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回答，蕭慕白神色一凝，他有些意外，但看到蕭雅的表情，他知道這裏不簡單。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他注視著她，似乎在問“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徐野死了。”蕭雅緩緩開口。

    她說這話的時候，直視著蕭慕白的眼睛，仿佛要看出他心中的波動，是慌亂興奮或者是淡定，還是幸災樂禍不屑一顧。很多種反應，她都在心裏想過很多次，可最終看到時，她發現自己想多了。

    “徐野死了，我知道啊。”蕭慕白眯起眼睛，直覺告訴他，蕭雅提起這件事有古怪。

    “你知道就好。”蕭雅點點頭，回憶起什麽，精神略有些恍惚，慢慢道：“徐野死的那天，有人看到你在天翔地產附近出現，當天晚上，新聞開始發酵。第二天，你就去法國旅遊了。”

    “你不覺得時間有點巧合嗎？”蕭雅盯著他，問道。

    “你是說我是殺人凶手？”蕭慕白忽然笑了。

    有人看到他出現在天翔地產，那人是誰？對他若即若離的寧薇，還是那個喋喋不休的女警察，這兩個人很明顯誰都不是，否則，兩個月以來就不會是現在這麽平靜。他自認當時沒有遺漏，監控錄像也被處理過，電腦也沒留下痕跡。

    因此，有人看到他出現在天翔地產，這自然是杜撰，甚至是蕭雅的故意試探。

    “雖然情感上我很不願意相信，但理智告訴我，這事絕對和你有關係。”蕭雅猶豫著，最終還是將這些話說出來，說出後，她盯著蕭慕白，看他任何一絲麵部表情。

    “你就因為巧合而懷疑我？還是說，你認為我讓你失去你嫁入豪門的機會？”蕭慕白臉上浮現一絲譏諷。

    “我從來對他就沒有想法。”聞言，蕭雅有些羞惱，小拳頭緊握著，瞪著對麵的蕭慕白。她說話的生意有點大，以至於驚動旁邊的顧客，若有若無的視線掃射過來，讓人如坐針氈。

    “我覺得你現在很危險。”朝左右的顧客歉意一笑，蕭雅一臉擔憂地說道：“我絕不認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在兩個月內就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出行豪車保鏢，服裝皮帶全部都是名牌，我不相信。”

    “我敢肯定，你一定沒有去做實習生。”最後，蕭雅下結論。

    “所以，你認為我是去做什麽？殺人？販毒？走私？搶劫？”蕭慕白好整以暇，那麽天方夜譚的事，絕不會有人猜到。“或者，你覺得我這樣一個普通大學生，能做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他對蕭雅的直覺很欽佩，他確實沒有去做實習生，即使是外籍軍團，也是他離奇奇遇的冰山一角，沒有人知道他做了什麽。貝特朗上尉不知道，死去的馬丁也不知道。

    “我不想和你爭論，但我知道你現在很危險。”蕭雅搖搖頭，不想多做爭論。

    她想起什麽，繼續說道：“徐野出事後，有警察找我問話，是一名女警察，叫韓敏。她問我和你的事情，也和徐野的事情。她可能是私人調查，警局沒有備案，所以我告訴她一些事。”

    蕭雅說到這裏的時候，竟有些愧疚，似乎覺得不該泄露蕭慕白的事。

    蕭慕白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暗暗警惕。有警察調查這件事，說明徐野的案件並不安全。他雖然認為殺人過程並無漏洞，但國內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證據，

    “你以為真是我做的，所以，特意隱瞞案情，想讓我逃脫法網對不對？”蕭慕白忽然笑了，盯著她問道。看她竟然點點頭，他的笑容更盛，道：“你其實不用做這些，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徐野不是我殺的。”

    “是嗎？”聞言，蕭雅有些驚疑不定。

    “雖然人不是我殺的，但我卻覺得死的好，那輛東風重卡撞得好，我還要謝那個重卡司機。就算他沒被撞死，我遲早也要打敗他，狠狠地羞辱他，甚至殺死他。”說到這裏的時候，蕭慕白滿臉凶狠。

    蕭雅絲毫不懷疑這事他能不能做出來，為了打敗徐野，他苦練兩年散打，對於一個從未接觸過散打的人來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這一刻臉上表現的凶殘，讓蕭雅有點被嚇到，直到看著他恢複平靜，才驚魂未定點點頭，試探道：“如果不是你，那你以後好好的。如果真的是你，趕緊自首吧，我等你刑滿釋放出來。”

    “等我刑滿釋放？幹什麽？”蕭慕白聞言，忽然笑了。

    “等你刑滿釋放出來，我和你結婚。”沉吟一下，蕭雅下定決心，直視著他的目光，堅定地說道。

    “四個月之前，當我連徐野都打不過的時候，你選擇和我分手。如果我真被判刑，你會等我刑滿釋放？那時候我是殺人犯，連四個月前的211本科大學生都不如，你覺得你有可能這麽傻？”

    “還是說，你父母會同意你做這種傻事？你會勇往直前衝破所有人的阻攔，放棄自己小資產階級優雅的夢，選擇和我這個殺人犯在一起？”蕭慕白嘲諷道。

    這話現在可以堂而皇之說出來，或許隻是她一時激動，但生活和現實可不會一直那樣，無數雙藤蔓和觸手，會將所有夢想誓言和天真，拖向殘酷的深淵。沒有人可以逃脫，蕭雅不能，他也不能。

    這句話，讓蕭雅沉默了，話說出去容易，可想到做出這個決定後遇到的種種困難，卻讓人一下子失去麵對的勇氣。

    “我和你性格並不合適。謝謝你的好意，再見，我走了。”說完，蕭慕白起身就走，桌上的一杯白開水動也沒動。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蕭雅聽到話後愣住，愣了幾秒反應過來，急忙衝出去。準備走出咖啡館門口的路上，門口被人擋住，停頓幾秒後再追出去，就看到有個女孩站在奔馳旁，對她打一個招呼，然後施施然坐到奔馳車右座駕駛位。

    那個人，正是一直以來她的閨蜜，寧薇。

    而蕭慕白，竟然直接打開左側車門坐進去，載著寧薇一起走了。她看著這一幕，愣愣地說不出話來，感覺寧薇當時的表情無比嘲諷，似乎在笑她的愚蠢，放棄一個優質股。

    蕭雅看著奔馳離開的瀟灑身影，忽然感覺很苦澀，臉上忍不住有眼淚掉下來，弄花稍顯精致的妝容。她感覺，她永遠失去他了。

    車上，蕭慕白一邊開著車，隨口道：“寧大小姐，你這樣有意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