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銅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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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下,好像知道了七號要幹什麽,低頭研究了一下手裏這把槍。七號對著靶子開了幾槍,離得很遠,可我也能看出來,好像槍槍都是正中靶心的。
他收起了槍,而後湊到我身邊,稍微講解了一下怎麽給槍上子彈,怎麽瞄準,怎麽開保險,怎麽開槍。
我不太明白七號教我用槍是什麽原因,全當多學一樣東西,過了一會兒,已經可以誤打誤撞的打中靶子了。
鍾輝一直到天黑都沒回來,七號在基地裏晃了一圈,而後把我的長刀拿了回來丟到我手裏,說給我安排一個房間先住下。
看得出來,七號很明顯在知道那個石頭就是銅佛的時候,也覺得心裏不太安穩。這感覺,差不多就和知道一個房子是凶宅,還要住進去的感覺差不多。
我把刀收好,靠在硬板床上,倒是沒覺得睡得不安穩,反而很快就入睡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驀然反應過來,就好像腦子裏定的一個鬧鍾響了,我覺得心口好像缺了什麽一樣,撕裂的痛,痛的我蹲下了身子,頭磕在地上。
手用力的抓進掌心裏,一陣一陣的痛,我看著視線所及的地上,就在我不遠的地方擺著一個盒子。
是小和尚交給我的那個盒子,我一直沒有來得及打開,而現在,它就這麽敞開的放在地上,盒子是空的。
我的腦子也是一空,因為我發現自己不是在那個睡下的房間裏,而是在一個很空很大的房間。
房間很空,空的隻剩下最中間的那個玻璃櫃子,而且眼下也已經打開了,石頭好像還在上麵擺著。
我用力按著胸口,大口喘了一口氣,好像把什麽竭力壓回去一般。
眼神在屋子裏掃了一圈,我看到了七號,他麵對著我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麵對著的就好像是那塊石頭,銅佛。
我站不起來,心口壓迫的痛,讓我的太陽穴都跟著突突的跳,視線昏暗模糊。我撐著往七號旁邊靠,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看著他往旁邊一倒,合著的手裏是一枚裂開的果核,“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兩個橢圓蓋在地上。
是準靠。我腦海之中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背後幾乎要被涼意浸透,看向了七號的背後,是一串血腳印。
七號是一步一步自己走到這個房間裏,然後跪在地上,手裏握著果核?這怎麽可能?
我心下一陣駭然。
然而,這個時候,還有一個聲音忽然在屋子裏想起,好似是遮著月亮的散開了,櫃子旁邊多了一個人,他似瞥了一眼地上的果核,沉聲問道:“你所求,所問什麽?”
我感覺我腦子連著心脈一起突突的跳,就好像隨著那人這句話,我的魂魄就從身體裏被用力撬了出來,忍不住一聲痛呼,想回去。
“老公。”我聽見了小玉的聲音,就像之前在紅玉裏陪著我那樣,忽然在耳畔響起。
像一雙溫潤的手撫過,我的神魂一下子就安穩了下來,也看清了立在那塊石頭旁邊的人——鬼佛。
我冷笑,長刀還在我手裏,冷鋒朝著他一刀劈過去,我看著他抬眼,不悲不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然而臉上到底是牽扯起了一絲意外。
好似是沒有想到我那麽快就能掙脫,恢複意識,還能反過來攻擊他。
他抬了抬右手,我的刀卡在了他手裏的那串佛珠上,無論如何用力都不能再進一寸。
他看著我,念了一聲佛號,我不知道他念的是那一尊佛的名,隻知道我心中湧起了殺意。
我知道我殺不死他,至少現在我沒這個能力,但是不妨礙我在試圖激怒他。
我抽刀,忽然劈向了他身側的那塊石頭,“鏘”這一次,刀卡在了鬼佛的虎口。
他抬手,用手接住了我的刀,輕輕地朝著旁邊一撇。就好像掰手腕一般,我被他隨手撥到了一邊,而且剛剛那一刀的反震力,直接讓我整條手臂都麻了,刀也嗡鳴著,我險些沒握住。
“小玉。”我說了兩個字,正視著鬼佛的眼睛,即使感覺眼睛被針紮一般,還是一字一句的重複,“所求所問,全是小玉。”
他既然設局,非要我說,那我隻能說出這個名字。
鬼佛恩賜一般丟出了兩根簽,紅的如凝血簽上,黑的像怨魂鬼氣,最後落在我麵前的是一根黑簽。
大凶!
我握住了那根簽在手裏,指節忽然一用力,就直接折斷了這簽,一把抓過了還沒有落在地上的紅簽,狠狠捏在手裏,挑釁一般抬頭看著鬼佛。
手心全是汗,我那種撕扯魂魄的感覺還在,我忽然看著鬼佛手上有一塊東西,是之前他給我的那塊魍寧令,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落回了他的手中。
就是因為這塊令牌,我感覺自己的魂魄幾乎要從身體裏被撕扯出去,裏麵有我的心頭血……
我反應過來,就像知道了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便能有很多陰狠的法子可以施展一樣,這血,肯定也有差不多的作用。
我握著長刀抵抗,鬼佛看著我,卻是憐憫的吐出兩個字:“你所求,隻有我知道她在何處,隻有你能把她帶回來,你還要抵抗麽?”
我神思震蕩,然而,一旁的七號卻忽然坐了起來。他的身體還躺在地上,坐起來的是他的魂。
我終於壓不住了,看著暗處一黑一白兩道人影朝著我掠過來,直接便是想勾我走。
鬼佛朝著我這邊掃了一下,是一道悍然的金光。
我聽著白無常尖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爾敢!”
意識被攪亂做一團,而後又是一道震蕩,直接擊打在我身上,我感覺自己好像一瞬間穿過了什麽,背後是一大片的混沌。
我最後看見的,就是鬼佛又把禪杖拿了出來,平拿在手中,擋住了白無常的刀。
醒來的時候,我看著迷茫著目光看著我的七號,略微愣了一下,而後就察覺到,自己身上還未完全痊愈的傷,好像都沒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