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葛村

字數:3396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縫屍匠 !
    夕陽的餘暉落在身上,有些暖意,然而風很大,我就穿著一件衣服,風過生寒。
    “這是什麽鬼地方……”
    我按著後頸從地上坐起來,轉頭看了看四周。好像是一條山間小路的地方,道邊還有一大片的菜田,隻不過都荒蕪了,雜草叢生,還有些灌木長得比人還高。
    七號也從地上爬起來了,走了幾步,忽然開口說:我腿傷好了?
    我也把袖子掀到肩膀,前天七號打出的彈孔不見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就好像從未受過傷一樣。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撿起了地上的長刀,拍了拍褲子的口袋,翻出來一塊玉令牌,魍寧令。
    我沉思,把半夜醒來以後,忽然發現自己出現在那塊石頭房間,還看著七號跪地,手中攏著準靠,後來還魂魄離體的事說了。
    七號一臉的訝異,極為不相信的看著我,開口說道:“怎麽可能?我昨天明明是好好躺在床上的,怎麽可能半夜爬起來去跪那個銅佛!你說看見我魂魄離體,你怎麽不說你還看見黑白無常來勾我魂了???”
    “……”
    我想說我真的看見黑白無常來勾魂了,隻不過看著七號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就是說了他也不會信,不如不說。
    我把長刀背上了往前走,看著前麵有一大片被收割過的田埂,再朝著那個方向遠眺,好像能看得見些許建築了。好像是一個小鎮。
    七號慢了我幾步,卻也跟上來,看到了那個鎮子,轉頭看我:“要過去看看嗎?”
    說著,他的肚子就叫了一聲,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點了點頭,說過去看看。
    七號還在問我,既然看著他魂魄離體了,那他現在是不是就是死了?我們又回到了陰間?
    我有些鄙夷的問他:“你要是死了,還知道餓嗎?”
    七號認同的點了點頭,我卻是見著路的另一邊,好像有一個人影,朝著我們迎麵而來,好像是個人。
    看著有人,七號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跑了過去,我頓了一下,也就隻好跟了上去。
    “你們也是……外來人吧?”是個中年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臉頰消瘦,頰骨往裏凹進去了一塊,人也消瘦,個子挺高。
    七號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而後開口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葛鎮。”中年男子撓了撓頭,“要不要去村子裏吃個飯?邊走邊說吧。”
    七號又應了一聲好,和中年男子邊走邊套話,我在後麵跟著,聽著他們的對話。七號問中年男子,說外來者是什麽意思。
    中年人含糊其辭,說就是字麵意思,別的地方來的人,他也是外來人。
    隻不過他不和我們一樣知道自己家在哪兒,想著找回去,他失憶了,不太記得事,讓我們叫他葛叔就行。
    在鎮子門口立了一塊碑,上麵密密麻麻的刻滿了葛姓的名字,最底下還有一大片的空缺。葛叔說,這個鎮子叫葛鎮,鎮子裏的人差不多都姓葛。
    門口的這塊碑差不多就和族譜是一個意思,葛叔指了指最下麵倒數第二排,指尖點在了一個三個字的名字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有戶人家丟了個小兒子,我一來,他們就說我和他們丟的兒子有些像,硬拉著我認祖歸宗什麽的,我才算有了個名字,在鎮裏住下了。”
    我的視線落在他指尖點著的那三個字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輕輕念出來:“葛長生……”
    “是。”葛叔輕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複雜還是僥幸。
    太陽差不多要沉下山頭了,有個孩子的聲音在遠處朝這邊喊了一聲三叔。
    葛叔應了一聲,而後招呼我們,“去家裏吃頓飯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就是著急去什麽地方,也得休息一晚天亮了再走啊。”
    葛叔在前麵帶路,七號扭頭看我,對我做了個口型:“有問題嗎?”
    頓了一下,我搖了搖頭。
    村子裏雞鳴狗叫,還有炊煙升起,人聲還能從屋子裏傳出來。
    還有人剛剛從田裏做完農事,扛著鋤頭或者是牽著牛回來,見著我和七號,也不過就是憨厚的笑笑,而後和葛叔打個招呼。
    唯一不對勁的,是他們的服飾。衣服好像是一大塊布掏了一個圓洞出來,往頭上一套,還有兩個洞伸出手,而後一裹,在腰間用布子繞幾圈打個結。一條黑褐色的褲子,腳上就踩著一雙破破爛爛的草鞋,或者是赤著腳。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都是短發,我幾乎要以為我回到了古時候,或者說見到了古時的鬼魂。
    葛叔家五口人,一個老婦,老婦還有兩個兒子,算上葛叔三個,所以剛才那孩子才叫葛叔三叔。
    老婦煮的菜粥,不知道是什麽青菜,合著米一起煮透,放了些許調味品就盛了出來,味道算不上好,卻也算不上差。
    我和七號差不多都吃的七分飽,一邊和葛叔說著話,另一邊,老婦就替我們收拾了一個屋子出來。
    屋子裏有兩張床,七號躺在床上,揉著肚子,有些難受。
    我也差不多,剛剛的粥裏沒有油,鹽味也很淡,喝的時候不覺得,喝完以後,打嗝泛上來的都是土腥味。
    “那粥真的沒問題嗎?”七號的臉色有些難看,“我感覺不行,不能繼續在這兒住下去了。”
    我朝他丟了一床被子,翻身上床躺著,七號見著我不說話,嘴裏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麽,翻身背對著我睡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我卻覺得毫無睡意,看著門縫外麵好像還透著光亮,頓了一下,我翻身下了床,推門走出了房間。
    是那個老婦人,見著我出來也意外了一下,原本是燈盞的地方,插了一根不知道是什麽植物的梗在燒著,老婦就借著這光,手裏捏了一根針,在一個小鞋墊上穿針。
    老婦人絮絮叨叨,說家裏老頭子走得早,好在兩個兒子大的快,很早就能做農事了,老大媳婦兒病死的可惜,但到底留了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