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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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次接吻,都是厲騰硬來,半強迫性質,阮念初不是自願。所以直到第三次,她才終於發掘出這事的樂趣。
黑暗中,他的唇貼上來。
她閉著眼,在他嘴裏嚐到了絲淡淡薄荷味。
除了厲騰以外,阮念初沒有和任何男人接過吻,無法比較。但,如果光憑想象,她猜他的吻技可以劃入“不錯”的範疇。畢竟男人到這個年紀,基本上都積累了不少經驗。
這麽想著,她有一點走神。
舌尖無意識勾了下他。
也正是這個動作,終止了這樣的細水長流。
厲騰的吻從給予,變成了風卷殘雲般的索取,又重,又狠。他擰眉,轉身一把將阮念初壓在了牆上。她被突發變化一驚,睜開了雙眼。剛好對上厲騰的視線。他盯著她,發狠吻著她,像要把她給一口生吞。
阮念初心尖顫了顫。
周圍還是很黑,但他的眼睛卻很亮,裏麵深而黯,湧動的暗流猛如海嘯。
這時,她忽然明白過來——他往日那種餓狼似的眼神,她一直理解為食欲,所以才總擔心他有食人癖。
原來是她的誤解。
那種欲,不是食欲。
意識到這點,阮念初陡然慌神,她雖然對他有好感,但說實話,真還沒有到願意為他獻身的地步。
酒店房間,黑燈瞎火,還有碾在唇齒上的吻,樣樣都讓她的大腦警鍾大鳴。阮念初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厲騰把她抱得更緊。她身上有清晨茉莉的淡香,熟悉的,久違的,他沉迷其中,理智幾乎蕩然無存。
和這女人相處的每一天,都是玩兒火。能忍耐那麽久,厲騰自己都覺得驚訝。不抱她,不吻她,不碰她,可視覺折磨和偶爾的肢體接觸,快把他逼瘋。
她對他的影響大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一閉上眼,看見的就是當年那籠在霧氣裏的女妖。她有雪白的皮膚,窈窕的身段,和嬌嬈的淺笑。妖精總是衝他勾手,笑盈盈的,用天真的語氣問他:“把你的心挖出來給我吃,可以嗎?”
厲騰說可以。
妖精便嬌嬌笑起來,消失在一片光陰交錯裏。
而如今,妖精就乖乖窩在他懷裏,纖弱,柔軟,不再是觸碰不得的幻象。他可以做他想象中的任何事。
比如抱她吻她。
比如更多。
厲騰閉上眼,鼻尖沿著她臉頰輪廓一路往上,然後側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下一瞬,他把她放到了床上。
阮念初嚇得臉色微變,顫聲喊道:“厲騰你冷靜一點”
不知是驚呼喚回了他的理智,還是別的原因,厲騰的動作驟然頓住。幾秒的平複後,他睜開眼睛。
隔著幾公分距離,她在下,他在上,兩道視線交匯。
她一雙大眼蒙了霧,慌和怕都顯而易見;他的目光卻很清明,不見絲毫剛才的狂亂。
“”阮念初動了動唇,想說什麽,“你”
厲騰一把捂住她嘴。
她驚詫地眨了眨眼睛。
“噓。”他埋頭貼近她的耳垂,用隻有她能聽見的音量,低語:“別出聲。”
“”她皺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點了點頭。
厲騰視線掃向那扇緊閉的房間門。眼神極冷,也極靜。
他翻身下床,動作飛快地靠近房門,側身,左耳貼緊,似乎在仔細聽什麽。阮念初茫然,呆坐在床上,有些古怪地看著這幕。
空氣有數秒鍾安靜。
突的,厲騰猛打開房間門,竄出去,眼神又冷又狠。
阮念初蒙了。她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等回神後,便聽見外麵走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咋咋呼呼,強忍著痛意:“誒誒!不是吧,大哥你不用這麽大力吧!”
這幾句話,是非常純正的粵語。
阮念初更蒙了。
屋外,厲騰把一個男人的胳膊反擰在背後,無視這人的鬼哭狼嚎,冷嗤:“這位兄弟,大老遠跟一路,挺累吧。”
男人疼得表情扭曲,卻還是舔著臉擠出個笑來,依舊粵語:“其實也還好。”
厲騰餘光掃過不遠處的監控,“站著說話累,進去聊。”說完,一把提起這人領子將他丟回房間。
“砰”。
門用力甩上。
兩人進來的瞬間,阮念初便自覺閃到了一旁。她皺眉,轉頭看厲騰,眼神裏寫著:這是什麽情況?
厲騰沒吭聲,冷著臉給她遞個眼色,她會意,離那粵語男更遠,順便伸手,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粵語男見狀,誇張地“啊”了一聲,道:“喂靚女,你做什麽拉窗簾?我隻是跟著你們而已,不是殺人滅口這麽絕吧!”
阮念初也沉默,隻麵無表情地打量此人。
這男人的年紀在三十歲上下,棒球衣朋克頭,左耳戴了隻黑色耳釘,裝扮入時。看臉倒還英俊周正,隻是那雙眼睛太賊,眼珠亂轉,不像個好人。
厲騰下勁兒擰死那男的,掃眼四周,撿起掉在地上的一根數據線。
沒多久,粵語男的兩手便被死死捆在了身後。
粵語男見狀笑了下,一臉輕鬆:“哇塞,這個綁法我隻在電影裏見過,大哥是行家啊,哈。”
厲騰也笑了下,抬腿一腳踹向對方膝蓋骨。那人吃痛,冷汗淋漓地跪了下去,整張臉快要變形。
“你是什麽人。”
“問就問,做什麽踢我!好痛的。”粵語男倒吸一口涼氣,“大陸人都像你這樣?”
厲騰眼神玩味,左腿踩椅子上,弓腰,傘刀刀尖抵住他咽喉,笑問:“會說國語不?”
粵語男用最標準的粵語一字一頓:“不會講。”
厲騰一記重拳砸他臉上,冷淡再問:“會不?”
“”粵語男被打得偏過頭,鼻血流到下巴上,再順著下巴滴到地板上。滴答。阮念初忍不住往後躲躲。嘖嘖,她站在旁邊,都替這個人疼。
粵語男咳嗽一聲,動動唇,一個粵語的“我“字蹦了出來。
厲騰麵無表情又是一拳。
“好好好!”粵語男被打得鼻青臉腫,道:“說國語說國語,行了吧?”
厲騰緩慢轉了下刀,“從這會兒開始,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我這人斯文,但是耐心不太好。懂了?”
“沒問題!”粵語男眼珠子一轉:“大哥你想問什麽就問,隻要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肯定配合。”
“你叫什麽名字。”
“陳國誌。”
“哪兒的人。”
“香港尖沙咀。”
“為什麽一直跟蹤我們。”
“哎喲喂,一場誤會!什麽跟不跟蹤的,大哥,其實我就是想跟你們推銷保險。”陳國誌張口就來,就差喊聲青天老爺他冤枉了,委屈兮兮,“我一個小職員,上個月業績就沒達標,這個月再沒生意就要被炒魷魚了。”
“跑成幾單了?”厲騰皮笑肉不笑。
“嘖,你別提,最近市場不景氣。”陳國誌癟嘴,“這個月都快完了,還差一大截。”
厲騰露出個沒有笑意的笑,側目,看了眼書桌上擺著的電腦,說:“幹聊沒氣氛。阮念初,去放首歌來聽聽。”
“”阮念初很費解:“放歌?”
“對。”
她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又不好多問,隻能打開電腦,進入音樂播放器,“你要聽什麽歌?”
“好運來。”
“”阮念初嘴角抽了抽。播放好運來,祖海唱的那版。
厲騰又說:“把音量調到最大。”
“知道了。”她拖動鼠標。
“折個千紙鶴,再係個紅腰帶”霎時間,喜氣洋洋的歌聲充斥了整個屋子,震耳欲聾。做完這一切,阮念初才重新站回原位。
陳國誌還是笑著:“這歌還蠻好聽,喜慶。”
話音剛落,厲騰便冷著臉,抓起這人肩膀狠狠一扯,“哢擦”一聲,骨頭脫臼。這套動作幹淨又利落,速度之快,被卸胳膊的人甚至還沒反應。
陳國誌傻了。
阮念初也傻了。
半秒後,一聲淒厲的痛呼撕裂她的耳膜,陳國誌五官扭曲,額角的青筋全都爆了出來,痛苦到極點。和電腦裏歡快悅耳的歌聲融為了一體。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阮念初遲遲回過神,垂眸,陳國誌疼得在地上打滾兒,哎喲個不停。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別過頭,不忍直視。
厲騰居高臨下地瞧著陳國誌,抬了抬下巴,語氣冷淡,“怎麽樣,還賣保險麽。”
“”陳國誌知道這回撞上了狠角色,咬咬牙,臉上的戲謔之色褪去。
厲騰:“誰派你來的。”
陳國誌忍著疼冷哼,“說了你他媽也不認識。”
厲騰臉上沒什麽表情,靜默三秒,手一伸,拽住陳國誌另一隻胳膊。
“別別!”陳國誌鬼叫:“我是鄭爺手底下的人!”
厲騰眯了下眼睛,“為什麽派你跟蹤我們?”
陳國誌埋頭,半天才不情不願道:“達恩坑了鄭爺一批大貨,鄭爺很生氣,要找達恩算賬,結果找了大半年,那個達恩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鄭爺聽說你們和達恩有過節,就派我來了,說隻要跟著你們,就肯定能找到達恩。”
“鄭孫河在東南亞翻手雲覆手雨,還找不到一個人?”
“我就一小弟,哪知道鄭爺他老人家的意思。”陳國誌臉色白得發青,肩一垮,罵罵咧咧道:“操。一個解放軍這麽對待良民,信不信老子去相關部門告你?”
阮念初服了這人的臉皮,“鬼鬼祟祟跟蹤人的也能叫良民?”
陳國誌從鼻子裏發出來一個音兒。
她收回視線望向厲騰,想了想,道:“他說的‘達恩’就是那個要害我的壞人,對不對?”
“”厲騰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深,沒說話。
這時,陳國誌卻嗤地笑了起來,換回粵語:“哇,不是吧lee哥,你女人連這個都不知道的?那她也不知道坤沙就是達恩他老爸咯?更不知道你和人家有什麽深仇大恨咯?”
厲騰在他跟前半蹲,微挑眉,“你知道的挺多?”
“我可是鄭爺的頭馬,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陳國誌語氣譏諷,“坤沙父子和圖瓦阿公不就搞搞軍火,礙你什麽事?非把人害得家破人亡。你們這些人,為了升官發財什麽都能做。”
厲騰見這人對‘電池’的事一概不知,便直起身,不再同他多話。
阮念初思索一陣,皺起眉,拽著厲騰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道:“達恩和七年前的‘bss’是父子?”
厲騰盯著她,“對。”
“”阮念初心驟然一沉。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卷入了一場什麽樣的風波中。
這時,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臉,“我會保護你。別怕。”
“”她遲遲點了點頭,“嗯。。”
地上的陳國誌無語了,罵罵咧咧道:“喂喂,你們卿卿我我能等會兒麽?把我胳膊弄成這樣,該說的我都說了,好歹送我去一下醫院吧!”
媽個巴子,挨頓暴揍還吃一嘴狗糧,有沒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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