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節 援軍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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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在書房中發現了耶律奧古寫給王靖的信,心中就已經知道在王靖的心中的那個女孩就是這個遼公主,不過她的心中還存在一絲幻想,畢竟在宋大陸,一個男人娶幾個妻子也都是很正常的。
葉朝雲從小便一直在葉家深入簡出,所接觸的也大多是本族內的男子,雖然不乏優秀的青年男子對她展開猛烈的攻勢,但她卻沒有特別的念頭,和大多數閨中女子一樣,她的心中最向往的就是那些率領軍隊騎著戰馬縱橫沙場的將軍。
“飲血談笑數千裏,橫刀立馬誰人敵。”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第一次知道王靖的名字,還是在二年前荊簡前來找葉百草的那次,在那次她聽到了應州、年輕知府事、新州以及聯盟等名詞,最開始她隻是感覺到很奇怪,那個人應該是一個和徐曦一樣的宋人吧。
沒有任何實權,沒有任何軍隊,就是她對當時王靖的理解,傀儡,也是整個塞北所有家族控製區域民眾對於這個王知府事普遍的共識。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又有什麽資格,或者說又是憑借什麽來找荊家和葉家談聯盟的事呢?
當時的她根本就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沒有任何實權,而是還是其他的州的知府事會受到葉家如此的重視。
葉朝雲至今還能夠清楚的記得自己在家宴上第一次看到王靖的情景,當時家族內幾乎年輕的女孩全部都到了宴席上,而且那場宴席實際上是特意為他舉辦的,在那次宴席上,他被那些將打扮的豔麗動人的女孩們簇擁著,而自己則像是一隻醜小鴨一樣獨自站在舞池的一邊,直到自己的爺爺葉百草將自己領到王靖的身邊,他才真正注意到了自己。
“王大人,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孫女葉朝雲。”
“朝雲,快點向王大人打個招呼。”
“王大人,我這個孫女從小沒見過世麵,害怕見生人,你千萬別見怪……”
“哪裏那裏,你這個孫女秀外慧中,外表柔弱實則內心剛強,手無縛雞之力實則心思堅定,實在叫人越看越喜歡啊。”
……
王靖並不知道,就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讓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葉朝雲心中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才抬起一直低著的頭,偷偷的打量了下對方。
清瘦的身材,刀削一般棱角分別的臉廓、以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薄薄卻魅惑到無以複加的唇,這是王靖留給葉朝雲的第一印象。
如果葉朝雲之前沒有對王靖有了初步的了解,從外表上看,王靖更像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某貴族子弟,但她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瘦弱的男子,雖然扳手腕也不一定能掰過廚房做飯的大嬸,卻是這次汴京城收複新州最大的功臣,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清澈明亮,完全沒有一絲褻瀆,很明顯是一個正人君子。
很久以後裴定方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葉朝雲當初的這個想法,他立刻淚流滿麵一副痛心疾首的替自己的大人解釋,王靖當時的眼神和心思都用在參加宴會的其他漂亮女孩身上了,突然看到這樣一個一臉雀斑的女孩自然沒有任何興趣了。
葉朝雲也笑了笑,“裴定方,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好看了?”
……
葉朝雲雖然注意到了他,當時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隻是覺得這個男人不但很有能力,還挺有意思的,這是葉朝雲當時的想法。
後來葉朝雲作為人質也好,還是葉百草想拉攏王靖也罷,便跟隨王靖來到了應州,從化解烏文泰圍攻府衙危機開始,然後前往遼國,一直到後來參加寰州戰役,她一直跟在王靖的身旁,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這個亦正亦邪,對別人標榜宋律滿口仁義道德而自己卻從來不把律法當回事的男人,這個看上去武力值上限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男人,卻輕描淡寫的將十幾萬的張劉兩家軍隊和秦家軍隊玩弄於股掌之間,這個詭計陰招不斷的年輕人身邊卻聚集起一群忠心耿耿的宋軍官們,這個經常油嘴滑舌嘴上不停占自己便宜的王靖,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有任何的緋聞。
她跟在王靖身邊這段時間,經曆過了之前從來也沒有過的生活,刺激、冒險、富有激情、,每一天清晨起來的時候,都會感覺到又將是充滿鬥誌的一天,這對於外表柔弱,內心中卻非常不安分的她來講,再也沒有比這更讓她感覺美好的了。
在葉家那麽多年平淡的生活,都不如這段曰子帶給她的快樂多。
她一直認為,王靖沒有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做的還不夠好,但現在看來,也許這根本就不是她的問題,而是王靖心中已經裝進去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孩了。
葉朝雲緊緊捂住嘴向著自己的房間跑去,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現在她隻想回到屋裏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一股莫名的悲痛湧上了她的心頭。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二年的時間還不能讓王靖喜歡上自己,難道自己真的那麽不入他的眼麽。
寒風凜冽的刮著,在雪地中隻剩下一行腳印延展至遠處,宅院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行走。
宋宗一七八年一月
把守塞北地區的門戶的雁門關突然遭到朱氏家族廂指揮使趙亞夫率領的三萬名朱家軍隊的進攻,先是由早早混入城中的幾百名朱家女幹細搶占城門,然後趙亞夫率領三萬大軍再突然發動進攻。
由於事發突然,再加上關內軍隊已經抽調出大半去支援塞北地區的北征軍,剩餘雁門關守軍措不及防下立刻損失慘重,城門一度失守,所幸在趙亞夫大軍即將逼近城門的時候,在雁門關暫時休整的大皇子隆王趙佑還有幾千名王府侍衛在,趙佑赤膊上陣,高舉宋旗,率領眾人奪回了城門,當趙亞夫眼看著離自己僅僅幾十丈不到的城門緩緩的關上時,不禁對天長歎,臉上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雁門關作為遠征軍後勤給養的重鎮,卻被宋真宗在內的所有人忽視,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終於躲過了一劫。
冰天雪地中,三萬名朱家軍士麵對著城堅牆固的雁門關,隻能悻悻的返回了蔚州。
而趙亞夫的這次突然襲擊,在宋朝和家族聯盟的對決最後階段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隻泛起了一朵小水花,很快埋沒在了曆史長河之中。
……
四月份,烏雪皚皚的冰封大地漸漸解凍,仿佛一夜間,無數嫩綠的草芽破土而出,充滿生機的春意再次回到了大地上。
當朱家軍隊仍然堅守著沙郡和蔚州城等幾個剩餘州縣,準備和宋朝軍隊繼續打消耗戰時,沙郡南方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一支黑壓壓的軍隊,如同一團黑雲緩緩的向沙郡逼近。
這支軍隊的士兵每人腰間掛著長長的戰刀,身後背著一張黝黑的弩弓,他們跨著整齊的步伐徐徐而行,身上的軍服與宋朝遠征軍采用同樣款式的布料,唯一不同的是,軍服的顏色是橙色而不是傳統的淡紫色,但軍隊中一麵麵迎風招展的紫色金龍旗證明這的確是宋朝的軍隊。
宋朝成都府府隊終於趕到了蔚州。
根據宋朝律法,隻有封王的皇子才有權利更改自己私軍的軍服,而成都府路是壽春郡王的封地。
軍陣中,壽春郡王趙禎正在和一旁的潘春和司馬固對著前麵的城池指指點點,幾年時間過去了,趙禎的神情早沒有了當初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自信,在他離開汴京來到成都府路這幾年,不但擊敗了當時在當地雄霸一時的亂匪,後來又在汴京會戰中第一次向世人正式顯露出成都府府軍的獠牙,去年又擊敗了吐蕃諸部強大的暴雨騎兵軍團,再加上這幾年天府之國發展的風頭正勁的發展,趙禎此時意氣風發,回想以前在汴京城夾著尾巴做人的情景,如今他策馬凝望著前麵的沙郡,呼吸著有些涼爽的空氣,心中頓時一陣暢快。
在他們身後,丁成功率領著不到三萬名軍士遠遠的跟在後麵,他連續被偷襲二次,兵力損失超過三分之二,讓他再也不敢在這裏掉以輕心。
五萬名成都府軍很快便在城下拉開了陣勢,沒有過多的停頓,還沒有等城牆上的朱家守軍反應過來,如蝗蟲般的箭雨已經從府軍軍陣中鋪天蓋地的襲來,密集的箭雨讓城牆上空立刻暗了下來,瞬間倒下了一大片,這些身體上插滿箭矢的士兵恐怕臨死前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更多的朱家士兵蜷縮在城垛下,他們臉色蒼白,用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看著身邊同伴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已經死透了的屍體上還不停的被落下的箭矢刺中,數不清的箭矢在城垛上空掠過,箭矢擦過他們的頭皮上讓他們後背不時瘮出一絲涼意,他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箭矢的尖銳的破空是那樣的恐怖如斯。
在城垛上迎風招展的那些戰旗,隻一會的功夫便千瘡百孔,隻剩下幾條布條還掛在旗杆上。
在持續一炷香的密集紋車弩攻擊後,從府軍的軍陣中緩緩推出來幾台攻城車和數十架雲梯,一些軍士將箭弩重新跨在後麵上,拔出腰間的戰刀,跟隨在雲梯兩側,準備一會衝上城牆。
沒有任何的懸念,在成都府府軍密集的箭矢壓製下,那些試圖抬起身邊檑木,舉起放在城牆邊滾石的朱家士兵,往往才一露頭便被箭矢射中,根本無法阻撓城下正在攻城的那些府軍軍士,此刻城牆上已經搭好的幾十雲梯上一串串成都府府軍軍士正有條不紊的向上攀爬著,在雲梯後麵,還站在一大群排隊等候的同伴,城門前,一台攻城車正重重的撞擊著厚重的城門,每撞擊一下,都會發出巨大的聲音。
在成都府府軍陣營中,有一些持有外形和其他紋車弩不太一樣紋車弩的士兵,他們用眼睛緊緊的貼在那個紋車弩上一個長筒狀的物體上,很清楚的看清楚了城牆上的動態。
這種專門用來狙殺的紋車弩,從裏麵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遠處二百丈地的物體,更不要說目前連五十丈都不到的距離,所以隻要對麵守軍一露頭,都會很容禎被他們擊中。
在紋車弩的掩護下,從攻城開始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有成都府府軍從雲梯上爬上了城牆開始和躲在城垛下的朱家守軍展開了激戰,隨著越來越多的成都府府軍湧上了城牆,朱家守軍終於抵擋不住攻勢潰敗下來,緊接著城門一聲巨響,城門終於被攻城車撞開,未等躲在在城門後麵列陣的朱家士兵反應過來,無數箭矢呼嘯著飛了過來,連重盔都可以鑲進去的弩箭矢,對於這些連皮甲防護都沒有的朱家守軍簡直無法抵禦,極為輕鬆的穿過了他們的肉體夾帶著他們的血肉,甚至一連穿透二三個人才停了下來。
臨近黃昏時分,成都府府軍就已經全部占領了沙郡城防,剩下的殘留在城內負隅頑抗的朱家潰軍由丁成功率領他的軍隊進行肅清,好像是為了發泄積聚多天的不滿情緒,在發現朱家士兵後,丁成功手下的軍士們往往一擁而上,哪怕對方已經倒下,無數長槍和戰刀仍舊不停的砍在對方的身上,直接血肉模糊無法分辨出模樣。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沙郡南麵城門大開,壽春郡王趙禎再次率領著他的成都府府軍向宋真宗趙恒所在的綠野城匯合。
幾天後,成都府府軍終於趕到了綠野城,那裏喊殺聲震天,人聲鼎沸,宋真宗趙恒正站在軍陣中央指揮著軍隊進行攻城。
攻城已經持續了三天,城牆下橫七豎八的到處都躺著陣亡的宋軍軍士的屍體,麵對近十倍於己的宋軍,朱家的抵抗仍舊很頑強。
“禎兒,你來了。”
“父皇,兒臣來了。”
多年不見,在宋真宗趙恒的眼中,壽春郡王越發的成熟穩重,舉手投足間均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而在趙禎眼中,他的父皇兩鬢已經花烏,眼睛雖然仍舊炯炯有神,但麵容明顯蒼老了許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