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白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可長大後，看到的越多聽到的越多，心裏有些明悟，更加對這句“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隻看利弊”。他現在也有種類似的想法，如果沒有牽扯切身利益，所有人都會是好人。

    可他現在，想當一個好人也當不了。

    他在對寧薇說出“殺了你”那句話後，臉上是淡淡的笑意，什麽動作都沒有，依舊開著車，像是剛才在開玩笑。

    可寧薇卻被嚇到，一下閉上眼睛，雙手伸出捂住腦袋。足足過了好幾秒，沒等到有什麽意外發生，小心翼翼睜開眼，才看到蕭慕白繼續開著車，臉上是淡淡的笑意，似乎她剛才聽到的是夢話。

    “你開玩笑啊。”寧薇想起自己的膽小，撲哧一笑。

    “我剛剛確實那樣想過。”蕭慕白笑著，毫不掩飾自己殺人的動機，但此時說起來，卻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似乎剛才說那話的人不是他，亦或者，他並不介意寧薇知道他想殺她滅口的想法。

    聞言，寧薇笑了，笑得很燦爛，問道：“那你還想繼續殺我滅口？還是改主意了？”

    蕭慕白沒有回答，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道：“雇傭兵都是殘忍嗜殺之輩，窮凶極惡，不管男女老幼，認錢不認人，替金錢賣命的家夥。你知道我現在是雇傭兵，還敢威脅我？”

    “因為我握著你的把柄啊。”寧薇這時才顯得有些肆意，沒有一絲收斂。

    “你確定你的把柄能要挾到我？”蕭慕白反問。

    “當然。”寧薇得意洋洋點頭，一邊說道：“你既然能安排裏昂國際的艾真真，替你處理好後事。想必多多少少在意學校這檔子事，如果不在意，你直接可以退學啊，何必搞得這樣麻煩。”

    “你這一點說的很對。”蕭慕白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完，他話音一轉又道：“但你確定？我現在殺了你，我那些信息會暴露出去？”

    “隻要我失蹤的消息超過24小時，有人自然會把信息泄露出去，你信不信？”寧薇瞥一眼蕭慕白，她感覺這一招應該有用。

    “我相信。”蕭慕白點點頭。

    “但那時候，如果我的消息泄露，你已經死了。放棄生命，就為威脅我和我合作，你真的很笨啊。”扭頭盯著寧薇，蕭慕白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是嗎？”聞言，寧薇一想，還真是如此，但她這個時候騎虎難下，又不能膽怯，於是充滿肯定地道：“如果我死了，你一定逃不出國內。而且，等你東窗事發，蕭雅絕對不會再和一個殺人犯在一起。”

    “是的，中國警方的實力很強，我的確很難淘到境外去。”蕭慕白點點頭。

    “所以啊，你沒必要因為小小的信息而殺我，代價太大收獲太少，和你的付出不成正比。”寧薇一邊打量他的側臉，信誓旦旦地道：“你肯定會答應的，和我合作有沒有什麽，我還能給你提供幫助。雇傭兵，不是那麽簡單的。”

    她又扭過頭，又道：“我想和你合作，其實並非看重你雇傭兵的身份。雇傭兵很多，但頂尖的卻不多。說實話，剛剛聽到你當了雇傭兵，我還挺驚訝的。”

    “但是，真正想和你合作，是做一番調查後，我覺得你能那麽天衣無縫地幹掉徐野，當然也能幹掉林成澤，並且可以滴水不漏，找不到蛛絲馬跡。”

    “呦！”蕭慕白笑了，道：“兩個月，你甩不掉他，終於決定幹掉他？”他問這話的時候心裏挺驚訝的，就是為了躲開一個男人，她一個女人竟然想要殺人。該怎麽說呢，蛇蠍心腸，還是天真。

    “也不是幹掉吧，主要是報複……”想一想，寧薇還是決定如實相告：“我真是煩死了，現在不光是他對我有想法，他老爸對我家的企業都有想法，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而他為了拿下我，竟然給我下藥，準備強上。我真是氣死了……”

    “可以呀……”蕭慕白點點頭，道：“殺人也不是什麽難事，你把他約出國，甚至在公海上，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他，就算讓他離奇消失，他全家找不到都不是什麽難事。”

    “你看，我手裏不有槍了嗎？”蕭慕白說著，掏出一把M1911手槍。

    低下頭，真看到手槍，寧薇有一些驚訝，甚至有些瞠目結舌，她沒有想到蕭慕白竟然這樣大膽，在國內就敢私藏槍支，這是明目張膽挑戰法律，他還真不要命了。

    “你竟然……”她剛剛準備開口，感覺頭上一團陰影閃過。

    緊接著，她感覺後腦勺一痛，立刻醒悟到蕭慕白偷襲他，準備喊一聲卑鄙，還沒喊出來，意識刹那間被抽離，腦海變得混沌一片沒了力氣，整個人立馬昏迷過去。

    “真是反派死於話多。”看著她頭一歪，倒在駕駛位上，蕭慕白緩慢停車。

    “……”弗蘭克開著車，經過他的奔馳旁，停下，注視著車裏昏迷的人，沒有開口，隻是看著他，眼神中有種古怪的味道。

    “我對她不感興趣。”蕭慕白看懂他的意思，解釋一句，隨即掃視一眼四周。這裏已經位於郊區，他剛剛一路開車，悄悄下了高架，直接開往郊區。得意洋洋的女人顯然並未意識到，直到選中一個比較合適的目的地，他才動手。

    “現在怎麽辦？”弗蘭克問，知道是敵人，事情就好辦多了。他指著道路不遠處的海岸，還有一旁的菜地。不管是沉入海水，還是埋入泥土中，都能處理掉她。

    “那樣太粗糙了。”蕭慕白看懂他的意思，搖搖頭。寧薇現在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國內，不能死在上海，她還有利用價值，還沒到死的時候。

    放倒車前座，他拿出尼龍繩，自鎖固定紮帶，還有黑色膠帶。先粘住嘴巴，再雙手後縛用紮帶紮住，還有兩隻腳也並在一起紮住，最後才打開繩子，從一頭纏住她的胳膊、胸部、腹部、兩腿，綁好才停止。

    他這是第一次綁人，或許是曾經看過SM的片子，綁起來輕車駕熟。

    做好後，他把死沉死沉的寧薇仍在後座，搜出她隨身攜帶的東西，包括手機、錢包、化妝品等等，全部扔進係統空間。

    “走吧，可以了。”這才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