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各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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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玄倒沒覺得有何意外,他在內門弟子中資曆雖不是最深的,但實力卻幾乎無人能出其左右,是以被門派委任為內門大弟子,那些內門弟子自是不會觸這個眉頭了。

    他微聳了聳肩,便一副冷漠神情的回轉了坐位。

    較武大會至今,雖已然做過了幾場,但真正比鬥交手的卻隻有一半,其它則是自動棄權認輸的。

    然而門派中利害的角色已經一一登上,縱是還有一些比較難纏的,相對而言,這些弟子心裏卻能夠接受了,所以均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一名短無須的中年男子登上了離恨台,微一拱手,道:“在下閆川。”然後抬手將玉牌正麵對準眾人,上麵一個名字隱約可見,“請王崇師兄賜教。”

    言罷,一名身穿麻衫,腳蹬草鞋的高大青年打人群裏邁步走出,他一頭長用一根麻繩捆縛在身後,麻衫用束帶勒緊,倒也算得上英挺。

    王崇拿眼瞥了一眼閆川,見他修為與自己相仿,同為先天五層,雙目微眯一下,便來至了對麵,拱手道:“在下王崇禮過了。”

    閆川上下打量了幾眼王崇,淡淡一笑,道:“聽說王崇師兄雖為散修出身,但卻曾得到過一位古修傳承,並上交給本門長老,是以不但進入本派,更是破格收入了內門,不知是真是假?”目中異色微閃,似乎對此事頗感興趣。

    王崇聞言,皺了皺眉,沉聲道:“道聽途說,又怎能輕信?在下若真像閆兄所言得到了古修傳承,又怎會甘心交出來?”

    他冷笑一聲,又道,“閆兄如此關心這些謠言,倒不如將精力放在修煉上,也不至於修為停滯在先天五層而不得寸進了。”

    閆川出自黃山穀閆家,進入蒼梧派已近十年,隻比向玄晚上一些而已,但他修為卻一直進展緩慢,這兩年來更是幾乎毫無寸進,可是成了眾多內外門弟子的笑柄。

    是以他最痛恨外人提及此事,一聽王崇當眾人麵說起,不由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將王崇大卸八塊以解心頭怒氣。

    王崇自是故意為之,想以此事激怒閆川,稍後交手的話,便更容易找出對方的破綻。

    至於閆川方才所言,倒也確實如此。

    不過,他雖說曾得到過古修傳承,但卻隻是兩種玄術。其中一種玄術倒還有些威力,算得上是一種中等玄術,而另外一種玄術則並不完善,形如雞肋了。

    像蒼梧派這等落寞已久,勉強稱得上中等的門派,即便是一中等玄術,也是難得了,是以破格將王崇招入了宗門,並位列內門之中,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照顧了。

    而其中完好的玄術,喚作‘幻靈光’,是通過雙目出一道異光,隻要被對方見到異光,便可讓同階或是修為弱於自己的玄修,在一定的時間內被幻象迷住,到時自己再趁機下手,可以說無往不利。

    此玄術既是他獻給蒼梧派,自己當然也有修煉,隻是他資質一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麵。

    如今閆川已被怒氣衝昏了頭,心境失守,可以說被幻靈光迷惑便要容易許多了。

    片刻後,閆川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暴躁,手提一把長劍惡狠狠的殺向了王崇。

    王崇見此,心中冷笑,卻不為所動,立刻運氣玄術幻靈光。

    下方一眾弟子見王崇居然麵對閆川一劍不閃不避,還以為他被嚇傻了,有幾人忍不住出聲提醒,但見他仍紋絲不動,跺了跺腳後,心裏不禁歎氣不已。

    在座弟子中,大多數與王崇情況類似,都沒有什麽背景可言,與閆川等出身於世家的同門相比,自是相形見絀了。

    之所以參加較武大會,也是打著碰碰運氣的想法。當見到王崇立刻就要被閆川斬於劍下,縱是不會危及性命,但也好像看到自己不久之後的下場一般,身臨其境中,心裏自然不會好受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眾人卻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來。

    那閆川見王崇根本沒有閃躲之意,雖心中驚疑,但動作卻不停,幾個健步便來到王崇對麵,然後手擺長劍直奔對手右胸刺下。

    但一劍尚未刺下,閆川心裏卻有些忐忑了,不知王崇究竟搞什麽名堂,是以瞥了一眼王崇臉上的表情。

    也不知道為何,閆川好似見到了什麽可怕之物一般,竟滿臉的惶恐,不知所措了,不但連忙將長劍撤回,瘋一般的對準四麵空氣胡亂的劈砍一氣,嘴裏還不住的叫喊。

    項禹見此,心中暗道:“看來除了李雲山等人,其它同門也並非一無是處。”但他並沒有在意,隻大概看了一眼,便已猜到了王崇這幻靈光的利弊,對自己卻構不成任何威脅。

    這時,王崇見閆川已被靈光所攝,陷入了幻境裏,二話不說躍上前去,狠勁揮動右臂,一拳正正的打中閆川胸口。

    以他先天四層修為,雖並未修習過力道功法,但一身氣力也遠非普通人可比。

    閆川仍被幻象迷惑,根本沒有察覺,是以毫無防範,這一拳實在不輕,當時“啊”的慘叫一聲,便被打翻出去,順勢滾落在台下。

    此時的閆川也清醒了過來,嘴角淌著一絲鮮血,麵色蒼白的手捂胸口。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方才被幻象所惑後究竟生了什麽,但看到附近對他捧腹大笑的一眾弟子,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顏麵無存了。

    他恨恨的瞪了王崇一眼,再無顏麵留在斷劍峰上,大袖一甩,來至了徐姓老者處。

    徐姓老者作為築靈境玄修,又是門派中的管事,自然對王崇上交玄術一事有所了解。他見閆川一副羞臊憤怒的表情,也未多言,隨手將禁製開啟,閆川施了一禮後便匆匆的遠離而去。

    這僅是一段小插曲而已,眾弟子雖對閆川嘲笑不已,又忌憚王崇的幻靈光,但很快便被離恨台上的兩名同門吸引去了目光。

    台上一側,站立著一名體格彪悍的青年,四方大臉,鼻直口闊,單手提著一口厚重的大刀。

    對麵卻是一名身材窈窕,濃妝豔抹的女修,原本就姿容不俗,此刻更添諸多嫵媚。

    她柳腰一扭,麵如桃花,笑意濃濃,微微一禮道:“小妹李丹娘,與羅師兄也曾見過一麵,不知師兄是否還記得?”

    彪悍青年名叫羅強,他瞅了一眼李丹娘,把嘴一撇,道:“在下一直閉門修煉,甚少在門中走動,是以對大多數同門並不熟悉,至於師妹所言,卻是沒有印象。”

    這羅強修的乃是極少玄修才會選擇的力道。隻因力道玄修修煉極難,進展極是緩慢,雖說到了後期可做到肉身凝練如兵,甚至渾身氣力堪比龍虎,扛山搬嶽亦非難事,但那也是要不知多少百年之後的事了。

    而且最初來說,主修力道的玄修在與普通氣道玄修交手時,卻要處於劣勢。

    因力道玄修功法注重身體的修持,對於靈魄壯大微乎其微,不像氣道玄修一般可以施展多種玄術,遠遠攻擊便可,無需近身戰鬥。

    力道玄修便缺少了諸多變化,隻能依靠蠻力作戰。

    不過,力道玄修可凝練出罡氣,亦有不少玄妙。

    少數修習力道的玄修,若功法等階較高,凝練的罡氣自然也非同小可,再加上有一件不錯神兵在手,卻能夠將局麵逆轉,在與同階氣道玄修交戰中大獲優勢。

    羅強手中這口獸骨刀,便是他當年所偶得的一件神兵,品階不比李雲山的繞指金芒劍差。

    再加上他修習的乃是不錯的力道法門,在同階裏倒也難遇敵手。

    李丹娘自是聽聞過羅強的名頭,是以做出這等媚態,打算擾亂對方心神,誰想羅強對她美貌姿容視若未見,不由氣上心頭,酥胸微顫起來。

    她平複了一下心中怒氣,嫣然笑道:“聽聞羅師兄乃是力道玄修,小妹身子淩弱,卻是經不住師兄一刀,還望師兄手下留情才是。”微微欠了一禮。

    羅強把嘴一撇,哼道:“既是毫無實力,何必登上離恨台自取其辱。”說罷,也不多言,臂膀一抖,揮動獸骨刀直朝李丹娘麵門劈去。

    他雖體型高大,虎背熊腰,但身法卻是不慢,獸骨刀裹夾著一股淩厲罡風,讓李丹娘心頭不由一緊,哪敢讓他近身,立刻撤身躲閃。

    可她剛站定身子,羅強高大的身影已逼至近前,手起刀落,又是一刀劈下,驚得李丹娘花容失色,忙不迭的側身閃避。

    李丹娘心中不由惱怒,自己身為一個女子,縱是羅強不好女色,但也要憐香惜玉才是,這兩刀卻毫不留情,自己險些便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她厲眉一挑,驀然玉手一揚,一道銀光飛出,直奔羅強頂門射去。

    羅強一聲冷哼,把獸骨刀一橫,“叮”的一聲清鳴,卻是一枚僅寸許長的銀針被格擋飛出。

    李丹娘眼含冷意的咯咯一笑,道:“小女子倒想看看羅師兄的力道法門練到了何種程度,是否能夠不懼刀兵。”

    言罷,她當下展開身形,猶如花叢中彩蝶,漫天飄落的花瓣一般,衣決飄飄,圍著羅強飄忽不定,同時素手抖動,一枚枚銀針如梨花暴雨連綿不絕,竟似無窮無盡一般。

    羅強雖修煉了不錯的力道功法,但因修為尚淺,可無法以肉身硬抗這鋒利的飛針攻擊,是以立刻將獸骨刀舞動如飛,似珠玉落盤的悅耳聲音不覺響起,居然無一突破他的防禦。

    這時李丹娘鳳眼一亮,在將幾枚飛針射出後,暗暗運起玄術,檀口一張,噴出一股粉色煙霧,遇風而漲,化作一團雲霧的彌漫而開。

    羅強濃眉緊皺,揮起獸骨刀往地麵猛勁一劈,離恨台上響起一聲炸裂轟鳴,一時間土石橫飛,憑空卷起一陣狂風,將粉色雲霧吹得四散消失。

    可當他抬往對麵瞅去時,李丹娘身影卻不見了蹤影。

    羅強心中登時暗呼了一聲“不好”,連忙揮刀往後劈砍,可他剛將獸骨刀舉至半空,渾身卻好似觸電一樣,隻感到一陣酥麻,手掌更是一絲氣力也無,“嗆啷”一聲,大刀跌落在地。

    這時,李丹娘卻一閃的轉至身前,並張口衝他噴出一股粉色霧氣,羅強隻覺腦中一陣天旋地轉,便眼睛一翻,軟弱無力的昏迷了過去。

    李丹娘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玉容嗔怒的朝羅強嬌哼一聲,便扭動柳腰,一副嬉笑的下了離恨台。

    適才她乃是故意示弱,隻是想讓羅強放鬆心中戒備,卻並非真的懼怕。

    羅強也是性格粗野,仗著自己修煉了力道功法,對李丹娘這般柔弱的女修全然不放在眼裏,這才在陰溝裏翻船,吃了大虧。

    想來經曆此事後,他日後必會多留個心眼了。

    那粉色霧氣隻能讓玄修短時間內昏迷,不會有什麽大礙,是以不用掌門魏千海話,已經有兩名弟子將羅強拖下離恨台,平放在不遠處的一處石台。

    在此之後,一名名弟子接二連三的登上離恨台,各種玄術應接不暇,或是各自動用神兵你來我往,爭鬥的不亦樂乎。

    然而項禹在台下看了許久,卻對這些同門暗歎不已。

    雖說這些玄修實力尚可,但卻算不上高明。

    他雖然沒有和其他門派玄修交過手,但當年卻曾遇到過幾名影修。縱是那幾人修為在四層左右,若對戰蒼梧派這些五六層的玄修,想必也不會落在下風,恐怕這就是長年實戰的結果,是這些養尊處優的門派玄修所不能比的。

    隨著時間流逝,紅霞已布滿了天空,逐漸的黯淡下來,第一輪比試也最終告一段落。

    待明日再次比鬥,便是勝者之間的較量,其餘弟子卻是不能再登上這斷劍峰了。

    幾位長老隻是駕馭玄光,便與身旁所站立的門徒一起飛去。

    一眾弟子趕緊離坐站起,遙遙的施禮不斷。

    不過,掌門魏千海卻並未話,是以一幹弟子也未敢離去。

    隻見魏長門麵色肅然,拿眼瞥了在座弟子一眼,沉聲道:“今日乃是較武大會的日,三位長老對爾等的表現倒還算滿意。而若無意外,明日便是決勝之期,希望爾等不要讓長老失望。”

    眾弟子當即躬身施禮,口中了連連稱“是”,自是不敢忤逆。

    然後魏長門目光灼灼的俯視著下方弟子,又道:“明日的第一輪名單,今日便各自抽選出來吧,以免到時令長老不滿。”

    之前眾弟子在抽選玉牌時猶豫不決,雖說另外兩位長老自始至終均是一言未,但魏長門卻看到了大長老任昌華麵上的不悅。

    他可不想讓這等事情再次出現,是以這才特意留意眾弟子,先完成此事再說。

    而徐姓老者身前的方盒中,不知何時早就又放置好了一些玉牌,隻是數量卻減少了一半。

    這次蒼梧派弟子倒是不像之前那般躊躇不定,一聽魏長門話後,也不知心中如何想法,隻是略微的考慮了一下,不多時便將其中玉牌領取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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