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再去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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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愛你,你也永遠都不會懂得什麽是愛。
    ——永遠都不會!
    司馬鏡懸猛地從噩夢裏驚醒,他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旁邊打盹的宮人也跟著清醒了,急忙起身詢問:“皇上發生了何事?”
    司馬鏡懸揉了揉太陽穴,壓低嗓子:“沒事,你退下吧。”
    宮人身影退去,司馬鏡懸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回想起剛才的夢仍然心有餘悸。
    夢裏他身處一個漆黑的的地方,除了黑暗,便隻有無邊的寒冷。
    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反複說的也不過是那幾句。
    司馬鏡懸眼角眉梢都帶了冷意,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指責他不懂愛?真是可笑!
    他們又什麽資格立場說自己!難道他們就很懂了嗎?
    司馬鏡懸望著窗外,天邊剛翻出魚肚白,他想了想便掀開被子下床去了。
    “來人,更衣!”
    司馬鏡懸換了一身便服,他打算回閻羅殿一趟。
    閻羅殿的總部挪到他以前居住的寧王府地底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又有誰會想到,他會是江湖上的流火殿主呢?
    司馬鏡懸出現在閻羅殿,眾人紛紛跪倒在地:“拜見殿主!”
    司馬鏡懸沉聲道:“母蠱體近來如何?”
    他今日來就是想看看孟子期,隻不過他不承認,他告訴自己隻是來巡查母蠱體的情況而已。
    事實如何,隻有他本人最清楚不過了。
    鄭岐抱拳,“爺這幾天她比較安分,要不您隨屬下去禁室看看吧!”
    禁室。司馬鏡懸聽見這兩個字心都忍不住跟著顫抖。
    孟子期從太元宮遷出來之後,就被人送回了閻羅殿。
    之前那個母蠱體就是被關在禁室以方便他們觀察情況。沒有想到如今孟子期也去了那裏。
    禁室的門一打開便撲鼻而來一陣腥臭的氣味兒,直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鄭岐有些尷尬地說:“這裏還沒有來得及清掃。”
    孟子期被送回來的時候,司馬鏡懸就曾吩咐過把禁室重新打掃一遍。他可不想孟子期待在之前髒亂差的環境裏。
    司馬鏡懸環顧四周,隨後冷眼看著鄭岐。
    雖然他一個字都沒有說,但是鄭岐明白,他這是在責怪自己辦事不力。
    鄭岐連忙說道:“屬下立刻就去找人將這裏打掃幹淨。”
    鄭岐要走的時候,司馬鏡懸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鄭岐彎腰俯身:“爺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司馬鏡懸指了指蜷縮在角落裏的人:“把她身上的鐵鏈解開。”
    “這……”鄭岐麵露猶豫,“爺雖然她這幾天是安分下來了,可若是給她解開鐵鏈,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麽傷害爺的舉動啊!”
    司馬鏡懸殺氣騰騰地看著他:“叫你解就解!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
    “額。屬下遵命。”
    孟子期回到這裏,跟之前那個母蠱體完全就是一樣的待遇。
    怕她發狂傷人,所以用八根粗鐵鏈將她全身上下都套的牢牢的,跟個犯人差不多。
    鄭岐將鐵鏈全解開了,司馬鏡懸說:“你現在可以滾了。”
    說完,緩步走向角落。
    鄭岐離開了禁室,但是心裏始終不放心孟子期。
    他找來了一些比較靠譜的手下,指了指禁室:“我現在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們就在門口守著。要是裏麵有什麽動靜,你們得立刻衝進去保護的爺的安全,明白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異口同聲的說:“屬下等知道了。”
    司馬鏡懸走到孟子期的麵前,孟子期沒有理會他,隻是安靜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子期,我來看你了。”
    孟子期將頭埋在膝蓋裏,對於司馬鏡懸的話置若罔聞。
    司馬鏡懸也不惱怒,更是不顧周圍的環境,直接坐到了她的旁邊。
    司馬鏡懸背靠在牆壁上,淡淡地說:“現在你肯定很恨我吧。”
    她一直跟著自己到現在,忠心耿耿,可是卻落得如此下場。
    聽到這句話,孟子期終於抬起頭來看他了。
    她看司馬鏡懸的眼神再也沒有了從前隱忍克製的眷戀,有的隻是滿滿的陌生。
    司馬鏡懸笑了,他指了指自己:“我,司馬鏡懸!來,叫叫看!”
    她成為母蠱體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沉默的司馬鏡懸都快以為她喪失說話的能力了。
    孟子期呆呆地看著他,大概是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奇怪吧。
    司馬鏡懸的視線觸及她的手腕處,全部都是被鐵鏈勒出的淤青,有的地方都已經被蹭破皮了。
    明明之前做暗衛的時候,她受過傷也不少。哪一次都要比這嚴重,可此刻司馬鏡懸的心卻微微的被刺痛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不會喊疼。
    所以司馬鏡懸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子,可到頭來卻發現她比其他人脆弱多了。
    堅強不過是表麵現象,都是在硬撐著罷了。
    司馬鏡懸吩咐人拿來了藥膏,然後親自為孟子期上藥。
    他挖出一坨藥膏均勻的塗抹在孟子期的傷處,他小聲地念著:“有個特別討厭的人說,女孩子都很愛漂亮。要是留了疤的話,你也會不開心的吧。”
    這話剛一說出口,司馬鏡懸的心裏就湧出無限的愧疚之情來
    他凝望著麵前的人:“為了我,你身上隻怕已經有數不清的傷疤了吧。”
    孟子期乖巧的不像話,完全不像是危險的母蠱體。司馬鏡懸用手指替她梳理著淩亂的青絲,喃喃道:“子期,尹素素已經死了。我讓人將她屍體也扔到了亂葬崗,想來現在也該被野獸吃淨了。但是你也真傻,她說什麽
    你就信什麽,怎麽能將我送給你的東西給她呢?”
    整個禁室裏都回蕩著司馬鏡懸的自言自語。
    司馬鏡懸抬頭莞爾一笑:“不過沒有關係,我已經替你找到了更好的。”
    他從懷裏掏出珊瑚鏈子,輕輕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司馬鏡懸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後滿意地點頭:“嗯,你這樣確實很好看。”——這次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屬於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