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三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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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隍府那邊,狼精見七個副手久戰城隍爺不下,喝道:“都給我退下!”那七個在狼摩崖魔巣中座次排在第二至第八,與狼精並稱狼摩崖八怪的妖精聞言皆跳出戰圈。隻見狼精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落於階下,道:“本狼王跟你比劃比劃!”言畢一杆方天戟憑空而生,握在手中。
城隍爺打鬥得眼紅,目光中已無狗精、狐精、狼精之分,見有妖魔上來,二話不說,刷刷幾聲,一雙虎頭鉤分取上三路和下三路。狼精向後平移幾步,手起處,方天戟直刺咽喉。城隍爺閃開,欺身逼近,揚短避長(虎頭鉤短、方天戟長),連攻數穴位。狼精飄到城隍爺身後,一戟向後心疾刺而去。城隍爺回手一格,另一柄虎頭鉤已鉤向腳腕。狼精躍起,戟如刀,當頭劈下。城隍爺上架下掃,鉤變斧,攔腰砍去。雙方動作皆快如閃電,不到三秒鍾,翻轉折()騰,已過了百來回合。
那狼精邊打邊戲謔,或稱“城隍小兒”,或叫“老不死”,或狼嚎,或鬼叫,顯得遊刃有餘,越戰越勇,其他妖精則在旁邊呐喊助威,而城隍爺已奮戰多時,接著再戰便顯得體力不支,打到後來就隻能是疲於招架了。在廢墟這邊的兵將看了都很著急,但是有護駕的重任在身,城隍爺又下了死命令,不敢分兵去支援。
又堅持了一陣子,城隍爺覺得再打下去就要命喪於此,便賣個破綻,連攻數招,把狼精逼得連退幾步,乘機化成紅煙飄逸而去。狼精一見,隨即化成黑煙追了出去。
在空中,紅煙和黑煙攙和在一起,混而不亂,朝那廢墟相反的方向翻滾而去,攪動得彩雲四散飛舞,形成一道罕見的天空奇景,吸引了人間萬姓仰頭看,殊不知雲煙中正在進行一場神魔的殊死搏鬥。
那紅煙和黑煙時而像兩條巨龍扭打在一起,時而像兩隻碩-大無朋的鯤鵬隔空拍擊,有時又像江河交匯的潮頭相撞,雲譎波詭,變幻莫測。突然,黑煙從紅煙中分離出來,一溜煙西去,無影無蹤了,而紅煙卻像風住雨霽的薄雲,慢悠悠地在空中浮動,一會兒也突然不見了。
後來有詩論這場戰鬥:
古來兵釁百千般,誰見黑煙戰赤煙?
雲彩翻騰龍虎鬥,風光無限話滄田。
原來柳將軍趕到狼摩崖鏟平了那石刻畫,狼精頓時就像失了魂似的,並感到渾身疲軟無力,隻好溜之大吉。這期間柳將軍自是另有一場打鬥,但八怪已外出,留守的都是不入流的小頭目和小妖,很快就被他驅散,這裏就不細表。
八怪中的七怪見狼精追城隍爺出去,知道頭兒穩操勝券,沒有必要協助,就在府中找來幾壇酒,猜拳行令起來,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卻不知頭兒已經慘敗。
那廢墟上大家知道狼精業已敗北,心下稍寬,但其他妖精尚未退去,都不敢放鬆警惕。不久柳將軍背負受重傷並且不省人事的城隍爺回來,大家又多了一份擔憂。眼下最要緊的是讓地帝及其他昏迷的神人盡快蘇醒過來,不然在這妖魔以為雲橫山會戰神仙大敗而活動非常活躍的非常時期,還不知又會冒出什麽事端來。這時土地想到去取藥的土地婆,突然啊了一聲,道:“賤內怎麽還沒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便在此時,土地婆飛步上廢墟來,一迭聲道:“路上遇見妖精,末神膽小,躲了一陣子,來遲了。”
土地道:“快把藥拿來!”接過藥,雙膝跪下禱告道:“平波土地本無資格給聖上上藥,但眼下情勢緊急,鬥膽越職施一回,若有差錯,甘獻頭謝罪!”禱告畢,雙手捧藥,作起法,化丹為粉,飄落到地帝身上,融入體內。此外,也給薑子牙、關公、城隍爺和青鳥上了藥。
這藥是土地夫妻倆利用長期生活於地下全麵了解土壤及草木性質的優勢,經過一千多年的研究試驗,精製而成,藥力非凡,不亞於天宮的靈丹妙藥,本來就打算獻給紫虛宮,隻是因為官階低,無緣進貢。今日剛好有這個機會,且對藥效十分自信,就大膽給地帝他們用上。
不久地帝坐起來了,以滿意的眼光盯在孟宇身上,他尚不知孟宇出主意打敗了狼精,隻知道他擊垮彌天魔君。孟宇即和甘柳二將、土地、黃鶴上前參拜。地帝隻說了句“眾愛卿平身”便盤起腿來閉目養神,顯然身體還非常虛弱。約莫一炷香工夫,他臉上的氣色好多了,便起身為關公、薑子牙、城隍爺和青鳥發功療傷。一會兒關薑相繼醒來,他倆見到孟宇都很高興,讚不絕口。孟宇也上前參拜。
關公和薑子牙是孟宇崇拜已久的神明,地帝雖是第一次聽說,但其頭銜和威儀足以讓人敬畏,今日能夠一睹他們的真身和風采,真是大慰平生。
不久城隍爺也醒過來了,地帝給他的護駕記了一功,同時也表彰了土地,並詢問了草本還魂丹的功效及研製過程。論()功行賞畢,城隍爺和土地夫婦叩首謝恩、山呼萬萬歲,尤其土地夫婦更是受寵若驚、喜不自勝。
關公知道妖怪還在城隍府搗亂破壞,便說道:“待本尊去把那些妖魔都滅了!”
城隍爺聽見便說道:“卑職派甘將軍領一隊兵馬跟去助威。”他知道關公神勇無敵,不敢說助戰,隻說助威。
關公道:“對付這些小妖精何必興師動眾,本尊一個人去就行了,爾等留下護駕。”說著徑自去了。他是天神,不是地帝的屬下,所以也不必向地帝請旨。
到了城隍府,門外的小妖精多半進府去喝那頭兒的剩酒了,還有幾個見一個凶神倒提大刀大步流星地走來,有的發出警報,有的上前阻攔。關公不屑斬這些小妖,手一揮,把他們跌的四仰八叉。進入府中,那些妖怪頭目有的喝得醉死過去,有得喝得東倒西歪,警報聲也沒讓他們清醒過來,隻有八怪之一摩崖刁狐還不怎麽醉,聽到警報聲想出去看看,迎麵碰見關公。關公喝道:“鼠輩大膽,竟敢擾亂公堂!”手起刀落,把他的首級砍了下來。關公不砍醉死鬼,又大喝一聲,聲若雷霆,那些醉鬼才嚇醒過來。
他們見一個同伴已身首異處、躺在血泊中,頓時嘩然,紛紛亮出兵器。然而,卻被關公的威儀震懾住了,沒一個敢先上前,盡管他們也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
八怪之一摩崖飛狐成精前經常到關帝廟偷吃供果,曾因關公顯靈嚇得屁滾尿流。他見眼前這位大神棗紅臉、美長髯、手提青龍偃月刀,認得就是關公,憚於關公的威名,跪下求饒,口稱:“關爺饒命!關帝饒命!”其他妖怪聽說關公駕到,多有跟著跪下求饒的。八怪之一摩崖天狗最好勇鬥狠,不服氣,從側麵挺槍偷襲關公,哪知關公刀快,青光閃處,狗頭已經落地。這下妖怪再無敢作怪的,全都跪下磕頭。
後來有詩讚關公道:
曾斬華雄酒尚溫,今梟魔首快無倫。
生前力挽狂瀾倒,死後猶能保萬民。(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