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七章 天地為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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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的夫人也就是秦國的王後阿房,不忘初衷,因此補天,結果夫婦二人雙雙不知去向。
夫婦二人消失後,分封天下的數萬個諸侯國再也無人能壓製的住,諸侯開啟了戰亂,一直持續至今。
傳說嬴政煉製了一套法寶,共八件,嬴政破天和阿房補天都是憑借此寶。秦國崩盤,神器外流,八件寶物也在諸侯國之間流轉不停。隨著小國不斷被吞並,天下最終形成八強割據的局麵,八件寶物也分別被八國所掌握,被各國視為鎮國神器。而這‘乾坤筆’就是秦國手上的鎮國神器,傳言‘乾坤筆’乃是破天和補天法寶的引子,乃八寶之首,因此引得修士介入,令秦國被滅。秦國國朝崩潰之際,‘乾坤筆’卻下落不明,各方勢力尋找皆不得其蹤。
問題的關鍵是,傳言秦國王後阿房補天時並未將天給補全,仍有漏縫。有人因此認為天下修士過多與此有關,修士一多就免不了與民爭利,認為修士不斷插手俗事令天下戰亂不斷,於是有人想集越八件法寶補全天之漏洞,斷絕靈氣來源,如此一來自然就得罪了天下修士,金國大司馬楚王寒雕雨就是此中代表。
偏偏靈寶宗有不肖弟子和楚王寒雕雨眉來眼去,譬如蒲天。
最近外界突然風傳‘乾坤筆’重現天日,吳狀和蒲天又在這個時候帶著弟子跑出去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還鬧成這樣,想不讓人懷疑二人的行蹤和乾坤筆有關都難。
一國的背後站著多少修行門派?而乾坤筆卻是能引來滅國之禍的東西,試問若是靈寶宗招惹上了這東西的話,能不讓人擔心嗎?靈寶宗已非早年興盛時期的靈寶宗,早已式微,經不起狂風暴雨。
吳狀緩緩閉眼,“你們想多了,隻因遭不明身份的人偷襲而已。”
幾人算是看出來了,吳狀壓根不想說出真相,他這個樣子,隨時會倒下,誰也沒辦法逼他……
次日天明,廟門嘎吱開出一條縫,一隻眼睛在門縫內往外溜了幾眼。
門縫漸漸打開,涅爺腦袋伸了出來左顧右盼。
門再開,涅爺探腳輕輕側出身子,踮著腳尖輕悄悄落步,不敢發出聲響,繼續觀察著外麵的動靜。出到外麵繞著小廟轉了圈,豎著耳朵聽,睜著眼睛看,小心觀察著四周。
似乎隆冬季節,外麵天寒地凍,草木枯黃。
到處扔了幾塊石頭探路,也不見什麽反應,發現好像真沒什麽危險後,廟外站在山坡上的涅爺方放鬆挺直了因保持警惕而貓著的身板,再次從懷裏摸出了那隻筆麵打磨的光可鑒人的銅筆,唉聲歎氣地對著自己的臉左右照了照。
銅筆塞回懷裏,看到了山腳的小溪,一溜煙地跑下了山。到了溪邊,跳上溪流中的一塊石頭,看著倒映在溪水中的自己的影子,“唉!”又是一聲長歎。
之前在廟裏借著外麵的光線照過銅筆,結合自身目前的情況,差不多搞明白了那老頭為什麽稱呼他小兄弟,喊他小兄弟一點沒錯,還真是小兄弟,發現自己成了個小小少年郎。
慢慢蹲在石頭上,對著清澈溪流顧影自憐了會兒,肚子“咕咕”叫,餓了。
不管這少年郎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餓肚子的感覺卻是由他實實在在承受著,起身四顧,得想辦法找吃的。
無意中看到隔山的地方似有炊煙嫋嫋跡象,跳過溪流,找到一條好像正通往那邊的野徑,一路保持著警惕摸了過去。
翻過山嶺躲一棵大樹後麵觀察,見到了一座村莊。
村子顯得有點狼藉,似乎被火燒過,不少婦孺哭哭啼啼,村民們正在清理淩亂的村子。
涅爺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髒兮兮的麻布鞋破洞處露出的大腳趾翹了翹,有點慘不忍睹,不過和村民們的打扮相符,也讓他有了底氣露麵走了出來,帶著幾分心虛走向了那個村子。
剛進村,便見一個頭發淩亂的婦人跑了過來,鬼哭狼嚎地抱住了他,“涅哥兒,你還活著啊,還當你被那些殺千刀的兵匪給禍害了……”
一個時辰後,涅爺明白了,這個村子昨天遭了亂兵洗劫,死傷了一些人,他出現在那破廟估計是因為躲避亂兵。
炊煙熄滅,村裏吃了個半飽不到的男人們開始進山找吃的,主要任務是去挖一些根莖植物或獵捕一些野獸供村民熬過這個冬季。至於村裏的糧食都被兵匪給洗劫一空,剛才一點吃食還是誰家藏起來的沒被兵匪發現的,這點東西糊不了全村的口。一點吃的暫時供應給了要幹體力活的男人,老弱婦孺得忍饑挨餓繼續收拾狼藉一片的村子,等到男人們去山中將吃的找來。
尋找食物的男人中,涅爺也稀裏糊塗的成了其中一員,小少年也當成了男人用。
如今不叫涅爺,在這個村裏的本名叫季涅,不知是否是時也命也,和他‘涅爺’的稱呼正合。
季涅就季涅吧,涅爺倒也不在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稀裏糊塗成了季涅。
對這種奇事,他雖然驚奇,卻也不算太難以接受。他這種幹‘飛升’出身的人,死人的身後事見的多,稀奇古怪的事不少見,對這種魂魄寄人體軀的事,各種古籍傳說也見過不少,別人當迷信,他卻一直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態度,確認自己的狀況後,心態還好,能坦然接受。
總之在這裏不算是不明不白的人,有個合理身份,涅爺自己也決定了,就叫季涅吧。
就近尋找食物的事交給了少年們,遠行尋找較為冒險的行程則交給了那些成年人。
打著找食物的幌子,季涅跑了單,沒去找食物,而是回了破廟。
廟裏一塊懸掛的破布幔被他扯了下來,裹了老頭的屍體,背下了山,來到了老頭說過的河邊。
鑽進竹林揮舞柴刀放倒了一些竹子,修掉枝葉,長短做了截取,找來枯藤之類的東西泡水,編造了一個相當紮實的三層連體的大竹排,闊氣寬敞穩當。憑他的生活經驗,編造竹排是很簡易的事情,費不了什麽事。
竹筒墊底當滾軸,編好的竹排轟隆推入水,老頭的屍體放了上去,還搜羅了一堆枯柴堆積在上,又從小河邊找了塊扁平的大石頭放上竹排。
一支簡易船槳,一根竹篙,一起帶上了竹排,從村裏帶來的鋤頭也扔了上去。
一刀砍斷拴著的枯藤,竹篙岸邊一撐,竹排載人離岸。
撐著竹排,借著水流的流向,慢悠悠蕩開碧波而去。
至於為何沒有留下跟村民們一起重建家園,首先對這些村民沒什麽感情,而這些窩在山窩裏的村民們也沒什麽見識,他裝傻充愣問了好些,結果村民們連外麵什麽局勢都搞不清楚。他不願窩在這裏種地,很好奇這裏的世界,更好奇那內力精深到嚇人的蒲天所說的靈寶宗是怎麽回事。他還是涅爺的時候就喜歡這種修煉的東西,經常從飛升遠古仙域的時空亂流裏尋找類似典籍,有著去靈寶宗見識一下的強烈。
其次是這鬼地方經常遭匪兵洗劫,自己這少年軀的家人早就被那些匪兵給禍害了,村裏類似他這種情況的不少,他孑然一身,走了也沒什麽好牽掛的。
也不願久留,趁著跟村子裏的人不熟悉盡快走,怕留久了和村民們有了感情後難以割舍,於是悄悄走了。
一飯之恩,將來有條件自當報答,雖然連半飽都算不上。
而帶上蒲天的屍體是因為覺得多帶個證據去靈寶宗要穩妥點,是不是也顯得有誠意一些?
這天寒地凍的,他覺得保鮮應該還可以,帶著不麻煩。
竹排飄出小河,融入了大河,季涅收了竹篙,任由竹排隨波逐流,去向想必蒲天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理由騙自己,倒不用多疑。
坐在竹排上,用柴刀片出了一些小竹條,扯了點事先準備的枯柴,摸出火折子在那扁平的大石頭上生了一小堆火,將小竹條進行著烘烤,烤出汗青,直到烤的韌性足夠了,又將小竹條截斷成了小段。從懷裏扯出了之前在村裏準備的麻線,用手繃了繃,確認了結實程度應該足夠,遂將小段竹條分節點綁在了麻線上,綁的位置在竹條中間點上。
又從懷裏扯出一根麥稈,截成小小段,將韌性十足的小竹條卯彎,小段麥稈將繃在一起的小竹條兩頭給套住了,讓小竹條無法彈開。手到破衣洞裏一陣掏,摸出了一小把麥粒,這是他在村裏泥地裏一粒粒扒拉出來的,估計是匪兵搶糧時灑落的。撚一粒麥粒塞進了繃住小竹條兩頭的麥稈孔眼中,如此作為,在一根麻線上連做了十幾個簡易機關。
隨後麻線入水,一頭拴在了竹排上,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季涅也不管了,一截竹筒從河裏取了水,慢慢咽入口中捂熱再咽下肚子,坐在竹排上烤著火,欣賞著河道兩岸的風景,眼神中明顯有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