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大柱叔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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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王帆的離開,我的日子陷入了情感的空虛之中。
    我不再去安置房了。都是去北關房子裏,試圖等著吳敏。
    在2011年10月1日,媽媽給我打來電話說:“常書啊,你大柱叔,最近一直發燒,也在咱鎮醫院住院了,但不見好,你帶他去大醫院檢查檢查吧。”媽媽顯得擔心地說。
    我急忙開著破麵包車回到了梨花鎮街上的家裏。進了敬老院的大廳,隻看到二柱叔和一把刀三嫂爸爸的綽號),以及其他的工人在忙著呢,沒有看到大柱叔。
    我走到二柱叔跟前,“叔,大柱叔病了,是嗎?”我擔心地說。
    二柱叔聽了眼睛就紅了,“唉,不知道咋回事兒,這都快一個月了,論說,是感冒,早就該好了。”他擦了一下鼻涕說。
    我急忙走到了大柱叔的房間,“大柱叔,咋樣,還發燒嗎?”我推開門,屋裏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味道,有中藥味,有其他的藥味,還有老年人身上的體味。
    他努力地坐起來,歉意地笑著說:“沒啥,我就是感冒了。”他全身鬆軟地半躺著,“我以前感冒都不吃藥就好了,誰知道,這吊水也不見好。”
    我笑著說:“走吧,咱先去縣醫院查查,對症才能好得快。”
    他猶豫了,他不想去。我知道他的顧慮很多,但我必須堅持。
    這時,二柱叔走過來了,“去吧,檢查檢查,知道到底是啥病,也好治,畢竟鎮醫院的技術有限。”他小心地勸說著,並遞給我一遝錢,“常書,這個你拿著,看病的事兒,不要省錢。”
    我笑了,“叔,你的錢收起來吧,需要大錢的時候,你再拿。”我推脫著給他裝進了口袋裏。
    媽媽也過來了,“大柱,抓緊的,是不是想耍賴偷懶啊,抓緊的,起來去看病,這家裏還等著你幹活呢,快點去吧。”媽媽笑著吵吵著。
    我們都知道,媽媽是好心,是怕他擔心錢的事。
    媽媽連拖帶拽的,把大柱叔拽上了車,並咋呼著說:“抓緊治好啊,抓緊回來,這家裏這麽多活,離不開人。”
    大柱叔非常虛弱地慘笑著,他無力地擺擺手。
    我給大哥打了電話,讓他直接在內科給安排一個病床,先住院,慢慢查病因。
    大柱叔在車上非常抗拒地說:“常書啊,還要住院啊,這,這,還要花錢啊。”
    我笑著說:“叔啊,能花幾個錢,你這幾年,在我這兒幫忙,幫我賺了多少錢,看病花再多的錢,都值。”
    他悲傷地歎息著,偷偷地擦著眼淚。
    到了醫院,大哥根據初步的判斷,安排住進了內科。
    在大柱叔住下後,大哥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地說:“常書啊,我通過號脈,還有他外在的觀察,他有可能得的是白血病。”
    我緊張了,“哎呀,不可能吧,他身體健康著呢。”我的心突突地跳著說。
    大哥好像胸有成竹地說:“八九不離十。等明天檢查結果出來,你就知道了。”
    我依著住院部的牆,蹲在了地上,胡亂地搓著頭發,“唉,他這命運,咋這麽孬啊。一輩子受欺負,連個媳婦都娶不上。這年齡越來越大了,還得個這病,唉,真不公平。”我捶著牆憤憤地說。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歎息著說:“別說這些了,準備錢,肯定是大病。”他還和來往的醫生和護士們打著招呼,“另外,出了結果,最好去大醫院治療,咱家這個條件肯定不行。”
    這時,走來了一個醫生,笑著對大哥說:“哎吆,奇怪了不。啥病遇到你常大專家還不躲著走,還咱條件不行了。咱條件不行,咱常專家行啊,哈哈哈。”
    大哥也笑了,拍著那位醫生的胳膊說:“你要是不行,我給你配點藥,純中藥,一次就見效。”
    那位醫生指點著大哥就笑著走了。
    我安排好大柱叔後,就給養父養母打電話說了情況,並把大哥的猜測給他們說了。
    他們很快就過來了,帶著水果啥的,看望了大柱叔,“大柱啊,有病早治啊,真是的,這給拖的。現在,既然住院了,啥也不要想了,安心治病,咱不缺錢,安心治病啊。”養母非常擔心地責怪著說。
    大柱叔非常難為情,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們,嘴唇顫抖著,小聲地說:“唉,我就是累贅,就會添麻煩。”
    養母裝作生氣的樣子說:“說啥呢,咱是一家人,真是的,有病治病,說那幹啥。”
    養父在病房裏就給高院長打了電話,高院長帶著朱院長他們都過來了,還把幾個科室的專家都叫來了。
    養父非常嚴肅地說:“高院長啊,抓緊的,組織專家會診,這是我親家。”
    高院長笑著說:“李主席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啊,不管是誰,也要一天天的治療。”
    養父依舊嚴肅地說:“盡百分之一百二的力,現在就開始治療吧。”
    內科的專家笑著說:“李主席啊,我們已經安排檢查了,其他的關鍵檢查,還要等明天抽血啥的,您別急啊,我們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大柱叔像一個受了委屈又被關愛的孩子一樣的,眼裏含著淚水,懵懵地看著這一群人。
    安排好大柱叔的事兒後,我們到了醫院的小會議室,大哥也被叫去了。
    大家根據大柱叔在鎮醫院檢查的單子,以及臨床的表現情況,大家基本上同意大哥的觀點。
    高院長對大哥說:“常高,這樣吧,你先從中醫學的角度介入治療吧,今天,就讓病人用上藥。”
    大哥看著大家,“那行,我再去把脈一下,檢查仔細,爭取盡快把藥熬出來。”他站起來對大家說,“我先去忙,你們繼續商討。”
    高院長對我養父說:“李主席啊,您親家這個病,現在能基本確診,我的建議是去bj或上海,畢竟咱這是小地方,資源太有限了,力不從心啊。”
    養父嚴肅地對我說:“常書,去準備錢,一旦出了結果,抓緊去。律所那邊,我給老季打個招呼,治病要緊。”
    我急忙站起來,向大家示意一下,就去了安置房裏,在我的“小金庫”裏掏出了所有的存折和銀行卡。
    我一家一家銀行的跑著,把存折都換成銀行卡,把定期的存款取出來存進了銀行卡裏。
    我也不管了那麽多了,也不想算多少錢了,看著幾個卡上有六位數,也有七位數的存款,我知道,看病應該夠了。
    但是,我確實不知道,大柱叔的病到底有多嚴重,就是把錢花完,到底能買來多長時間的時光。
    我不敢想,但必須麵對。我感覺胸口像被大石頭壓著一樣的難受,吸不進氣,呼不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