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十四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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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公主正兒八經地說道:“我是認真的。”
    孟宇卻大喜道:“既有這個東西,得想辦法搞一些帶走!”
    七公主猶豫了一下,道:“沒那麽容易。”
    孟宇不死心,眨巴著眼說道:“你會有辦法的!”
    七公主顯得很無奈地說道:“從人體取禪,怕就怕傷其機體組織。”
    “噢,原來是這樣。”孟宇大感失望。
    七公主看著孟宇那副沮喪的樣子,真不想拂逆他的意,道:“待天亮我對永昌人的人體觀察後再說吧!”
    孟宇連聲道:“那好,那好!”他出遊星際的初心就是想找到能夠提高地球人體質量的物質,有這麽好的東西,如果得不到,還真讓他深感可惜。
    七公主低頭沉思。
    夜深了,遊人都已歸去,公園更加靜謐,隻有樹葉在微風中發出很小的聲響,而孟宇的心卻愈發不平靜,宛如那皎皎月色中波光粼粼的水麵。想到有這個禪,他激動不已;想到青鳥,心情又低沉下來;日間的見聞,不時在腦海中浮現;七公主對永昌人間的解說,也不斷在耳畔響起。
    兩人各懷心思,沉默了好一會兒,七公主叫孟宇睡一下。孟宇雖無睡意,也不好違逆,便坐靠在一棵樹身上閉上眼睛。
    打了好一會兒盹,睜眼時已是淩晨,見七公主正在觀察來公園散步和晨練的人們,知是在觀察禪,一顆心繃得緊緊的,哪怕有不如意的消息。許久,忍不住走到她身邊,小聲問道:“怎麽樣,禪可取嗎?”
    七公主不置可否,道:“再觀察一下看。”
    孟宇聞言,心想多半是取不了了,頗感失望。這時樹枝上鳥兒啾啾唧唧,又勾起他的一番心思。七公主道:“青鳥到這時未來,恐怕不會來了,我們不妨到瑩光宮看看。”
    孟宇心情沉重,未即時回答。七公主知道他此時心裏不好受,想給他一點寬慰,道:“禪的事回頭再辦,總有個解決的辦法。”
    於是,他們又到了永昌仙界,匆匆趕到瑩光宮。
    太上老姥和青鳥都不在宮中,一個小仙女出麵接待了他們,遞給孟宇一個黃絹包著的小包裹,說道:“小姐一早就去織女星了,知道你們會來,這是她留給孟公子的。”
    孟宇急道:“不是說過幾天才去嗎?怎麽不聲不響就走了?”
    那小仙女道:“我也不知何故,還是太上老姥送她去的。”
    孟宇打開包裹一看,見是一個精巧的小瓶子。那小仙女道:“這寶瓶是太上老姥的法寶之一,大海都裝得下,可伏魔降妖,連靈魂都可以攝取,小姐知道你們要取禪,正用得著,因此臨行前死活要來贈與孟公子,交待要謹慎使用,萬不可傷人性命。”
    孟宇睹物思人,感觸萬端,心道:“她自己落到這地步,還憑般關心我!”再看那黃娟,上麵題著十六個字,“人鳥殊途,望自珍重;聊贈禪瓶,祝君成功。”
    他呆若木雞地緊盯著這十六個字,從字裏行間看到林靈的腸斷悲絕、萬般無奈和依依惜別之情,想到她的千般好萬般情義,眼前又浮現出她的音容笑貌,不禁愴然涕下。半晌,悵悵然作《破陣子》道:
    百世魂牽舊夢,一朝風卷殘虹。自古癡情無與似,一曲悲歌出蕊宮。留別血染紅。
    已是人禽天地,更兼勞燕西東。最是傷心無奈處,忍看一廂情到終。難堪莫過儂。
    七公主和那小仙女聞之,皆潸然淚下。
    少頃,七公主拭淚道:“事已至此,還是取了禪再說,別辜負了林靈贈瓶之意。”
    孟宇兀自呆呆的。七公主替他收好寶瓶黃絹,問了寶瓶的使用方法,辭了小仙女,拉著他走出瑩光宮。
    他倆失魂落魄似的漫無目標地在永昌仙境轉悠,話很少,此番該境在眼中是奇景不奇、美景不美,一切都顯得沒有生氣。
    孟宇實在也沒心情在這裏轉悠,過不多久就說道:“我們還是到永昌人間去吧!”
    七公主知道孟宇是心係取禪之事,便叫他就地稍候,自去向幾個父皇的故交辭了行,然後和他就地轉換時空,出現在永昌人間慧國的一個城市的綠色人群中。
    由於心思亂,他倆竟忘了改變膚色,引起人們的恐慌和好奇,於是找個僻靜處,匆匆裝扮成綠種人。
    七公主又透視了一會兒行人的軀體,道:“走,到醫院去!”
    孟宇不明所以,問道:“去醫院幹嗎?”
    “提取禪元素唄。”
    “到醫院取禪?”孟宇詫然。
    “你以為到醫院去是請醫生幫忙,借助醫療器械提取禪嗎?不是的。是到太平間去,找死人取。”
    “怎麽要到死人身上取?”孟宇更為詫異。
    “是這樣的。我仔細觀察過,禪已成為這裏人生命的根本,隨便從活人身上取,恐牽動靈魂、危及生命,所以隻能到死人身上取。”
    “原來是這樣。”
    到了太平間門口,周圍沒有人,七公主道:“我們還是隱身進去吧,要是有人來看見了不好。”
    孟宇見過不少妖魔鬼怪,並沒害怕過,現在特地跑到太平間去找死人,心裏還真有點發毛。
    七公主看得出來,道:“你怎麽?害怕了?”向他溫情一笑,以壯其膽。
    “哪裏!”孟宇怎肯在七公主麵前示怯,笑道:“進去吧!”
    孟宇有了化體大法,關著的鐵門已擋不住他,於是,兩人一前一後飄進太平間。
    太平間裏沒有燈光,又是在夜間,黑洞洞、陰森森的。冷風從窗口吹入,吹得懸掛著的招魂幡呼啦、呼啦響,時有怪聲發出。好在孟宇已恢複正常心態,不至受驚。也不知電燈開關在哪裏,孟宇就睜開天眼看,隻見二十來具屍體分排擺在停屍床上,七公主已然站在一具男屍前,凝眸注視著。
    她在觀察死人體內的微觀世界,看了男屍又看女屍。看了好一會兒,隻聽她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麽他們身上都沒有禪!”
    孟宇靜靜地在一旁陪著。他也可以看到人體的微觀世界,隻是不知哪一種原子是禪,聽七公主這麽說,焦急起來,道:“活人身上不能取,死人身上又沒有,那怎麽辦?”
    七公主道:“不要急,待我召守屍神問問看。”
    隻見她念動咒語,一會兒,一個五短身材、佝僂的老頭子打著哈欠,慢騰騰現出身來,悶聲悶氣道:“原來是客仙,找小神有何貴幹?”
    七公主施禮道:“打擾了!請問長老,他們身上的禪哪去了?”
    那守屍神見是無相幹的外地神,打攪了自己清夢已不高興,問的又是這冷僻事,不耐煩地答道:“這個,到鬼域問去吧!”
    七公主依然和顏道:“還是請長老告知則個!”
    那守屍神白了七公主一眼,道:“禪可是永昌人的精髓,人死後,鬼魂什麽都不帶,就帶走禪。沒其他事了吧?小神告退。”
    七公主連聲道謝,可話音未落,那守屍神已然不見了形影。她也不以為忤,轉向孟宇道:“那我們去陰間吧!”
    孟宇已經可以隨便進出神仙界了,卻還不知如何進出陰間,當下請教七公主,七公主即授以其法。
    於是,他倆念動真言,又轉換時空,出現在永昌陰間的一片遼闊的原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