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各展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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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火莽術是周源家傳的中等玄術,威力倒也不容小覷,隻要被火莽撲中,便會被火焰焚身,若無神兵護身,縱是不死也是一個重傷的下場。
他雖拜入蒼梧派已久,但門派中上乘玄術本就稀少,除了受到長老看重,被收入門牆的親傳弟子外,內門弟子也僅僅待遇要比外門弟子好上一些,若想要獲得玄術、功法亦或是神兵,同樣需要湊夠相應的門派貢獻來換取,而且等階最多隻在中等。
這也是為何無論內外門弟子,均對門派中十年一次的較武大會尤為看重,能否改變自己以後的命運,就全看在大會上的表現了。
眼看洶洶烈焰撲麵而至,李雲山卻絲毫不驚,隻是將手腕狠勁一抖,那懸浮在半空的金芒當即衝天躍起,猶如金虹貫日一般,電光火石間,已直直的劈在了火莽身上。
“轟”的一聲。
一時間耀目光芒迸射而出,將空中映照的好似彤彤晚霞般赤紅一片,然後洶洶烈焰往兩側翻滾湧蕩,如撥雲見日,撕開了一條口子,原本那丈許長火莽自是早已被金芒斬為了兩半。
李雲山見此,隻是冷冷一笑,顯示對此毫不意外。
他這件神兵喚作‘繞指金芒劍’,是李家花費了不少財力,求得煆神宗一位煆兵師鍛造,雖品階僅在地級一品,但卻也屬於其中的精品了。
周源顯是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火蟒術會這般輕易被破,不由得神情一怔。而李雲山見有機可趁,眼底閃過一絲冷芒,立刻張口一噴,吹出一股勁風將兩團往外翻湧的火焰裹夾在其中。
登時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呼嘯聲陣陣,一個兜轉的往中間凝聚相融,形成一股幾乎漲大了兩倍有餘的火柱,威勢凶猛的衝向了周源。
周源大驚失色,忙不迭的狠狠抖動手中青木扇,“呼呼”聲連響,一團團風刃撲湧出來,勉強將火柱擋在了數尺開外。
這時,一道金芒卻突然穿透火柱,勢如破竹般的衝破風刃,眨眼間離周源咽喉已不足尺許。
“啊!”
周源登時驚叫一聲,心中慌亂成了一團,根本無從抵擋。哪隻繞指金芒劍將至未至之際,卻“唰”的一下,突然倒卷而回了,被李雲山抬手抓住,然後目中滿是不屑的譏笑道:“周師弟可否服氣?”
聞聽此言,周源這才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拿眼瞅了李雲山一眼,心中仍有些心驚肉跳,而臉上卻滿是不甘和羞憤之色。
雖說李雲山是仗著手中神兵勝出,但結果卻是改變不了的,也並不反駁,拱手道:“此戰卻是周某敗了。”然後鼻中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下了離恨台。
李雲山對周源的怨恨並未放在心上,將繞指劍收入袖中,並有意無意的往項禹這裏瞥了一眼,隨即放聲大笑的返回了座位。
在座的一眾同門均為之愕然不已,周源在內門弟子中也是一個強手,但在和李雲山對上後卻沒有絲毫的優勢,一開始便完全落在了下風,並處處受製,最終以落敗收場,是以對這李雲山更是忌憚了幾分。
項禹目光灼灼的迎著李雲山雙眼,對於李雲山的挑釁眼色,就猶如李雲山剛剛蔑視周源一般,隻是淡淡一笑,一副從容不迫的悠然之態。
他可是曾經斬殺過與人族築靈境玄修同等階的彌羅族靈師,此時無論是實力亦或是心境、眼界,自不是這些先天境同門可以相比的。
況且項禹此次參加較武大會,目的隻是奪得前三即可,並非衝著頭名而來。但若李雲山有意與他針鋒相對的話,那隻能怪對方倒黴了。
項禹心中如此想著,坐在旁側的杜杉驀然站起身來,隨即撩起衣袍,邁步登上了離恨台,衝門中長老與四周同門先後拱手後,朗聲道:“在下內門弟子杜杉,挑戰本門徐振,徐師兄。”
話語方落,一個爽朗笑聲隨之響起。
“真是巧了,既是杜師兄誠邀,在下理當奉陪。”
說著,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在左側一群弟子中挺身而起,鷹鼻粗眉,額寬唇厚,他哈哈一笑,順著過道上了離恨台,然後朝杜杉微一拱手,笑道:“今日你我一戰,杜兄是推脫不掉了。”
杜杉微微頷首,正色道:“在下自會全力一戰。”說罷,他一擺手中青色長劍,麵上神色如常。
說起來杜杉與這徐振倒也算相識。朱趙兩家與馬家爭奪領地賭鬥一戰後,不但項禹名聲大噪,他在門派中也引起了不少同門重視,而這徐振便是其中一人。
這一年之間,他曾多次前往烈風穀找杜杉比鬥,隻是杜杉並非好勇鬥狠之輩,又一心修煉,所以從未答應,後來更是將穀中布置的禁製激發,將類似徐振一眾的同門攔在穀外。
而他與徐振同為先天四層,雖兩人未曾交過手,但對方的名頭也多少有些耳聞,是以杜杉並不敢輕視,
徐振點頭應了一聲“好”,抬手抓住一把寬刀,刀形好似殘月,沉甸甸的握在手裏,似乎分量不輕。
徐振舔了舔微幹的嘴唇,嘿嘿一笑,並未急於進攻,先是圍著杜杉轉了兩圈,這才站定身子。
他這把寬刀名為‘回旋明月刀’,雖品階與李雲山的繞指金芒劍略有不如,但卻有類似的攻擊手段。
隻要他掌握好力道,亦可將明月刀拋出,若被劈中,自是取了對方性命,但若被對方躲過,寬刀還可飛旋而回落於手中,卻是他一個出奇製勝的重要手段。
原本他還想將這一招式留待之後使用,但第一場比試便要麵對同樣實力強勁的杜杉,也隻有全力以赴才能勝出了。
念頭飛速一動,徐振驀然左手一掐玄決,隨即抬掌朝杜杉腳下空位拍出。
適才徐振在四下轉動時,杜杉早已從他眼睛裏發現了一絲意圖,而且知道他修煉過一些木係玄術,是以早有防備。
他低頭一瞅,隻聽“噗”的一聲悶響,幾道藤蔓破土飛出,往他雙腿上飛速裹去。
杜杉處變不驚,登時暗運玄術,右腳猛地往地麵一跺。
“砰”的一聲!
看似堅硬的地麵被他一角踩入一尺深去。
這是他所修的一種玄術,喚作‘地裂山崩’,雖名字唬人,但僅是一種下等玄術。
其實也是無奈,縱是他成為了蒼梧派內門弟子,但多年來的積攢,也僅僅獲得了一兩種玄術,而且品階不高。即便是如他杜家、或是馬家這樣的普通世家,也沒有幾種拿得出手的玄術。
而修天界類似杜杉這樣的玄修多如牛毛,是以散修們均想加入大型門派或是較大的勢力,除了能夠收到庇護外,還可修習到威力不錯的玄術,運氣好些或許還能夠得到神兵利器。
但此種門派勢力對弟子的靈體卻尤為看重,如此隻能退而求其次,進入一些中小型門派,再如何也比做一個散修要強得多。
而像這種下等玄術威力有限,施展起來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若在真正的交鋒決戰時,一般不會有人使用,所以當年杜杉與馬玉二人比鬥時卻並未動用。
然而在切磋比鬥中又另當別論了。
方才杜杉早已運轉起玄術,隻是引而不發罷了。
此時經他玄術衝擊,腳下碎石橫飛,幾根藤蔓也齊齊斷裂。
不過,徐振使出玄術隻是為了幹擾杜杉的注意,一見他心神移至他處,心中一笑後,驀然手腕一抖,將回旋明月刀狠勁拋出。
“唰”的一聲,刀光快似閃電,霎時間便出現在杜杉頸脖處,隻要輕輕一劃,杜杉項上人頭便立刻橫飛而起。
見此一幕的弟子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的驚呼。
項禹眉梢一挑,同樣心中微微一緊,替杜杉捏了一把汗。
不過,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嘴角卻泛起一絲微笑來。
與此同時,“當”的一聲金鐵交擊之音傳來,回旋明月刀竟被震飛起丈許高去,徐振原本不想真殺了杜杉,更何況此次較武大會的規定便是不得斬殺同門,但他可無法控製飛出的明月刀,所以也嚇了一跳。
可尚未等他反應過來,便見到杜杉非但平安無事,明月刀不知為何飛了起來,一時間無法收回了。
正當徐振有些不知所措時,突然耳畔傳來破空聲響,連忙轉首瞅去,隻見一道銀芒向自己激射而來,尚未看清是何物,登時便發出一聲慘叫。
台下的一眾弟子也有些愕然,立刻將目光移至在徐振身上,卻見他胸口處正深深的插著一支銀鏢,竟沒入了一寸。
索性杜杉沒有下重手,不然以他先天四層修為,這支銀鏢定會直接將徐振穿膛而過。
待在座弟子反應過來後,無不為之驚奇,誰也沒有想到杜杉身上居然還有這種利器護身,不禁心中暗暗留神起來。
杜杉冷視了一眼徐振,問道:“徐師兄是否還要繼續比鬥下去。”
原本他並未打算動用這銀鏢的底牌,可徐振的回旋明月刀確實讓他有些難以應付,唯一辦法也隻有以牙還牙了。
徐振麵色微白,瞅了瞅傷勢並不是太重,自然知道隻是杜杉手下留情了,是以他歎了口氣,苦笑道:“在下實力不濟,認輸了。”
說著,他將胸口上飛鏢拔出,隨手拋給杜杉,然後往傷口處塗抹了一些藥粉止血,又將跌落一旁的回旋明月刀撿起,這才步履蹣跚的走下了離恨台。
杜杉深吸一口氣後,朝四側拱了拱手,便返回了項禹旁側的座位上。
項禹瞅了杜杉一眼,見他雖並未受創,但亦是消耗不小,抬手往腰間一摸,取出一瓶丹藥,道:“這是兩枚元靈丹,杜師兄先服下恢複一些元氣。”
“元靈丹?”杜杉神色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稱謝一聲後,忙將瓷瓶接過,然後從中倒出一粒丹藥。
他略微打量了一眼丹藥,見一股奇香撲鼻,自知是難得的丹藥,麵色一些後立刻放入了口中,暗運玄功煉化起來。
而沒過多久,杜杉便感覺剛剛與徐振交手時耗損的元氣,竟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內恢複如初了,所以瞅向項禹的目光充滿了驚奇。
這元靈丹可以迅速的恢複體內消耗的元氣,可以說是那些築靈境玄修才能夠身懷一些,對他們這樣的先天境玄修來說幾乎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隻是此種丹藥極為少見,縱是在那些那些靈市中能夠遇到一些,但所需靈玉的數量也足以讓先天境玄修望而卻步了。
不過,這等珍惜的丹藥,項禹卻毫不在意的直接贈與自己,而且還是一下兩粒,他是越來越覺得眼前這位師弟變得神秘莫測了。
項禹見他如此眼光,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
杜杉也識趣的沒有詢問,感激的衝項禹點了點頭,算是再次謝過了。
有了前麵幾場比試,一眾弟子也有些坐不住了,均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時,李雲山身旁忽然站起一人,身穿青色長衫,三旬左右,拿眼瞥了項禹這裏一下,便穿過人叢登上了離恨台。
“是向玄項師兄!”
“若是他的話,恐怕這場比試沒有什麽懸念了。”
“這倒是,向師兄在內門中資曆很高,修為也到了先天六層,除了李雲山能夠和他有一拚之力,怕是無人是其敵手了。”
在見到向玄登上離恨台,在座弟子便再次嘩然一片,似乎均對這向玄極為熟悉。
當年入門時,項禹便見過向玄,那時向玄便已是先天三層修為,如今達到六層倒也並不稀奇。
而他從杜杉和朱炎、趙地幾人口中也對向玄算是有一些了解。
據說他有一件神兵喚作‘金蛇困元鎖’,築靈境以下玄修隻要被此鎖困住,體內元氣便會被封印住,無法透體而出了。
要知道,無論是施展玄術還是催動神兵,幾乎全靠元氣的支撐。可一旦被困元鎖封印,便猶如沒有爪牙的老虎,頓時失去了反抗之力,更何況身軀也被限製,隻有落敗的份了。
向玄目光飛快的往四下一掃而過,然後雙手負在背後,挺拔著身子,淡淡一笑,道:“在下向玄,如今乃是內門大弟子。”他眼睛一瞥,望向人群中一處,然後抬手將玉牌拋下,道,“佟師弟,該你上場了。”
那名被向玄稱為佟師弟的,是一個樣貌清秀的青年,見玉牌落下,忙伸手接住,然後站起身來,賠笑道:“師弟我一向敬重向師兄,依在下之見,這場沒有比試的必要了,在下直接棄權便是。”
說罷,他一臉的無奈之色,捧著玉牌來到徐姓老者近前,並神態恭敬的低語了幾句。
徐姓老者麵無表情,隻是微微頷首,似乎答應了什麽,隨即揮手往佟師弟退下了。
佟師弟最清楚自己的實力如何,在同階弟子中倒還有些名聲,但若與向玄相爭的話,無異議自取其辱,所以隻要勉為其難的認輸棄權了。
徐姓老者拿起玉牌,抬筆在玉牌表麵不知勾勒什麽,隻簡單的勾劃兩下,便隨手扔進了方桌上的一隻木盒裏留存。(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