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灑脫的與想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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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拉攏冀州中高層的將軍的同時,劉玄德當然也沒忘記拉攏冀州上下軍兵。

    拉攏冀州諸將是否有效果暫且不說。但是這一頓好酒肉,外加額外一個月的軍餉的效果卻出奇的好。

    盡管劉玄德在建軍時,也沒忘記進行軍隊思想與道德建設。但是果然是因為覺悟不夠,時間也不足的緣故嗎……給他們吃肉的好感加成,比對他們講道理的加成多好多。

    除了極少數有智慧的家夥,或者容易被煽動的愣頭青之外,絕大多數冀州軍兵對劉玄德的國家主義,民族主義精神領會的都不夠多。

    給他們講

    “我諸夏天選之地,諸夏之民皆是天選之民。”

    “擁有天命在身,我們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注定要統治全天下。”

    “除諸夏之外,境外蠻夷大多都是豺狼禽獸。如果乖巧的服從教化還有一個從新做人的機會。如果抗拒王命教化,那就幹脆去死比較好。”

    ……

    類似這樣的道理,如果說這些兵士不聽吧,那當然也不是……他們也是聽的。而且多半也能認同這些道理。但是也隻是“認同”而已。

    想要讓這些人洗腦,狂熱,為了諸夏民族主義獻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這之前,這些大道理對他們的作用真的不如一頓好肉與一個月的加薪。

    當然更不如冀州地區的七十五到一百五十畝地。

    ——是的,冀州的這五萬脫產部隊同樣是“軍戶”,享受軍戶應有的各種待遇。

    又因為他們全年都處於“出戰”的狀態,所以他們家的田產都由鄉裏鄰居照顧——這是官府命令,做不好就特麽得罰粟。所以不會有人不當回事兒。

    因為這一係列原因,冀州軍的軍心士氣非常高昂,對於劉玄德,以及劉玄德的老師盧植的忠誠也非常之高。

    按照盧植的話說“軍心可用,假以時日必成勁旅。”

    ……

    盧植的營帳內。

    酒過三巡,略有點上頭的冀州諸將都有些放開手腳了。一個兩個嚷嚷的聲音都大了。又在哪個軍候的咋呼下,一群糙漢也學著別人輪番給盧子幹敬酒。

    給盧子幹敬酒之後,就是劉玄德。

    盧植笑眯眯的喝了酒,然後就說了不勝酒力,告罪離開了。再接下來,冀州諸將理所當然將劉玄德當成了核心人物。對話言辭中多有吹捧。

    劉玄德也是八麵玲瓏,會說話會做人的人。所以宴會的氣氛非常不錯。時不時的就能爆發一輪“哈哈哈哈”的大笑。

    當然,他們越是這樣高興,一旁的張郃就越不爽。漸漸地有些喝了悶酒,再之後就要站起身,往劉玄德的身邊湊——

    不過在那之前,他身邊高覽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坐下,幹什麽去?”

    “給劉中郎敬酒啊。”張儁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是敬酒還是找麻煩啊?”高覽也白了他一眼,同樣沒好氣的反問。

    “……”

    張郃不說話,又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看他這樣子,高覽忍不住歎了口氣

    “所以說,你總是跟劉中郎置氣幹什麽?”

    “誰——”

    “——你先聽我說,儁乂。你這樣子下去不行啊。”高覽很誠懇的對他說

    “你看劉中郎不順眼的原因我也知道——但那是那麽回事嗎?

    不是我說,但是你怎麽跟人家比?

    看看咱們冀州軍上上下下。軍餉是誰發的?劉中郎發的。軍糧呢?劉中郎發的。軍中被服,衣甲,各式旗幟與營帳呢?劉中郎,武器甲胄?劉中郎。

    別的不說,你看這個烤羊肉——”

    他說這話,抓起旁邊吃了一半的羊腿,張嘴狠狠啃了一口,一邊大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咱們現在吃的羊肉也是人家弄來的。”

    “不過是羊肉……”

    “不是普通的羊肉——是撒了香料粉的羊肉啊。”

    很艱難的將一口肉吞下去之後,高覽又倒了一杯酒,滋兒的一口喝下去,接著說

    “你之前想過這樣的日子嗎?嗯?就你之前在家,守著家裏幾十畝地過日子?嗯?”

    “大丈夫要誌向高遠,豈能為了幾口酒肉就——”

    “——還有一百五十畝地——軍官的話按照等級倍增。隊率三百,曲長六百,軍候一千二百畝。你我這樣的軍司馬有兩千四呢。當然隻能吃俸祿,管理權歸官府所有。”

    “……”

    聽高覽這麽說,張郃麵色漲的通紅“就算……”

    “就算你不在乎,你覺得冀州五萬大軍,從上到下有幾個像你一樣不在乎?”

    不等他說話。高覽就打斷了他,語氣悠然的說“更重要的一點是,儁乂,你有辦法拿出幾百萬畝好地,每個月開出上萬貫軍餉,拿出那許多物資養兵嗎?

    就算你真的有,你舍得嗎?”

    “……”

    聽他說到這裏,張郃才愣了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別跟我說對方有錢怎麽作都行這種話。人家的錢是自己賺的。你知道的,儁乂,劉中郎走到今天這一步固然是他天縱之才,然而他付出的辛苦絕不遜於任何人,你該明白的。”

    “是,但是,仲義,我有我自己的誌向!”

    張郃又喝了一杯,隻覺得杯中酒液,不知道為什麽變得無比苦澀。

    “我知道,我知道,儁乂,你的才氣我當然知道。你的誌向遠大我同樣知道。

    問題是劉中郎也有才氣,也有誌向啊……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你們都是才華出眾,都誌向遠大。為什麽你們兩個不好好聊一聊呢?

    說不定劉中郎有解決的辦法呢?”

    “你真的相信,他願意……”

    “劉中郎人挺好的,真的。”

    “但是……”

    “就算你冒犯了他,他也不會在意的,真的。”

    “嗯。”

    被高覽這麽一說,張郃也有點動心。不過這之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湊到劉備身邊。而是有些疑惑的問高覽

    “那麽仲義,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呢?你的才氣我也知道,就像你知道我一樣。但你的誌向呢?”

    “誌向啊。”高仲義大口的啃著羊腿,吃的嘴邊,手上都是油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隻要每天有肉吃,能吃飽就夠了。”

    說完之後,高仲義往後一仰,躺了下去

    “儁乂啊,我覺得冀州軍裏的日子還算不錯,以後我就在這混了,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