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精神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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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青雪平複了一下情緒,直視著南宮炎的雙眸:“阿炎這件事情我是覺得……”
    “你不必告訴我。”南宮炎輕輕打斷,“既然之前你沒有說,那現在也不用。”
    紀青雪問:“你生氣了麽?”
    南宮炎幽幽地歎氣,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我生氣做什麽,我隻是擔心你什麽事情都自己扛著。我這個夫君是拿來給你依靠的,不是當擺設好看的。”
    紀青雪挽著他的胳膊,眉眼彎成了月牙:“我曉得啦。如果我搞不定了,當然會跟你求救了。”
    “嗯。”南宮炎低頭看著靠在身上的人兒,心裏覺得很是滿足。
    他喜歡紀青雪這樣的靠著自己,那有一種被全身心依賴的感覺。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小野貓才會收斂起自己鋒利的爪子,露出溫柔可愛的一麵。
    衛國,太元宮。
    這幾天司馬鏡懸像是在刻意躲著什麽人,也沒有再去禁室看孟子期。
    自從孟子期出事之後,司馬鏡懸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
    所以有人都看得出來,隻有他自己還在粉飾太平。
    他看起來表情越平靜,心裏的裂縫卻在不知不覺中被越撕越大。
    “來人!”司馬鏡懸掀開簾帳叫道。
    旁邊打盹的太監頓時被驚醒,他急忙起身,還順勢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去把初九找來,就說朕有事情要問她。”
    太監恭恭敬敬地回答:“皇上忘了,初九姑娘已經不在宮中了。”
    哦對了,前兩天他們又因為孟子期的事情起了爭執。
    初九指責他冷血無情,不想跟他住在同一處地方,隨後便搬離皇宮去了寧王府。
    “皇上您出汗了,奴才給您擦擦吧”。
    太監掏出一方絲帕,司馬鏡懸接過:“朕沒事了,你下去吧。”
    司馬鏡懸本來在午休,做了個不是很美好的夢,被嚇醒了。
    他擦掉額頭冒出的汗珠,低頭一看,那絲帕已經濕了大半。
    他忍不住苦笑,自己有多久沒有做噩夢了。
    “冷血無情麽?”他低聲呢喃著,嘴裏卻有一股苦澀的味道在不斷蔓延。
    如果當真是冷血無情,他怎麽還會不停地夢見她?
    夢裏的她是鮮活的,她會笑,會流淚,會憤怒。
    哪怕是受了委屈隱忍的模樣,司馬鏡懸都覺得格外好看,哪兒像現在死氣沉沉的。
    司馬鏡懸慢慢地靠近,也想問一問她,有沒有恨過自己。
    可是當司馬鏡懸即將要觸碰到她的時候,一個晃神她又變成了白發赤瞳的模樣,然後張牙舞爪地朝他了撲過來。
    “孟子期你究竟還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司馬鏡懸雙手抱著頭,臉上露出十分痛苦地表情。
    他終於承認了,哪怕他表現的再無所謂,可是他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鍋裏不停地煎炸著。
    他的痛苦煎熬,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血肉,讓他幾乎快忍受不住了。
    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是那樣的熟悉,卻充滿了憤怒,不甘。
    “我為你上刀山下火海,豁出性命,付出一切。可是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從來沒有!”
    “司馬鏡懸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無情,為什麽?”
    “我當然恨你了,我恨死你了!”
    司馬鏡懸捂住了耳朵,神色有些慌亂:“不,不要。”
    不要恨我,子期不要恨我!
    司馬鏡懸一向擅長忍耐。他一直覺得哪怕失去了孟子期,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影響。
    可是他忍耐了這麽久,終於在這個寧靜的午後精神崩潰了。
    他承認自己對孟子期的感情,卻連他都沒有預料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深到這個地步了。
    司馬鏡懸強壓著心頭千種情緒,他現在隻想見到她,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司馬鏡懸翻身下了床榻,三五下穿好了衣物,然後飛快地出了宮門。
    禁室裏,孟子期鬧得已經有些疲憊了,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床上。
    初九站在禁室外麵,神色凝重。
    她的反應比第一個母蠱體大太多了,這樣訓練下來,她固然會變得很厲害,可反噬也會加重。
    最嚴重的時候可能會影響到司馬鏡懸本身的安危。
    畢竟這兩隻母蠱都是由司馬鏡懸的精血養成,一般來說母蠱體受傷,傷害反噬到飼主身上時已經很小了。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可照孟子期這樣發展下去,隻怕情況不容樂觀。
    初九一扭頭就看到了司馬鏡懸,頓時沒好氣道:“你怎麽來了?你還知道來這裏看她啊!”
    司馬鏡懸絲毫不在乎她有些鄙夷的表情:“子期如何了?”
    “不如何。”初九翻了個眼,現在會關心人了,早幹什麽去了?
    司馬鏡懸推門而入:“我進去看看她。”
    孟子期安靜地躺在床上,呼吸非常的淺。如果不去仔細感受的話,會以為這兒躺著是個死人。
    不過嚴格來說孟子期現在跟死了也差不了多遠,是母蠱延續了她的最後一口氣。
    ——她是個活死人。
    “孟子期你不是想見我嗎?現在我來了。”
    禁室外的初九聽到這話不由得撇了撇嘴,司馬鏡懸這話說得好不知廉恥。孟子期好好的,什麽時候說想見他了?
    司馬鏡懸毫無顧忌地靠近,將她扶起來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裏。
    當將她圈進懷裏的時候,司馬鏡懸才終於覺得自己缺了的部分終於完整了。
    “這幾天我的胸口隱隱泛著疼痛,還說不是你在想我麽?”
    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卻沙啞得讓人覺得有些難受。
    司馬鏡懸難得如此溫柔地跟她說話:“你是不是很疼?鄭岐說這幾天你時常陷入狂躁當中,你沒有受傷吧?”
    原本還有些氣憤的初九看到這一幕,不知怎麽的,竟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司馬鏡懸你愛的可真辛苦,哪怕來見她一麵都得先為自己找好理由。
    有那麽一刻,初九覺得要是司馬鏡懸喜歡的人真是紀青雪就好了。如果那樣起碼他還有一絲希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守著一個永遠不會回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