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 千刀割肉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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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潔?什麽不潔?

    段輕暖朝那聲音看去,發現走來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女子。

    女子蒙著麵,啞著聲音說話。

    一身白衣似雪,清麗雅致,墨發未梳發髻,散在身後。

    雖然看不到她的麵容,但那眸中的神色卻是異常森寒,仿佛是兩柄利劍直刺她的心口。

    段輕暖的心頭咯噔了一下。

    白衣女子正是雲曦。

    她被段輕塵拖進了地道後,順著地道出了城,而地道口正設在城外的這片樹林裏。

    因為地道內的路線較直,加上在城門口時,顧非墨與趙勝兩人攔截車馬耽誤了時間,因此,段輕塵與雲曦竟比幾個護法先到城外。

    兩人正在這裏等著英兒與老李的馬車,沒想到遇上了段輕暖。

    “原來是你?那天在夏宅的女人就是你?對不對?我饒不了你!”她奮力地朝雲曦撲去。

    都是這個女人的胡說八道,她才被這幾個老頭抓到城外來。

    隻是,還未等她近雲曦的身,一人忽然揮袖,袖風將她掃倒在地。

    段輕暖的身子撞在一棵樹上,疼得她慘叫一聲。

    一身黑衣鬥篷的段輕塵從一株樹後走出來,攔在雲曦的麵前。

    “哥,是你?”段輕暖驚喜地喊道,“哥,救我。快救我啊,還有,殺了那個女人,她同夏宅的人串通一氣害我!”

    “我有害你嗎?還是你自己想害人被人還擊了?段輕暖?”雲曦冷笑一聲。

    段輕暖幾次三番想至她於死地,她絕對不能留她!

    “原來國師也出城了。”三個長老朝段輕塵走來,依舊客氣地俯身一禮。

    段輕塵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護法們又一齊看向段輕塵身後的雲曦,“國師,這位是……”

    “她是誰,與你們何幹?”段輕塵神色淡淡。

    他的語氣不太客氣,幾個護法的臉色一沉。

    雲曦偏頭看向段輕塵,微微眯起眸子。

    這兩方果然是仇深似海了。

    而這時,南詔護法的馬車裏,重傷的“玄生”微微挑起車簾朝這裏看來。

    雲曦迎上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玄生,冥生,本小姐很好奇,不潔的聖姑,你們怎麽處之?”

    “不潔的聖姑,棄之!”馬車裏,“玄生”的聲音淡淡說道。

    大約是因為受過重傷,又中了毒,“玄生”的聲音低啞詭異。

    其他的三個護法一齊看向段輕暖。

    發現她的身上,衣衫淩亂,頭發亂蓬蓬。

    幾人又想到她剛才被幾個強盜擄走,護法們看她的眼神便帶著審視與懷疑。

    因為,從段輕暖被擄走到現在發現她,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弱女子從土匪的手裏逃出來,而且一身狼狽,還有清白身存在,是件讓人十分懷疑的事情。

    “請聖姑伸出胳膊!”

    冥生陰沉著臉走向段輕暖。

    “哼,本郡主,清清白白!看就看!”

    段輕暖不傻,這幾個人的眼神怪異,蒙麵女人又一直在說她不潔,她便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起初也以為,被那幾個匪徒劫到林子裏是想占有她身子。

    哪知那些人隻是打了她一頓,撕碎了她的衣物後扔下她就跑掉了。

    段輕暖擄起了袖子,“看吧,看……”

    她頓時驚在當地。

    怎麽回事?她的守宮砂呢?

    她將袖子整個卷起來,翻來轉去的看。

    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個指甲大小的朱色印記。

    “你讓我看什麽?輕暖郡主?看你胳膊上的淤泥麽?”雲曦的眉梢微微一揚,輕笑一聲。

    “怎……怎麽回事?我的守宮砂哪去了?”

    “段輕暖,難道你的教養嬤嬤沒有教你?女子"po chu"之後,守宮砂便同時消失不見了?”

    段輕暖尖叫起來,“沒有,我沒有……沒有破……"po chu",你胡說!”她又看向段輕塵,“哥,你相信我,我沒有!”

    段輕塵麵無表情,站著沒有動。

    “沒有,誰相信?你剛才被一群劫匪擄進了林裏這麽久,你的衣衫又不整,沒發生點什麽,誰信?”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段輕暖尖聲地叫起來。

    她嚇得哆嗦著,腳步悄悄地往後退。

    “段輕暖,你狡辯也沒有用,一切以事實為準!”雲曦緊緊地盯著她的臉。

    南詔護法中的瘦高個子冥生,忽然大步上前抓起段輕暖的手腕。

    大怒說道,“被選為聖姑的女子,終身為族人祈福不得與人婚配!你居然敢答應顧家的親事?就得受千刀割肉的懲罰!以活人血來向天上的聖靈請罪!”

    “不,你們弄錯了,我不是你們的聖姑,哥,救我,我不是啊,哥哥,你跟他們說說!”段輕暖嚇得哭了起來。

    她整個身子都在發著抖。

    她不要死,她不要!

    她才十六歲!

    “你不死,誰死?輕暖!自己犯了錯,自己接受懲罰!”段輕塵說完,轉身走開。

    雲曦看向他的背影,眼睫閃了閃。

    他果真心狠毒辣,冷血無情。

    段輕暖不是她的親妹妹,但也是在一個府裏長大的,他居然沒生起一絲憐憫之情。

    幾個護法將驚得丟了魂魄的段輕暖捆在樹上,冥生喝道,“執行!”

    聲音落,刀起。

    護法們的身手本身就不弱,手中的刀如飛輪一般揮動得隻看見一團亮影,而那團影子裏,段輕暖的哀嚎聲一聲高過一聲。

    雲曦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幾人看。

    她的唇角漸漸浮起冷笑來,千刀割肉祭祀?

    這些人,當年也是這般對待母親的是麽?

    端木雅將她塞入泥坑裏,塞了一根蘆葦管子給她,用著平生最嚴厲的口吻說道,“活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活著!”

    就在她的錯愕中,母親端木雅倒下了,而且,至死都沒有哼出一聲。

    一千刀割在身上,她是不是怕嚇著護在身下的女兒?

    血水染紅了那條泥水坑,雖然過了近六年的時間,但是,隻要一閉眼,那一幕就出現在眼前。

    天冷,血水混著泥水結成了涼塊。

    而母親,除了一張臉依舊美豔,身體上沒有一處完好,全身血肉模糊。

    一千刀!這些人如此自私的殺了她的母親!

    段奕找到她的時候,她又凍又嚇好幾天都說不出話來。

    往事又在眼前閃過。

    雲曦的臉色慘白,袖中的手指在輕輕地顫抖著。

    南詔護法的馬車那裏,有什麽東西丟了出來。

    她扭頭看去,段奕裝成受了重傷的玄生,正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一!

    對,隻差一步了,很快就會進入他們的地方。忍著!

    她將頭扭過,忍住了心中的憤怒與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冥生說道,“一千刀,執行完畢。”

    樹上的段輕暖,早已成了一個血人。

    她奄奄一息,望向雲曦一臉的惡毒。

    她張了張口罵道,“你這個賤女人!我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實話告訴你,夏宅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有人不會放過他們,哈哈哈——”

    雲曦的眼睛微微一眯,從腰間摸出一個瓶子扔給冥生,“這個是紫葵的藥粉,可以解玄生護法的毒,我願拿解藥換你裏手裏的刀,來送這個女人一程!”

    冥生接過雲曦手裏的藥瓶,拔開蓋子聞了聞,眸色一亮。

    他欣喜地說道,“姑娘請自便,但是,她不能活!”

    “當然,我既然借了你的刀,怎麽還會救她呢?”

    冥生拿了解藥往馬車走去。

    另外兩個護法也走向了馬車。

    馬車裏,“玄生”挑著車簾子朝雲曦看了一眼。

    “你……你想幹什麽?”段輕暖的一張臉已慘白,她驚恐地看著漸漸朝她走來的雲曦。

    “幹什麽?我想讓你死!”雲曦輕輕一笑,然後,她伸手挑起麵紗一角,雙眸似劍的盯著段輕暖,“你看清了嗎?這便是我想讓你死的原因。”

    “你……你是……”段輕暖馬上咬牙切齒,“你居然……”

    雲曦的手指忽然一轉,兩枚鏽花針現於她的手指。

    緊接著,她飛快地將針紮進段輕暖的脖子,“我不會讓你說出去的!”

    段輕暖張了張口,發現果然發不出聲音來,便以一種怨毒的目光看著雲曦。

    雲曦厲聲問道,“段輕暖,我自認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麽要害我?”

    “……”

    “你說我搶了你的顧非墨,可笑,第一,顧非墨不是你的,第二,他隻是我的朋友,他喜歡誰,將來同誰結親,都與我無關。所以,你的嫉妒來得莫名其妙!”

    “……”

    “你因妒生恨引人來殺我?我哪能隨你的意!你敢害我的家人,我便讓你先死!你想我不得好死?告訴你,不得好死的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現在,讓你嚐嚐不得好死的滋味!下輩子記得別再惹著我!”

    原本已奄奄一息的段輕暖,此時正用惡毒的眼神看著雲曦,嘴唇還一張一合。

    雲曦微微眯起眸子,段輕暖在說,隻要有一口氣在,定會讓夏宅的人生不如死!而且,真正的聖姑,她也猜到了是誰。

    威脅?雲曦輕笑,“隻可惜,我不會讓你得逞!”

    她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將瓶中的水倒在段輕暖身上的傷口上。

    “這是一種草藥水,不是毒藥,不過,蜈蚣與蠍子卻是十分喜歡聞這個味道。”她微微一笑,“要不要試試?”

    段輕暖嚇得身子一僵,很快,一隻蜈蚣從草地裏爬了出來,順著段輕暖的裙子一直爬到她的腰間裸露的肚皮上,吸著那些藥水起來。

    沒有一兒,又有蠍子子爬來。

    現在是炎熱的夏末,他們又是站在樹林邊上,蟲蛇可是一年中出沒最多的季節。

    沒一會兒,段輕暖的身上便爬滿了這些蟲物,她嚇得額頭布滿冷汗。

    血水,淚水混作一團。

    ……

    忽然,又有人朝這片樹林騎馬而來。

    馬上的人是個婆子,她的身影漸漸的近了,但,雲曦卻是冷笑起來。

    上天果真是厚待她的,她的仇人,這便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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