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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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佛於我,不過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我不會寄希於他幫我。
但是……也不會拒絕雙麵獲利的事情。
我挑揀著發生的事情和林琳說了,一邊回憶,一邊也把自己的思緒整理一遍,而後抬手撫過眼上覆著的紗布,說道:“鬼佛送我窺一眼前世的手段,的確有些特異,隻不過這般手段大概也隻能用一次,而且有所牽製。”
我想起了那塊以我心頭血所製的魍寧令,看來,在“過去”的確可以避開天道,可若是從“過去”之中回到“現實”,順應的,天道還是降罰。
我和七號有意深入鄭家,救下寧宛的時候,魍寧令最後一條血線消失,我和七號也變成了魂體,想來就是因為鬼佛有意阻止的關係。
鬼佛離開的時候說,因為七號也進去了,所以也和我一樣能看到他自己的前世。
然而,一開始的時候,卻是鬼佛的前世。
這是否說明,鬼佛也和我們一起進去了?
想著除卻我和七號之外,我們身邊還隱匿著第三個人,我就有些後背發涼的感覺。
隻不過,也正是因為鬼佛的阻止,所以我和七號沒有救下寧宛,沒有改變太多,所以回來之後,隻不過是降下了兩道警告。
而鬼佛手段逆天,衝他而去的攻勢也最為驚駭,卻無法給鬼佛造成什麽傷害。
有利有弊,我把心頭掠過的思緒整理了一下,一條條說給林琳聽。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說道:“鬼佛未必沒有在天罰之中受傷,隻不過就算是受傷了,也不會展露在你麵前而已。”
我感覺的到林琳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她坐在床邊,忽然捧起了我的手,貼在她的臉側:“林白,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無敵的人,鬼佛會比你強大,但是絕對不可能手段通天。”
“你想想他的作為,於我而言,覺得他和地溝裏的老鼠沒有什麽區別。行的都不是什麽正道,鬼鬼祟祟,不過在暗處偷腥罷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是不需要那麽多算計的,他費此周折,反而顯得他底氣不足,不是嗎?”
聽著林琳的話,或者說是安慰,我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也不會怯。”
貼在我冰冷手背的皮膚溫暖,指尖略微收了收,卻到底是沒忍心從林琳手裏把手抽出來。
林琳過了一會兒就主動鬆開了手,把椅子往後拖了拖,似是站起來了:“你好好在醫院休養吧,靈異協會那邊的事情有我,而且,協會的實力也在不斷壯大……你有空可以過來看看,絕對會出乎你的意料。”
說起自己的辛勞成果,林琳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自信傲然,讓我的唇角不由得揚了揚:“我相信你。”
頓了一瞬,我又加了一句:“就是辛苦你了,有你在,我才不覺得自己是在孤軍奮戰。”
這句話雖然說出來有些矯情了,然而卻的確是發自內心。
林琳輕輕地應了一聲,離開了病房,門被輕輕地帶上。
我這雙眼睛一養就養了三個月,幾乎都見不得光,就這麽閉了三個月的眼睛。
三個月後,是林琳給我取的紗布,在一個天際將黑的傍晚。我一點點睜開眼睛,不斷地眨眼適應光線,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林琳身上。
然而後者卻好像愣住了一般,一直看著我的臉,張著口,好似極為驚訝,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臉,而後有些疑惑的看著林琳,手在她呆滯的眼前晃了晃:“怎麽了?”
“你的眼睛……”林琳驟然站起身,而後翻覆著包,找出來一個隨身的化妝鏡遞到我麵前。
我看了一眼鏡子,眨眼,看著鏡子裏那雙布滿黑色,見不到一絲眼白的眼睛,差點自己嚇到了自己。
我……我放下了鏡子,手指掐入掌心,以痛楚來確定我現在還活著。
可活人怎麽會沒有眼白?
我用力的閉上了眼睛,林琳不斷地和我說著話:“是不是後遺症?你能看到我的吧?”
“沒事。”我吐出一口氣,皺著眉頭重新看向手裏的鏡子。
的確沒了眼白,但是我也沒瞎,能視物。
難道是因為我直視那雷光的緣故?隻不過,這樣也的確麻煩,如果被常人看到一個沒有眼白的人,多半會被嚇到吧?
林琳拉著我在醫院又做了一係列的檢查,隻不過一張一張的檢查表看過去,最後的結果都是我的眼睛沒有問題。
“先出院吧。”看著林琳擔心的樣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瞎已經是大幸了,有點後遺症也沒辦法,怪我莽撞了。”
林琳沒有說話,隻不過很顯然皺著的眉頭還沒有鬆開,看了一眼,說道:“我回去查一查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先……”
林琳本來應該是想說讓錢楓林去做什麽,因為在之前一直是他跟在我身邊做事。
隻不過一提起這個人,林琳又想到他竟是假投誠,而且還費盡心思的刷可信度,最後把我們騙到陷阱裏。
林琳心情不大好的捏了捏眉心,從包裏翻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在醫院住了三個月,自然有些東西要收拾,等著我們收拾好了以後,有敲門的聲音響起。
我還在想是誰,林琳卻是先一步拉開了門。
而後,我就看到七號站在門口。
我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其實七號並不算是那種會拖後腿的人,接觸的多了,我反而對他的影響有所改觀。
但是不是很喜歡和他去做什麽,因為他太有想法,太特立獨行。
就像之前在鬼市那幅黑白畫像,我心下隻想著避開,不要惹麻煩上身。七號覺得有危險,直接先下手為強,開槍打爛了再說。
這就是分歧所在了,然而七號還覺得他沒做錯,在那種情況下,他做的是正確的選擇。
我感覺和七號在一起,危險係數就蹭蹭蹭的往上漲,我總有種預感,不是我被七號作死,就是他把自己作死,或者我們抱團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