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節 異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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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青雨神情一恍,梳子上已然掛上幾根被扯斷的秀發,門外的聲音一長三短二長,這是她和王靖約定的暗號,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看到這家夥了,想不到今天竟然來了。
青雨將長發簡單的打了個髻,臉頰邊留下幾絲低垂鬢,起身開門。
“嗨,美女,今天方便接客了麽?”王靖倚在門框旁笑嘻嘻的看著她。
“知府大人,如果你想要的話,那就來吧……”青雨冷笑了一聲,說著就脫下了自己的披肩的輕紗,輕紗掉落地上的一刹那,雪白的肌膚立刻點亮了王靖的雙眼。
“怎麽樣?知府大人下一步還想做點什麽呢,妾身倒是很願意服侍。”青雨饒有興致的看著一臉尷尬的王靖,
“先……先把門關上吧。”王靖撓撓頭,知曉對方的身份,他還真不敢在她麵前做點什麽,但卻沒注意到眼前這位佳人眼神中有些失望。
“青雨,我不在應州的這段時間,最近烏家有什麽動向麽?”看到重新披上輕紗的青雨,王靖坐在茶桌旁拿起杯子猛喝了一口,來掩飾自己神情的不自然。
“自從大人回來後,烏家近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動,不過我已經向上麵匯報了,王大人,妾身倒是有一件事情想向您求證……”
“什麽事?”
“是關於平涼城的那件事,前段時間那場戰鬥真的是您在指揮麽,以三百對四千,竟然大獲全勝,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王大人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妾身現在終於有些明白了為什麽您會被派到這裏來,”
護龍堂在平涼城也有眼線,當烏猛山率領軍隊離開城時就有密探暗暗的跟上了,也很快的將一些消息送到了應州這裏,當青雨接到平涼城戰鬥府軍勝利的戰況時,心中的驚訝無以複加。
“這個……應該隻是巧合而已吧。”
“如果這是巧合,那麽清河之戰上的奇謀、汴京城引來的遼國鐵騎也應該都是巧合了吧。”青雨笑了笑,因為自己職務的關係,這位知府事王靖的很多事她甚至可以如數家珍。
而且據說,這位知府事大人至今還是一個童子之身。
“王大人您行事特立獨行,做事毫無軌跡章法可循,妾身也經常聽人說您是大宋難得的人才……不過,你現在能不能把視線從我月匈前移開。”
“額,我剛才隻是有些困倦了,才低下了頭,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現在就移開。”王靖正色的說道,然後把目光從她的月匈前移到了大腿上。
……
“青雨,我有一件事還要請你幫忙,護龍堂新州的總管是誰,是否可以幫我引薦一下。”
“王大人,您的的下一個目標是新州麽?”青雨聽到王靖的話,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回答道,
“新州的總管是山河,他的身份是新州鐵鋪的掌櫃。”
“好的,謝謝。”
“若妾身沒有猜錯的話,大人這次是不是又要遠行了。”青雨忽然說道。
“目前還在考慮,不過現在時間上來講……”王靖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一雙纖細的胳膊纏繞在他的脖頸上,青雨整個柔若無骨的身軀貼到了他的身上,細嫩的嘴唇已經湊到了他的鼻尖,他瞬間感覺到有兩團柔軟緊貼著自己。
而正在這時,外麵房門突然被人打開,門外站著一臉驚訝的春秀,在她麵前,她看到王靖正雙手抱著青雨的細腰,而青雨雙臂正纏在對方的頸部,吻著對方的臉頰。
“呃,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隻是想問你們有什麽需要沒有,沒有想到你們這麽快……哎,羞死人了。”春秋一邊說著一邊後退著把門重新關上,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快步的離開。
看到門關上的那一刻,青雨推開了王靖,臉上又回到了那種冷漠的態度。
“哎,剛才你的表現真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想要……”王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哼,你想的到美。”青雨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王靖的距離,剛才她隻是突然感覺有人偷聽才做出的這樣動作。
王靖撓了一下頭,此時在他身上隱約有一絲殘留著的淡淡香味,那是青雨剛剛留下的。
“漁翁江中垂,暗香天際追,鬥氣山河醉,冷豔無情雨。”
身為護龍堂總管,青雨又怎是他看到的那麽簡單,那麽單純。
王靖從迎春院走出,嗅了嗅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感覺之前身上的壓力頓減,看來和女人打交道實在不是他的強項。
烏家府邸
烏鼎將正和幾位長老欣賞著剛剛製作完成的沙盤模型,在這幾人眼中,均是一臉的喜悅。
沙盤模型是以目前烏家所控製區域為模板按精確比例製作的,造價頗高,但是每一個在場的人認為都很值。
在沙盤模型中,城池和一些地理標誌清晰可見,甚至連應州城的幾條小河都被準確的標記在了沙盤上,非常的顯眼,隻是夾雜在這些精致場景的一部分區域內,還有一部分被蒙上了黑布,那是劉、張二個家族控製的區域。
“若這些區域全部都是我們烏家的,那老夫這輩子就滿足了。”烏鼎將興奮的神情中略帶一絲遺憾。
“這已經很不錯了,一年之前我們烏家還在和劉、張兩家共同經營應州,現在我們烏家的勢力範圍竟然已經擴大了近三倍,應州城如今也屬於了烏家。”烏問心感慨著。
“是啊,鼎將,我們烏家這二個月稅收是同期的三倍以上,真想不到朔州和寰州底蘊這麽足,幸好我們提前行動,否則讓那四個家族有時間發展,消失的恐怕就是我們烏家了。”烏文泰捋著胡須,五隻手指上帶著的黃金戒指分外耀眼。
“塞北一貫強者居之,現在正處於弱肉強食的時刻,我們烏家每走一步必須要謹慎從事,萬不可大意,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大難臨頭。”
“但是如今實力最弱的三個州、蔚州、雲州和武州已經聯合起來了,我們烏家縱然有想法恐怕也隻能付之東流。”烏鼎將歎了一口氣,這時,從外邊突然跑進來一名士兵,“族長,知府事王靖求見”。
聽到傳報,烏鼎將和其他幾位長老交匯了一下眼神——王靖他來幹什麽。
一名家丁帶著王靖和幾個衙役穿過長廊,接連碰到幾次烏府的巡邏隊,那些巡邏隊士兵看王靖的眼神中都帶有一種蔑視和挑釁。
“大人,烏家好像很不友善啊。”一名衙役小聲的對王靖說。
“小孩子被欺負了,他家裏的大人總想幫他找回場子,如此而已。”王靖淡淡的說。
上段時間應州府軍殲滅了平涼城烏家軍隊,雖然說是對方咎由自取,但那畢竟是烏家的軍隊,現在這些烏家士兵心裏都憋著一口氣,總想找點岔子。
王靖很快被帶到烏鼎將的會客廳。
“王大人,有失遠迎啊!失敬失敬”烏鼎將看到王靖進來立刻麵帶微笑,但他卻坐在他那把黃金椅上沒有一點想站起來的意思,他身邊的幾位烏家長老也隻是坐在椅子上象征性的朝王靖拱了一下手。
“烏家主好氣派,本大人上幾次來好像還沒有見到這把黃金椅子呢,恐怕要花費不少銀子吧。”王靖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神情很自然,好像並沒有注意到烏家對自己的不敬。
倘若烏家隻用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來找回場子,那這烏家在王靖心中將不足俱矣。
烏鼎將表情有些不自然,王靖的話中有暗諷他架子大的意思,他幹笑了幾聲,才問道“王大人此次前來有何賜教。”
“事情到沒有什麽,這不是上段時間在平涼城發生點衝突麽?特意過來給您這邊陪個不是?”王靖微笑著說,可能是感覺到坐的有些不舒服,他又把右腿搭在坐膝蓋上,翹起了二郎腿,表情上也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烏鼎將愣了一下,“王大人,這事情老夫已經查明了,完全都是烏猛山那混蛋的過錯,還有烏家軍官的血書為證,他先屠殺村民不說,又率兵意圖襲擊王大人,離間烏家和府衙之間的關係,完全是死有餘辜,老夫真恨不得把他弄活,再殺死他幾次才解恨。”
“鼎將兄哪裏的話,平涼城的士兵雖然暫由烏家負責發放餉銀,但再怎麽也算是我應州的子民,大宋的百姓,若非情非得已,本官實在不忍心妄起刀兵啊!”
“王大人實在是仁者之心,應州真是幸運能有您這樣憂國憂民的父母官,烏家身為本土望族,府衙若有什麽需要的話,請大人一定要開口啊。”
王靖哈哈一笑,“烏家主客氣,本官這次來確實還有一件事情,”他看一眼廳內的幾個人,“本官聽說蔚州、雲州和武州已經結盟了,據說好像針對於烏家、張家和劉家的聯盟。”
“王大人”烏鼎將此刻神情悲憤,好像一臉的委屈,“原來朔州和寰州的四大黃金氏族,將這兩州搞得民不聊生,我們烏家、劉家和張家實在是看不下去,為了當地百姓不得不舉仁義之師,想不到竟然被其他肖小之輩誤解,知府事大人您一定要上報京師,可不要讓烏家蒙受不白之冤啊。”
“鼎將兄,這是您多慮了,事實上京師早就對這些氏族的行為有所不滿了,當然,是指那些化外之地的氏族,烏家能夠率領的應州這三氏族聯軍拿下這兩州,也算解決了京師的一塊心病,而本知府在應州這段時間,所到之處歌舞升平,國泰民安,百姓有飯吃,有衣穿,我認為這裏麵鼎將兄您的功勞是當仁不讓的。”
王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本官這次來實在是還有一件事情。”
“王大人請講。”
“新州與應州之間,隻隔著蔚州二百裏不到,那裏項氏一族一家獨大,收刮民脂民膏肆意妄為,搞得民不聊生,在汴京城會戰時期,項氏家族坐擁十萬大軍卻刻意放任西蒙騎兵,毫不抵擋,若是應州有能力的話,陛下曾私下和本官說,可以以此為功封奪取新州等地的家族為異性王。”
“什麽,封異性王?”
烏鼎將和周圍幾個長老皆震驚無比,而一旁的王靖臉上卻始終掛著微笑。
應州這三個本土氏族,三個族長一個比一個猴精,一個比一個能算計,若單憑口舌而沒有足夠的利益根本無法也不可能說服他們,這場要想保持燕雲十六州混戰持續的推力,必須擺在所有人麵前要有足夠多的利益和誘惑。
隻要他們覺得可以擴大自己的氏族利益,他們就會去做,而封異性王幾乎是每一個氏族的夢想。
但是如果搞不清楚狀況,妄想用大宋子民的忠誠和義務來驅使這些氏族勢力,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搞不清楚形勢,下場肯定就和應州前任知府事田德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王大人,這個問題事關重大,還是讓我們先考慮一下吧。”烏鼎將猶豫了一下說道“畢竟我們目前隻在應州活動,貿然出兵其他州這個問題太敏感,恐怕會引起其他州氏族的猜忌。”
不可否認今天王靖提出來的條件確實讓他心動了,但王靖身後是府衙,和氏族一貫對立,對他的動機烏鼎將始終忌憚三分。
“好吧,時間不早了,那本官就先告退了。”王靖站起了身,又說道,“對了,鼎將兄,還有一件事情本官忘記說了,我聽說京師也正在聯係東南部的盧家,若是盧家先答應下來,恐怕你們應州這邊就插不上手了,異性王那事就危險了啊。”
王靖說完這些話,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在他邁出門的那一刻,身後立刻傳來了烏鼎將幾人迫不及待的議論聲,他心中冷笑了一聲,若不施加一些壓力,恐怕烏家真的會以此為條件來和府衙坐地起價。
以他對三家族的了解,在嚐到了朔州和寰州這個甜頭後,早就已經野心勃勃蠢蠢欲動,王靖自信這三個家族無法抵擋自己拋出來的這個誘餌,恐怕烏家現在不但談論著如何攻占新州,也在討論著占領那裏後勢力如何劃分的問題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