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大病之後的次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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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意外,縣醫院根據檢查結果,初步診斷大柱叔是白血病。但至於是哪一類的白血病,還需要到高一級的醫院做進一步地診斷。
    養父母和我爸爸媽媽都來了,“大柱啊,不要有負擔,常書給你養老,給你看病,都是應該的,都是他欠你的。再說啦,我們家,就是不缺錢。你看看,這幾個孩子都能掙錢,好好治病啊。”媽媽滿臉心疼地說。
    養母也是疼惜地說:“大柱啊,一定要聽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耍脾氣啊,一定要聽話。我們都支持你,好好治病,錢不是問題,放心吧。”
    二柱叔蹲在病房的角落裏,往牆的一角扭著頭。我們都知道,他在掩藏悲傷。
    他的身體時不時地顫抖著,他哭了,哭得非常傷心。
    他們從小跟著父母來到皖北的這個小村子,因為是外來戶,受盡了欺辱,甚至媳婦都讓人給欺負跑了,唯一的孩子也被逼走了。
    如今,眼看著女兒要出獄了,自己的哥哥又得了重病。這種沉重的精神負擔,一下就把他壓垮了。
    但除了流淚以外,他真沒有其他的方式能發泄。
    爸爸非常幹脆地笑著說:“抓緊的吧,早去早治療,治好了,家裏還有一堆活等著你幹呢。”
    大柱叔慘笑著,流著淚,穿著衣服。我們辦理了出院,二哥開著車把我們送到了火車站。
    爸爸媽媽、養父養母他們都跟著送到了車站,一再交代我,“常書,不要怕花錢啊。無論是啥病,隻要花錢能治好,一定要治,錢不夠就給家裏打電話,隨時給你打錢。”媽媽非常認真地說。
    我們去了北京協和醫院。在大哥的協調下,找到了醫院裏的熟人,給安排住院了。
    經過檢查,確診為慢性粒細胞白血病,屬於較好治療的一種。
    大柱叔每天都是戰戰兢兢的。我看著心疼,也找來了醫生,仔細地給他科普了一下,耐心地講解了白血病的種類及其治療辦法,以及康複率情況等。
    這時,他才漸漸地放鬆了。但他還老是問護士,這瓶藥多少錢,那瓶藥多少錢,這個檢查多少錢,那個檢查多少錢。
    他甚至連每天的床位費、夥食費等,都仔細地看著問著。
    我笑著說:“叔啊,好好看病,好好配合,你好得快,才能省錢,嘿嘿嘿。”
    他想著也對,點著頭。
    他開始配合治療,積極地吃飯。
    在第一次治療20天後,我們就返回了。
    回到梨花鎮街上我的敬老院裏,大柱叔先進了房間摸索了一會子,拿出了一張存折,他含著眼淚哆嗦著嘴唇說:“常書,我知道,這次看病,花了很多錢,我也不知道夠不夠,都給你吧。”
    媽媽此時過來了,一把就拿過去了,打開了看了一眼,塞進了大柱叔的口袋裏,“行啦,拿錢,拿錢,好好幹活吧,就當還賬了,真是的。”媽媽笑著還輕輕地打著他的胳膊說。
    大柱叔尷尬地笑著,想說啥,也不知道說啥好。
    媽媽笑著說:“行啦,好好休息吧,該吃藥,吃藥;該幹活,幹活,少幹點,幹點輕的就行。”
    此後的時間裏,我隔一段時間,就要帶著大柱叔去bj化療一次。
    在治療的期間,大柱叔幾次想說什麽,但都沒有說,歎息一下,看了我一下,又把頭扭過去了。
    我基本確定了,大柱叔、二柱叔和我養父母一定有什麽秘密瞞著我。
    可能時機還沒有成熟,也或許有其他的難言之隱吧。
    在這種情況下,我隻好等著。我深深地知道,應該是我還沒有能力,或者整個家庭還沒有做好準備吧。
    在2011年11月3日的晚上,我躺在北關房子裏,正看著電視呢,手機響了。
    是文喜哥打來的,“常書啊,大柱叔咋樣啊?”他關心地問著。
    我歎息了一下,笑著說:“還算幸運,不算是嚴重的。該治療的治療了,該化療繼續化療,其他的也沒啥。”
    他停了一下說:“缺錢不,我這邊還有點。”
    我笑了,“你和嫂子的工資嗎?”我坐直了身子,“夠幹啥的,哈哈哈。”
    文喜哥在手機那頭也笑了,“小壞蛋,別忘了,咱也是有廠子的人,還有分紅呢,嘿嘿嘿。”他小聲地笑著說。
    我突然想起來了,“咱的廠子,賺錢了嗎?”我提高聲調說。
    文喜哥也驚訝了,“你不知道呀,李帆沒有給你打錢啊?”他疑惑了。
    我翻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沒有收到打款信息啊?”我還繼續看著手機說。
    文喜哥突然說:“那李帆可能給······”他又停下了,“唉,你們兩口子的事兒,我不管了,你找她要吧,嘿嘿嘿。”
    掛斷電話後,我想給李帆打電話,但還是沒有打。
    隨便她吧,反正她年輕輕地就跟著我了,無論如何我都是賺了。再說了,她還是我小女兒的媽媽呢。
    在我想睡的時候,李帆打來了電話,“王八蛋,你找文喜哥要錢了嗎?”她氣衝衝地質問著。
    我看著手機一下,打開免提說:“沒有啊,我又沒有找你要錢。”
    她停了一下,“聽說大柱叔病了,現在咋樣啊?”她擔心地問。
    我歎息了一下,“去bj看了,定期再化療一下。”我打了一個嗬欠,這段時間太累了,真的想睡了。
    她擔心地說:“那你還有錢嗎?”
    我大笑了,但沒敢出聲。由於不是視頻通話,我裝作委屈地說:“唉,反正餓不死。”
    她砸吧了一下嘴,“明天我給你打錢吧。”她非常幹脆地說。
    我笑著說:“反正,我一般也花不著多少錢,你還是存著吧。”
    她噗嗤笑了,“不要就算,反正是你自己不要的,都是我的了啊。”她捂著嘴哈哈哈地笑著說。
    我笑著說:“存著吧,都是咱閨女的。”
    掛斷電話後,李帆發來了信息:老公,我想你了。
    我給她發了一個愛心。
    我關機了,都沒有洗腳,抱著被子,在沙發上就呼嚕震天地睡了。
    但因為在bj醫院的作息習慣,每隔一個多小時,就會在一驚一乍中醒來,然後繼續在瞌睡的不舒服中繼續睡去。
    尤其是自從大柱叔生病以來,我總會做夢,夢到麗麗哭喊著的情境,她擔心她的大伯死去,一再哀求我救救他。
    這讓我很是折磨,反反複複,做夢著入睡,再在夢中驚醒來。
    每次,我都感覺心快跳出來了,捂著胸口,深呼吸幾次,才能平息下來。
    每當睜開眼,看著黑魆魆的房子,我心裏清楚,大柱叔、二柱叔和麗麗之間的秘密,應該快揭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