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朕的定國公可願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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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泉宮。

    鎏金香爐裏燃著淡淡的清香, 蕭居瑁恍然從夢中醒來, 隻覺得身上黏膩得厲害,而且下邊似乎有些濕了。

    他猛地將金邊紋龍軟被蓋在臉上,暗自羞惱了一會兒, 想著明日就是自己的生辰了, 鐔時觀怎麽還沒回京?他這個定國公還想不想當了!

    倏地將被子掀開, 朝殿外喊了一句, 趙全立刻躬身進來, “陛下有何吩咐?”

    “朕要沐浴!”

    趙全:“奴婢這就去備水。”

    怎的大半夜的突然要沐浴?近幾日皇上的心思他是怎麽也捉摸不透, 有時候還沒頭沒腦地發脾氣,雖說不是明著發火, 但他能看出來,陛下心裏頭窩著火呢, 禦膳房做的飯菜也不合胃口了,在朝上有幾個大臣說了渾話還被陛下教訓了。

    趙全等在殿外,眼觀鼻鼻觀心,表麵上端然肅穆,可心裏麵想的可多了, 這時候忽然跑來一個小太監, 說是定國公在宮外求見。

    趙全一愣, 這麽晚了,定國公來宮裏做什麽?等等, 定國公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有說是什麽事麽?”他掀了掀拂塵, 乜眼瞧他。

    “說是有軍國大事, 要與陛下相商。”

    趙全闔目想了想,陛下寵信定國公,若是定國公來了,應該會讓陛下開心些吧?

    “咱家去問問。”

    蕭居瑁剛沐浴完,穿了一身中衣,濕漉漉的頭發散在腦後,被熱水熏過的臉頰透著淡紅,長翹的睫毛沾著霧氣,輕輕顫動,仿佛被水浸濕的蝶翼。

    “陛下,定國公在宮外求見。”

    蕭居瑁聞言,猛地攥緊手中的軟巾,深吸一口氣道:“就說朕已歇息了。”

    “是。”

    “等等。”

    趙全垂目聽候。

    “既然已經到了宮裏,就讓定國公住在文德殿,省得奔波了。”

    “是。”

    趙全應聲後依然在原地等了幾息,見殿內沒再傳來聲音,於是吩咐人去傳話了。

    蕭居瑁坐在床上,用軟巾狠狠擦著濕發,怎麽老是擦不幹?他將軟巾往床上一扔,也不知在生什麽悶氣。

    過了一會兒,他又朝殿外喚道:“趙全。”

    “陛下有何吩咐?”趙全隨叫隨到。

    殿內靜默了須臾,才傳來一道聲音:“去文德殿將定國公召來。”

    趙全又吩咐人去傳話了。

    蕭居瑁坐在床上,也沒整理儀容,就披散著濕濕的長發,坐在被窩裏,手裏攥著軟巾,一直凝神聽殿外的動靜。

    不一會兒,殿外響起了腳步聲,他情不自禁坐直了身體,隨手翻開早就準備好的奏折,眼睛盯著奏折,耳朵卻對著殿門。

    “陛下,定國公到了。”

    蕭居瑁暗自清了清嗓,道:“讓他進來。”

    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進了殿內,殿門被趙全關上,蕭居瑁依舊假裝看奏折,仿佛壓根就沒在意殿中進了一人。

    “微臣叩見陛下。”鐔時觀單膝跪地,行禮道。

    蕭居瑁沒吭聲,沒看他,也沒讓他起來,鐔時觀便一直跪在地上。

    殿中隻聞燭火劈啪之聲。

    蕭居瑁突然轉首,將奏折狠狠扔到他身上,奏折在他身上擊了一下,又掉落在地。

    “給朕撿回來。”微啞的嗓音帶著些顫抖,似乎還有些委屈。

    鐔時觀伸手撿起,起身緩步行至龍床前,將奏折放在了被麵上。

    蕭居瑁目光落在被麵上,又將手中的軟布扔到他身上,“替朕擦發。”

    他坐在龍床上,也沒轉身,從鐔時觀的角度來說,若是要伸手擦發的話,必須要將腰壓得很低,伸長胳膊才能擦到,男人一言不發,任勞任怨給他擦了起來,認真又細致。

    蕭居瑁心裏的氣消了點兒,“這麽晚進宮什麽事兒?”

    “隻是想告訴陛下,元寶安然無恙,已經醒過魂來。”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落在耳際,微熱的氣息弄得他癢癢的。

    他失神了片刻,突然就反應過來,醒過魂?也就是說元寶回來了?他的劫難過去了?

    也對,母妃說的是他十八歲會遭遇劫難,等到了明日,他就十九了。

    這個好消息令蕭居瑁高興起來,他雙眸明亮,轉首看向鐔時觀,“你怎麽——嘶!”

    他忘記了鐔時觀正捧著他的頭發擦,這突然一扭頭,就拽到了頭皮,疼絲絲的。

    鐔時觀連忙放下頭發,隻見軟布上已然落了幾根發絲,他目露疼惜,悄悄將頭發藏於袖中。

    “陛下恕罪。”

    蕭居瑁壓根沒在意這件小事,他繼續追問:“你怎麽在江南滯留了那麽久?”

    鐔時觀繼續小心替他擦著頭發,“周碩說,元寶重傷,不宜立刻動身,需得養幾日。”

    蕭居瑁“嗯”了一聲,“確實應當如此。”

    兩人似乎無話可說了,又似乎是有許多話要說卻說不出口,殿內重歸寂靜,鐔時觀終於將他頭發全部擦幹,而後離了龍床,將軟巾放在一旁桌子上。

    “陛下,臣從江南給您帶了一件東西。”

    蕭居瑁眼睛微亮,禮物?他期待地瞧向鐔時觀。

    鐔時觀重新回到床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光滑圓溜的東西,放在掌心,呈到蕭居瑁麵前。

    蕭居瑁微微睜大眸子,眼前的石頭表麵平滑整潔,紋路清晰,看著雖有趣,但沒什麽特別的。

    “拿在手中試試。”鐔時觀說著將石頭倒在蕭居瑁手心。

    石頭一入掌心,蕭居瑁頓感一陣清涼之意直入肺腑,瞬間就消去了暗火與躁動,整個人安寧平和不少。

    這是個好東西。

    “它叫什麽?”他仰首望向男人幽深的雙眸。

    鐔時觀目光溫柔,開口道:“它叫安神石。”

    蕭居瑁心道:名字倒是貼切。

    “你從何處得來?”

    “別人贈的。”他說得輕鬆,但實際上,他之所以回來晚了,就是因為這安神石。

    這安神石取之不易,它生於一寒潭中,此寒潭位於江陵城外的一座山上,寒潭溫度極低,即便是內功深厚之人也不能在裏麵待得過久。而且安神石也並非常見之物,還需要潛下寒潭去尋,通常都要尋上許久。

    這些蕭居瑁並不知道,不過這安神石確實是個奇物,他很喜歡這個禮物。

    “朕很是喜愛。”蕭居瑁斂下眉目,唇角微微揚起。

    “陛下喜歡就好,”鐔時觀頓了頓,又道,“夜已深,陛下明日還要上朝,早些歇息。”

    “你等等!”蕭居瑁一隻手拽住他的袖子,低首抿唇,而後慢吞吞道,“朕……睡不著。”

    鐔時觀目光落在皇帝鋪陳在被麵的墨發上,他想說安神石也可助於睡眠,但他說不出口,他能感覺到他的陛下在忐忑。

    寬大修長的手緩緩伸向蕭居瑁的鬢邊,替他將垂下的發絲撩到耳後,接著觸上他染著淡粉的麵頰,微微抬起。

    蕭居瑁眼睫顫得激烈,掌中的安神石也救不了自己了。

    鐔時觀彎腰下去,目光落在蕭居瑁蒙上一絲水霧的眸子裏,眼瞳愈加幽暗,“陛下,恕臣失禮。”

    他低首觸上那雙軟糯溫潤的唇,這一瞬間,心裏寧靜得不可思議,仿佛是久行的旅客終於尋到了港灣,可下一秒,卻又洶湧躁動起來。

    蕭居瑁猛地閉上眼睛,單手搭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動了動唇,有些無措,又有些期待,這種感覺,就像夢裏的那樣。

    鐔時觀另一隻手忽然按在蕭居瑁的腦後,逐漸加深了這個吻。兩雙唇瓣似乎找到了最為契合的相對方,纏綿得不可思議,也甜蜜得不可思議。

    蕭居瑁沉浸在這個吻裏,偶爾從鼻間冒出一絲哼哼,雙手已經不自覺攀上男人脖頸,將他往下按。

    鐔時觀緊緊抱住他,順勢壓在了蕭居瑁身上,中間隔著一層被褥。甘甜伴隨著火熱,兩人拚命啃咬著對方,舌尖相觸的一刹那,整個腦海都仿佛是颶風海嘯,電閃雷鳴。

    蕭居瑁感受著男人凶狠的吻帶給自己的激情,他享受著,並沉溺其中,他喜歡這種感覺。男人的舌尖在他口中盡情翻攪,像是在汲取著最甘甜的花露,蕭居瑁漸漸有些承受不了這種狂熱,不禁從喉嚨裏哼了幾聲,一雙眸子透著盈盈水光,眼尾早已染紅,這樣的風情直接能將人的魂魄勾了去。

    蕭居瑁感覺到男人的手已經鑽入被窩,觸上他的腰,見他並未阻止,便從下麵探了進去,掌心緊貼柔滑的肌膚。

    “陛下……”男人從他殷紅的唇上離開,滾燙的呼吸落在他臉上,已然赤紅的雙眸緊緊盯著他,在等他的回答。

    蕭居瑁下麵漸有抬頭的趨勢,自然不願放過這樣的機會,便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

    鐔時觀猛地揪起被子就要掀開,殿外便傳來趙全略為尖利的嗓音:“陛下,快寅時了。”

    所有火熱被一盆冷水倏然澆滅,蕭居瑁頓了頓,沒好氣道:“什麽事?”

    趙全擦了擦汗,他還不是擔心陛下的身體,卯時就要上朝,陛下需得早些歇息。

    “朕知道了。”蕭居瑁癱在床上,有氣無力道。

    鐔時觀目光逐漸清明,看著蕭居瑁近在咫尺的麵容,心裏麵仿佛是被填滿了,他將臉放在蕭居瑁頸窩處,閉眸低歎一聲:“陛下,臣知足了。”

    從蕭居瑁毫不猶豫替他擋了一箭之後,他就覺得此生無憾了。

    蕭居瑁伸手撫了撫他的後背,慢吞吞道:“可是,朕還沒知足。”

    鐔時觀聞言一愣,而後反應過來,吃吃地笑了起來,他的陛下真是直率得可愛,不過,現在時機不對。

    他起身在蕭居瑁唇上落下幾枚輕吻,眼中溢滿溫柔,“陛下,你早些歇息,臣先回文德殿。”

    蕭居瑁大眼睛一瞪,“就在這睡。”

    鐔時觀翻側過身,將他連人帶被一起抱在懷裏,笑道:“遵旨。”

    被窩裏的蕭居瑁扭了扭身體,腦門與男人的下巴靠在一起,悶聲道:“等朕生辰過後,將元寶帶進宮,以後就住在文德殿吧。”

    “好。”

    蕭居瑁看著眼前動來動去的喉結,忍不住將手從裹緊的被子裏扒拉出來,伸過去摸了摸,然後聽到男人的一聲悶哼,便連忙將手縮回去了。

    “那個紫凝脂的事情,朕會想辦法的。”

    鐔時觀默了默,寬大修長的手握住蕭居瑁的,放在唇邊親了親,“那你有沒有想過皇位繼承人?”

    蕭居瑁抬眸看他,“你覺得蕭凡如何?”

    鐔時觀回望,“現在的他,差得太遠了。”

    蕭居瑁笑了,掀開被子就將鐔時觀整個人罩進來,然後鑽進他懷裏,抱住他的腰,嗅著若有若無的暗香,道:“十年前,朕也差得遠。”

    鐔時觀看著他像貓兒似的動作,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將他擁得更緊,伸手順著他柔滑的墨發,一遍又一遍。

    “你比他好。”好太多。

    蕭居瑁唇角微揚,心裏僅僅因為這個稱讚而滋生一股甜意,他拾起男人一縷發絲,放在手裏繞啊繞的,眉梢眼角俱生風情。

    “我跟你說,那天刑楷上殿見朕,朕問他,定國公為何遲遲未歸,你猜他是如何回答的?”

    “如何回答的?”

    蕭居瑁想起來就“噗嗤噗嗤”笑了起來,一雙眸子都彎成了新月,好看極了。

    “他說,定國公大概身陷滇南匪患,忙於剿匪,等匪患清除,便可回來了。”

    鐔時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讓他保密,他就真的保密,連朕都不告訴,明明是朕派你去江南的。”

    要是兩人隻是一般的君臣關係,皇帝說出這樣的話就表示出猜忌了,可如今兩人這般姿勢,蕭居瑁這樣說無非就是覺得好笑而已,認為刑楷一本正經說著謊話挺逗的。

    不過他到底還是有些失落,這是對自己的一種失望。

    “他就是擔心被其他人知曉,在臣回京的路上暗殺臣。”鐔時觀捧起他的臉,“臣永遠不會騙你。”

    “當真?”

    “千真萬確。”

    “那好,”蕭居瑁忽地翻身,手肘撐在褥麵上,手撐著下巴,俯視鐔時觀英俊的臉,“朕問你,你為何遲遲不回京?”

    他才不信隻是因為元寶不能過早挪動。

    清亮澄澈的眸子就這般靜靜地看著自己,鐔時觀心中的火熱一突一突地漲了起來,他道:“為了安神石。”

    “怎麽說?”

    “安神石隻有江陵城外的山上有,我因為去山上尋找,故而耽擱了幾日。”這也不算是撒謊。

    蕭居瑁這下信了,還欲說什麽,就被男人拉了下來,腦袋撞到堅實的胸膛,“卯時就該上朝了,先睡會兒吧。”

    蕭居瑁隻好笑著與他相擁而眠。

    翌日早朝,不僅是蕭居瑁,就連眾臣都有些神思不屬,他們紛紛想著自己這些天準備的賀禮,午時宴會的時候,皇上會不會不喜。

    “有事啟奏,無事便退朝吧。”蕭居瑁努力睜大眸子,讓自己顯得精神點,昨夜睡得實在太晚,他還想著下朝後回去美美地睡一覺呢。

    “陛下,臣有話要說。”一個老頭子站了出來。

    蕭居瑁困得不行,“講。”

    “陛下,臣以為,社稷之事是為大事,可皇嗣之事亦為大事,如今後宮空無一人,陛下不若從天下廣選秀女,以擴充後宮,早日誕下皇嗣。”

    蕭居瑁頓時來了精神,看來這些大臣都沒事兒幹,開始管起他的後宮來了。

    “諸位大臣也這般認為?”他故意問了一句。

    不少大臣紛紛附和,隻有少數人聽出來他話中的玩笑意味,閉口不答。

    蕭居瑁欣賞完了眾臣的麵色,然後將目光落到靜立垂首的鐔時觀身上,嘴角勾了勾。

    “定國公以為如何?”

    鐔時觀抬首觸上他的目光,複又低首下去,出列一步,道:“回稟陛下,臣以為,趙大人的孫女以及鄭大人的幼子已到適婚之齡,實乃天賜良緣,陛下不若擬旨賜婚,成全這樁美事。”

    他話音剛落,第一個發言的老臣和另一個大臣就跪到地上,直言各自分別已有了中意的人家,大意就是懇求皇上不要亂點鴛鴦譜。誰不知道他們兩家素來關係不好,敵人怎能成為親家。

    兩人跪在地上對視一眼,你家那潑辣的孫女誰願意娶進門?你家那紈絝二世祖誰願意當成孫女婿?

    “哦,這樣啊,那朕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兩人聞言俱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又被驚呆了,“若是日後有人強朕所難,那就不要怪朕胡亂指婚了。退朝!”

    蕭居瑁從乾坤殿出來,腳步很急,越走越快,見鐔時觀遠遠落在後頭,不禁瞪了他一眼,兀自回了靜泉宮,緊關殿門,然後爬上龍榻,堵心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傳來趙全的聲音,“陛下,快午時了。”

    今日是蕭居瑁的生辰,宮中設宴,君王與群臣同樂。午時開始擺設,未時舉行,申時結束。

    眾臣下朝後早已回家用了膳食,墊了肚子,不擔心到時候饑/餓/難/耐,蕭居瑁也在靜泉宮吃了些點心,喝了熱茶,而後梳洗裝扮,精神奕奕去了仁德殿。

    眾臣見到皇帝駕臨,於是整齊跪下,高聲賀壽,說著一致的賀詞,再一個一個地呈上禮物,品階由低到高。

    蕭居瑁坐在上座,麵帶微笑,時不時點點頭,一直等到最後,定國公獻禮。雖然蕭居瑁早有準備,但看到鐔時觀與其他大臣差不多的禮物,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他知道鐔時觀是不願讓別人懷疑兩人的關係,可知道是一回事,心裏麵別扭是另一回事。

    禮物送完,蕭居瑁便讓眾臣落座,立刻有舞姬環佩叮當,樂姬絲弦繞梁,殿內香風彌漫,美酒佳肴,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蕭居瑁敬了眾臣三杯後,便不再喝了,大臣也知道分寸,蕭居瑁見他們有些拘謹,便起身借口先行離去,讓他們自行暢飲。

    他離了仁德殿,在趙全的陪同下,行至寶藍宮門前。

    “你在外候著,朕想和母妃說說話。”

    趙全知他心思,便立在寶藍宮外靜候。

    蕭居瑁來到母妃生前居住的殿內,牆上掛著一幅畫像,畫中女子手持長劍,英姿颯爽,衣袂飄揚,眉目間俱是靈動,不像她在宮裏,滿目愁緒。

    這皇宮確實讓人不舒服。

    他在殿內凝思許久,方緩緩踏出靜泉宮,這時候,夕陽漸落,餘暉灑滿整座皇宮,將宮殿樓台襯得美輪美奐,但卻無端生出些許清冷與孤寂。

    剛踏出幾步,便見不遠處,一身玄色紋金官服的男人靜立凝望,蕭居瑁心中微動,若是有這人陪伴,皇宮似乎也沒那麽可怕了。

    “朕想喝酒。”

    “臣陪你。”

    “朕想在屋頂上喝酒。”

    “臣陪你。”

    “朕想邊喝酒邊看星星。”

    “臣陪你。”

    趙全:“……”總感覺定國公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做了,他沒用了咋辦?

    宮宴完畢,群臣回府,宮內又變得寂靜冷清起來,夜幕降臨,天上繁星點點。

    蕭居瑁命趙全取來佳釀,鐔時觀拿在手中,取兩酒樽,攬住蕭居瑁的腰,足尖輕點,一躍而上琉璃屋頂。

    清風徐來,星空璀璨,美酒在手,美人在懷,這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蕭居瑁彎起眸子,睫毛輕顫,沾上點滴星光,他倒了一杯酒,看酒水蕩漾處,星光在裏頭飄飄搖搖、浮浮沉沉。

    “你看,酒裏也有星星。”他執杯湊到鐔時觀麵前,然後靠入他懷中,燦然一笑,“我要將星星喝到肚子裏。”

    鐔時觀靜靜望著他,用手護著,這人明明比星空還要璀璨。

    蕭居瑁一連喝了四五杯,臉上紅暈上湧,眼尾已是緋紅一片,其間風情婉轉,勾得人心頭酥/癢。

    他忽地猛然將手中杯往地下一扔,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庭院中回蕩,他卻不管不顧,一下子將鐔時觀撲倒在屋頂上,俯視著他,伸手撫上男人的眉眼,迷醉道:“你眼裏也有星星。”

    “陛下,你醉了。”

    “朕醉了麽?”蕭居瑁歪了歪腦袋,倏然展顏,“朕沒有,你騙人。”

    鐔時觀眸中的星光明明滅滅,低柔道:“好,我騙你的,你沒醉。”

    蕭居瑁聞言,癡癡地笑了起來。

    “定國公,今夜星光獨好,可願侍寢?”

    鐔時觀與他對視片刻,忽然坐起,將他橫抱於懷,起身飄然落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