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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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這薑老太太倒好, 還揚言要把家產給二房一份?
憑什麽?
那不是把白花花的大洋送給外姓人嘛?別說是徐氏了, 就是徐申氏這個親家,聽著都跟剜自己的肉一樣。
“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們老許家就是拔出一根毛來, 那也不老少呢, 叫一個丫頭片子給帶了去,那就太冤了!都是咱們靜安的錢啊!”
“要我說這二房也太貪心了,就算是老太太心疼她們孤兒寡母,郭淑嫻自己也得識點趣不能要啊, 她的嫁妝可不少呢, 給那丫頭片子當嫁妝, 足夠了!”
想到郭氏娘家也是洛平頗有名望的富紳, 徐申氏心裏酸溜溜的,她倒是想叫徐氏出麵搓和一下,把許靜昭說給她兒子徐雲霄,但轉念一想,郭氏就是個生不出兒子的,萬一這許靜昭再隨了她娘呢?
何況就算是徐氏隻差沒明說徐家配不上許家了,徐申氏也想再試一試, 自己女兒生的不差,萬一能哄得許靜安樂意,小姑能扛的過親兒子?
這要是兒子娶了許靜昭, 那女兒就徹底沒希望嫁到許家了, “這樣吧, 那死丫頭今年不也十六了,咱們給她尋上一門親事把她嫁了,省得她在家裏礙你的眼!”
給許靜昭踅摸親事?憑什麽?她又不是沒親娘,徐氏連連搖頭,她才不操那份心呢!
見徐氏有些不情願,徐申氏把道理給徐氏掰開了講,“你想想,你們老太太且得活幾年呢,許靜昭要是早早的嫁了,難不成將來一個出嫁女還跑到娘家來爭家產?而且就剩下郭淑嫻,還不是由著你擺布?”
說的也是,郭淑嫻這些年還是很尊重自己的,倒是許靜昭,翅膀硬了,成天跟自己叫板,“這人家怕是不太好尋吧?”
憑許家跟郭家,太差的人別說郭淑嫻,就是薑老太太那邊也過不了關!
給許靜昭說個門當戶對的?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這事你別管了,都交到嫂子身上,嫂子定能給你尋一個滿意的,”徐申氏心裏已經多少有些譜了,“我走了,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
薛琰一回到自己院子,打走青桃,便閃身進了空間,這個地方她太喜歡了,熟悉的藥品跟器械給她最大的幫助就是安全感。
每天晚上她都會躲到空間裏呆上一會兒,打開奶奶診室的台燈,淡黃的燈光灑下來,看著奶奶寫的滿滿的筆記本,薛琰才不會忘了,自己真的是來自百年之後,隻有在這個空間裏,她才跟現代社會有著神奇的聯係。
尤其是經過這十幾天摸索,她已經現了這個空間的神奇之處,那就是這裏頭屬於消耗品的東西,藥品跟消毒液,她永遠也用不完!
比如她這些天用的最多的碘伏跟雙氧水,那裝這兩樣東西的瓶子永遠都是滿滿的!
而裝著慶大黴素青黴素四環素的這些藥盒子,取出一支之後,第二天再打開,仍然是一整盒擺在那裏!
薛琰也曾嚐試過把自己的錢跟飾放到空間裏,不過一塊銀元拿進去,依然是一塊銀元拿出來,再不會有聚寶盆那樣的事生,試過幾次之後,薛琰也就死心了,老天給了她這麽個好地方,已經是絕大的恩賜了,她本不應該要求太多。
又過了幾天,薑老太太腿上的結痂開始脫落,看著新生的肉皮,薑老太太喜極而泣,她風風雨雨近六十年,老了老了,沒想到差點被一個小傷要了半條命,“靜昭,奶奶謝謝你!”
薛琰被這麽一謝,很是不好意思,“瞧奶奶說的,自家人有什麽可謝的?奶奶要謝啊,還得謝您自己,您沒有嫌我小叫我一邊兒玩去,就是最英明的決定了!”
薑老太太被薛琰的話逗的樂嗬嗬的,她指著薛琰衝郭太太道,“瞧咱們大小姐的小嘴甜的,哎喲,奶奶就是不吃糖不吃肉,心裏也是熨貼的!”
她從丫鬟手裏拿過一隻匣子,遞給薛琰,“打開看看,”
這是要送自己禮物?
薛琰更不好意思了,之前她謊稱自己拿出來用的器械都是自己用生活費跟修女們買的之後,薑老太太就叫人送過來的五百大洋,
這些天薛琰已經從郭太太那裏大概了解了一下如今的消費水平,她自己大概算了一下,一銀元能買到三十斤的上等大米,豬肉隻要一毛四一斤,籠統的說,一塊銀元相當於她曾經生活的時代一百塊錢。
這五百塊大洋的醫藥費已經很不少了,何況她空間裏的藥品又是能“再生”的,這會兒薑老太太再給,薛琰怎麽能再收,“奶奶,您自己留著吧,”
“這孩子,你打都沒打開呢,就叫我留著?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留那些做什麽使?”老二媳婦真是把孫女教的好啊,這些年郭氏的賬目清清楚楚,孫女更是從來不像別家的那些女孩子,成天為個衣裳脂粉跟人爭來鬥去的。
薑老太太越看薛琰越喜歡,“快看看中不中意?”
薛琰無奈地在薑老太太殷切的目光中把匣子打開,“這,”
裏頭是一條翡翠項鏈,一顆顆圓潤的翡翠珠子用的全是顏色最飽滿的陽綠!
就算是薛琰再不懂行,也能看出來這東西不便宜了,而一旁坐著的郭氏也忍不住出聲了,“娘,這東西太貴重了,靜昭還小……”
薛琰的神色大大的取悅了薑老太太,她把那串翡翠鏈子取出來給薛琰戴上,端詳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咱們靜昭生的白淨,再豔的色也撐得住,這塊料子是我早些年得的,如今不都時興翡翠了嘛?我想著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拿出來給她們玩呢!”
這樣的東西拿著玩?
薛琰表示自己真的玩不起啊,“奶奶,您也說了,這玉料您留了多年了,不如您還留著吧,這鏈子您送給我,我也不敢往外戴啊!”
“有什麽不敢戴的?你是老許家的小姐,不過是一條翡翠鏈子,我早就看了,如今城裏的時髦太太們都興這個樣子呢,特意叫人碾的,給你就你戴著,奶奶啊,壓箱底兒的好物件多著呢!”
薑老太太憐惜的撫著薛琰的臉,“靜昭也長大了,該到打扮的時候啦,唉,家裏三個寡婦,一個比一個灰頭土臉的,帶累的我們這花骨朵兒般的小姑娘,也蔫頭搭眼的,這可不行!”
她看了一眼郭氏,知道郭氏或是自己沒心情,或是考慮到她的心情,才沒有好好的打扮女兒,“你呀,家裏除了靜安,就是靜昭,這許家大小姐可不能叫人比下去,下午你叫咱們洋布莊的人來,給靜昭選料子裁衣裳!”
這麽條價值連城的項鏈壓在脖子上已經夠叫薛琰心虛的了,再做新衣裳?她也不愛那些個啊,“奶奶,我衣裳真的夠穿了,而且在學校裏大家都是穿校服的,衣服再多也穿不著,都浪費了。”
據她觀察,薑老太太可是勤儉持家的一個人。
可別提孫女上學的衣裳了,淺藍的偏襟兒上衣,下頭配條黑布褲子,聽說是最時興的,薑老太太是怎麽看怎麽不喜歡,“你上學是上學,在家可不許那麽穿,難看死了。”
“你沒回家的時候,咱們洛平新任的張道尹宴客,我也去了,人家家的那幾位小姐,別提多精致漂亮了,都穿著西洋人的裙子呢,”
薑老太太其實也沒有多喜歡那些洋裝,但為了叫孫女能打扮起來,也是拚了,她雙手比劃道,“那裙子裏頭也不知道裝了什麽機關消息兒,撐的那麽大,這裙子一大吧,腰就顯得一紮粗,頭還弄成卷兒,聽說是那火燒的鉗子給燎出來的,不過還挺好看。”
薛琰其實已經從薑老太太微表情裏看出來嫌棄了,她忍不住逗老太太,“是嘛?我在汴城也見人弄過,奶奶,我也去把辮子剪了,燙成卷兒好不好?”
“你給我閉嘴吧,老太太同意我都不能答應!”郭太太一巴掌拍在女兒背上,女兒這頭烏油油的頭多漂亮啊,“你要是弄那麽一頭卷兒,不成西洋獅子狗了?”
“就是,”薑老太太撫著薛琰垂在胸前的兩條大辮子,“我就那麽一說,咱可不去燙,這萬一鉗子太熱燒著了呢?她們那樣的衣裳,半個膀子都露外頭了,出去不成笑話兒了?奶奶隻是叫你穿的鮮亮點兒,咱家要布有布要裁縫有裁縫,虧著誰也不能虧著我孫女兒!”
可他太疼了,根本沒有力氣跟幾個壯仆硬抗,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客房的床上了,他看著手裏拿著剪刀,還用一個大口罩捂著半張臉的薛琰,“你,你想幹什麽?”
薛琰一笑,指了指顧樂棠的褲子,“難道你還有力氣把褲子脫了?”
說完直接彎下腰,順著褲邊兒一路剪了上去,刹時,一條白生生的大腿露了出來。
“呀,”青桃嚇的連忙轉過身去,“小姐!”
“出去!”
薛琰冷冷的說了一句,已經麻利的開始幫顧樂棠清創了,這也是個人才了,幾十裏的土路,坐車都能把人晃散了,他們倒好,騎自行車過來?
好洋氣哦!
可惜摔了個皮開肉綻!
“你這是摔在石頭上了吧?可真夠倒黴的,”不然也不會被紮出這麽深的口子,“忍著些,就兩針,”
顧樂棠都要瘋了,“你,你怎麽這樣?”
問都不問他,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把男人的褲子給剪了!
他努力往回抽自己的腿,在一個姑娘麵前露大腿,太羞恥了!“我的褲子,你出去……”
唔,他好想回家……
薛琰目光炯炯的看著顧樂棠,能叫許靜安小心巴結的人,肯定得有權有錢啊,“你褲子很貴?褲子比腿值錢?”
她看著顧樂棠還在汩汩湧血的傷口,直起腰一臉嚴肅道。
“我哪是舍不得一條褲子,你,你,”顧樂棠差點兒被薛琰給氣暈過去,“你把口罩給我摘了,說話擋著臉,沒禮貌!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你怎麽,”
他不是心疼一條褲子,而是氣憤她的行為!
原來是因為這個,薛琰看著顧樂棠紅通通的臉兒,現這位顧公子長的真心不錯,眉毛濃黑眉型更是如眉筆悉心勾勒過一樣,鼻梁高挺,可能是因為失血的緣故,微嘟的嘴唇粉粉少了許血色,純天然的大雙眼皮,挺翹的睫毛,顧樂棠瞪著都不用戴美瞳的大眼珠子看著自己的時候,委屈的想叫人掏顆糖哄哄他。
薛琰惡趣味上來,挑眉道,“瞧你那點兒出息,不知道還以為我脫了你的褲子呢!”
“嗡,”顧樂棠兩耳轟鳴,瞬間失聰,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薛琰把一根黑色的線穿到一根彎彎的針上,正舉在自己麵前,他顧不得質問薛琰剛才的話了,“你,你要幹什麽?”
這治傷怎麽還要動針線,而且這針是怎麽回事?
“你傷口有些深,縫合一下恢複的快些,沒事,你呆的時候我已經用了麻藥了,不會太疼的,”薛琰看著顧樂棠傻乎乎的模樣,覺得挺好笑的,“你們家不是神醫嗎?”
她晃了晃手裏的針,“不會縫合針都沒見過吧?”
“我們家是中醫,不興西醫那一套,”生在醫學世家,雖然沒學醫,但顧樂棠也不是完全沒見識,隻是他爺爺跟父親對西醫有些不屑,連帶著他不有些看不上,“這樣能行麽?你跟誰學的?”
薛琰估摸著麻藥的勁上來了,彎腰開始縫合,“沒跟誰學,把你的腿當布就行了,放心,我六歲起就跟著我娘學針線了。”
“跟,跟你娘學的?”顧樂棠恨不得昏過去,可沒等他昏呢,薛琰已經熟練的打了個結,拿手術剪把錢給剪了,“好了,就兩針。”
顧樂棠低頭看著自己肉裏那道黑黑的線,太可怕了,他好想回家!
“我,我跟你說,我可是認識洛平新上任的道尹張行恕,他也知道我來洛平了,我要是有個閃失,管你是誰,我爺爺都不會饒了你!”
“你爺爺?不是神醫麽?權真不小啊,”薛琰把敷料蓋在顧樂棠的傷口上,轉頭去撕膠布,“你說我要弄死你,往這後頭的山裏一扔,就算是你爺爺來了,能不能叫你生死回生?”
薛琰臉上蒙著口罩,就剩下一雙又圓又亮的大眼睛,可當這雙原本應該秋水盈盈的眼睛裏露出的是凶光的時候,顧樂棠隻剩下沒出息地往後縮身子了,“不,不能,你,你不是許家大小姐嘛,我跟你大哥可是好朋友,這次可是他請我到你府上玩的,你,”
他努力挺了挺自己並不厚實的小胸脯,“你也得把我當大哥!”
大哥?
薛琰都有些後悔自己心太軟把僅有的麻藥給他用了(能再生的事薛琰自動忽略),“好吧,大哥,麻煩你好好躺著休息,”
她端起器械盤,“你家是神醫,自然知道這傷口要是邪風侵入,引起驚風那可是會要人命的,你剛才也看見了,就算是有褲子擋著,傷口裏也混進了許多髒東西,”
看著顧樂棠的小臉越來越白,精致的五官多了份我見憂憐的氣質,這反正更叫薛琰起了虐一虐的心思了。
她不懷好意的低頭看了一眼顧樂棠光/裸的大腿,該說的話卻一句也沒有減少,“那條路是往洛平唯一的通道,沿途莊子上的百姓都要走的,你想想,不說驢屎馬尿豬大糞,就是大家咳嗽吐的痰積年累月的都能把路給蓋住了,”
“別,你別說了,你不是大夫麽?那個風邪入體是有藥可以治的,”顧樂棠被薛琰惡心的從頭尖到腳指蓋兒都是雞皮疙瘩,“你給我開點藥,不,你跟外頭人說說,燒水,我要洗澡!”
他太蠢了,怎麽就信了許靜安的話要到這破莊子裏來打獵?還騎著洋車?
小美男被自己嚇的一副瀕死之態,薛琰滿意的點點頭,“行,我這就給你開去,不過你也知道,這莊子離最近的鎮子也七八裏地呢,”
“我出賞錢,”顧樂棠立馬去摸衣兜,從皮夾子裏抽出一張十元的大票,“這個,算是府上貴仆的辛苦費,麻煩了!”
看著快被自己嚇哭的顧樂棠,薛琰一笑,根本不接錢,“行了,你好好歇一歇吧,你叫人給你端洗臉水,你這腿最少十天不能沾水。”
說完也不理會欲哭無淚的顧樂棠,開開心心地端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樂棠怔怔的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這真的是許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不應該是一身衣飾華貴,妝容精致,語調溫軟?
這位大小姐就這麽穿著一身淺藍棉布衣褲,頭還在腦後扭成一個奇怪的髻,渾身上下連件飾都沒有。
他簡直覺得自己是聊齋故事裏誤入深山的書生,而剛才這位姑娘,分明就是在深山裏對自己施了邪術的山妖樹怪!而他,一點兒反抗之力都沒有!
……
“怎麽樣?”薑老太太一見薛琰進來,忙問。
許靜安已經從薑老太太這裏聽說了許靜昭跟著汴城的神父學西醫的事了,又親眼見到奶奶的腿完全好了,人還比之前健康了許多,算是真的信了,“靜昭,我跟你說,他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少爺,你可得把顧公子給照顧好了,哥哥以後的前程可都在他身上了!”
薑老太太不悅的皺皺眉,“你妹妹是個學生,又不是伺候人的,”
“你不放心顧公子,就過去看看吧,他的傷不算嚴重,”薛琰把寫好的方子遞給一旁的胡莊頭,“胡伯叫人去鎮子上一趟吧,嗯,這個方子給鎮子上的藥鋪的坐堂大夫看看,讓他酌情調整,”
薛琰畢竟不是學中醫的,對有些方子也隻是略有所知,這用藥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的好,好歹是個美少年,逗著玩挺好,但真用錯藥死在她手裏就太可惜了。
許靜安頭也不回的跑了,薑老太太歎了口氣,走了近一年的孫子回來了,沒想到見的第一麵就是這麽個情景,“靜昭,那顧公子傷的重不重?”
雖然京都離洛平上千裏地,但顧神醫卻不是一般人,顧樂棠真在洛平出了事,許家真的承受不起。
“奶奶您放心,他就是皮外傷,說起來比你腿上的傷還輕呢,又年輕力壯的,恢複起來快得很,”薛琰拍拍薑老太太的手臂寬慰道,“不過大哥怎麽想起來把人帶咱們家來了?”
自己這個孫子啊!“還能怎麽想?不過是起了攀附的心!”
她們這樣的商家,想生存,想把生意做大,攀附是在所難免的,但怎麽做,卻是需要智慧的,孫子顯然缺少這些。
“你看那個顧公子還要養多久?”
薑老太太掩下心頭的失望,繼續問顧樂棠的傷情,“這不都七月底了,八月我大壽,你改了章程,咱們就得早些回去準備不是?”
薑老太太對薛琰的提議動了心,就算在莊子上,也跟郭太太大概商量了一下,又把胡莊頭叫來問了問,聽說能在農閑的時候以工換糧,胡莊頭哪有不高興的,當下就要給薑老太太磕頭,對於他們來說,糧食跟大洋,比幾頓肉要可貴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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