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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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公視妖如仇,本欲誅之,但見他們都跪下求饒,可憐兮兮的,卻下不了手,隻是對他們數落、勸誡、警告一番,把他們都放了,喝令他們立馬離開平波。

    為這事關公還向地帝請罪,地帝倒是讚賞他的做法,還調侃說平波是他的第二個華容道。

    魔患已經解除,地帝便命城隍爺率部回府收拾殘局,把土地留來下,有事要交代。

    青鳥經過土地的再次用藥和地帝的發功治療,依然是昏迷不醒,地帝便把它抱在懷裏,一摸脈搏,臉現異色,看來情況不妙,略一思量,將青鳥輕放於地板上,雙臂側舉過頭頂,然後十指相抵掌心向下往下壓,至小腹處翻掌向上捧起,當手掌上升至喉部時一顆瑩潤剔透的紅珠從口中飄出,輕落於右掌上,左手一抬,青鳥又升入他的懷中。

    關公和薑子牙知道地帝要做什麽,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臂膀。薑子牙道:“萬萬不可,聖上至尊之體,身關社稷,豈可舍去元丹!容微臣另想辦法救青鳥。”關公道:“聖上稍安勿躁,待末將即往兜率宮老君處討個起死回生的仙丹來。”黃鶴與青鳥乃生死之交,但它深明大義,也勸地帝不可將元丹給青鳥。

    地帝說道:“青鳥經脈盡斷、五髒震裂、元神已散,土地已給它服過延命丹和還魂丹,都不見效,太上老君的靈丹也不管用了,看來隻有朕的元丹能夠救它。朕元丹離體,一年半載沒事的。”邊說邊把元丹塞入青鳥口中。

    這元丹乃星主凝群星之光華、采陰陽之元氣、集萬象之靈性內煉而成,圓融靈動、能量超絕,在起死回生方麵,比太上老君的靈丹更勝一籌。青鳥落腹後一會兒就站起來了,但它傷勢過重,須靠這元丹維持生命半年才不至夭折。這對地帝來說是極大的風險,因為這元丹蘊藏著他的精氣神,是他的命()根子,一旦離體就需要日日練幾個時辰混沌還元功方保得命在。再者,若一年內不能收回元丹,就會法力盡失,衰竭而亡。然而,地帝還是義無反顧地將元丹給了青鳥。

    作為地球的最高統治者,竟能為一隻小仙禽而掏出與自己性命攸關的元丹,這在凡夫俗眼看來確實不合事理。孟宇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從場麵看出這細微之處的壯舉,一種至偉的神的精神正悄然感染著他。

    青鳥從黃鶴口中得知是地帝元丹救了它,知茲事體大,欲吐丹奉還,帝止之,便跪拜謝恩。黃鶴也陪著跪下。

    地帝道:“二客卿不必多禮,要謝當朕先謝,若不是你倆及時趕到,恐怕我等都已遭彌天魔君毒手,把元丹給你是應該的。也真虧空如佛運籌帷幄、高屋建瓴、挽狂瀾於既倒。老道就在這裏代表地球的蒼生和神明遙謝了。”主賓客氣了一番。原來,空如佛和黃鶴、青鳥都是天外來客。

    黃鶴和青鳥見戰事已息,自己的任務已完成,便要回去向空如佛複命。它倆向諸神告別後來到孟宇麵前。黃鶴已一掃哀容,話多了起來,翩翩然逗人喜愛。青鳥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欲語而噎,它展開翅膀讓孟宇躬身握著,眼眶裏已是布滿了淚水。

    在那夢中見到青鳥,孟宇就有種強烈的親和感,那深情的目光、喜悅的鳴囀,那驚鴻一瞥的印象、怦然心動的感覺,是那樣的刻骨銘心。淩晨風雨同舟,已成神交;廢墟上的接觸,更感同骨肉。現要別去,心中難舍,若有所失。然而,這人禽之間的情誼卻不知怎麽溝通,隻說了句:一路走好,後會有期。

    青鳥抽回翅膀,翩翩起舞,舞姿優美,堪稱長翅善舞。它邊舞邊歌,歌聲圓潤清脆、如泣如訴,令人心旌搖曳。唱的是《烏夜啼》,詞為:

    思君千載悠悠,幾時休。相見不能相認,淚空流。

    傷心透,君知否,奈鴻溝。此去地南天北,更何求。

    歌罷雙雙()飛去,留下了餘音嫋嫋和一片惆悵。

    孟宇不住地揮手,直至二鳥消失在茫茫天際。他呆立原地,青鳥何以對自己情意綿綿呢,何以唱這男女悲情之歌呢,百思不得其解。

    地帝會心地微笑著。

    這時,許多祗兵神將和朝臣都趕來了。原來,地帝在危難之際恐妖魔乘機來襲,使了障眼法,隻有當地土地會發現,現在解除了障眼法,大家都趕來了。先前他們以及許多當地神祇在這廢墟地帶未被妖魔發現,也正因這個障眼法;空如佛能夠知道地帝等人會在這裏與彌天魔君最後一搏那是預見之中的事。地帝向眾神仙介紹了孟宇,當說到這是擊垮彌天魔君、挽回敗局、立下不世之功的恩公時,群情鼎沸、讚頌之聲不絕於耳;孟宇自是應接不暇。熱鬧了一陣子後,地帝就在這裏部署對魔界進行全麵反擊,命薑子牙統帥幾路兵馬先行出發。此外,交待土地協助孟宇辦喪事,說七日後遣使來接孟宇去,便回駕紫虛宮了。

    孟宇從廢墟上下來,天色將晚。他已沒有住所了,便隨處走走。忽然,有人驚呼——這不是孟半仙嗎?這一呼,周圍的人都圍過來,爭相來看“孟半仙”,圍得水泄不通。

    原來,救援隊按照孟宇的指引,果然救出幾個活人來,加上他是被掩埋七天後自個兒安然無恙地出來的,這些事很快傳開,便傳出一個孟半仙來。而且越傳越神,說什麽佛祖是在菩提樹下七日七夜不吃不睡成佛,孟宇是在廢虛中七日七夜不吃不睡得道。說神仙嘛,似乎有點玄,這世上恐怕還沒人見過神仙,於是便說成半仙。

    孟宇向大家解釋:“我不是什麽半仙,隻是出了點特異功能。”可人們說有特異功能的人就是超人、半仙,他也沒話說。

    走到哪裏,哪裏都有人跟著、圍著,後來被安置在一個難民帳篷裏,仍引來不少好奇者、信奉者,有的還對他大拜磕頭。他想:果然人怕出名豬怕壯。

    當晚,土地趁無人之際將孟宇父親的屍體從廢墟中移出,第二天就進行了火化。他又顯身以孟宇朋友的名義為孟父做墓、設靈堂、超度等,一切搞得停停當當。

    第七天紫虛宮便有使者來接孟宇去,他想:“此去仙界不知何日方能回來,債務未清怎去得?”土地察其苦衷,道:“恩公盡管放心去吧,這點債務我來理。”於是,孟宇謝過土地,換上一套使者帶來的仙服,便在平波消失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