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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淮留封七說話。
    封七給持盈使眼色，示意她等他一會兒。
    持盈回他一記笑容，跟著她爹出去了。
    蔣廣田暗怪持盈：“你有沒發現，你近來有點飄。”
    持盈一驚，她爹想說什麽？
    “做好自己本分就好，旁的毋需你操心。”
    “嗯。”
    蔣廣田看她一眼，歎氣，語聲肅冷：“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別盡做著麻雀變鳳凰的美夢，那不現實。”
    持盈豁然抬眸，蔣廣田說：“你該清楚我說什麽。”
    持盈臉一陣紅，一陣白，點頭，表示記下了。
    “我要你跟當年一樣，把這話給我熟記於心，最好熟到爛在心裏。”
    封七近來特黏持盈，動輒與持盈獨處，剛剛又與持盈眉來眼去，蔣廣田早就看出來了，封七有可能已經對持盈交了底，生怕他們做出不雅的事體來，蔣廣田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持盈注意分寸。
    蔣廣田不希望持盈大富大貴，但以後的日子至少平順，寬裕，還有一個原因，他希望她的女兒從此擺脫婢女的命運，拜托做妾的命運。
    封七顯然是不能夠了，蔣廣田也沒奢望他。
    不是說蔣廣田瞧不上封七，相反，蔣廣田一直都很看重封七，但是，封七能否脫穎而出，拿回世子之位，還得看封七的造化。
    正所謂修行不夠，現在說什麽都是白搭。
    封七他日即便成了世子，那就是日後的新任魏其候，幫侯府開枝散葉是封七的責任更是他的義務，蔣廣田相信，封七的女人絕不會少於現在的封淮，有可能隻多不少。
    蔣廣田是這樣想的，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撇開封七縱寵持盈這一點來說，蔣廣田依然還是那句話，持盈這一生，永遠不可能成為封七的侍妾，也不會成為其他男人的侍妾。
    蔣廣田這話顯見是重了，持盈又如何聽不明白，點頭應了，然後就默默出了鐵硯山房大門。
    她爹都那樣說了，那麽她以後盡量遠著些封七就是了。
    持盈渾渾噩噩往前走，路上遇到靈羅領著三五個小丫鬟過來。
    “持盈！”
    乍見持盈，靈羅微怔，她竟然沒事。
    持盈停步，看著靈羅向她走過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靈羅笑著上來拉持盈手，持盈淡淡看著她，沒說話，靈羅又說：“七小姐昨兒來找你，沒找著，後來她可找到你了？”
    持盈心中冷笑：“找著了又如何？找不著又如何，靈羅？”
    “誒？你會說話啦！”昨天不是變啞巴了，怎麽突然就又伶牙俐齒，她還真是個怪人。
    聽聽，又是一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什麽叫她能說話了，她本來就會說話好不好？
    說的也對，一個話都說不清楚的人，莫名其妙死於水發饅頭，還真就容易被人蒙哄過去了，隻是，靈羅，我倒想問問，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難不成又是因為封七？
    持盈覺得她應該猜對了，小時候封七來找她玩，有幾次靈羅也在，她好像是和靈羅分享過一個秘密，再然後……
    持盈越想越是心驚，靈羅知道封七是男兒身，那個秘密是她嘴欠說出去的，她當真該死！
    “你怎麽不叫我果兒了？”
    靈羅原先不叫靈羅，叫果兒，持盈從來喚靈羅都是果兒，和別人不一樣的。因為早兩年跟了四夫人沈氏，後見惡沈氏，被沈氏給攆了，也算果兒本事，後來又攀上了五小姐封槿，跟了一段日子，沈氏還是覺得果兒不靠譜，這丫頭生了一雙丹鳳三角眼，看著不是善茬，沈氏那人迷
    信麵相，心裏磕應，就找了個由頭把果兒再一次給打發出去。
    聽說後來是果兒她爹顧山出麵，在封淮麵前提及禪魚廟那邊如何如何清苦，封淮聽了記在心裏，就決定派人過去，蔣廣田挑選人手的時候，顧山就把果兒帶來了，說是侯爺的意思。
    就這樣，算上果兒在內，統共四個手腳麻利又吃苦耐勞的小丫鬟，當天被侯府馬車送去了妙峰山禪魚廟，伺候濮陽長公主。
    果兒因為嘴甜，又會講笑話，還會唱曲兒，很得長公主心，長公主覺得果兒那名不好，就給她改成現在這名兒，叫靈羅。
    靈羅現在已經是長公主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常哄得長公主笑嗬嗬的。
    長公主介日裏沒事幹，吃齋禮佛，鮮少過問後宅事情，靈羅跟在長公主身邊日子過得甚悠閑，手底下有三五個小丫頭供她差遣。
    自打回了侯府，住的舒坦，吃得精細，靈羅又是長公主身邊一等一紅人，對底下人漸漸也是頤指氣使，動輒打罵。
    經過昨夜的水發饅頭，持盈也算認清了靈羅的險惡用心。
    持盈心中冷笑，“我覺得還是叫靈羅比較好，畢竟是長公主賜的名。”對持盈來說，果兒，是她的朋友，靈羅隻是靈羅，再也不是從前的果兒。
    利益當前，再鐵的姐妹情誼也經不住考驗。
    靈羅臉上頗不自在，笑罵：“隨你。”
    “你們幾個還不緊了去蓼風院幫忙，就知道偷懶，當心我告訴長公主將你們一個個攆出榮再堂。”
    “你瞪我作甚？不服？不服去告訴長公主呀，哎，你個死丫頭，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靈羅抬手擰了小丫鬟胳臂一把，疼得小丫鬟隻掉眼淚。
    放在往常，持盈肯定是要出手攔一攔的，但是今兒，持盈不打算出手，就這麽淡淡看著靈羅耍威風。
    “靈羅，你變了。”
    “哦，有嗎？或許吧。像你這種既勤快，又衷心的丫鬟真的不多了呢，算了，算了，我和你這種死忠掰扯不清楚。”
    “原來我在你眼裏是這個樣子。”持盈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隻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別的她不管。
    靈羅淡笑不語。
    “蓼風院今兒有什麽喜事？”持盈也就隨口一問，卻意外得到封澤納趙大廚為妾的消息。
    持盈一下子覺得倒胃口，再不想多耽擱。
    靈羅卻拉著她閑話家常。
    “看吧，這二位都姓趙，一個新歡一個舊愛，又有得熱鬧看了。”
    持盈表示無語，關乎她什麽事？靈羅這張嘴也忒愛八卦了。
    “對了，你昨兒沒事吧？”靈羅突然這樣問。
    持盈心道，你總算還是問了，算你良心還沒讓狗給吃了，持盈佯裝不知：“什麽什麽事兒？”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隻要承認自己做錯了，我們依然還是好姐妹。
    靈羅展顏笑道：“沒事兒，我就隨口問問。”
    持盈心裏明鏡兒似的。
    靈羅是想問昨晚水發饅頭那事吧。嗬嗬，我沒死成，靈羅，你一定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