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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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剛才鬱禾是震驚,現在就是打擊。一切都太匪所思,超出了他能理解的尺度。
但這具身體依然是可以用醫學來解釋的。醫學上,他們稱這種人為is,也就是雙性人。
雙性人根據染色體的不同,又有很多類型,但大多is雖然同時具備男女器官,但並不都會有人擁有子官。而擁有子宮的is,因為那裏淺而窄,受孕機率也異常低下。
而這具身體,顯然已受孕五個月以上。
鬱禾的腦子雖然亂得找不出一點頭緒,但一涉及醫科知識,他恢複了幾分冷靜。看來自己現在確實是在另一具身體上重生了。
這個經曆荒謬,但更荒謬的卻是這具身體。
鬱禾這個時候,居然忍不住有點想笑。
當楚淩冬推開門時,正看到鬱禾光溜溜地坐在床尾,對著鏡子,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大張著腿,姿態一如既往,充斥著便宜的騷賤,讓楚淩冬心裏的煩躁又增加了幾分。
許安與楚淩冬的母親有著拐了十幾道彎的沾親帶故關係。什麽親戚,估計連許安自己都說不清。但因為是過世的母親的同宗,可以稱得上自己一聲哥,一開始心裏對他還是有點可憐的,所以,當他到公司找上自己時,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他並沒有多排斥。
他是個混不去的龍套演員,還在酒吧兼職,他找上門,不過是看中了楚家手底下的傳媒公司,想討些資源。
他不喜歡他那副一臉討好的樣子,但因為母親這層關係,他對他疏於防範。
那次他在酒吧裏和幾個朋友喝酒,不想他正好在那裏打工。他討好著,幾乎是撞撞跌跌地奔了過來,給他倒了杯酒。
他不喜歡這個人,也不願意喝這杯酒,但他的天性讓他不忍心讓人下不了台,便喝了對方替到手裏的酒。
但沒想到,他對自己用了藥。醒來後,他光滑滑地抱著自己。他當即給了他一個大嘴巴。但他跪在自己麵前說他暗戀自己。
楚淩冬當時隻是冷笑。暗戀?這個理由對他來說一點都不新鮮,一些個不入流的小明星也常說暗戀他,往他身上攀。
他當時警告許安,以後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麵前。因為他對男人沒興趣,對他更沒興趣,如果再出現在他現麵,新帳老帳一起算。
而這次,楚淩冬不追究,也是看在他與自己母親那個拐了十幾道彎的親戚關係上。
但不到兩個月,許安忽然跑到公司裏來,說他懷孕了,並帶了一些孕檢證明。當明他氣笑了。先不說別的,一個大男人懷孕了,並且賴上了自己?
楚淩冬當時冷笑:“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個懷孕法。”
許安也不照忌,在他麵前把衣服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當楚淩冬看到那具身體時,吃驚大過憤怒。雖說那晚他與這人發生了關係,但他至始至終都處於暈睡狀況,別說這人的身體,整個過程都是一抹黑,由他一個人自嗨完成。
沒想到,這個人是個雙性人。
雙性人他不是沒聽過。他那個走雞鬥狗,熱衷於泡小明星的叔叔楚瑜明,曾經玩過這麽一個玩意兒,為了表示自己的會玩,私下裏,沒少對他吹噓。並過神神秘秘地說,這種玩意比單純的女人,男人更來勁。因為,他們前後都能爽。
沒想到,自己也遇到了這麽一個,還是如此的難纏。
如果這個孩子真是自己的,縱然是手段下作,但楚淩冬還是決定要的。因為小時候的一段經曆,讓他不可能把這個孩子拒之門外。
他不是對許安心軟,他是對孩子心軟。
鬱禾的情緒如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肚子猛得一陣抽痛。幾珠鮮血沁了出來,順著腿流了下來。但鬱禾現在被自己的樣子震得七暈八素,根本沒留意他動了胎氣。
這讓楚淩冬又是控製不了的幾分煩躁。
這個人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消停,每天就知道上街,買東買西。如果不是他昨天逛街逛了一整天,為了和人搶一件限量品,引起了爭執,也不會動了胎氣。
楚淩冬的耐心到了極限。本來看在孩子的麵上,還強忍著,現在怒火上湧,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個月你不要出門,也不要隨意下床。要買什麽,讓李媽去買。”
鬱禾這才意識到楚淩冬在場。他把睡衣掩了掩,才看到自己的狀況。
鬱禾皺了皺眉,雖然他個是外科醫生,但這些都是觸類旁通的常識,他並不驚訝。is的子宮本來就淺,縱然受孕,比起一般女性見紅的機率要高很多。但隻要沒有大量出血及腹痛,也不用神經緊張,隻要注意不做大幅運動,靜臥修養即可。
隻是現在這個狀況,他要處理一下。
“我要換衣服。”鬱禾拉上了那件皇帝的新睡衣,嘴角抽出一個苦笑。
楚淩冬有些不明白他委婉的暗示。照以前的作派,不管他如果冷麵相對,這人都是要撲到他麵前,又賤又騷地討好他。明知道自己不待見他,卻總覺得自己有幾分姿色。
不知哪來的自信,覺得楚淩冬心裏其實還是有幾分喜歡他的。
是以,對鬱禾的這個讓他回避的暗示,楚淩冬其實並沒有明白過來。
見楚淩冬不為所動,鬱禾便不再搭理他。隻是麻溜抽了幾張紙,把身體背向楚淩冬,把自己收拾幹淨,然後打開衣櫃,找內褲。
衣櫃他不熟悉,一連開了幾個門。
櫃子裏的衣服眼花繚亂,與鬱禾的日常審美南轅北轍。每件衣服都在表明一個態度:我好閃,快看我。
鬱禾的眼睛被閃得發暈,終於找到了置物盒,但一拉開,也沒有找到自己能穿的內褲。幾乎都是騷氣十足的情趣內衣,黑色透明,蕾絲質地。
對於原主的品味,鬱禾十分拜服地歎了一氣。
他這樣處心積慮地討楚淩冬的歡心,但楚淩冬對他的厭惡是顯而易見,而且沒有絲毫掩飾的樣子。
無法選擇,他隻有拿了一條黑色蕾絲的透明內褲,套了上去。這衣服,穿沒穿一個樣,隻能算給個心理上的安慰。
接著,他又是一通找。他對所有的物件都不熟悉,找得就有些天暈地暗。
“找什麽?”楚淩冬終於忍受不了,問了問。
“衛生巾。”鬱禾說。下麵還有些淋淋漓漓的。沒吃過豬肉,但還是知道豬長什麽樣。這個時候,衛生巾該登場了。
楚淩冬盯著鬱禾。許安從不用那東西,嫌穿衣服鼓鼓囊囊,不好看。隻用衛生棉。
“一會兒讓李媽給你買。”楚淩冬隻是說。
鬱禾轉身進了洗手間。現在隻好權且用衛生紙墊著,塞進了那條內褲。內褲本就又小又緊,再加上衛生紙,隻能勉強包著前麵,硬是被穿出了丁字褲的效果。
他心裏歎了口氣,急急地又返回去,鑽進了被子裏。
楚淩冬見鬱禾再次趟到床後,轉身就走了。對楚淩冬的行為,鬱禾現在還沒功夫考慮,他滿腦子都是對許安,這個原主的猜測。
為什麽,他與許安不過是跌了一跤,便產生了這種離奇的效應。
或許他與許安,與楚淩冬有什麽聯係?
但鬱禾的頭腦裏,除了醒來時流淌過來的一段記憶,現在那個叫許安的原主,像是消失了。
沒一會兒,李媽送來了午飯。煲了雞湯,一暈一素,一碟水果。
“楚…先生呢?”鬱禾問。
“走了。”李媽瞄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多此一舉。楚淩冬從沒在這裏留過夜,吃過飯。
這個地方,不過是個金絲鳥籠。
在李媽看來,這個年輕的哥兒不過是富貴人家的一個玩物。而且還不怎麽受待見的那一種。
看到李媽輕視的神情,鬱禾便心知肚明。看來沒幾個人給這個許安好臉色,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
鬱禾苦笑。
不過,這真怨不得楚淩冬。這人的所作所為可大可小,給人下藥,然後發生關係,說狠了去,夠他去局子裏待兩年的。楚淩冬就這樣還把他收留下來,不過是看在他肚裏孩子的份上。
但鬱禾的心思並沒有在原主與楚淩冬的恩怨上停留。他在想,自己現在在這個叫許安的人身上,那麽自己的身體現在在哪兒?怎麽樣了呢?
他確定了時間,距離自己暈倒不過一天一夜。現在,楚淩冬走了,李媽也不在,大約出去給他買東西了。
鬱禾開始找衣服,他要去醫院。
原主的衣服大多有著廉價的花哨感,鬱禾勉強找了件黑色風衣套在身上,隻是下麵的器官被衛生紙摩擦得異樣而不舒服,提醒著這具身體的匪夷所思。
他又找到原主的手機。手機是指紋鎖,手指一按,啪地一聲便打開。
一則本地新聞跳了出來。鬱禾兩個字瞬間燙進了他的眼底。
他一拉開,標題便是年輕醫師,不堪工作重負,暈倒在手術台旁的標題。
濟世醫院是省裏有名的三甲醫院,在加上醫患矛盾突出的當下,年輕醫生倒在手術台前,無疑極具話題性,新聞性。
他急切地往下翻。但報道隻是從宣揚社會主義價值觀出發,對這位年輕主任醫生進行了正麵、積極的宣傳。
對病情,卻隻有一句:目前仍處於暈迷狀態。
鬱禾的肚子裏猛地又是一陣抽痛,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把手機揣進了兜裏,又找出一雙運動鞋,出了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