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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想張媽媽、李媽媽、林媽媽，她們哪個沒在福利院幹夠二十年？就算是你自己要單獨給她們養老，我都是沒有意見。給幾位老人養老看病的錢，我還是有的。”於允年說道。

    孟靈靈立即糾正他：“是我，我給她們養老看病，不用你的錢。但這裏麵隻有張媽媽沒有親人沒有子女，林媽媽和李媽媽都還好，她們至少還有自己的家庭和子女。她們的子女也不會放著老人家不管的。

    不管其他的話，張媽媽我是一定要負責到底的。我不能讓她在福利院操勞辛苦一心一意為孩子們付出了一生之後，落得老無所依老無所養。

    我之所以想到這個養老計劃，也是考慮到了許多現實因素。

    你看看啊，現在的社會競爭壓力那麽大，那些在職場商場上拚搏的兒女，他們無法在老父老母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他們身邊盡到子女義務。可這些老人又確實需要妥善的照顧和陪伴，怎麽辦？這個時候養老院就凸顯出它的作用來了。”

    “你不是隻說要給在福利院幹了好多年的老員工養老嗎，怎麽又出來這個說法？還是說，你想做一個全麵的麵向社會的養老院？”於允年打斷孟靈靈的話問道。

    “我沒有那麽大的理想和心胸，我現在考慮的隻是福利院的這些媽媽們。

    李媽媽和林媽媽雖然有自己的兒女，但你也知道，林媽媽的兒子兒媳都在莊園裏工作，他們現在搞的水果種植的大棚還挺成功的。

    如果哪天林媽媽老了，她的兒子兒媳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她，豈不是太累？但如果林媽媽就養在咱們福利院，她的兒子兒媳抽個空都能去看她照顧她，畢竟我也不是沒良心的黑心老板不是？

    而且，媽媽們留在福利院，看著那些小孩子們饒膝玩耍，對她們來說也是件開心的事情。

    我記得國外有過這麽一個成功的先例，老人既能得到妥善的照顧和快樂，小孩子們也能在老人身上學到許多東西，這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我還是那句話，最好延長到二十年，十年太短了。你既然想做，就必須準備上備用金，老人一旦進入老化狀態，生病就會變成常態。”於允年說。

    “嗯，我知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我的這個想法可行不可行？”孟靈靈充滿期待地看著於允年。

    “你確定你是想向我谘詢，還是隻是想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得到我的支持肯定？”於允年定定地看著她。

    “我……”孟靈靈看著於允年臉上的那抹冷肅，遲疑了一下，而後笑著說道，“我當然是都有啊，既向你谘詢這件事的可行性，又想要得到你的支持和肯定。”

    “如果我說，我不讚成你搞這個養老計劃呢？”於允年問道。

    孟靈靈眨眨眼睛，神色不定地看著於允年：“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讚成？”

    傻瓜，當然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乎我的看法！於允年雖然心裏如此想，但神色未見一絲變化，隻是靜默沉冷地看著她。

    孟靈靈先是還在等於允年的回答，可看了他幾十秒，見他還是那副樣子站在她的麵前，表情動作都沒有任何變化。她不免內心生出一絲焦灼之氣，咬了咬嘴唇：“我……我……”

    這是他們兩個人自從確立對方心意和感情之後，從未有過的場麵。孟靈靈忽然有些慌亂，在鎮定自若的於允年麵前，反倒顯得她好像心虛了似的。

    “我……就算你不讚成，我也還是會做些準備，延遲一些時間再啟動養老計劃。”不想在於允年麵前完全失去自我和決策權的孟靈靈如此說道。

    孟靈靈的話音落地幾秒鍾，於允年終於動了。他走向衛生間：“嗯好，我知道了。”

    “唉？你知道什麽？”孟靈靈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去追於允年。她剛追到衛生間門口，於允年在裏麵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被拒之門外的孟靈靈陡然停步，摸了摸鼻子，暗自慶幸。幸虧她穿鞋耽誤了點時間，不然鼻子一定會撞門上。不過，於允年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冷淡奇怪？她說錯了什麽？

    歪著頭，離開衛生間門口，孟靈靈轉身坐到沙發上等於允年出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於允年才走出衛生間，一抬眼就看到了窩在沙發上睡著的孟靈靈。她蜷縮著身體，像個被遺棄的小浣熊一般抱著靠枕，頭歪在沙發靠背上，一副睡得人事不知的模樣。

    “唉——”於允年長歎口氣，來到沙發前，定定看著睡著的她，彎腰將她抱起走至床邊放到床上。他躺在她的身邊，把她摟進懷裏，拉過被子給他們二人蓋上。

    越是秋冬季節時分，大概是因為開空調的原因，孟靈靈踹被子比夏天的時候還更加嚴重。如果他不管她，她都不知道要感冒多少次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於允年親親孟靈靈的額頭，抱著她沉沉入睡。

    深秋的夜，如隆冬無法阻隔的腳步，一步步將寒冷帶至。就連那耀眼炙熱的太陽，也被隆冬的寒冷阻隔了溫度，看起來慘淡異常，更不要說本就稀薄慘白的月亮。

    夜涼如水，說得正是秋夜的寒冷。室外已經霜白一片，室內卻烘烤在空調釋放出來的幹燥熱氣當中，窗玻璃上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蒙蒙白色霧氣。

    孟靈靈早晨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經沒有了於允年的存在，就好像昨晚那個珍視她抱她入眠的人隻是秋夜裏降下的一小片秋霜，在空調熱氣醺騰下早已化作水汽消失不見。

    她摸摸身旁那個冰涼的位置，從鼻孔中重重長長地出了口氣，像是在悄無聲息地歎息。

    從床上坐起，拿過一旁的手機，看到有一條於允年發給她的信息，孟靈靈立即打開。

    “我並不是想反對你的養老計劃，隻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畢竟計算結果不容樂觀，現在施行並不是個好時機。像你說的，晚些時間還是可以的。不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全力支持你。

    這個月月底，就會為學校招聘教師和工作人員了。你可以讓那些有心到學校任職的人去參加招聘。人事部我已經打過招呼，能收的盡量都收下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