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雪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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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言逐風和國主自然是不可能的,莫凡和藍漠雖半信半疑,卻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畢竟秋之南的狀況實在太糟糕了。
    隻不過……
    雲秦施針時,他們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
    雲秦配藥時,他們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
    雲秦喂她喝藥時,他們還是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
    偏偏秋之南這病需慢慢調理,一時半會見不到效果,以至於雲秦被兩人像防賊一樣防了兩日,直到秋之南身體有明顯的好轉,手腳也不再冰涼後,兩人才對他態度稍微好一些。
    但終歸秋之南一日不醒過來,他們便無法全然信他。
    雲秦知曉他們是真的擔心秋之南,所以無論他們態度再蠻橫,語氣再不客氣,都脾氣極好,耐著性子跟他們一一解釋。
    又過了三日,昏迷不醒了半月的秋之南終於睜開了眼睛。
    莫凡和藍漠欣喜若狂,可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一句話,她便再次昏了過去。
    兩人齊刷刷地看雲秦,問他:“怎麽回事?”
    雲秦歎息一聲:“身體的問題好治,可心病卻非我所擅長,如今看來,她是不願醒來麵對現實。”
    “那怎麽辦?難道要去找他來?”藍漠問。
    即便他未曾明言他是誰,三人卻心知肚明。
    雲秦抱臂道:“傷害已然釀成,縱然找他來,怕也於事無補。”
    “那就隻能任她這樣下去嗎?”
    “她若自己不肯走出來,旁人再著急也是無益。”
    “我們隻能幹等著,什麽都做不了嗎?”莫凡問。
    雲秦遲疑道:“或許,你們可以試著跟她聊一些開心的事情……”
    雖然這話聽起來不太靠譜,可終究也沒其他辦法,於是從那日起,莫凡和藍漠便輪流絞盡腦汁地給她講聽過的見過的有趣的事情,但她似乎全然聽不見一般,沒有半點回應。
    如此幾日過後,藍漠終究爆發了。
    他並非沒有耐心,他隻是對秋之南這般自暴自棄而感到難以抑製的憤怒,他能理解,卻不能認同她這般將自己藏起來的心態。
    他道:“之南,我知道你能聽得到,那你好好聽著。這些天,我們的擔心害怕,我不信你感覺不到。你就忍心看著我們這樣?”
    莫凡想要阻止他說下去,他卻不理會,自顧道:“作為你的朋友未能保護好你,我很自責,所以才想要盡力彌補……可是之南,我們誰都不欠你的,我們留在這裏,不過是因為在乎你,害怕失去你。可若你絲毫不在意我們的感受的話,我們的堅持就像是個笑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語音低沉,雙拳緊握:“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打擊有多大,失去他對你而言又是怎樣的痛徹心扉,可之南,失去他你還有我們……若你實在找不到活著的意義,那就為了我,為了莫凡,為了雲秦活下去,不行嗎?無論如何,請你不要放棄你自己,好嗎?”
    黑暗中一個角落,秋之南抱著雙腿蜷縮著,四周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還要呆多久。
    她隻覺得好累好累。
    她好想長睡不醒,卻一直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喋喋不休,好吵好吵,吵得她根本睡不著。
    她很想揮手趕走那些聲音,卻無法觸碰得到,它們漂浮在空中,從四麵八方而來,找不到主人。
    聽得久了,她似乎也不是很討厭那些聲音,因為這裏實在太黑、太安靜了。
    她很怕黑,也實在太過寂寞。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想一直呆在這裏。
    她隱隱地覺得,如果離開這裏會更害怕、更寂寞。隻有黑暗才能保護自己,才能讓別人找不到她。
    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那些關心勸慰的言語,忽然間變成了傷心憤怒的指責,她很想說,不是那樣的,她也想堅強勇敢,無所畏懼,可她真的做不到。她的心真的好疼啊,疼得想要挖掉。
    她想躲開那些聲音,捂著耳朵沒有方向地亂跑,卻始終避無可避。
    一片黑暗中,驀然出現了一片明黃色的光芒。
    那是這裏唯一的光亮。
    有人自光芒中走來。
    一個身著雪色衣衫、容色傾城的女子。
    她神色淡淡,眼底無物。
    額中央一個標記泛著淺淡的光澤,像星辰的光輝,柔和而不刺眼。周身無任何裝飾,發髻一半散落,一半隨意地挽起,斜插著一根白玉簪,尾端鐫著一隻狸。雖不施粉黛,卻姿容絕豔,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清冷的氣息,像是雪山頂最寒最冷的那片雪。
    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褻瀆了對方一般。
    女子看著她輕啟朱唇:“回去罷。”聲音飄渺空靈,猶如天籟。
    這聲音像是在哪裏聽過,秋之南一時想不起來。
    她茫然地問眼前女子:“你是誰?”
    女子道:“我就是你。”
    秋之南愣住,下意識重複道:“你就是我?”
    怎麽可能?
    她們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啊。
    “有朝一日,你終會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女子又催促了一遍,“回去罷,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秋之南低垂著眸子:“我不想回去。”
    “我知你心中痛苦,但你可知,眼中所見耳中所聞,並非絕對的真實。”
    “你指的是什麽?”她不解,女子卻不解釋,隻偏頭輕聲道,“你聽。”
    有人在叫她。
    那個聲音從未停歇過。
    以往那些聲音虛無縹緲,像是被什麽東西遮擋,她雖能聽到,卻分辨不出是誰。
    此刻腦中卻一片晴明。
    她聽出,那是藍漠。
    “若你實在找不到活著的意義,那就為了我,為了莫凡,為了雲秦活下去,不行嗎?無論如何,請你不要放棄你自己,好嗎?”
    她心中猛地一震。
    還有人是需要她的嗎?
    她真的可以為了他們活下去嗎?
    “他們在等著你。”女子伸手在她額上輕觸,淡淡道,“回去罷。”
    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飄去。
    秋之南心中慌亂,試圖抓住什麽東西來延緩這勢頭,卻什麽都抓不住。
    身體疾速墜落。
    她提高聲音道:“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女子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你與我,本是一體。”
    秋之南猛然睜開眼睛。
    守在床邊的藍漠和莫凡見她突然坐起,一時還以為出現了幻覺。
    兩人一邊一迭聲地喊雲秦,一邊慌張而欣喜地問她:“我沒做夢吧?你真的醒了?那些話起效果了?現在你感覺如何?餓不餓?”
    秋之南未答,目光中仍帶著幾分惶惑。
    她依稀記得,有個雪衣女子跟她說了什麽話。
    可說了什麽,她完全想不起,甚至,也完全記不起她的樣子。
    藍漠和莫凡見她目光呆滯,問什麽都不答,狐疑地對視一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秋之南這才看向他們。
    眼神許久才聚焦。
    麵前是一大一小兩張憔悴不安的麵容。
    她緩聲道:“讓你們擔心了。”
    兩人直到此刻才終於確定她是徹底醒來了,驚喜之情難以言表。
    本在屋內補眠的雲秦被他們一迭聲叫起來,心中尚帶著幾分不愉,這些時日他們時常咋咋呼呼,再好的脾氣,都要被磨光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說了她身體沒問題,心病我解不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心……”抱怨的話音在看到醒著的秋之南時戛然而止,他愣愣道,“醒了?”
    秋之南看向他,嘴角扯出一個輕微的弧度:“小雲雲。”
    雲秦百感交集,半晌,說出一句:“魂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