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直接上滬嘉高速，經過杭州，蕭慕白並沒有停，而是再轉紹興。下台州，經溫州、寧德，九個小時後，直到抵達福州，才算是終點。這時已經七點多，天剛剛黑。

    沿途一路暢通無阻，順風順水。

    從高速上下來，他先將車停在路邊，隨手撥打一個電話。交談一兩句，直接掛斷電話。沒讓他等多久，就有輛一汽大眾抵達，他開著車跟上，大眾前來帶路，這就是福州偷渡幫的蛇頭。

    福州偷渡由來已久，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比起雲南邊境販毒運毒，以村為單位的犯罪團夥。福州的偷渡幫，同樣是以村子、宗族為單位，海外有人發了財，很快將全村人全族人，都接著偷渡出去。

    亞非拉美，福州偷渡客很常見。

    不是蕭慕白地域黑，他當初在外籍軍團，就遇到過偷渡過來準備參選加入的人，一問從哪裏偷渡，回答赫然是福州。

    而他剛剛打的那個電話，就是外籍軍團碰到的那半個老鄉給的。浙江和福建，清代一來屬於閩浙總督管轄，他和那位叫奚翊瑋的福州人，在法外那個異國他鄉，可以算得上是半個老鄉。

    可惜，奚翊瑋最後審核沒通過，盡管他前期成功混入，可偽造的護照沒能騙過審核官，最後還是被強令退出，合約解除。

    至於之後，他是被強製遣返回國，還是流浪法國，蕭慕白也不知道。

    車子跟著大眾開，從收費站下來，並沒有進入市區，而是沿著城郊公路在黑暗中穿行，最後才抵達一處半廢棄的碼頭。為什麽是說是半廢棄，廢棄意味著再也不能停泊船隻，而半廢棄，偶爾可以停泊船隻。

    就這麽大的區別，最重要的是那個偶爾，時間很重要。

    車停下，蕭慕白走出奔馳，環顧四周，這裏已經是在碼頭內部，除了海上，並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觀察到這裏。迎著並不微弱的燈光，他看到對麵的人，並不是那種古惑仔造型，也不是黑社會，而是很普普通通的漁民。

    是的，雖然很吃驚，但就是漁民。隻是，這些漁民開的船，可不是幾百馬力的那種，而是被改裝過的速度奇快的漁船，甚至比海警的緝私船都快。

    “既然是被小常介紹的，那就不需要驗證身份了，說吧，走幾個人？”一見麵，對麵那個看來像是領頭的人，穿著一件半舊不新的坎肩背心，一邊放下碗筷隨手擦嘴，問道。

    “幾個人啊？”他一問話，旁邊一個光頭的年輕人，接著問道。光頭雖然是問蕭慕白，但目光卻停留在後麵的兩輛車，奔馳和寶馬上，眼中有著豔羨和貪婪。

    “兩個。”蕭慕白站在活動房後麵，特意避開海麵能看到他的角度，聞言點點頭。

    弗蘭克立刻會意，從寶馬上下來，打走到前麵打開奔馳的後備箱，把裏麵已經醒過來的寧薇扛出來。九個小時，寧薇已經醒過來，此時滿臉驚恐，嚇得臉色蒼白。

    直到看見弗蘭克，看到隱藏在黑暗中蕭慕白，寧薇掙紮著嗚嗚喊叫，可惜那隻是徒勞。從弗蘭克走下寶馬，一直到後備箱拉出被捆綁著的人，這一幕令所有人吃驚。

    一個老外就很令人驚訝，沒想到還有被綁架的女人。蛇頭很吃驚，一直背對著吃飯，直到此時才轉過身，目光從弗蘭克和寧薇身上劃過，才盯著蕭慕白沉聲道：“原來是黑貨啊。”

    “是黑貨，看你敢不敢吃？”蕭慕白一邊隨口問，一邊走到寧薇麵前。寧薇本來以為是替她解除膠帶，沒想到他隻是過來，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腦勺，然後又是一記手刀砍下。

    “呃……”然後，寧薇再一次失去意識。

    “條子找沒找？”蛇頭注意著蕭慕白的動作，看他那一記手刀又準又狠，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很快，他麵色如常，又問道。警察有沒有尋找，這是兩碼事，如果正在尋找，他們走私擔的風險要大很多。

    當然，風險越大，收獲也越多。

    這一點，蕭慕白同樣明白。他搖搖頭，道：“我和她認識，到現在不過9個小時，手機早已經被銷毀，警察找不到這。如果警察已經開始找，那現在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三個人。”

    聞言，蛇頭沉思著，最後道：“一口價，二十萬，這次我親自出海，淩晨五點，你到新竹接人。”

    “可以。”蕭慕白點點頭，指著腳下的寧薇，道：“我的人會看著她，你知識負責偷渡，不要讓你的人接近，否則，他可不是空長一個大個子。如果有人碰到她，那隻手碰到我砍哪隻。”

    說著，他瞪一眼旁邊那個色眯眯注視著寧薇的光頭青年。寧薇本來人漂亮身材又好，這會兒被綁著，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出來。此刻昏迷著，更有種睡美人的氣質，微弱的燈光下看得人蠢蠢欲動。

    光頭青年聞言，知道是在警告他，恨恨地瞪一眼，最終在蛇頭警告的目光下退卻。

    “我保證，你放心。”蛇頭聽到這樣的話雖然生氣，但很有職業道德。

    “這是十萬，抵達新竹，他會再付你十萬。”一邊說著，蕭慕白隨手打開背包，從裏麵掏出十遝厚厚的紅色老人頭，齊整放在桌子上。

    蛇頭朝旁邊的人使一個眼色，立馬有人過來點檢驗鈔，幾分鍾後，十萬塊點檢結束。蛇頭對著蕭慕白點點頭，重新坐下，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對手下的人吩咐：“抓緊時間收拾，10點，我們就出發。”

    看他們各個開始收拾，蕭慕白看著半躺在地上的寧薇，對旁邊的弗蘭克交代：“你看著她，抵達新竹，給我發郵件。錢我會打到賬上，抵達新竹安全後，再交給蛇頭。”

    弗蘭克點點頭，示意明白。他雖然排斥這樣的事情，但身處於局中，又不能拒絕。

    “新竹並不安全，我會盡快過來。如果她醒來，你就讓她吃一點東西，其他的什麽都不要告訴。吃完東西，讓她保持昏迷，雖然這樣對身體不好。抵達泰國，我會安排她檢查身體。”蕭慕白繼續吩咐。

    台灣，並非此行偷渡的終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