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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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在旁邊,聽著小玉在廳堂之中,輕聲對著將軍問詢:“我眼下要回返家中,你可願……”
我咬牙切齒,七號立在我旁邊看著我臉上的複雜情緒,不知道是為什麽,勾了勾唇角,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前世嗎?這也是前世的你媳婦兒,那總歸不還是你的,有什麽好介意的。”
我沒說話,隻看著那邊相攜而立的兩個身影。我沒聽見那個將軍低頭在小玉耳邊說的什麽,卻看到小玉滿足的笑顏,想來,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要相攜歸家了。
“嘿,要麽你去把你媳婦兒搶回來?”七號還在打趣我。
我摸了一把臉。為了不引起麻煩,我這段時間都蓄著胡子,現在已經長了一小茬了。
我和那將軍身形不同,氣質不同,我又有意讓自己的麵目模糊,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來我和那個將軍像。
我放下心來,沒再靠近,而是轉身,回自己的屋子。
“你幹嘛去?”七號伸手來抓我,被我閃身躲了過去,我回頭看他,也看他背後那一雙人,而後淡淡的吐出了一句,“將軍最後戰死了,沒回去娶她。”
“啊?”七號沒反應過來,看著我疑惑的張了張口。
但是這句話我沒再說一遍,回了屋子躺在床上,手裏摸出來一塊兒玉,是那塊魍寧令。
我之前一直在想,魍寧城走進來,並不需要什麽令牌,而我們眼下又要出魍寧城了,那這塊令牌到底是有什麽用?
而眼下,我卻看著手裏的魍寧令起了變化,原本我記得上麵有七條細細的血線,現在卻隻有四條,還有一條在慢慢淡去。
我嚇了一跳,跳起來揉了揉眼睛再看,卻看著令牌上隻有三條血線了。
拇指摩挲著令牌上的那幾個字,我皺著眉頭判斷,等著這最後一條血線消失,我差不多就該從這個地方離開了……
鬼佛說我可以在這裏找到小玉,我的確找到了,可是這是不認識我的小玉,這個地方,或許是我前世。
這樣也算是找到了嗎?
我苦笑,有些不知道自己來這裏的意義。
這一夜,我沒睡好,因為七號跑過來,有些幸災,聽著寧家那些侍衛說,寧家大小姐要和這位將軍回返家中,定下婚事。
難不成要看著小玉嫁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然而第二日醒來,見著寧家的人在收拾行囊。
一打聽才知道,天還未亮的時候,將軍受急召,戰事將近,他得回去打仗了。
隻不過,他留了信物,許諾歸來以後迎娶小玉。
兩人在魍寧城分別,一個要歸家待嫁,而另一個趕赴沙場。
看著小玉上了馬車,我心下卻有所記。我不走,七號自然不會跟著寧家的隊伍離開,隻是不解的看著我,問道:“我們還要留在魍寧城做什麽?”
我頓了頓,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卻是輕聲道:“我打聽了一下,寧二小姐嫁到什麽地方去了。”
“你想去看看?”七號皺了皺眉頭。
嫁女如潑水,之前小玉未嚐不想見一眼替自己嫁了的妹妹,隻不過差人去打聽,卻隻得到兩個字:“不見”一連去了兩次人,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小玉也不知道是夫家不願再有聯係,還是寧二小姐不願意見她,卻隻能作罷。
我也隻不過是想著,寧家二小姐性子率直討喜,而且小玉有個妹妹玉兒,性子也差不多,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寧二小姐。
我和七號摸到了那家的府邸外圍,和那些雜役混在一起,卻聽到了一些不太想聽到的消息。
兵荒馬亂,寧家在那個小鎮子裏還能算得上是大戶人家,可挪到這魍寧城卻是不值一提了。
這樁婚事,是寧父來魍寧城做生意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有錢的商賈鄭家,半開著玩笑定下。如今寧家有難,寧父修書提了一嘴這樁婚事,鄭家的態度便是——送來吧。
寧父為女兒備了嫁妝,然而,鄭家連馬車裏的到底是不是大小姐都沒去計較,隻看著寧家二小姐長相不錯……硬拽進門的。
還不是妻,而是做了個妾,眼下玩了幾天,丟到一個偏院了。
寧二小姐進門沒幾天,這件事情尚有談資,不少下人做著閑活的時候就說起這件事。
我聽著,一顆心迅速往下沉,迅速的轉身朝著內院內走去。
“林白你冷靜點!”
七號一把拽住我,把我往牆角裏一塞,避開了管事的目光,而後說道:“我們晚上再翻牆進去看看……說不定事情沒那麽糟糕呢?這些人嘴碎,這麽幾句話不知道過了多少人的口,誇大了多少遍了。”
我真冷靜不下來,隻不過聽著七號的話,一拳擂在了旁邊的牆上。
有人聽著動靜過來了,七號連拽著我躲,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和七號熬到了晚上。
我發現我現在越來越不冷靜,甚至還不如七號。
我抓著頭皮這麽說,七號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到底算是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事不關己,當然冷靜。”
一直熬到了晚上,我和七號摸到了那個院子裏,還未翻牆進去,就聽著女子的一聲哀嚎,淒厲絕望,讓人聽著頭皮發麻。
我直接從三米多高的牆上跳了下去,然而落地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沒有腳踏在地上的反震,我感覺我的腳像是踩在了一團棉花上,落不到實處。
我回頭看七號,卻見著他也是一樣的茫然,因為他現在隻剩下魂魄了!
我摸出魍寧令,見著上麵隻有單薄的一條血線,也就是說,我差不多該從這個地方離開了?
我不甘心的往前踏了一步,卻是直接穿透了牆,走到了屋子裏。
屋子裏血腥味很重,垂下的淺紅色幔帳一大片的血色濺開,地上也是大片的血跡凝固。
就和凶殺現場一樣。
這屋子的床榻上還綁著一個人,四麵垂下來的繩子,蜘蛛網一樣的把她拴緊,她就坐在床沿,不著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