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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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樣的蠢貨求情,她覺得好虧, “奶奶, 您別跟大伯娘生氣了, 她不過是想著還徐家的養育之恩呢,不過大伯娘,您就算是要回報娘家, 也不能這麽做啊, 就如您所說, 這許家將來都是大哥的, 那您也不能拿著大哥的東西貼親家伯娘啊,大哥才是您親生的不是?”
薛琰暗暗的撇嘴, “你這麽做前, 問過大哥了嗎?”
許靜安要是做說徐氏做的對,她薛字倒是寫!
“靜昭一個小孩子都比你看的明白!”自己這個兒媳有多蠢薑老太太能不知道嗎?
也是因為太清楚了, 所以她才連家都不敢叫她管, 而是交給了二媳婦郭氏。
“靜昭, ”
郭氏給了薛琰一巴掌,就算是婆婆覺得女兒說的對, 但這也不是許靜昭該插話的地方, 而且徐氏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這許家將來還是許靜安的,許靜昭以後還要指著哥哥出頭呢, “你給我回自己屋去!”
郭太太這是真生氣了啊, 打的自己生疼, 薛琰縮了縮脖子,“是,我回去了。”
唉,頂門立戶的孫子,有個不清渣(腦子不清楚)的娘,乖巧懂事的,偏是個孫女,“行了,老二家的帶著靜昭都回去吧。”
薑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徐氏一眼,“真是一頓省心飯都不讓好好吃!”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徐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你嫂子那點兒事兒,我之所以睜隻眼閉隻眼,就是看你不容易,徐家怎麽說也是靜安的舅家,才想著能幫就幫一些,你是油坊裏長大的,且不說這些年榨油許家沒少你們徐家一分工錢,就是剩下的那些油渣,別人家是怎麽處理的?許家又是怎麽做的?”
別人家去榨油,那剩下的油渣,都是要拿回去的,既可以喂豬也能漚肥上地,甚至艱難的光景,人吃也是能活命的。
像許家這樣的大戶,一年光油渣豆粕,都是一筆不小的收益,薑老太太並不是不懂,不過是看在許徐兩家姻親的份上,他們一句不提,她也裝不知道罷了。
徐氏被薑老太太說的張口結舌,“那東西三分不值兩分的,沒想到娘倒是記在心裏了?”
她嫂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真是越富越摳啊,那些油渣全折成大洋,又能值多少錢?居然還記在心裏了?
徐氏的臉色薑老太太全看在眼裏了,“哼,喂不熟的白眼狼說的就是你們徐家了,別以為你生了靜安,就是給許家立了大功,要是不服氣,你隻管把靜安也帶走,大不了我從老家親戚裏挑個孩子抱到老二媳婦那兒養,再不行就給靜昭招個女婿上門,生還的孩子還不一樣姓許?”
“我倒要看看,這許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這下徐氏真的嚇著了,她直接撲倒在地上,“娘,我錯了,媳婦知道錯了,我娘家兄弟多,就守著那個油坊,日子過的艱難,才想著能幫就幫一些,媳婦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她所有的依仗都是許靜安,可是薑老太太若是連許靜安都不要了,那她以後可怎麽辦?她的兒子可怎麽辦?
“靜安什麽也不知道啊,他可是您的親孫子,是耀宗唯一的血脈啊!”
說到兒子,徐氏忍不住放聲大哭,“您這是要逼死媳婦啊!娘您不想看見我,我這就去死,我去死,我吊死在許家祠堂前頭去!”
這個時候還在嚇唬自己?薑老太太氣笑了,“來人,給大太太拿根繩子,結實點的,送大太太去祠堂,她要是吊不上去,你們幫幫她,對了,別忘了給鄉親們說一說,許家的媳婦是怎麽吃裏扒外的!”
啊?
看著應聲而入的幾個婆子,徐氏這下真慌了,她張嘴閉嘴說要死,要去找許耀宗,都是嚇人的好不好,她好日子還沒過夠呢!
“娘,娘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如果薑老太太叫她死,徐家想攔也攔不住的,他們也不敢攔,徐氏嚇的把頭在青磚地上磕的“砰砰”直響,“娘就饒過媳婦吧!您看在靜安的麵子上,還有耀宗,您看在他們爺兒倆的麵子上……嗚……”
薑老太太被徐氏哭的頭疼,她厭惡的擺擺手,“行了,從今兒起你就給我老實的呆在你的院子裏,吃你的齋念你的佛,哪怕你是一天三柱香求老婆子早死呢,也別出來膈應人了,至於許家的棉籽,告訴你嫂子那隻油耗子,就別再惦記了。”
敢往老許家伸手,徐申氏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也虧得她薑銀鳳這些天腿上的傷上好了,心情不錯,不然,弄死徐家!
……
寒芳院裏郭氏也正在教訓薛琰,“我說的你聽見了沒?”
薛琰撅著嘴,她是聽見了,但她沒覺得自己錯在哪裏啊,“聽見了,”
“那可記住了?”郭氏一看女兒的臉色,就知道她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女兒原來最是聽話不過,可這去了汴城才半年,就長本事了,“記住沒?!”
她得好好教訓教訓她,省得女兒口沒遮攔地把徐氏給得罪狠了,招了她的忌恨。
薛琰不耐煩的抬起頭,“記住了,就是看見大伯娘要恭敬,不能因為奶奶喜歡我就恃寵而驕,更不能在奶奶跟前說大伯娘的壞話,”
“娘,你什麽時候說她壞話啦?我說的是實話好不好?”那就是個坑貨。
郭氏看著一臉不服氣的女兒,歎了口氣,“你啊,你大伯娘好不好,有你奶奶呢,她到底是你的長輩,你公開指摘長輩,那就是你的錯。”
“可她是怎麽對您的?”薛琰嘟起嘴,嘟噥道,“她根本沒有把您當弟媳,也沒有把我當侄女,她心裏啊,咱們就是兩個搶了她跟大哥家業的壞人,不知道心裏多恨咱們呢!”
不管以前許靜昭懂不懂,反正薛琰是看的清楚明白,因此對徐氏這個伯娘也沒有一點尊重之情。
女兒都能看明白了,郭氏哪裏會不清楚?
可大家都是許家的媳婦,說到底也是一家人,“她怎麽想是她的事,咱們不能不知禮,再說這許家本來也就是你大哥的,”
見女兒嘴撅的更高了,郭氏把薛琰拉到懷裏,“你奶奶早就放話啦,二房的那一份兒將來都會給咱們的,還有娘的嫁妝也不少,咱們啥也不用爭,也能把日子過好,你大伯娘這會兒是沒想開呢,等她想開了,就不會這樣了。”
薛琰無語的看著郭氏,她總是把人往好處想,處處忍讓,隻可惜,那對母子卻貪心不足,生生將二房的產業也挖了大半過去,“嗯,我聽娘的,以後看到大伯娘就躲,”
奶奶許靜昭可以聽話無爭,她薛琰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你呀,躲什麽躲?你這是故意氣娘的不是?”郭氏點了點薛琰的腦門兒,“再這麽著,娘可要罰你了!”
好吧,薛琰可是知道郭氏是怎麽罰許靜昭的,抄女四書!
也是因為這個,許靜昭倒是練了一手好字。
郭氏又拉著薛琰囑咐了一番,才放她離開。
“小姐,我剛才悄悄去打聽了,老太太要叫人吊死大太太呢!”一出寒芳院,青桃就迎了上來,一臉喜色道。
薛琰白了她一眼,人家說的憨麵兒刁,恐怕就是青桃這種人了,不過她也有她的好處,這不小雷達已經打開了,“吊死了嗎?”
青桃失望的搖搖頭,“沒有,大太太又哭又求的,我過來的時候,見她被人攙著回自己院子了,不過老太太話了,說不許她再出院子了!”
這個好,徐氏關在院子裏不出來,家裏也清靜一些,這有些人啊,就是不喜歡過安生日子。
“不過我猜著老太太也關不了她多久,”徐氏一向看二房的人不順眼,連帶著青桃也在大房下人手裏吃過虧,她恨不得薑老太太把徐氏關上一輩子才好呢,“您都放暑假了,大少爺肯定也要放了,他一回來,大太太肯定又抖起來了!”
就連青桃都知道,這個家真正的主子是許靜安,畢竟他是許家的長子嫡孫,未來的當家人。
許靜安?
薛琰腦子裏閃過一個削瘦的人影,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個堂哥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算是薑老太太花了大錢把他送到京都念大學,也沒學什麽真本事回來,倒是把吃喝嫖賭給學全了。
薛琰記得聽姑姑講過,許靜安不但抽大煙,還迷上了京都一個交際花,硬要娶回來當太太,結果薑老太太病上加怒,才撒手去了。
“說起來大哥也已經放假了,他今年不回來?”薛琰腦子裏沒有這個記憶,忍不住問青桃。
青桃點點頭,“我聽長房那邊說過,大少爺回來的,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她咧嘴笑起來,“徐家表小姐都來好幾回了,還不是為見咱們大少爺?”
那不是把白花花的大洋送給外姓人嘛?別說是徐氏了,就是徐申氏這個親家,聽著都跟剜自己的肉一樣。
“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們老許家就是拔出一根毛來,那也不老少呢,叫一個丫頭片子給帶了去,那就太冤了!都是咱們靜安的錢啊!”
“要我說這二房也太貪心了,就算是老太太心疼她們孤兒寡母,郭淑嫻自己也得識點趣不能要啊,她的嫁妝可不少呢,給那丫頭片子當嫁妝,足夠了!”
想到郭氏娘家也是洛平頗有名望的富紳,徐申氏心裏酸溜溜的,她倒是想叫徐氏出麵搓和一下,把許靜昭說給她兒子徐雲霄,但轉念一想,郭氏就是個生不出兒子的,萬一這許靜昭再隨了她娘呢?
何況就算是徐氏隻差沒明說徐家配不上許家了,徐申氏也想再試一試,自己女兒生的不差,萬一能哄得許靜安樂意,小姑能扛的過親兒子?
這要是兒子娶了許靜昭,那女兒就徹底沒希望嫁到許家了,“這樣吧,那死丫頭今年不也十六了,咱們給她尋上一門親事把她嫁了,省得她在家裏礙你的眼!”
給許靜昭踅摸親事?憑什麽?她又不是沒親娘,徐氏連連搖頭,她才不操那份心呢!
見徐氏有些不情願,徐申氏把道理給徐氏掰開了講,“你想想,你們老太太且得活幾年呢,許靜昭要是早早的嫁了,難不成將來一個出嫁女還跑到娘家來爭家產?而且就剩下郭淑嫻,還不是由著你擺布?”
說的也是,郭淑嫻這些年還是很尊重自己的,倒是許靜昭,翅膀硬了,成天跟自己叫板,“這人家怕是不太好尋吧?”
憑許家跟郭家,太差的人別說郭淑嫻,就是薑老太太那邊也過不了關!
給許靜昭說個門當戶對的?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這事你別管了,都交到嫂子身上,嫂子定能給你尋一個滿意的,”徐申氏心裏已經多少有些譜了,“我走了,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
薛琰一回到自己院子,打走青桃,便閃身進了空間,這個地方她太喜歡了,熟悉的藥品跟器械給她最大的幫助就是安全感。
每天晚上她都會躲到空間裏呆上一會兒,打開奶奶診室的台燈,淡黃的燈光灑下來,看著奶奶寫的滿滿的筆記本,薛琰才不會忘了,自己真的是來自百年之後,隻有在這個空間裏,她才跟現代社會有著神奇的聯係。
尤其是經過這十幾天摸索,她已經現了這個空間的神奇之處,那就是這裏頭屬於消耗品的東西,藥品跟消毒液,她永遠也用不完!
比如她這些天用的最多的碘伏跟雙氧水,那裝這兩樣東西的瓶子永遠都是滿滿的!
而裝著慶大黴素青黴素四環素的這些藥盒子,取出一支之後,第二天再打開,仍然是一整盒擺在那裏!
薛琰也曾嚐試過把自己的錢跟飾放到空間裏,不過一塊銀元拿進去,依然是一塊銀元拿出來,再不會有聚寶盆那樣的事生,試過幾次之後,薛琰也就死心了,老天給了她這麽個好地方,已經是絕大的恩賜了,她本不應該要求太多。
又過了幾天,薑老太太腿上的結痂開始脫落,看著新生的肉皮,薑老太太喜極而泣,她風風雨雨近六十年,老了老了,沒想到差點被一個小傷要了半條命,“靜昭,奶奶謝謝你!”
薛琰被這麽一謝,很是不好意思,“瞧奶奶說的,自家人有什麽可謝的?奶奶要謝啊,還得謝您自己,您沒有嫌我小叫我一邊兒玩去,就是最英明的決定了!”
薑老太太被薛琰的話逗的樂嗬嗬的,她指著薛琰衝郭太太道,“瞧咱們大小姐的小嘴甜的,哎喲,奶奶就是不吃糖不吃肉,心裏也是熨貼的!”
她從丫鬟手裏拿過一隻匣子,遞給薛琰,“打開看看,”
這是要送自己禮物?
薛琰更不好意思了,之前她謊稱自己拿出來用的器械都是自己用生活費跟修女們買的之後,薑老太太就叫人送過來的五百大洋,
這些天薛琰已經從郭太太那裏大概了解了一下如今的消費水平,她自己大概算了一下,一銀元能買到三十斤的上等大米,豬肉隻要一毛四一斤,籠統的說,一塊銀元相當於她曾經生活的時代一百塊錢。
這五百塊大洋的醫藥費已經很不少了,何況她空間裏的藥品又是能“再生”的,這會兒薑老太太再給,薛琰怎麽能再收,“奶奶,您自己留著吧,”
“這孩子,你打都沒打開呢,就叫我留著?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留那些做什麽使?”老二媳婦真是把孫女教的好啊,這些年郭氏的賬目清清楚楚,孫女更是從來不像別家的那些女孩子,成天為個衣裳脂粉跟人爭來鬥去的。
薑老太太越看薛琰越喜歡,“快看看中不中意?”
薛琰無奈地在薑老太太殷切的目光中把匣子打開,“這,”
裏頭是一條翡翠項鏈,一顆顆圓潤的翡翠珠子用的全是顏色最飽滿的陽綠!
就算是薛琰再不懂行,也能看出來這東西不便宜了,而一旁坐著的郭氏也忍不住出聲了,“娘,這東西太貴重了,靜昭還小……”
薛琰的神色大大的取悅了薑老太太,她把那串翡翠鏈子取出來給薛琰戴上,端詳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咱們靜昭生的白淨,再豔的色也撐得住,這塊料子是我早些年得的,如今不都時興翡翠了嘛?我想著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拿出來給她們玩呢!”
這樣的東西拿著玩?
薛琰表示自己真的玩不起啊,“奶奶,您也說了,這玉料您留了多年了,不如您還留著吧,這鏈子您送給我,我也不敢往外戴啊!”
“有什麽不敢戴的?你是老許家的小姐,不過是一條翡翠鏈子,我早就看了,如今城裏的時髦太太們都興這個樣子呢,特意叫人碾的,給你就你戴著,奶奶啊,壓箱底兒的好物件多著呢!”
薑老太太憐惜的撫著薛琰的臉,“靜昭也長大了,該到打扮的時候啦,唉,家裏三個寡婦,一個比一個灰頭土臉的,帶累的我們這花骨朵兒般的小姑娘,也蔫頭搭眼的,這可不行!”
她看了一眼郭氏,知道郭氏或是自己沒心情,或是考慮到她的心情,才沒有好好的打扮女兒,“你呀,家裏除了靜安,就是靜昭,這許家大小姐可不能叫人比下去,下午你叫咱們洋布莊的人來,給靜昭選料子裁衣裳!”
這麽條價值連城的項鏈壓在脖子上已經夠叫薛琰心虛的了,再做新衣裳?她也不愛那些個啊,“奶奶,我衣裳真的夠穿了,而且在學校裏大家都是穿校服的,衣服再多也穿不著,都浪費了。”
據她觀察,薑老太太可是勤儉持家的一個人。
可別提孫女上學的衣裳了,淺藍的偏襟兒上衣,下頭配條黑布褲子,聽說是最時興的,薑老太太是怎麽看怎麽不喜歡,“你上學是上學,在家可不許那麽穿,難看死了。”
“你沒回家的時候,咱們洛平新任的張道尹宴客,我也去了,人家家的那幾位小姐,別提多精致漂亮了,都穿著西洋人的裙子呢,”
薑老太太其實也沒有多喜歡那些洋裝,但為了叫孫女能打扮起來,也是拚了,她雙手比劃道,“那裙子裏頭也不知道裝了什麽機關消息兒,撐的那麽大,這裙子一大吧,腰就顯得一紮粗,頭還弄成卷兒,聽說是那火燒的鉗子給燎出來的,不過還挺好看。”
薛琰其實已經從薑老太太微表情裏看出來嫌棄了,她忍不住逗老太太,“是嘛?我在汴城也見人弄過,奶奶,我也去把辮子剪了,燙成卷兒好不好?”
“你給我閉嘴吧,老太太同意我都不能答應!”郭太太一巴掌拍在女兒背上,女兒這頭烏油油的頭多漂亮啊,“你要是弄那麽一頭卷兒,不成西洋獅子狗了?”
“就是,”薑老太太撫著薛琰垂在胸前的兩條大辮子,“我就那麽一說,咱可不去燙,這萬一鉗子太熱燒著了呢?她們那樣的衣裳,半個膀子都露外頭了,出去不成笑話兒了?奶奶隻是叫你穿的鮮亮點兒,咱家要布有布要裁縫有裁縫,虧著誰也不能虧著我孫女兒!”
薛琰微微一笑,郭太太還是太單純了,不然當初也不會被蔡幼文給逼死,“奶奶也說了,蔡家的錢來的不幹淨,一個不走正道兒掙錢的人家,還有什麽誠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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