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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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八章感同身受
那天之後,秋之南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過來,雖然仍舊虛弱,卻能行動自如。
隻不過精神狀況仍舊不佳。
雖會笑,但那笑卻像是隔了層透明的紗,讓人看不分明,亦到達不了眼底。
三人均知她心中鬱結一時無法消解,隻能努力在言語間避開那個人,避開當日之事,盡力讓她開懷。
日子雖然簡單平淡,表麵看起來倒也和樂融融。
時間一天天過去,外麵的雪下了停,停了下,似乎沒有融化過,雪積了一尺多高,讓人寸步難行。
外麵一片銀裝素裹,除了白似乎再也不曾有別的顏色出現過。而秋之南的世界也隻剩下白,純白的天地如同她幾乎感覺不到跳動的心。三人輪流照看她,不給她一絲胡思亂想的機會,也就因此,一開始,她確實以為自己恢複過來了。
直到某一日,雲秦無意中脫口而出言逐風這個名字。
雖然他極快地轉移了話題,但那抹刺痛卻留在了她心底。
那個人,現在如何了?
他和姐姐……一定很幸福吧?
想著想著忽然間頰邊一涼,一滴淚在手背上暈開,她掩飾性地擦掉:“真是不好意思啊,好像沙子進了眼睛……”
越揉,眼淚越多。
三人麵麵相覷。
怎麽都擦不幹淨眼淚後,她頹然地捂住雙眼,泄氣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想讓你們替我擔心的,可是不知怎麽的好像突然間就忍不住了……”她將自己蜷縮起來,淚不住地落,聲音帶著脆弱和痛楚,“你們告訴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忘掉他……是不是把心剖出來就可以不這麽疼?”
三個人不知如何回答他。
空氣中是窒息般的安靜。
半晌,雲秦開口道:“若不能忍受失去,便去把他奪回來。”
藍漠一向溫和,此刻卻略顯暴躁地打斷他:“他既認不出,便說明他所謂的愛不過如此。奪回來還有什麽意義?”
“受人蒙蔽一時無法分辨也是人之常情吧?”
“什麽叫人之常情?若真愛一個人,即便變成什麽樣子,都能認得出來吧?!那根本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隨意被混淆的!若能混淆,便不是真心!”
“你此刻義正言辭,義憤填膺,不過因為身處其中的並非你本人罷了,若是你,我不信你能分辨得清楚!”
“我認識她們二人已千年有餘,卻從未錯認過她們,你說我能不能分辨清楚?”
“情況根本不同,她們這次是靈魂互換,並非簡簡單單的外貌改變……”
“靈魂互換又如何?單憑外表……”
莫凡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們:“你們別吵了!”
藍漠和雲秦這才回神,忐忑地看向秋之南,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免懊惱:“抱歉……”
秋之南未曾看向他們,隻語音輕微地懇求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出去一下好嗎?”
“可是……”雲秦還想說什麽,卻被藍漠不發一語地扯了出去。
房內有光線照進來,卻照不亮她所在的那一處,她蜷縮在黑暗裏,似乎再也不會感覺到光明一樣。
莫凡不放心地多看了她幾眼,最終隻能將門關上。
秋之南抱膝一動不動地坐著。
她確實動過把言逐風奪回來的念頭,畢竟他是受了蒙蔽,要說錯,不能全算他的錯。可她心中始終有一個結卡在那裏——如藍漠所說,他千餘年來未曾錯認過她和姐姐一次,為何言不行?
是因為藍漠全心全意地愛著姐姐,而言不是嗎?
他原先不就因為她而接納了姐姐嗎?雖然後來他說,那不過是錯覺,可他真的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心嗎?或許,他內心裏,一直愛著姐姐也說不定,他不過是因為那些時日的朝夕相處才錯把感情移到了她身上……而姐姐又太過小心翼翼,所以他才會覺得壓抑,想要逃離,才會錯以為愛上了她……
她抱緊自己,指尖幾乎陷進肉裏。
她不願這樣懷疑言逐風對自己的感情,可她實在想不通,為何一直敏銳的他,那時始終分辨不出,誰才是秋之南。
當初有多幸福多甜蜜,如今就有多傷人多痛苦。
她終是能夠對姐姐當初的恨感同身受了。
那確實不是可以隨意能夠消解的。
她如今,也確確實實無法原諒秋之北了。
一個人不知在黑暗中坐了多久,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把她的思緒拉了回去。
莫凡在門外問:“姐姐,我能進來嗎?”
她遲疑了片刻,開口道:“進來吧。”
“姐姐,給你看樣東西哦。”莫凡頂著滿身的雪花衝進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雪興奮地將手舉到她麵前。那是一塊冰晶,並不特殊,卻是天然的葉狀,連葉脈都很分明。
“這是……”
“我剛才偶然間發現的,想著姐姐一定喜歡,所以就拿過來了,姐姐,是不是很漂亮?”莫凡滿臉討好的笑,室內的炭火讓那冰晶開始融化,雪水順著他的手指流下,更襯得他的手指通紅。
秋之南下意識去握他的手,冰涼如雪,顯然是凍了許久。
她其實一眼就看出,這段冰晶並非天然凍結而成,而是人力所為。
是誰做的,不言自明。
她在心底沉沉地歎了口氣,明白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為了她,雲秦在這寒冬裏潛入湖底去取藥材;
為了她,藍漠學著做飯,變著法子地去找食材;
為了她,莫凡想盡辦法逗她開心,連家都不回……
他們都為了她而過得小心翼翼,日夜不能安穩,除了盯著她,每日似乎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原本,他們不需要這樣。
她不能再拖累他們了。
當夜,她施了個昏睡訣,讓三人陷入昏睡中,一個人悄悄起身,留了封信後,離開了那間小屋,離開了馭魔國。
她並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
她隻知道,她不能再留下。
那是對他們的折磨,也是對她自己的折磨。
她不可能一麵在言逐風的國度,一麵試圖忘了他。
當初,被捏碎骨頭的雙腿經雲秦這些時日的醫治,已經勉強能夠行走,雖然無法恢複到當初的自如,但於她而言已算極大的安慰了。
她本以為,她會成為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