫聲再度上了一個台階,跑進來圍觀的村民都被這慘絕人寰的聲音嚇得生生打了個激靈,桂花嬸的男人鄭常發不是不想幫兒子媳婦,可一來他自己也被攻擊,二來他剛幫母子倆扯掉身上的蛇鼠,那一邊又躥上去了,簡直跟瘋了似的專盯著兩人咬。
“狗子,你咋樣了?”鄭常發也顫抖著聲音問。
有人看到,鄭狗子慘叫過後,蜷縮著身體抱住下麵,滿地的打滾,讓人看得直抽冷氣,不會……是把那地方給咬了吧。
“快,快幫忙。”膽子大的男人叫人一起去幫忙,再這麽下去要鬧出人命的。
袁珊珊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回,除了家裏的小狗知道袁珊珊進出了一趟,誰也不知道。
這一晚,整個坡頭村都被驚動了,後來大隊裏的幹部大晚上全部出動了,鄭常有和羅長樹再惱這戶人家,可看到他們的慘狀,也不得不連夜套了隊裏的牛車,先將人送去鎮上的衛生院,咬得渾身是傷,特別是鄭狗子,下麵咬得一片血肉模糊的,不送醫肯定不行。
鄭大奶奶也被驚醒了,聽說是鄭狗子家出事後,拴住家裏的孩子不準出去,到第二天再說。
第二天上工後,就沒幾個人是老實幹活的,全堆在一起說著鄭狗子家的事,有不少是親眼見到昨晚嚇人的場景的,今天再描述起來,唾沫橫飛,這時候也不怕上麵抓著他們說他們宣傳封建思想了,也許是存著罰不責眾的心理。
“昨晚你去看了嗎?”有人問袁珊珊。
袁珊珊搖搖頭:“沒有,鄭大奶奶不讓我們出去,特別是彬彬和軍軍,說小孩子看了不好。”
“大嬸子攔得對,幸好你們沒去,我跟你們說,昨晚上回去後,我夜裏就做噩夢了,硬是把我給嚇醒了。”羅嬸聽到他們的話過來說,她男人都過去了,她不可能不跟過去看看情況,畢竟說起來也是鄭家本家的事,饒是她平時是個膽大的,昨晚也被嚇壞了,那屋裏,根本就不敢把腳伸進去,大晚上的渾身寒毛豎了起來。
孟佳華和唐芸她們來得晚,可今天也沒人正兒八經地記工分,人到了就差不多了。
唐芸到的時候還搓著自己的胳膊,一聽人都在說這事,更覺得瘮人得很:“老趙他們跟著一起送人去鎮上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媽啊,以前聽村裏老人說起過山神鬼怪的故事,也沒嚇得半夜睡不著覺,可昨晚上,我跟孟姐擠一張床上還是不敢閉上眼睛。”又壓低聲音,“不會真的有那神神鬼鬼的事吧?老人都說,是那娘兒倆做了什麽惹惱了山神的事。”
因為明明一家三口,就那娘兒倆咬得最嚴重,鄭常發的情況相對來說也算是輕的。
“誰知道呢,反正壞事做多了,說不定就要報應了呢,不管信不信,人存著敬畏心總歸是好的。”袁珊珊笑笑道。
這一上午,袁珊珊聽了許多有關這家人做的惡事,原來鄭狗子上麵還有好幾個姐姐,就他一個寶貝疙瘩兒子,所以自生下來後就寵上天了,前麵幾個姐姐之所以一直沒有聲音,因為桂花嬸子和以前還在的婆婆,不是給賣了就是嫁進更深的山裏換吃的糧食了,這家人做過的惡事越扯越多,原來還有同情他們家遭遇的,聽了後同情心也去了大半,也讓一些本身重男輕女將孫女當賠錢貨的老人,心裏敲起了警鍾。
到近午快下工的時候,才見到村口有人回來,忙有人跑過去問事情怎樣了。
回來了大半人,還有人守著鄭家三口人,趙洪軍和劉誌誠一起去幫忙的,一夜沒闔眼又趕了半天路,跟人說話也沒多少精神。
“還能怎樣?昨晚鄭狗子在家裏的時候就昏死過去了,送到鎮上敲開衛生院的門,醫生稍微處理下傷口就讓送縣裏,那傷鎮上根本沒辦法給治,所以又連夜上縣裏去了,我們回來的時候,桂花嬸和鄭狗子都沒醒呢。”趙洪軍揉揉脹得發紅的眼睛說,這一晚過得夠驚心動魄的,讓他堅信的馬列唯物主義也發生了動搖。
“咋桂花嬸子也沒醒?”
“聽說有些蛇有毒的,估計是被毒蛇咬著了才沒醒吧。”趙洪軍說。
好一會兒人才散了,各回各家,路上也不停地八卦。
袁珊珊回去做好了午飯,四人圍在一張桌上吃飯,氣氛倒不比別人家熱鬧,但跟平時也不太相同。袁衛彬和鄭學軍不時的互相擠眉弄眼,他們倒是想說呢,可顧忌著姐姐在桌上,有些話不能讓姐姐聽著,鄭大奶奶雖沒說什麽,但兩眼眯著,臉上神情明顯比平時愉悅得多,這反而把袁珊珊襯成最正常的一個。
……其實,她才是最不正常的。
羅嬸和羅長樹媳婦都不放心自家男人一直在縣裏守著,相約了一吃好午飯,拾掇了些吃食帶上,讓隊裏趕了牛車送他們去鎮上,再坐車轉去縣裏,羅曉桐不放心她媽也想去,不過她媽堅決不讓她去,就鄭狗子那種地方受了傷,哪能讓一個未婚姑娘跑去看。
其實村裏不少有未婚姑娘的人家,心裏多少鬆了口氣。
許言森這天下午騎了自行車趕過來,一入坡頭村便發現了村裏氣氛的不同,平時村裏人看到了也許會多嘴幾句,又來找他們村的女知青了,可今天沒什麽人關注他,鄭家的事至少一月半月的不能消停下去。
找到袁家姐弟,袁衛彬把許言森叫到一邊咬了陣耳朵,告訴他村裏發生了什麽事,從放電影那晚一直延續到現在還沒完結。
許言森聽得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並且聽得身上某個部位一疼,可想到他從趙洪軍那裏聽來的坡頭村的種種,又幸災樂禍,毀得好,鄭狗子那種人不毀,遲早要禍害無辜的姑娘家。
這裏四鄰八鄉的,不是沒有流氓無賴,娶不到媳婦就故意先壞了無辜姑娘的名聲,甚至惡意地先生米做成熟飯,到最後姑娘不得不咬著牙忍氣吞聲地嫁過去,就這鄭狗子遲早會走上這樣的道路。
他雖然對一些姑娘恨鐵不成鋼,可更清楚,雖然是新社會了,可大部分農村特別是偏遠落後山村裏,村人觀念依舊保守,甚至有些是愚昧無知的,事情曝露出來後,男人不當回事,反而姑娘要被指指點點,最後的命運不是嫁人進了火坑,就是早早結束了自己的性命,那些男人簡直是畜牲不如,因為那樣的行為根本就是在犯罪。
許言森同樣堅信馬列唯物主義,可這件事確實透著股子詭異的感覺,就算有人針對鄭狗子,可怎能一下子捉到那麽多蛇鼠,做得一點不落痕跡,那些蛇鼠還專往那鄭家母子倆身上咬,特別是挑那種地方咬,許言森也對自己堅定的信仰產生了一絲動搖和懷疑。
又趕緊搖搖頭,不會是什麽怪力亂神的,隻是暫時沒找到原因罷了。
許言森來找袁珊珊是說上回辦的事的,就在外麵地頭上,離人群遠遠的,不會有人聽到:“……我大部分換了粗糧,這樣寄過去有人檢查的話也不會太過惹眼,我跑去縣裏寄出去的,你跟袁叔去封信,信裏說一下。”又說了寄去的份量,給袁父寄得多,自己爸媽那裏寄得少些。
果然交給許言森辦讓人放心,袁珊珊說:“許大哥你細心,這樣的比例正好,”雖然她也想讓袁父全部吃上細糧,可也知道這不現實,“想辦法弄些小米,那東西養胃,對了,許大哥,以後你還是兩家人平分了吧,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總讓你幫忙。”
袁珊珊堅持,許言森最後還是點了下頭,以後再想辦法回報袁家了,先把眼前這幾年的難關渡過了,他給自己爸媽去了信,說明糧食是袁珊珊弄來了野物才能換到的,也是想讓他媽知道,袁家的其他人跟彬彬媽是不同的,何況現在早劃清了界限。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約定以後每個月取獵物取肉的時間,讓許言森也不必總來坡頭村取,兩人把交接地點放在兩村之間的半道上,否則來得太勤快遲早會被人察覺,能拖延被發覺的時間還是盡量拖延,過了這段時間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被人揪住小辮子了。
許言森頗有種他跟袁珊珊搞地下工作的感覺,有些忍俊不禁,又有點小興奮。
不過他向來性子沉穩,別人也看不出來,想到坡頭村的情況,擔心道:“你和彬彬小心些,這鄭家的事……痛快是痛快了,可總讓我感覺詭異,碰上什麽怪事,趕緊叫人,再托人送信到我那邊。”
盡管之前叮囑過袁珊珊,因為這次的事又忍不住念叨起來,因為袁珊珊常往山裏跑,那些蛇鼠明顯又是從山裏出來的,萬一袁珊珊也被圍攻了怎麽辦?有些山裏的蛇可是帶毒的,許言森覺得自己為珊珊姐弟做的遠遠不夠。
袁珊珊乖乖地應著,任誰也看不出她與此事的關係,就是許言森知道她身手厲害能力不一般,否則怎可能天還沒亮就山裏來回一趟了,可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懷疑上她,畢竟這事在他看來確實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說完這事,許言森沒再停留,又踩著自行車回去了,路上跟其他知青也打了聲招呼。
別人問起,袁珊珊也隻說是來告訴她家裏的事,許言森消息比她靈通。
當天晚上,去縣裏的人,除了留在醫院裏照顧傷患的鄭家人,其他人都回來了,一個個麵色都不太好,因為趙洪軍他們回來後,桂花嬸子終於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她兒子的情況,因為她昏死前最後看到了兒子的慘狀,自己人吞吞吐吐,她男人也不敢說實話,醫生卻照說不誤,桂花嬸子不敢相信地尖叫一聲後又暈了,再醒過來後便在醫院裏鬧騰不休,想讓醫生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兒子的命根子救回來。
最後還是醫生放狠話,再鬧就叫紅小兵過來,要不抬出去找其他醫院看去,當時恰好有革委會的人經過,進去把他們狠狠教訓了一頓,最後又以桂花嬸子暈過去而告終。
送到衛生院時醫生就將褲子給剪開來清洗了傷口,鄭常有看了一眼,在回來的路上就跟羅嬸說:“那地方幾乎都咬沒了,估摸著狗子現在跟以前舊社會裏的太監沒差了,人醫生都說了,他這條命能救回來都算運氣,就他現在的情況,神醫也沒辦法幫他再把那命根子給長出來。”
鄭常有說的時候還有些不忍,因為那模樣實在太慘了,他隻看了一眼就趕緊轉開了眼睛,這要遭多大的罪才能咬成那德性,換了哪個男人醒來後知道這情況,估計都受不了。當然他心底裏也是覺得這母子倆造的孽太多,雖然他也是黨員同誌,但昨晚的情況讓他不亂想都不行。
羅嬸在醫院裏也被桂花嬸子蠻不講理地鬧了好一會兒,折騰得渾身沒勁,之前在醫院裏不好問,所以不清楚具體情況,現在聽了卻有些幸災樂禍:“把禍根子去了也好,看那娘兒倆以後還怎麽折騰,哎喲,這要造多大的孽啊,老鄭家的那一支要斷子絕孫了。”
鄭常有沒好氣地瞪了媳婦一眼,好歹他也是鄭家人,他們兒子孫子也是鄭家人。
羅嬸卻不服氣道:“你看他們現在慘就同情上了?忘了他們之前怎麽鬧大嬸子的?那可也是鄭家人,可聽聽那老娘們怎麽說的?說軍軍克父克母還要把大嬸子給克死了,呸!這心要多歹毒才能這樣罵一個孩子,克來克去的,現在克到他們自己頭上去了吧,還不是他們自己心思太壞,報應在自家人身上了。”
鄭常有這下沒話說了,一翻起舊賬,真的沒法看,其實他心裏未嚐不覺得是報應,也是因為心底裏多少相信一些,所以他做大隊長的時候守著自己的底線,不為自己和媳婦,也要為兩個兒子還有孫輩謀福。
羅嬸回來後毫無顧忌地把醫院裏的情況說出去了,於是消息飛快在村裏傳開,其實之前就沒人覺得鄭狗子還能保得住那根東西,現在可被縣裏大醫院的醫生證實了,以後就是個太監了,可算不得男人了。
一個星期後,鄭常發才帶著媳婦兒子從縣裏回來,兒子還沒辦法走路,桂花嬸子狀況也不太對勁,所以雇了牛車送回來,麵對好奇的村裏人,鄭常發連頭也抬不起來,腰也變得佝僂起來,現在有兒子等於沒兒子了,自從鄭狗子出生後直起來的腰,又縮了回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