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095 腹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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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初念一把將他甩在地上,就像丟垃圾一樣。
    她抬起腳,狠狠地踩在了他手臂斷裂的地方,彎下腰,冷冽地看著嚴濤。
    “開葷?恩?”南初念像是不解氣一般,狠狠地用腳碾著他的傷口,精致的布鞋上沾滿了他的鮮血。
    “誰給你的膽子,說這兩個字的?”
    她雙眸一眯,想到於溪被他挾持著,滿臉鮮血的模樣,還有她那堅毅不屈的目光,心裏一疼,對嚴濤更是憎恨。
    嚴濤疼得不斷嗷叫,可南初念一點都不解氣,一腳踩在他的頭上,陰冷殘暴地望著他。
    “溪兒那麽小,那麽單純,你這個變態,對她都做了些什麽?”
    “哈哈哈——”嚴濤突然笑出聲,整張臉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癲狂地大笑,“我就是要讓你痛苦,你這個臭婊子!”
    “不是你,我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哦?”
    南初念眼底一片黑暗,似有一層黑霧蒙住了她的眼睛,她雙眸微垂,聲音冷硬。
    “不服?那直接來找我單挑。”她的腳一個用力,直接將他的臉都給踩扁了。
    “可惜啊,你用了最不該用的手段。”
    南初念抬起頭,看著布滿蜘蛛網的天花板,右手朝天就是一拳!
    “轟”地一聲,天花板直接被打出了一個洞,碎裂的瓦片夾雜著灰塵,從頭頂落下,南初念望著陽光照射進柴房,似是想起了什麽,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你不是喜歡開葷麽,今天可是個好日子。”
    她也不再折磨嚴濤,丟下一句他聽不懂的話,徑直走出了柴房,將門合上。
    他原以為南初念放過了他,可誰知,接下去的發展,成為了他死前最黑暗,最痛苦的一段記憶。
    南初念站在柴房前,吹響了玉笛,明明之前的笛聲美妙動聽,此時的笛聲,卻像是胡亂吹奏般,雜亂尖銳,猶如魔音,刺耳無比。
    於河皺著眉頭,一雙手捂住於溪的耳朵,自己承受著魔音穿耳。
    她的十指不斷飛舞,笛聲又急又亂,她黯淡的雙眼中,一片死冷。
    院子角落裏,開的正旺的野花都合上了花瓣,綠油油的小草都倒在了一邊。
    站在她肩膀上的麻雀聽到笛聲後,直接衝向了雲霄,一會兒就不見蹤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它被嚇跑了。
    直到它帶領著幾隻黑乎乎的家夥飛過來,於河才明白過來,南初念做了什麽。
    “烏鴉……”
    於河看著梁上的烏鴉,背後升起一絲惡寒。
    他有些畏縮地看著南初念,不知她要做什麽。
    南初念的笛聲一直沒有停,好一會兒,三隻烏鴉像是聽懂了她的意思,飛進了屋頂的窟窿。
    不一會兒,柴房內傳來嚴濤驚恐地大叫聲。
    “不要啊!不要咬我!啊!不要吃我!”
    南初念放下笛子,頭也不回的走下台階,來到於河身邊。
    “走吧,我們回家。”
    於河趕忙抱起於溪,南初念的藥劑起了作用,於溪昏昏沉沉睡過去,額角的傷口止了血,開始結痂。
    他聽到了嚴濤的哀求聲,轉頭看向柴房。
    天上時不時還有烏鴉飛來,一批又一批,飛進了柴房,嚴濤痛苦的叫吼聲也變得越來越輕。
    三人朝著家裏走去,由於嚴濤房子所在的位置太過偏僻,導致他即使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他。
    “於河,你害怕嗎?”
    南初念猶豫了會,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很輕,聽起來像是很沒底氣,眼神一直在偷偷觀察於河的表情,生怕嚇到他了。
    “害怕。”他看了眼懷中的於溪,倔強地抹了一把眼淚,“害怕溪兒受傷,害怕剛才的事情會給溪兒留下陰影。”
    南初念眼睛倏地睜大了,其實,她問的是,他會不會怕她。
    於河注意到她的沉默,過了許久,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不會怕姐姐,永遠不會。”
    “姐姐不會害我們,我和溪兒心裏都清楚。”
    她苦澀地一笑,聽了他的話,心裏又暖又酸。
    “不用勉強,剛才嚇到你們了吧。”
    普通的孩子,看到別人的手斷了,恐怕都嚇傻,更別說她後麵做的事情。
    於河皺眉,張了張嘴,組織了好一會語言,顫著聲音道:“姐姐,那個老變態,他……他是不是……”
    他一直無法將那個事實說出口,他知道嚴濤的下場是什麽,但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南初念摸了摸他的頭,聲音逐漸冰冷。
    “從他綁架溪兒那一刻起,他就是個死人了。”
    “他如果不作死,下場也不會變成這樣。”南初念淡漠道,“他不是喜歡開葷麽,正好,就滿足他的心願,成為那些可愛寵物的餐食。”
    “也算是,為它們開一次葷。”
    於河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他吸了口冷氣,望著南初念。
    他不是害怕她,而是震驚她會有這樣的一麵。一直以來,南初念在他們兄妹兩人的眼中,就像個仙子一般。
    善良,溫柔。
    可方才的一幕,直接擊碎了她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是不是很可怕?”南初念輕笑了聲,可笑聲中蘊含的情緒,複雜難辨。
    “不過,我比較慶幸溪兒沒看到剛才的事情。”她兩條眉毛微垂,柔聲道,“我怕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心裏陰影。”
    於河的心猛地一顫,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他們的南姐姐依舊是原來的南姐姐,沒有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
    “方才的事情,你就別告訴溪兒了。”
    “姐姐!”
    於河突然拔高了聲音,南初念一驚,側視著他。
    他的臉上充滿著真誠,他抬頭望著她,一字一句,有力又堅定道:“即使姐姐不這麽做,我也要把那老變態給碎屍萬段!”
    “所以姐姐別擔心,我們不會怕你,更不會離開你。”
    南初念腳步一滯,她緊皺的眉頭也逐漸鬆開了,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感動。
    吃驚他能夠懂她心中所想,感動他能夠理解自己的行為。
    殘忍,心狠。這些都是人必須要有的東西。在麵對敵人仇人時,仁慈絕對不是一個武器,而是個加速死亡的催化劑。
    隻有聖母,才會在別人傷害自己的時候,還選擇原諒人家,顯然,她不是。
    南初念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但她願意把溫柔留給自己認可的人, 也甘願冒著被討厭、被懼怕的風險,為他們趕走所有的危險。
    夕陽紅著臉,朝著地平線挪動,事發的院子裏,地上滿是烏鴉掉落的黑色羽毛。
    兩個被於河打爆的人,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一醒來就聞到了腥臭味。
    “老……老大。”
    靠近柴房的乞丐,轉頭就看到半敞開著房門,他吃力地爬了過去,伸手將門揭開。
    刺鼻的血腥味夾雜著禽類的氣味,令人作嘔,當他接著餘暉看到柴房內的場景時,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嘔——”他感覺胃部一陣痙攣,大吐特吐起來。陰影處,一個黑影在那許久,隱藏在黑袍下渾濁的眼睛,早已濕潤,流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