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任性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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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元敬陽等人洗漱幹淨,解決了宿便等生理問題,帶上行李就出發向著揚州方向走了。緊跟著他們之後的,當然還有七名身份不明的青年劍客。

    這兩幫人都是平日裏經常鍛煉身體的人,出了外城城門,完全可以一口氣走四十裏不帶歇腳的,除了一個人。

    “唉喲,爹,我好累啊。”房忠恕的閨女房南秀走了兩百步就開始喊腳軟,不停埋怨著,還要求其他人也停下來等她休息。

    帶著崔宣雨騎在馬上的元敬陽愈發感覺這對父女是個累贅,但為了一萬貫錢財,就隻能暫且忍了。收了錢說好保護他倆,總不能把他們隨便丟在路上,做人總得講信用吧。他隻好招呼同伴:“那就慢點走。”

    和禹邊雲事先商量好的,對其他人稱與房氏父女是路上偶遇。隻有邢木瑤從前幾天見到他們父女開始,心裏就一直犯嘀咕,上一次見到他們可是在成都,當時明明把他們都安置好了,怎麽就千裏迢迢跑到楚州遇上了?這期間幾個月發生了什麽?邢木瑤嚐試過詢問房忠恕,可老房總是磕磕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也隻好把疑問繼續放在心裏。

    元敬陽掏出一麵鏡子舉在身前,讓靠在胸前的崔宣雨以為是在欣賞她的時候,忽又一斜,對著自己的臉頰剃起了絡腮毛,惹得崔宣雨嗔笑不止。正當二人言笑晏晏,相處甚歡的時候。那個刁蠻成性的房南秀走過來拍了元敬陽一下,喂了聲道:“你下來,讓我騎。”

    元敬陽被攪了興致很是不悅,看向房南秀道:“憑什麽?你為什麽不找她去?”說著衝騎著飛驪馬信步前行的耶律宓的方向努了努嘴。

    房南秀瞥了麵色冷傲、背弓帶刀的耶律宓一眼,似乎有些畏懼,還是向元敬陽道:“她是一個人,你們兩人騎一匹馬,馬兒多累啊,還不如讓我騎。”

    “嗬。”元敬陽毫不理會,繼續拿著小刀剃著影響麵容美觀的絡腮須。

    房南秀顯然是被慣大了,別人稍不搭理就氣上頭來。“死猢猻,你下來!”她惱怒地扯了元敬陽的腿一把,令他身軀不穩,手一哆嗦刮破了鬢角。

    元敬陽抽吸了口涼氣,收了刀,一邊用手指粘唾沫塗在傷口,一邊衝房南秀罵道:“你這個奶腥未退的醃臢娘賊,大爺可不會伺候你,別人走得了路,你就走不得?”要不是有房忠恕和其他人在場,這番罵很可能就會演變成一次毆打。對於男人打女人,元敬陽絲毫不會覺得羞恥,他的理論是:假如觸犯刑律,官府也不會不打女犯板子。

    事實證明,山野村民是罵不過市井兒女的,隻聽得房南秀也不示弱,大聲喝道:“你這個潑皮猢猻,也敢拿言語來欺負老娘!我是一個不帶頭巾男子漢,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了馬,人麵上行得了人!怎想今日牙關不牢,讓你條癩皮狗也鑽得進來?我跟你說話是給你麵子,莫要學水田裏的泥鰍,給臉不要臉!”

    這番話就連她老爹房忠恕都不忍卒聽,眾人見此番情景,也隻當是不懂事的小閨女惹了不一般的惡人,搖頭苦笑而已。

    元敬陽還是頭一次被人罵了回來,他怒得腮幫子通紅,幾乎就要發作。不想微微蹙眉的崔宣雨卻小聲勸道:“算了,就給她騎吧。不把這對父女照應好了,我們得幾日才能到揚州啊?”

    元敬陽與房南秀互相對視了足足有一炷香,兩人幾乎都要把嘴角歪到天上。最終,元敬陽聽了崔宣雨的勸導,生生忍下這口惡氣,和她一起下了馬。

    房南秀取得了暫時的勝利,驕傲地拉過韁繩,但要上馬時卻犯了難。

    小娘子,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頭,怎麽上的去?元敬陽暗暗嘲諷,一心要看她出醜。

    想不到的是,此前一直扛著長槍頭前開路的史霽風竟然屁顛顛跑過來,衝房南秀笑道:“你扶著我肩膀。”房南秀在他的幫助下成功上了馬,一昂頭睥睨萬物的神態,好像真把自己當成哪個王公家的公主了。當然她也不忘對向自己俯首的人施加褒獎:“史大哥,你人真好。”

    “南睢,你牽馬吧。”(史霽風字南睢)

    元敬陽讓史霽風牽好馱著房南秀的馬,可不是為他二人加深感情,純粹是怕不懂騎術的房南秀無法指揮馬兒,又使起性子傷了自己的寶駒。

    實話實話,伺候好了房南秀這個主兒,一行人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快到正午,就已經走到四麵看不見城池的地方了。恰好走得也累了,他們便停下來,打算吃點幹糧休息一會兒。

    閑暇之餘,禹邊雲隨口問道:“也不知這兒離揚州多遠,需要走多長時日?”

    董國用憑著幼年的印象答道:“揚州和楚州緊鄰,可以說出了楚州就算進了揚州,當然如果算城池之間的距離,那也得徒步走上四五天。”

    因為正常人不可能不吃飯不睡覺一直走路,所以一般一天行進數十裏,五天從楚州到揚州,時間也差不多。

    “隻怕四五十天都到不了吧。”

    隨著陰陽怪氣的聲音,眾人四周忽然閃出了七名仗劍青年。

    吃飯的時候有人拿著武器圍在你身邊,用屁股想也知道沒好事,眾人忙摸著武器,準備應對這群不速之客。

    “你們是誰?要幹什麽?”高邦宏幹脆拔出腰刀,大聲問道。

    一名青年上前一步,道:“這位兄台,你看穿著也該知道,我們不是剪徑的盜賊。”

    高邦宏掃了他一眼,衣裝錦繡華麗,長劍木鞘鑲鑽,的確不像是打劫的強盜,便問道:“那你們是要做什麽?”

    “我們隻是想讓你們交出一個人。”

    “誰?”

    青年手指了指,幾人看去,指的竟是一路上極難伺候的房南秀。

    “你要她?”元敬陽此刻失聲笑了出來,“那正好,我還嫌她麻煩呢,你們趕緊帶她走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