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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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pter38

    阮念初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陳國誌,皺眉,問厲騰道:“這個人怎麽辦?要不要,直接把他送警察局?”

    一聽這話,陳國誌臉色瞬間就變了,連忙驚呼:“別啊!真別欸我說,這位美女,我和你有什麽仇啊?我又沒害你們,至於這麽又卸胳膊又送警局的麽?”表情更加慘兮兮,“你看醫藥費我都沒說讓你們賠,多夠意思。”

    阮念初冷哼:“像你這種壞蛋,不送警局,難道接著讓你為禍人間?”

    “這你就瞎說了,我哪兒有為禍人間的本事。”陳國誌衝她嘿嘿兩聲,“頂多禍害幾個無知少女。沒辦法,誰讓我長得這麽帥。”

    阮念初嘴角抽了抽:“”

    幾秒後,她從衛生間裏拿出一條毛巾,塞進那人嘴裏。陳國誌沒辦法說話了,隻好咬著毛巾唔唔唔。

    整個屋子才清淨下來。

    “對不起,你實在太聒噪了。”阮念初微笑,朝表情錯愕的男人抱了抱拳,語氣誠懇:“得罪之處,還望多包涵。”

    陳國誌:“”

    幾分鍾後,厲騰把堵著嘴的陳國誌丟進洗手間,又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根繩,三兩下功夫,把人捆了,綁在最粗的水管上頭。

    阮念初靠著門觀望,見陳國誌肩膀扭曲臉色發白,還是有些不忍心,便說:“他的手臂怎麽辦?”

    陳國誌聞言,兩眼蹭蹭冒亮光,望向厲騰,滿臉的期待——送我去醫院,趕緊送我去醫院!

    厲騰垂著頭麵無表情,逮住繩子兩端狠狠一拽,打了個死結。然後眼也不抬地說:“好辦。”

    “”陳國誌忽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預感不妙。

    下一瞬,厲騰便擰住他肩臂。

    陳國誌絕望,用眼神問他:大哥你他媽還要幹什麽?

    厲騰冷淡:“忍著。”

    隨後隻聽“哢哢”幾聲脆響,錯位畸形的骨節在強力作用下對準,瞬間接回去。陳國誌短時間內承受兩次劇痛,咬咬牙,頭上的汗落雨似的往下淌,幾乎虛弱。

    厲騰撲手,站了起來。

    阮念初瞧了眼陳國誌這狀貌,清了清嗓子,“已經給他接好了?”

    厲騰:“嗯。”說完,他搜走陳國誌身上的所有物品,反手關上了房門。

    “你打算怎麽處理陳國誌?”阮念初小聲問。

    厲騰餘光掃了眼那扇門,表情平靜,漫不經心的:“天亮丟派出所大門口去。要再敢跟一步,就把那孫子的手剁了喂狗。”

    阮念初一聽就明白過來,音量也拔高:“可不能光剁手,這個陳國誌這麽聒噪,嘴巴也得割下來喂豬!”

    門內,陳國誌眉心抽搐,臉快黑成鍋底。

    門外,阮念初抿嘴笑,眸光促狹地看了眼厲騰。他也看她一眼,沒說話,把她帶到離衛生間最遠的窗台前。站定。

    她還是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厲騰終於皺起眉,“你老看我做什麽。”

    阮念初聲音壓得低低的,有點好笑,“那個陳國誌都被你折騰成那樣了,你最後還專門說那些嚇唬人家。你怎麽這麽壞。”

    厲騰冷道:“我沒嚇唬他。”

    阮念初癟嘴:“有個方言叫‘蔫土匪’,你知道是什麽意思麽?”

    他垂眸點了根煙,沒搭話。

    “就是表麵上很君子,結果總是一本正經地使壞。”阮念初手指向他,“這說的就是你。”

    “”厲騰別過頭看窗外,撣撣煙灰,笑了下。阮念初見他笑,心情突好,也跟著笑起來。

    但很快厲騰的笑容就淡下去了。須臾,他視線重新看向她,這次,神色是徹底冷靜下來。他說:“這會兒知道自己什麽處境了?”

    阮念初身子靠在窗台邊上,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斂盡。

    厲騰說:“達恩這人不好對付。我們的人在明,他的人在暗,所以阮念初,你得乖一點兒。”

    “嗯。”她想起之前的事,頓了下道,“上次隻是個意外,我不會再像那樣使性子了。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配合你。”

    厲騰打量她,這姑娘目光很靜,臉上也沒什麽恐懼和慌張。她很鎮定。這與他預料中她知道真相之後的模樣,有出入。

    他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微眯眼,“你好像也沒太怕。”

    “事關我這條小命,怎麽可能不怕?但是怕有什麽用。”阮念初長長地歎出一口氣,故作輕鬆,感慨:“做人還是麵對現實比較好。”

    厲騰盯著阮念初籠在暖色光線裏的麵容,好一會兒,勾了勾唇,淡聲:“是長大了。”

    阮念初也勾唇,“放心,我心理素質還行。畢竟經曆過七年前那些事,這陣仗,也不算太難接受。”她頓了下,鼻子裏深吸一口氣,呼出,“那就看看達恩到底想幹什麽吧。”

    好片刻,厲騰抬手,手背緩慢劃過她光滑的頰,沉聲道:“七年前我能保護你,現在也能。”

    阮念初笑道:“我相信。不過你也得保護好自己。”

    厲騰點了下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時間不早了,你先睡。”

    “嗯好。”她應下之後想起什麽,遲疑道:“但是這屋裏有陳國誌,我去你的房間睡好了。”

    厲騰拒絕得直接:“就睡這兒。”

    “為什麽?”洗手間裏還關了個大活人,多不方便。

    “有人跟蹤我們。”他這麽說。

    阮念初皺眉,不明白:“我知道啊。可陳國誌不是已經在這兒了?”

    厲騰:“不是陳國誌。是其他人。”

    “還有人在跟蹤我們?”阮念初著實震驚了,“也是那個鄭爺派來的麽?”

    厲騰說不是,“另一路人。一男一女,兩個。”

    阮念初無語,抬手扶住額頭。

    厲騰續道:“今晚,陳國誌的出現已經打草驚蛇,他們應該快動手了。你不能離開我視線。”

    她垂眸,有些艱難地消化這些信息,點點頭,忽的又想起什麽,抬眸驚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睡一個房間?”

    “是。”

    “這隻有一張床。”她臉莫名燒燙,幹咳一聲,“而且,衛生間裏還有其他人。”

    厲騰挑眉,當然知道阮念初在顧慮什麽,大手揉了把她的頭,“姑娘,想什麽呢。今晚這種節骨眼兒上我還惦記那事兒,真當我禽獸?”

    她更不解了,“那”

    他說:“你睡你的覺,我守著。”

    “”

    阮念初抿抿唇,隻好先去另一間房洗漱,然後回來,穿著衣服躺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厲騰拖了把椅子坐到床邊。不說話,就那麽看著她。

    臨睡前,她有點不放心,支起腦袋道:“欸,熬夜傷身,整晚上不睡覺,你身體行不行啊?”

    厲騰頭靠在椅背上,盯著她,挑了下眉,淡道:“我行不行,你得試了才知道。”

    阮念初反應過來,兩頰驟然通紅,咬咬唇,蒙上被子不理他了。正經不到三秒就原形畢露,什麽人。

    第二天天剛亮,厲騰就帶著阮念初和陳國誌離開了客棧。

    陳國誌在衛生間裏關一宿,腰酸背痛腿抽筋,憋了一肚子火。早上厲騰解繩子時,他生出過動手報仇的念頭,但瞧瞧麵無表情的厲騰,一掂量,覺得自己打贏一流特種兵的勝算不大,隻好認慫。

    之後,厲騰開著車,就真把陳國誌丟到了派出所門口。丟香蕉皮那種丟法。

    陳國誌背著地,疼得齜牙咧嘴,衝著絕塵而去的越野車罵粵語:“我頂你的肺,我戳你個咀,撲街!”

    罵聲被遠遠甩到背後。

    阮念初調整了一下安全帶,問厲騰:“我們什麽時候回邊城市區?”市區人多,相對來說應該會安全點。

    “新聞說高速今天上午12點之前就會通路。”厲騰冷靜,“我們吃了午飯就走。”

    阮念初點頭,沒有再多問。

    於是整個上午,他們兩人就在古鎮裏閑逛。

    大雨造成的滑坡致使高速公路封路,因此,雖是禮拜天,白溪鎮的遊客卻遠不如昨天多。顯得清淨不少。

    長街兩旁全是兜售各類紀念品的店鋪。換做平時,阮念初會逛完這家換那家,但,發生了昨晚的事,她一點玩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隻想演出團早點集合,然後,盡快回家。

    思索著,阮念初無意識地轉頭,卻瞧見厲騰站在了一個小攤位前。眸低垂,在看什麽。

    她狐疑,上前幾步,“怎麽了?”

    “”厲騰沒什麽表情,也沒答話,徑直執起她的右手。然後,一個草編指環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阮念初有點愣。

    厲騰瞧了幾秒鍾,淡道,“還不錯。”然後衝店老板道,“這怎麽賣?”

    老板笑嗬嗬:“十五塊一個。帥哥,這些戒指一般都成對買的,你再買個給自己戴唄!一對才二十五呢!”

    “就要這一個。”厲騰把錢遞出去。

    阮念初看了那個草編戒指好一會兒,皺眉,“你幹嘛突然買這個給我?”

    他牽起她的手,語氣很淡,“因為你手白,戴這個好看。”

    “”她眨眨眼,笑出一聲,“欸,你是看我心情不太好,想買東西哄我吧?”

    厲騰看她一眼,“知道還問。”

    “切,十五塊錢就把我打發了。”她嘴上嫌棄,兩邊唇尾卻止不住地揚,“我有這麽好哄麽,男朋友?”

    厲騰問:“那你要我怎麽哄,女朋友。”

    阮念初抬手去挑他的下巴,壞壞地:“叫女王大人。”

    厲騰冷淡:“女王大人。”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綻成一朵花,“真乖。”

    午飯後,才剛晴朗的天又陰了下來,兩人怕再遇封路不敢耽擱,動身離去。土黃色越野車開出了古鎮大門。

    一間團扇鋪門前,站著個戴墨鏡的女人。

    她麵無表情地目送越野車離去,然後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冷聲說:“他們已經離開白溪鎮,在回市區的路上。炸。”

    說完便掛斷電話。

    白溪鎮通往邊城市區的公路,上午剛搶修好,下午便再出意外——幾塊巨石橫在高速路中央,彎道一側的欄杆變形扭曲,無法通行。

    路又封了。

    看著橫在路中央的大石頭,阮念初眉頭緊皺,暗道這是流年不利,還是她今天黃曆上寫著不宜出行。

    這時,一個挑扁擔的漢子慢悠悠走上了高速路。穿汗衫,踩布鞋,叼著葉子煙,應該是附近的老鄉。

    厲騰降下車窗,給那漢子散了根煙,問他有沒有其它路通往邊城。

    老鄉說有,“你們往回走,朝七龍山的方向。下了高速就能看見臨安縣,不過你們別進去,直接往左轉,那條道也可以回邊城。就是繞了點兒。”

    “路程有多遠?”

    “也就二百來公裏吧。”老鄉笑著,“你們抓緊,天黑前肯定能到。”說完就叼著葉子煙走了。

    厲騰擰眉思考片刻,掐滅煙,調轉了車頭。

    車繼續疾馳。天越來越陰。

    下午三點四十左右,他們的車下了高速,拐上了老鄉口中回邊城的那條大路。

    老鄉忘了說,這條路,是好幾年前的老路,不設收費站,也沒有電子眼和監控。

    車窗外,青山連綿,層巒疊嶂,山頂幾乎和雲端相連。

    阮念初趴在車窗上欣賞美景,邊看,還邊拿手機拍照。哢擦哢擦。

    突的,厲騰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喊她名字:“阮念初。”

    “怎麽?”她隨口應。

    他沉著臉,語速很快,語氣卻極冷靜,“安全帶係緊。”

    “”她狐疑,卻還是伸手拽了拽肩上的帶子,綁牢,答他:“嗯,係緊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越野車的車尾驟然一甩,她驚愕瞠目,抓緊把手,險些就被劇烈的顛簸給震出去。

    “叮叮”——

    背後兩顆子彈全部打歪,陷進了汽車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