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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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初春的氣息,樹影揮灑斑駁的金子在窗前。

    我們回來後一直在家待到了開學,或者說是我一直窩在房間,大概是我蝸居的太久,司徒提議我們出去轉轉,正好小年也要開始了,不如去見見婆婆,以我現在一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的心態,我覺得還是再等等。

    後來司徒忙碌了起來,經常要到學校做開學的準備工作。

    我有時候會給幻和小新打電話,卻從來沒有人接聽。

    又有時候我會想究竟哪一個更真實,一個已經死去的心理谘詢師?一個即將要去上課的學生?還是mc9?

    我參與的時候一知半解,當我被隔離的時候,我卻看著身邊人消失或者生死不明。

    這些事情它就像蜘蛛在一點一點編織的網,我是它邊緣處的獵物,蜘蛛每收繳一隻獵物網就會晃動,也許當中心獵物都被吞噬完了就輪上我了,而蜘蛛會從哪裏來,什麽樣子,我不知道。

    我的手機很安靜,沒有人打給我,我就那樣安靜的待到了開學。

    如果不是開學,我一定不會願意踏出房間,踏出家門,避免麻煩我將戒指找了繩子掛脖子上了。

    司徒並不受到校規的約束,所以他堂而皇之的戴在手上,司徒不是一個喜歡戴配飾的男人。

    高三下學期的忙碌讓我意外的充實,題海中遨遊的我無暇去想那些爾虞我詐。

    寧靜的校園,陽光的小路,起風時的水杉,漫無邊際的題海。

    初春過去了,連天氣也漸漸熱起來,那些學生似乎也因為高考的臨近被壓抑著,從表麵上看,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

    有一天,我正在坐在教室解題,我的同桌一直沒有來上課,我並沒有在意。

    直到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吳樂,他問我想不想知道撒沙是死是活,讓我去他的店裏坐坐。

    我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孤身犯險的勇氣,可我又必須知道撒沙怎麽樣了。

    按照我對吳樂的了解,隻要我上了他勾到了他地盤,就羊入虎口了。

    這件事我琢磨了一下,幻不在我給零打了電話。

    那是我第一次給他打電話,當那邊接通的時候,我還在組織語言。

    那邊見我這邊沉默先開口:“出什麽事了嗎?”

    “我結婚了,你不是哥哥嘛,我想和你分享一下喜悅”

    “嗯,恭喜”

    “還有一件事情,有點麻煩,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我有些不好意思。

    “撒沙曹勇曹?”

    “嗯,你知道?”

    “我隻是詫異你怎麽會現在才來問我”

    我總不能說因為覺得司徒不太喜歡他,所以不和他聯係,我嗯了半天:“你不是不想我插手嗎?”

    “他已經平安了,至於他在哪裏出於對他完全的考慮,你最好別知道他現在在哪”

    “那幻和小新有消息了嗎?”

    “目前還沒有”

    “南極那裏有什麽嗎?”

    “嗯,我1個小時後在你們學校對麵的咖啡館等你,你有時間嗎?”

    那時候就上課了,除非我翹課,或者請假,無論怎麽樣司徒一定會知道。

    “嗯...可以晚上嗎?”

    “抱歉,你今天上課,我忘了,我們的交談不會太長時間,20分鍾,在那之後我會去一個地方,可能好幾天都不一定能聯係到”

    和我想的一樣,他非常的忙,可能接我與我會麵也隻是他擠出的時間。

    “嗯,好,一個小時後見”

    “好”

    掛了電話,我頭頂著澄澈的藍天,繞著操場走了一圈後回到了教室。

    一個小時後是最後一堂課是化學課,我借著鬧肚子的理由翻了圍牆出來。

    翻圍牆這件事情是幻教的,操場那裏有一個矮房子的垃圾站,連接著圍牆,高中那會我第一次爬上去的時候,太高了,我是蹲著從牆這頭到了那頭,在順著牆外石頭的縫隙踩下去,太小模樣太挫被幻笑話了好幾年。

    今天算是輕車熟路了,我順利爬上去走到那頭,準備順著空隙下去,太久沒有做壞事,我根本沒注意,學校外麵的牆被重新粉刷,以前的縫隙早被填了。

    我掛在牆上好一會,實在沒轍,上又上不去,我一咬牙,從兩個半人高的牆跳了下去,相當於小一層樓的高度,我隻能感歎學校怕有人越獄牆又堆高了。

    底下有著前輩堆積的石塊,方便爬上來翻回學校,就是那石塊,我跳下來的時候崴了那麽一下。

    等我走到咖啡館的時候,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大概現在是上課時間,我穿著校服,侍者額外的注意了我。

    下午咖啡館的生意冷清清,以至於我一眼就認出了坐在窗邊低頭淺嚐咖啡的蕭零,他微微一笑,放下咖啡。

    我走過去,侍者拉開椅子,我落座後,侍者問我喝什麽,我確實並不喜歡喝咖啡,但那個侍者長得很好看,他看的我也不好意思什麽都不要:“卡布奇諾”

    侍者離去,應該是在調製,我自己都從沒意識到過我們學校門口開了一間這樣有味道的咖啡館。

    “我自己在這裏好幾年了,都沒注意到過有這家店”我看著窗外春暖花開的景象道。

    “人們總是越熟悉越習慣忽略,加上這家店確實是新店”

    “你怎麽知道的?”

    “營業執照上麵有日期”他看向遠處的台。

    “我以為...”他對我的周邊以及我近期發生的事情,好像特別清楚

    他看了一眼手表:“最近不好嗎”

    “有點,我有些不明白了,我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麽,而不是看著別人去奔赴去犧牲去捍衛”

    “家裏有一個去做衛道士就夠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覺得你可能說不準什麽時候也會填進去,我很害怕,幻,小新,撒沙,他們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有時候會懷疑他們是否存在過,我想我過的太安逸了”

    “嗯,新婚快樂嗎”他忽然問。

    我點頭。

    “這樣不夠嗎是因為享受著沒有奮戰的安逸,沒有安全感嗎”

    他這麽一說,好像是這樣的:“如果我繼續像個無知的人,我一定不會這樣,我會每天三點一線愛人在旁,我會認為自己很幸福,可我現在覺得這樣的幸福是別人用換取來的,你們在做的事情關乎未來”

    “你不是沒有奮戰過,是我不想讓你繼續,你不需要為此感到不安”

    “吳樂聯係我了”

    “嗯”

    “我真的想參與,不是之前一時興起的好奇,遇上一點問題就退縮,我這次不是一時興起,是有準備的”

    他見我真的是鐵了心,看了手表:“如果你能在8分鍾內打動我,我會考慮你今天的話”

    我見事情有了轉機,先闡述我的想入局的動機:“我想加入,是因為我不想看著周圍的人失蹤,而我什麽都不知道忐忑不安的享受著別人生命換取來的時光,而且我也有我的私心我不希望司徒死掉,還有就是我之前有一個哥哥,他和你一樣對我很好,也什麽都不告訴我,他做什麽我不知道,他讓我什麽都不知道安心的活著,到了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找上門來,我才知道,我能相信如果我不知道這些事情,你一定不會願意告訴我,直到你也不能再承擔的時候,可是我真的不想到那天,這會讓我覺得自己非常的沒心沒肺”

    他沉默了一會,我以為他被我真誠的模樣說服了。

    “這件事情換來的不一定是沒有未來,每一個參與的人都有著自己的私心,你不需要負疚,至於司徒君,我和你討論過,他的身體不能再負荷7a,或許你該問問他想不想永遠無盡頭的活著,長生並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另外灸舞動機很好,但我不是灸舞,所以不會有那一天”他身子微微向前傾了些許,他的容顏在陽光下晃人,明媚,這帶著顏值的說服,我拒絕。

    “我本來是想來問你一些事情的,你卻是來遊說我的,我立場不變,如果你不答應我,帶我入局,我就和別人合作,反正你們關係那麽複雜,萬一要是站在對立麵,我被利用了,被殺了,被怎麽了,你千萬別難過,都是我作的”越說到後麵,我越沒有詞,他說的好像都對,又好像哪裏不對,我卻找不到反駁的點,到了後麵完全是一般姑娘耍賴的手段了,我完全是在賭,賭他到底多寵蕭半夏。

    他單手支撐著椅子揉著太陽**,有著百般無奈的感覺:“為什麽執迷呢?我隻想讓你安安靜靜的在陽光下生活,做著你想做的事情”

    他的的口風終於鬆了,不在像之前那麽死,我繼續加碼:“老哥說過,人的一生,總有些東西比生命還重要,我沒有那麽高的覺悟,但我也有我想守護的東西”

    他看著我,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將我吸進去:“請你諒解我作為兄長的感受,如果有一天你守護的坐在你麵前說要去做九死一生的事情,我想你也會拒絕的,8分鍾到了”

    “我就是想去南極”

    “南極不是最後真相”

    “哥,我長大了不是嗎?”我第一次叫他。

    他卻看著我晃神了,等他回神過來的時候:“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不允許未經我同意貿然隨意加入,走,我看著你回去”

    他在下逐客令,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已經過了時間2分鍾了,學校也打鈴學生陸陸續續從學校出來,我的校服很快就出賣了我,不走就要被當成逃課學生盯穿了。

    “最近少出門”他囑咐。

    “我在俄羅斯的事情是不是你幹預的?”

    他起身忽然親吻了我麵頰,我懵了。

    “新婚快樂!”他貼在我的耳畔說道。

    我想大概是我的磨磨蹭蹭,耽誤了他3分鍾,所以他用吻麵禮結束我們的談話,先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等回過神,他已經消失在人海中。

    我推門出去逆行在人流來往的瀝青路上,夕陽的籠罩下頭頂上方鬱鬱蔥蔥紅似血的木棉樹隨著清風浮動,猶如**的血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