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律所出來，我開著車先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然後，就去了銀行，取出了一萬塊錢，去了王帆家裏。
    巧合的是，王帆和女兒都在家呢。她們對我的到來比較驚訝。
    女孩或驚喜或尷尬地看著我說：“叔，您到我家來，是找我媽，啥，啥事兒呀？”
    王帆也臉紅著說：“常書，你咋到這兒來了，我這，這，······”她示意女兒在家呢。
    我笑著掏出了錢，塞進了女孩的手裏，“不管如何，我要對你們考上大學表示心意。”女孩愣了，想再還給我，我繼續笑著說，“剛才，你哥哥去找我了，要學費。我覺得他花錢沒有把握，我還是把錢送來吧。”
    王帆有點難過了，一把拿過錢就想還給我，“不行，不行，你不欠我們的，我們不能要你的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她甚至急得要哭了。
    我笑著推阻著，“啥都不要考慮，這是我的情誼。”我對著女孩笑著說，“你們考上大學是可喜可賀的好事兒，但靠著你媽媽，供用你們兩個確實非常緊張，拿著，等以後你們有錢了，再還給我也行。”
    女孩猶豫了一下接過來了，轉臉對王帆說：“媽，抓緊拿著吧，別等會兒，我哥來了，他再偷拿。”
    我也笑著說：“我得走了，免得你兒子再遇見我。”
    王帆跟著我到了大門口，她害羞地小聲說：“對不起啊，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我也是過不去啊。”
    我也小聲地說：“兩個小孩都要去上學了，就自由了。”
    王帆溫柔地向我擺著手，我開著破麵包車冒著黑煙就走了。
    王帆女兒笑著說：“其實，這個常書叔叔，人還是不錯的。”
    王帆害羞地笑著說：“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帆女兒擔心地說：“媽，到時候，你去送我哥上學，我自己去上學，千萬把學費給他交上再來，不然的話，他不知道又花到哪去了。”
    聽到這，王帆一下就頹廢地坐在了院子裏的小板凳上，甚至手都是哆嗦的，腿也在哆嗦。
    女兒非常擔心地過來了，蹲在她的跟前，“媽，媽，你不會生病了吧。”她心疼地說。
    王帆慘笑了一下，隨即又鎮定了，也恢複了，不再顫抖了，“我就是瞬間氣得，唉。”她抓著女兒的手欣慰地說，“攤上了，沒辦法，盡力支持吧。”
    王帆兒子在禹子口又轉悠了一圈，看到那些店家依舊像防賊一樣地防著他，他真的傷心了。
    他一邊推著自行車，一邊撥打著電話，“舅，到晚上我跟著幹活去。”他給王盤撥通了電話，都沒有等王盤說話就掛斷了。
    王盤媳婦疑惑地看著王盤說：“誰呀，啥事兒呀。”
    王盤歎息著說：“咱外甥，可能又沒錢了，說要來幹活。”
    王盤媳婦惋惜地笑著說：“唉，這孩子，沒一點定性，這以後，可咋辦啊。”
    等到開學的時候了，因為王帆女兒報的學校比較遠，王帆不放心，還是我去送了她。
    一路上，女孩都很聽話，也是自立自強。
    到了學校，辦好一切手續後，她含著眼淚說：“叔，照顧好我媽。”
    我笑著說：“不管我們走到哪一步，我都不會虧待她，放心吧，好好學習啊。”
    王帆兒子考上了一所鐵道院校，王帆和大姑姐一起去送他了。
    到了學校以後，王帆急忙找到輔導員，希望把錢交給他。輔導員知道情況有點特殊，急忙帶著她去財務處先交錢了。
    王帆大姑姐帶著男孩一步一步地辦理著各種手續，還不時地嚴厲地叮囑著：“你隻要不好好學習，掛科了，畢不了業，死外邊也沒誰管你。”
    王帆兒子尷尬地看著周圍的同學，他小聲地說：“姑姑，小聲點。”
    王帆大姑姐轉臉瞪著通紅的眼珠子說：“你隻要敢亂花錢，到處借錢，死了都沒誰管你，等著吧。”她說著還使勁兒地打著他的頭，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的心疼。
    王帆兒子摸著被打疼的頭，心虛地說：“知道了，姑姑，知道了，我這上學呢，你當著這麽多人，讓我難堪。”
    王帆大姑姐又拽著他的耳朵，對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和家長大聲叫嚷著：“都記住他啊，他喜歡借錢，誰要借給他錢，我們不給還啊。”她使勁兒地拽著他的耳朵，轉著圈，大聲地叫喊著：“誰要是借給他錢，後果自負啊，後果自負啊。”
    老師、學生和家長們都非常警惕地看著他們，還有家長對著他指點著，好像在交代著自己的孩子。
    王帆兒子氣壞了，“我不上了。”他說著就要走。
    王帆大姑姐鬆開了手，拿著東西也往大門口走，“愛上不上，你不上，你媽媽還能多活幾年，愛死哪去死哪去。”她說著，還掏出了手機，撥通了王帆的手機，“王帆，咱走，反正送到了，要死要活，是他自己的事兒，別管他。”她大聲地對王帆交代著。
    王帆兒子無奈了、無助了，蹲在樹蔭下，有老師帶著同學過來了，“走吧，去辦理其他的事情吧，抓緊住下吧。”老師和藹地說。
    王帆大姑姐又過來了，嚴肅地對老師說：“這位老師啊，你可千萬交代好學生和老師，這孩子，沒臉沒皮的，喜歡借錢，千萬借給他錢，不然的話，我們真還不起啊。”
    老師都有點尷尬了，笑著說：“這位家長您好，放心吧，我們會教育好孩子的。”
    王帆兒子徹底無地自容了，隻好低著頭，捂著臉。
    王帆交完錢的王帆過來了，遞給他兒子1500多元，“這是你的夥食費，一個月的，每月1號，準時打錢。”她在老師和學生們的驚訝中快速地說著。
    王帆兒子看著錢，眼神就亮了，一下就接過去錢，快樂地和同學一起去辦理其他的事兒了。
    王帆和姑姐也慢慢地在校園走著，她們用各種宣傳紙擋著陽光。
    王帆姑姐笑著說：“王帆啊，別生氣啊，我剛才，拽著他的耳朵，當著學生和老師的麵，告訴人家都別借給他錢，你別生氣啊。”
    王帆挽著她的胳膊，“說啥呢，姐，我說他，還不行呢。”她們此時好像徹底卸下了生活的包袱，“謝謝姐啊，這麽多年，要不是你幫我，我是真撐不下來。”
    王帆姑姐也滿臉心疼地說：“說啥呢，咱都是一家人。”她擦著臉上的汗水，“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真是難為你了。”
    王帆流淚了，“唉，都怪我命不好，現在孩子長大了。”她抽泣著擦著眼淚。
    王帆姑姐看著太陽照射下地麵上冒氣的蒸汽，滿臉擔憂地說：“唉，這孩子像誰啊，這麽混蛋。但願，他在學校能少惹事，順利地畢業，我們再通過關係，讓他去他爸爸的車務段上班，就了了心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