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奢靡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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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

    太子宮內,一聲一聲的慘叫聲飄了進來,讓司馬遹臉上漸漸露出微笑,而成都王司馬穎俊美的臉上則沒有什麽好顏色,甚至是有些生氣。

    司馬遹讓宮女將棋局撤去,讓再準備了一桌酒菜過來。

    “皇叔,我已經替你懲戒了那賈謐了,料那廝也不敢再做出越矩之事,你便不要再操這個心了。”

    司馬穎輕輕搖頭,麵前的這一桌酒菜雖然秀色可餐,但他此時卻是半點胃口都沒有。

    “殿下,你與賈謐相處也算有一段時間了,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為人?”

    “他的為人本宮自然知道,但皇叔豈會不知道皇後的為人?”

    皇後?

    成都王頗有些心痛的看了司馬遹一眼。

    “皇後權勢再重,也隻是皇後,陛下心智不全,這才讓她掌握了權力,但我大晉日後還是要交到殿下手上的,這也是父皇生前的遺願,皇後不過一粗鄙婦人,殿下為何要怕她?”

    怕?

    司馬遹搖了搖頭。

    “本宮可不是怕她,本宮隻是不想讓她來煩我罷了,皇叔也說了,這天下日後都是會在本宮手上的,現在忍著皇後一點也無傷大雅。”

    “可”

    司馬穎想了一下,最後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罷了罷了。

    太子身邊有詹事冼馬舍人,若這些人日日在他耳邊勸諫都沒用,他雖然是太子的皇叔,但關係雖近但不熟,他說的話恐怕也沒有什麽用處。

    沒用的話便不說了。

    也怪自己多管閑事

    早知如此便不為太子出頭了。

    司馬穎心中隱隱有些後悔。

    賈謐的為人他可是知道的,賈南風的為人他更是清楚異常。

    他做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不日便要被趕回封地了。

    不過

    若是回封地也不錯。

    司馬穎眼睛漸漸深邃起來。

    蜀中乃是天府之國,遠離爭鬥。

    洛陽有皇後與太子相爭,原本太子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但是今日他看著太子這性格,恐怕事情還會有變數。

    已經有兩位王爺死在洛陽了,他可不想成為第三個。

    就在司馬穎思緒遠飄之時,太子的話將他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皇叔,這可是雞舌羹,乃是禦廚精心烹飪的美味。”

    雞舌羹煮的比較爛,看上去賣相一般,司馬穎用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嘴裏,眼睛卻是漸漸亮起來了。

    “這雞舌羹沒想到如此美味。”

    司馬遹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再介紹下一道菜。

    “這道菜是烤乳豬。”

    烤乳豬?

    這好似沒什麽新奇的罷?

    不過這烤乳豬賣相實在不錯,司馬穎用刀具割下一塊腿肉,細細品嚐起來了。

    “這烤乳豬與臣之前吃的不一樣,這肉質好像更加鮮嫩。”

    好像是沒吃夠一般,司馬穎再割了一塊肉放在嘴中。

    司馬遹哈哈一笑,心中倒是有些成就感。

    “皇叔這就不知道了,這可不是尋常乳豬。”

    司馬穎愣了一下。

    “不是尋常乳豬,難道是新品種?”

    司馬遹笑著搖頭。

    “不是新品種,而是王驃騎家的乳豬。”

    王驃騎?

    王濟?

    司馬穎遲頓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了司馬遹說這烤乳豬不是尋常烤乳豬的原因了。

    品種確實是尋常品種,但這乳豬出生喝的不是豬奶,而是人奶。

    司馬穎心中微微反胃,將刀具放了下去。

    “難怪這乳豬如此鮮美。”

    司馬穎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司馬遹沒有看出司馬穎的心事,而是繼續介紹下一盤菜

    “這盤菜可更不得,這是驢肉。”

    “驢肉?”

    “這驢肉如何了不得了?”

    “這是驢腹嫩肉,一頭驢也隻有這一小刀驢肉罷了。”

    司馬遹輕輕夾起一片驢肉,示意這便是從一條驢身上能夠獲得的嫩肉。

    成都王夾了一口驢肉吃了下去,這驢肉七成熟,原本鮮嫩的肉質在此時更顯鮮嫩了。

    然而司馬穎的心卻不在這些吃食上麵。

    不管是驢肉,還是烤乳豬,亦或者是這雞舌羹,都是及其奢侈的食物。

    司馬穎自認為他已經算是極為奢侈的人了,但如今見太子夜膳的飲食,他覺得自己算是節儉的了。

    “殿下,臣府上還有些事情,便不在太子宮逗留了。”

    司馬穎起身請求離開。

    “這才吃了幾口便要走,這一桌好菜豈不是浪費了?”

    司馬穎放下手上銀筷,臉上有些歉意的說道“若非真的有事,臣一定與殿下宴飲達旦,可惜府上確實有事。”

    “哎~”

    司馬遹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遺憾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隻得是下次再與皇叔不醉不休了。”

    司馬穎點了點頭。

    “若我有空,定然時時來與殿下宴飲。”

    “罷了罷了,皇叔有事,那便回去罷。”太子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司馬穎點了點頭,對著司馬遹行了一禮便施施然的退下去了。

    出了甲觀,一身王袍的司馬穎卻看到太子詹事裴權。

    裴權七尺有餘,身披官服,倒是一副豐神俊朗的模樣。

    “大王,方才出了什麽事情,為何這賈謐會被殿下丈責?”

    司馬穎輕輕看了裴權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太子雖然聰明,但仍然需要人來開導,如今朝中皇後權勢如日中天,若是太子還像如今這副模樣恐怕不妥,還有這用餐,太子卻是太奢侈了。

    至於這賈謐,原本我是要殺他的,但太子心慈手軟不敢他殺他,反倒是丈責了賈謐便放了他,以賈謐的性情,恐怕會是太子的一個禍患。”

    說到最後司馬穎也是苦笑著搖頭了。

    “本王招惹了賈謐,恐怕在洛陽也呆不久了,你們好自為之罷。”

    司馬穎話雖然不長,但是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殺賈謐?

    放賈謐?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馬穎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太子宮,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裴權。

    殿下啊殿下,你要殺誰不好,非要殺這賈謐。

    若是你殺了便殺了,為何要殺又不殺,現在不是放虎歸山嗎?

    這賈謐雖然平庸,沒有什麽出色的能力,但在皇後耳邊攛掇的能力還是有的。

    裴權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這殿下,何時能讓他省心一些。

    就在裴權要入甲觀勸諫太子的時候,一身太子冼馬官服的江統卻是叫住了裴權。

    “奕澤且慢。”

    “應元?”

    裴權眉頭微微皺起。

    “你今日不是休沐了嗎?為何會在太子宮?”

    江統卻是一笑,好似有些驕傲的說道“我今日見了一人,此人奇才善辯,或許能夠助詹事勸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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