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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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翁笑了笑,似乎並沒有當回事,揮了揮手,讓任彥坐下,然後眼睛一一掃過在場眾人,道:“此次前來本宗觀禮的道友,大多都帶了自己的晚輩後生。為了感謝諸位到來,待神兵認主大會過後,每一位築靈境層次的小友均可於本宗領取一件地級三品神兵。”

    “多謝貴宗賞賜。”

    “哈哈,能夠得到貴宗煆造的神兵,可是這些小輩的福分。”

    聽了梁翁所言,一眾玄修眼睛一亮。

    他們身為鍛靈境以上玄修,自是看不上地級品階的神兵。但他們幾乎每人都有帶來築靈層次的後輩。

    煆神宗乃是以煆兵著稱的大宗門,何況拿出來的還是地級三品神兵。對於這些築靈境小輩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是心中十分滿意,倒也不虛此行了。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來至梁翁身側,恭敬的施禮,稟告道:“老祖,時辰已到,是否可以開始了?”

    梁翁未曾開口,隻是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了。

    那中年男子領命後,上前兩步,高聲道:“多謝各門派、世家道友,此次本宗神兵認主大會正式開始。”

    眾人聞言,均神色一正,目光落在了廣場上的那座法壇上。

    而那名中年男子說完後,便伸手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隨即手腕一抖,將玉符拋了出去。

    那玉符一個兜轉,徑直撲向法壇,並一閃的沒入了其上一個凹槽中。

    那法壇登時發出一聲嗡鳴,且表麵靈光一閃後,分別噴出一道光束,將神案上的玉盒罩在當中。

    隻是流光一閃,玉盒上禁製霎時一斂消失。

    “砰砰”的幾聲悶響,神案上的玉盒自行打開,且分別有一道靈光從中衝天而起,於半空中一個兜轉後,就要破空遁走。

    而在靈光衝出的一瞬間,原本盤坐於法壇前的四名鍛靈境玄修均神色一動,各自遁光一閃,躍在了半空,並認定了其中一道靈光,直接一把抓下。

    以這幾名玄修的修為,隻是收服一件天級神兵,自然不在話下。

    可他們手掌方一抓出,幾道靈光卻一個扭曲後,居然憑空消失了,幾名玄修自然也一把抓了個空。

    而遇到這樣的情況後,這幾名玄修卻是一驚。

    不過,幾人臉上很快便露出大喜之色來。

    神兵靈性越強,說明日後能夠達到的成就便也越高,當然不是那些普通神兵能夠相比的。

    幾名玄修眼中精芒一閃後,各自遁光一閃,於半空中散開。

    這時,適才消失的靈光也再次浮現,赫然是兩把飛劍與兩把飛刀。

    四件神兵方一出現,便發出一陣清鳴,一個兜轉,就再次往遠處遁走。

    此次神兵認主大會乃是煆神宗召開,而他們幾人則是新進的鍛靈境玄修,且被宗門寄予厚望,這才有幸被安排在此當中收服神兵,乃是一份極為重要的殊榮。

    如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神兵從自己手上遁走,那丟人的可就不是他自己,便是整個煆神宗的名聲了。

    是以這幾名玄修鉚足了勁,當即將玄光展開,或形如海浪,或赤如烈火,亦如層層疊雲。

    而那神兵則在半空飛轉騰挪,大有靈性的閃避一眾阻攔。

    幾人見一時無法拿下,也是來了怒氣,直接催動遁光飛撲而上,在半空中往來複去的一追一逃。

    偶爾一隻玄光大手驀然抓出,卻仍舊被神兵逃過,再次飛快無比的遁逃起來。

    隻見四道玄光與四道靈光於半空中穿插交錯,劃出一道道異彩流光,霎是好看。

    而項禹的目光全部被那四件神兵吸引了過去,心中為之感歎不已。

    雖說他的煆兵造詣已達到了煆兵大師層次,但在見到這幾件神兵後,才知與陸無奇相比,仍差著一大截。

    不說威力如何,隻這神兵的生有的靈性便極其強勝,即便鍛靈境玄修想要收服,都不是輕而易舉能夠做到的。他如想達到這個程度,恐怕還要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去逐漸磨煉了。

    就在項禹心念轉動時,卻聽一聲低喝,其中一名魁梧玄修猛地一提遁光,且伸出右掌,將一把飛劍死死攥住。

    他哈哈一笑,道:“果然不愧是陸大師的手筆,居然蘊含如此靈性,看你還往哪裏跑。”

    那把飛劍似仍不甘心,不住的顫鳴、發出陣陣響動,但卻被魁梧玄修鐵鉗般大手僅僅抓住,絲毫掙脫不得。

    最終在魁梧玄修往飛劍上滴入一道精血後,飛劍這才漸漸的歸於平靜。

    那魁梧玄修臉色一喜,手中玄決一掐,便將飛劍收入了頂門靈海之中。

    他也隻是初步收服了飛劍而已,如想將飛劍徹底煉化,還要事後花費一些時間培煉才可。

    而此時隻是神兵認主大會,自然不會讓他做這等費時費力的事情。

    很快,其他三名玄修也各自將神兵收服,且均是大為滿意,如法炮製的將神兵收入了靈海。

    原本他們初入鍛靈境,本命神兵大多是由自己去煆造。

    但一般人可沒有這個能力,而且還要尋找材料,如煆造出一件與自己相合的神兵,可謂是一件極為耗費時日的事情。

    而宗門所提供的這幾件神兵,論起品質自然沒有話說,威力也絕對不小,且省去了諸多時間,一個個自是大為滿意。

    幾人飄身落下,於神案前站定,朝梁翁恭敬一禮,異口同聲道:“多謝老祖賞賜。”

    梁翁對於幾人的表現倒也滿意,微微頷首,道:“爾等以往功勳不小,本宗自是賞罰分明,這是你們應得的。不過,你們雖得了神兵,但自身修為亦不能有半點鬆懈。”

    幾人恭敬回道:“謹遵老祖教誨。”

    在梁翁揮了揮手後,幾人便退了下去。

    然後梁翁臉上笑了笑,眼睛掃過眾人,道:“本宗設下了宴席,還望諸位道友賞光才是。”

    “多謝梁翁。”

    適才見識到煆神宗所展示的幾件神兵後,已讓眾人驚愕不已,此時仍心中有些激動。

    他們雖說均是鍛靈境以上玄修,但神兵卻大多是自己尋找材料,然後再邀請煆兵大師煉製,可不像對方有這等待遇,心中自是大為羨慕。

    即便梁翁不開口,眾人也不會急著馬上離開,至少也要將實現允諾下的神兵拿走才行。

    隨後眾人有客氣幾句後,這次的神兵認主大會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神兵認主大會本就是走一個形勢,在場人紛紛離場,待宴席過後,便各自返回了住處。

    又盤桓了兩日,各門各派,以及世家勢力的玄修也相繼離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從哪裏傳出來消息,據說項禹在煆兵術上的造詣已達到煆兵大師程度,且近日便要前往荀躍峰煆造本命神兵。

    這一消息就猶如風暴一般在煆神宗中瘋傳起來,隻一兩日工夫,竟連高層都被驚動後。

    有不少弟子前往攬月峰驚蟄院,但卻根本沒有找到項禹的人影,而打聽後這才知曉,原來項禹已然在一日前進入了荀躍峰。

    要知道,那荀躍峰隻有鍛靈境層次以上玄修,或是手持入聖境老祖令牌方可進入。

    如此一來,便一下讓那些打算一探究竟的弟子斷了念頭。

    一座殿宇中,兩名老者正盤膝而坐,正是李晁東與秦廣元兩位入聖境老祖。

    秦廣元粗眉微微聳動了一下,道:“依師兄看,那項小子是在搞什麽名堂,為何要讓陳師侄放出這等風聲?”

    李晁東淡淡一笑:“看來師弟的城府連自己的弟子尚有不如。”

    “在下可不像師兄,整日精於算計、籌謀。”秦廣元撇了撇嘴,道:“再如何精妙的算計,在強大的實力麵前,均猶如紙糊一般,根本難有用處。”

    “是嗎?”李晁東滿臉笑容,道:“說起來老夫也小看了你這名弟子,居然能夠布下這等局麵,隻要把握分寸,倒也能夠做到一石二鳥。”

    “一石二鳥。”秦廣元皺了皺眉,問道:“師兄是說高家?”

    “不錯。”李晁東眼睛微眯起來:“這高家屢次三番的想要至項小子於死地,以他的性格自是不會坐以待斃。而前些時那天嶽城一事,亦是高家安排,其心可誅。不過,那高家這次很有可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不到這項小子心機如此之深。”秦廣元哈哈大笑,道:“這膽大包天的魄力,卻和我十分相似。”

    李晁東微微一歎,道:“這般弟子,日後前途必然無可限量,老夫真是後悔,怎麽會把他讓給你呢?”

    秦廣元嘿嘿一笑,指著李晁東警告道:“師兄乃是一宗老祖,說出的話,可沒有反悔的道理。”

    “老夫自是不會出爾反爾。”李晁東不由耷拉下臉來,氣道:“不過,到時還要看這項小子自己的心意。”

    秦廣元聽了,不由一陣的無語,滿口粗話的和李晁東再次辯解起來。

    ……

    一座閣樓中,高展正束手站立,臉上陰晴不定,且時不時的抬頭瞅一眼對麵的老者。

    這老者自然便是其父高子鶴。

    高子鶴陰沉著臉,瞥了高展一眼,沉聲道:“那項禹老夫已經交由你去解決,但數年來,不但未曾將其除去,還搭上了老夫一塊隕星鐵。若其煆兵術真達到煆兵大師層次,便是本宗萬年來的奇才,到時必然會躍居而上,你成為入聖境老祖弟子的機會卻也幾乎為零了。”

    高展滿頭冷汗,臉色鐵青,道:“爹教訓的是,此子殺了高遠,又是孩兒的勁敵,孩兒必定要將他除去不可。”

    “憑你?”高子鶴冷哼一聲,搖了搖頭道:“如今他已進入荀躍峰,除了老夫出麵,你們又有何本事?”

    高展眼睛一亮,驚喜道:“爹的意思是,您要親自出手?”

    高子鶴歎了一聲,無奈道:“也隻能如此了。你是我高家日後崛起的唯一希望,隻有成為入聖境門徒,日後進階鍛靈境,便有了大半把握。到時再借勢而起,我高家便可以重振當年的雄威。”

    高展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猶豫了一下,道:“門中傳聞那項禹煆兵術達到了煆兵大師層次,如我高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下手,難免會遭人詬病,到時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好收場了。”

    “煆兵大師?”高子鶴冷冷笑道:“有何人親眼所見?當日演法台上比試,他也隻是中階煆兵師程度罷了,誰又真的相信這麽荒誕的事情?”

    他一臉的肅然之色,又道,“縱然他真是萬年難遇的煆兵奇才,但在尚未真正煆造出天級神兵前,老夫便已提前將他扼殺其中,擋我高家之路者,必然會是這個下場。”

    高展微微點頭,但又為難道:“可我們要找何借口?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就將之斬殺吧?”

    “借口?那還不簡單。”高子鶴冷笑道:“當年高遠進入火域時持有天品神兵金嶽碑,隻要能夠從他身上搜出此碑,便可證明高遠乃是被他所殺,宗門自然不會姑息。縱然他早已將神兵處理掉,但也不可能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

    高展緊鎖眉頭,道:“依孩兒之見,如此做似乎仍有些冒險。”他看了一眼高子鶴,顯然是有些不放心。

    高子鶴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你可知道那任家叔侄前來本宗煆造的是何神兵?”

    高展怔了一下,搖頭道:“孩兒對此事卻是不知。”

    高子鶴眼睛微眯起來,冷聲道:“那任彥煆造神兵乃是赤火弩!”

    “赤火弩!”高展有些驚愕,問道:“此弩不是本宗的獨門神兵嗎?據說這赤火弩威力奇大,即便鍛靈境玄修一個不慎,都有可能隕落其下。”

    “不錯。”高子鶴微微頷首,嘿嘿笑道:“那赤火弩乃是本宗不傳之秘,但當年門中一位入聖境老祖弟子煆兵術極為高明,且外出遊曆時便隨身帶有此弩的煆造之法。原本他是打算尋找材料煆造赤火弩,可誰知卻在中途突然杳無音訊了。而老夫當年恰巧便遇到了那人,且無意間發現了斬殺那名弟子的玄修身份。”

    高展眼睛一亮,道:“爹的意思,這任彥便是當年滅殺本門玄修,並奪走赤火弩煆造之法的那名玄修?”

    他臉上吃驚的同時,亦是心中大喜。

    若能夠得到赤火弩,他的戰力必然能夠陡然大漲。至於斬殺掉項禹,自然也就變成了順手而為之事了,可以說一舉兩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