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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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當你麵對為了能不娶自己, 不惜起兵逼宮害了她全族的前未婚夫婿時, 應該是什麽感覺?

    元瑾是不敢置信。

    她從沒想過,她的前未婚夫婿, 魏永侯爺顧珩,竟然就是自己當初救的那個人!

    當時自己尚且年幼, 對那樣落難的人, 是不會置之不理的。她照顧他得很仔細,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卻也是盡心盡力了的。

    而這個人傷好後,卻與旁人合謀,害了她蕭家滿門!

    元瑾手指發抖。

    那豈不是說,是她間接地害了蕭家,害了太後!

    他嘴角的笑意卻怎麽也放不下去, 甚至走近了一步, 想要拉她的手。

    元瑾卻後退一步,冷冷地道:“魏永侯爺,你要做什麽!”

    “阿沅,是我啊。”顧珩以為是她不記得她了, 皺了皺眉說,“你當初曾在山西救過我, 可是忘了?我那時候眼睛壞了,你替我治了許久。你不見之後我的眼睛便好了, 一直在找你, 隻是未曾找到你!”

    他露出幾分微笑:“我當真沒想到, 母親找來的山西姑娘就是你!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他說著又要伸手來拉元瑾。

    這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顧老夫人正帶著幾個丫頭婆子走過來。

    她本是來看薛元珍和顧珩的,卻突然看到顧珩竟然和薛二小姐在亭子裏,並且,他還離人家非常近!她嚇了一跳。道:“珩兒,你在做什麽!”

    顧珩回過頭,發現是母親來了。正上了台階很快走來。

    顧珩看了元瑾一眼,眼中堅定,告訴顧老夫人,“母親,這位姑娘正是我找了數年的那人,如今我終於……”

    顧老夫人聽著心裏一個咯噔,立刻打斷他:“你在說什麽呢!這位是靖王殿下的未婚妻!”

    顧珩聽到顧老夫人的話,臉色一下變了,不可置信:“她是靖王的……”未婚妻?

    原靖王殿下既將要娶的人就是她,就是他找了數年的她?

    他找了她盼了她這麽多年,但剛一找到她,卻發現她即將要嫁給旁人了!

    且這個別人還不是旁人,而是西北靖王。靖王殿下坐擁西北兵權,還是他的上司,於他有提攜之恩。他的妻,自然日後會是靖王妃,絕不容旁人冒犯。

    “方才侯爺隻顧著說,還未來得及告訴侯爺,您認錯人了。”元瑾身邊的紫桐道,“要和您說親的,是我們府上的大小姐,我們二小姐是已經同靖王殿下定親了的,今日隻是陪著大小姐過來罷了。”

    顧老夫人生怕得罪了元瑾,走到她麵前道:“二姑娘不要見怪,侯爺是早年心中有一癡愛女子,但一直未找到。怕是你的背影與她有相似之處,所以他才認錯了,實則是無心的。”

    元瑾心中思緒翻湧,千言萬語,卻化作一句冷淡的話:“侯爺下次,不要再這麽莽撞,認錯人了。”

    她說完,就帶著紫桐離開。

    但是走過顧珩身邊的時候,他卻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抓住。

    眾人都未預料他突然動作,不由驚呼:“侯爺!”

    顧珩卻根本不管旁的人,他微冷的雙目隻盯著元瑾:“我沒有認錯人!你便就是她,你若不是,剛才便不會這麽震驚!當日我雖然看不清你的模樣,卻絕不會認錯你就是你的。阿沅,我找了你這麽多年,你為何不肯承認!”

    顧老夫人聽他說的話,簡直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顧珩!你在做什麽,說些什麽渾話呢,你快給我放手!”

    這事若傳到靖王殿下那裏怎麽辦,顧珩他不想活了麽!

    元瑾用力拉扯著自己的手,冷冷道:“侯爺當真認錯了人,若再不放,便是耍無賴了!”

    ...顧珩的確認錯了人。

    救他的是丹陽縣主蕭元瑾,而她早已不是蕭元瑾了!

    過去的那個蕭元瑾,已經被他殺死了!

    “你答應過,要嫁給我的。”顧珩薄唇緊抿,“你為何要同別人定親?”

    他握得太緊,一時根本無法分開。

    元瑾聽到這裏,嘴角嘲諷一般地揚起。“侯爺,你怕是要清醒一些了,我甚至不曾認得你,哪裏來的,答應嫁給你!”

    看到她全然陌生和戒備的目光,顧珩最終還是心神一動,手不由得鬆開了一些。而元瑾便趁此機會甩脫了他,連頭都不曾回,帶著紫桐很快離開了。而顧珩仍然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片刻不曾放鬆。

    顧老夫人卻抹了把汗,心有餘悸,嚴厲地對丫頭婆子們說:“今兒發生的事,誰也不準往外說一句話。若是誰透了口,我便會活活地打死她,知道嗎?”

    眾丫頭婆子更是俱都怕事,忙跪下應喏。

    顧老夫人才叫了兒子:“你快跟我到正堂來!”

    顧老夫人本是因元珍的事過來,但是出了這樣的事,元珍不元珍的也不要緊了,她得趕緊跟兒子,把這個問題說清楚。

    而接下來的宴席,自然是草草地散了。

    元瑾單獨上了自己的馬車。

    她抱著膝,蜷縮一般地坐在馬車裏。似乎覺得好笑一般,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

    原來,顧珩一直在找的那個山西的小姑娘。就是她,就是和他定親的丹陽縣主。

    顧珩卻因為不肯娶丹陽縣主,而逼宮於太後,致使她死於非命!

    他不知道,他已經親手殺死了那個他一直想找的人。

    兩人從未交換姓名,亦不知對方的身份。在定親之後,也從未見過麵。就這般一步之差,就讓命運陰差陽錯。讓他害了蕭家,害了自己。

    那他能去哪裏找她呢?他在哪裏都找不到那個人了。即便他能上天入地,手眼通天,但已死之人,如何能複生。

    說不定,她的死還是顧珩親自動的手!

    她都不知道,是應該恨顧珩還是恨命運!

    指甲緊緊地掐進掌心裏,元瑾唯獨隻知道一點。那就是她都恨。尤其是她救過的人反而害了她,她會更恨。

    元瑾一直在努力忍住眼淚,直到這一刻,她突然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蜷成一團,嘴唇緊緊地咬著。淚水沿著冰冷的臉頰不停地流下來。她亦不想哭,卻管不住自己的眼淚,它們在她的臉上肆虐,讓一切悲涼絕望的情緒無情地籠罩著她。

    所以原來,顧珩是她救的。

    原來,蕭家的覆滅,竟是有她作的孽。

    佛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何她救了旁人,卻得到的是這樣的後果呢!

    為什麽!蒼天不公,她到底有什麽地方做錯了,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元瑾捫心自問卻沒有答案,四周空蕩而冷漠,沒有一個聲音回應的,她隻能將自己蜷縮在馬車的角落裏,好像這樣痛能少一些,她受到的傷害能少一些。

    她的眼淚漸漸止住,眼眶發澀。閉上眼睛,

    馬車到了定國公府時,天已經黑了。

    元瑾下了馬車,跟老夫人說了聲累了,便回了自己的宅院去。

    她實在是很累,累到不想應付周圍。

    聞玉卻正在屋簷下等她回來。看到她立刻走了上來。“姐姐今日怎回來得這麽晚?”

    元瑾抬起頭,他便看到她眼眶紅腫,分明是哭過的樣子。

    薛聞玉跟了元瑾這麽久,什麽時候看到她哭過。他頓時眉頭一皺,立刻問:“你怎麽會哭了,是不是在外麵受了什麽委屈?”

    元瑾搖搖頭,繞過他:“你回去歇息吧,我無事。”...

    她往屋內走,叫丫頭們都退下去。薛聞玉怎肯這時候聽她的話,跟上去又將她拉住,“姐姐,你別走!”看到這張一貫笑容和平靜的臉,卻如此的憔悴。他輕聲說:“你我相依為命。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我們更親近的人,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可是……誰欺負你了?難不成是薛元珍?”

    元瑾沒有說話。

    他臉色越發暗沉,“果真是如此,那我現在便廢了她!”

    元瑾搖了搖頭,本來是要說什麽的。一張嘴,沒有等聲音出來,眼淚卻又流了下來。

    有時,人的堅強便是如此,抵得多許多的苦痛折磨,卻抵不過一句問候。

    她又開始哭得渾身發抖,不能自己。

    這更把薛聞玉嚇著了,連忙扶著她:“姐姐,究竟怎麽了?”

    元瑾卻無力回答,癱軟在地,緊緊地揪著這個已經長成少年的,弟弟的衣袖。

    薛聞玉半跪在地,衣擺垂落在地上。他把哭得毫無自覺的元瑾攬在懷裏。不再問她發生了什麽,而是輕輕說:“我在這兒,沒事的,姐姐,沒事的。”

    元瑾緊緊地閉上了眼,輕輕嗯了一聲。

    她感受著弟弟溫熱的脈搏,頭一次在薛聞玉身上,體會到同太後一樣的,真正的相依為命。

    而聞玉的手,也一直輕撫姐姐的發,安慰著她。

    希望她能忘記一切苦厄,真正的開心起來。

    *

    而魏永侯府裏,顧老夫人讓丫頭關上了房門後就轉過身,嚴厲地質問顧珩:“你方才在做什麽!我都告訴你,那是靖王殿下的未婚妻,你怎還做出那樣的事!倘若今兒在場的哪個好事之人,把這話傳到靖王耳朵中。你怎麽辦!”

    顧老夫人嫌貧愛富,攀附權貴。但是這不妨礙她是個腦子很清楚的人。兒子如今在朝上,的確是熾手可熱沒錯,但靖王朱槙是什麽人,他怎能如此狂妄,去觸殿下的逆鱗。

    這位定國公府二小姐家世並不出眾,靖王殿下娶她,還不是因為極喜歡她!

    顧珩卻道:“母親,她就是當初救我的那個人。兒子別的不說,這條命都是她給的。別說靖王,便是皇帝,我也不是不敢得罪。”

    顧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兒子這個脾氣,當初蕭太後就差把刀架在他脖上了,他不也沒有娶丹陽縣主麽!

    她看著兒子強硬而冷漠的麵孔,重重地歎了口氣。

    顧珩那事她自然知道。

    十九歲那年,顧珩跟著他父親出征,親眼見著他父親在戰場上死亡。他逃出來時身受重傷,不能視物,整個人都崩潰了。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必然會給他留下一輩子的烙印。他之後即便是再怎麽手握權勢,也不會忘了那個姑娘。

    她也不是真的這麽迂腐的人。倘若兒子真能找到她,那顧老夫人也不會說什麽,就憑她曾救了兒子一命,讓她過門也無妨。

    但是這麽多年了,他一直沒有找到過。

    憑兒子的手段,用了幾年還找不到那個人。有的時候顧老夫人甚至都懷疑,這個姑娘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她坐了下來,換了個語氣道:“那好,你口口聲聲說她就是那個人。那麽娘隻問你一件事,你當初在邊疆遇到那姑娘時,她多大?”

    顧珩道:“約莫十四歲。”

    “那便是了。”顧老夫人覺得兒子是昏頭了,竟這個都看不穿。“你當初遇到她時,她十四歲,如今已經五年過去了。這姑娘應當是十九歲。而你今天見到的薛二小姐,現在亦不過才十四歲。她怎麽可能是那個人!”

    顧珩抿了抿唇,卻不肯承認:“我當時眼睛受傷,看錯也是有的。”

    顧老夫人卻覺得兒子純粹在跟她抬杠,也抬高了聲音:“你難道受傷到分不...清九歲和十四歲不成?”

    她見顧珩仍然眉眼冰冷,不肯承認的樣子,又隻能說,“那好,我再告訴你。這位薛二姑娘自小就在太原長大,父親是一個苑馬寺的小官。她這樣的大家閨秀,出門上個香都要長輩同意,仆從跟隨,怎麽可能會去邊疆這種地方。據我所知,除了來京城這次,她可是從來沒出過太原府的!”

    顧珩卻對這個很漠然,說:“當時能出現在邊疆的,差不多大的姑娘,兒子都已一一查過。並沒有找到她。若她能去到邊疆,我自然也已經查證過了。眼下,便隻能從這種不可能中來找可能!”

    “你!你這……”顧老夫人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半晌憋了句,“你這是歪理邪說!不過是你不想承認罷了!”

    “母親。”顧珩卻是低低一歎,“我的感覺告訴我,她就是她。且您當時不在場,不知道她一開始的表情,有多麽震驚。若她不是她,怎麽會表現得這麽震驚呢。您說的也有道理,但眼下所有可能的都已經排除了,剩下的都是不可能的。”

    顧老夫人聽到兒子略服軟了一些,也歎了口氣:“娘說句實話,其實娘哪裏在意她是不是那個姑娘。隻要你喜歡,你說是,娘巴不得你娶她。可是現在不行,她是靖王殿下的未婚妻,沒多久就要成親了。珩兒,你自小到大從不要我操心,我便也隻問你,你難道想跟靖王搶人不成?”

    顧珩又不再說話。

    “你心裏什麽都清楚。”顧老夫人說,“且你隻需私下隨便一調查,便知道娘說的不假。娘最後再跟你說一點,倘若你,把別的人錯認成了她。她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顧珩這次是徹底的沉默了。

    長夜無聲,門外庭院蕭瑟。

    天地廣闊,人間的劫數千千萬,眾生如恒河沙數,縹緲無蹤,他能去哪裏找她?

    便隻差上窮碧落下黃泉了。

    但是直覺分明告訴他,她就是她。言行舉止那樣的熟悉。但是的確,年齡就是對不上的,身份也是對不上的。他說了這麽多歪理邪說,不過就是像母親說的那樣,在找借口讓自己相信罷了。

    其實無論怎麽樣,她都不能是她。因為她即將是靖王妃,是他上司的妻。

    仿佛又看到她在自己麵前,跟自己說:“你知不知道,給你治病用了我多少銀子?”

    他不回答。

    “一看你便是個窮鬼,告訴你,欠我的銀子是一定要還的。現在沒錢,等以後有錢了,便來找我。隻要你誠心,最後一定會找到我的。”她露出了笑容,“說好了,你一定要來找我的啊。”

    他看不清她的臉,但是他知道。她那時候的樣子必然是極好看的。

    其實,她隻是想要自己去找她吧。

    可是呢,他卻怎麽都找不到她。

    母親說的也對,他不能強行把旁人認成是她,那樣是對她的侮辱。

    這個薛二小姐再怎麽像她,也不可能是她。他應該要離她遠一些,免得他再次心神動搖,鑄成什麽不可彌補的大錯。

    靖王殿下的手段,他並不想嚐試。

    他閉了閉眼,然後說:“母親,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至於親事,我現在仍沒有打算,您不必為我操心了。”

    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正堂。徒留顧老夫人在屋中,知道自己說服了兒子,卻也並不為此高興,屋內隻是徒留一聲輕輕歎息。

    一早起,顧老夫人便親自趕到了定國公府,跟老夫人長談。

    她離開之後,老夫人的臉色很難看,立刻將元珍叫了過去說話。

    元瑾聽丫頭說:“……大小姐離開正堂的時候,臉色發白,失魂落魄,似乎是和魏永侯家的親事出問題了。”

    元瑾聽了一凝思,便係了件鬥篷去了老夫人那裏。

    ...

    看到她過來,老夫人就歎氣。“元珍的親事怕是要黃了!”她接著說,“當日,顧老夫人叫你們去賞花,其實是想給元珍和顧珩見麵的機會,誰知元珍卻莫名被一個陌生的小丫頭叫走,沒得見魏永侯爺。魏永侯爺就因此不喜,也不願再和她見麵了。”她說到這裏,看向元瑾,“元珍被人叫走,你可還在院中?”

    老夫人是想到顧老夫人來說話的時候,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猜測是不是其中另有隱情,希望元瑾當時看見了一二。

    元瑾道:“孫女那時候已經不在院中了。”

    她自然不會告訴老夫人,顧珩誤以為她才是要嫁他的人,並且還冒犯了她。何況顧老夫人找了托詞,不就是想掩藏這件事嗎,畢竟她已經同靖王定親了,若是傳出去讓靖王知道了,誰也討不著好。

    老夫人又歎氣,“罷了!也是元珍自己不警惕,怎的是個臉生的丫頭傳話,她也聽了。我亦不好多說什麽,畢竟當時顧老夫人也說了,一切要顧珩看中再說。”她不想再提這個事,“我好生勸勸她,再給她找一門別的親事吧。”

    元珍卻是在屋中哭了兩天都不止,誰勸都沒用。丫頭勸她吃飯,她還罵了丫頭,並且掌摑了人家。這事弄得老夫人也不高興,但沒辦法,隻能讓元珍的生母周氏過來安慰她。

    崔氏卻在元瑾的房中,一邊嗑瓜子,一邊嘲笑薛元珍:“你瞧著,這便是惱羞成怒了!憑她什麽身份,敢在定國公府使這樣的大小姐脾氣。她也不想想,本來嫁給顧珩這事,當初人家老夫人和魏永侯府都沒說定。若不是老夫人這層關係,她的身份哪裏配嫁給顧珩,就是現在也是她攀高枝。反倒當顧珩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說著又問元瑾:“她可來找你幫她了?”

    元瑾搖了搖頭,倒不是薛元珍不想。而是老夫人根本不會允許。

    薛元珍若來求她,肯定是想讓她求靖王。但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怎會讓薛元珍因為這件事,去打擾到靖王。別說打擾靖王了,甚至都到不了她這裏。

    當然,她也的確不會幫薛元珍了。這件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對於顧珩,她又了更複雜的仇恨心理。

    他不是在找那個人嗎,但是他找的人,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了。所以,他永遠也找不到,即便那個人就在他麵前,他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元瑾隻是淡淡地喝了口茶。

    倒是這時候,外頭進來了個老夫人的丫頭,向她行了禮,道:“二小姐,靖王殿下那裏過來人了,說殿下想見您。”

    朱槙為什麽會突然想見她?

    元瑾放下茶杯,問道:“可說了是什麽事。”

    丫頭搖頭:“隻說讓您趕緊過去,來接您的馬車已經到影壁了。”

    雖說男女婚前不得相見,但這位可是靖王殿下,便也沒這麽多規矩了。

    元瑾也沒有耽擱,差人去同老夫人說了之後,便帶了紫蘇、紫桐兩個丫頭出門了。果然影壁等著一輛高大精致的馬車,十多個侍衛正站在旁,其中一個已經撩開了簾子,恭敬地道:“二小姐請進吧。”

    她上了馬車,仍然是往西照坊去。

    隻不過這次,自然沒有去米鋪旁的小院子,而是從中直道跑進去,直接進了氣派寬闊的靖王府。

    認識朱槙這麽久,這還是元瑾第一次到靖王府來。

    下了馬車之後,元瑾隻見周圍是寬廊高柱,大理石鋪地,戒備森嚴,侍衛林立在寬廊之下。親王的宅院果然與尋常的宅院有所區別。更加高大寬闊。

    門扇打開,李淩自屋內走了出來,笑著對她行了禮:“二小姐,殿下在裏麵等您。”

    元瑾這才明白,為何以前來找他,總是很難見著一回人。不是他外出了,而是身為靖王,自然不可能...有很多空閑。

    其實她有些疑惑,覺得朱槙不會平白無故找她。必然是有什麽事的。

    但他能有什麽事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