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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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神奇的組合, 說不是做夢都沒人信。
    今晚的刺激一波接一波, 讓高來封應接不暇。此刻,還能保持理智思考問題,不得不說他神經強大。
    趙萱把如今的情況告知了龍澤。完了, 垂在身側的雙手還暗暗地掐了幾下, 準備隨時出手,幫嬴政製服龍澤。
    趙大仙可不傻,她不認為龍澤會輕易臣服。她都已經想好了, 要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怎麽著也要把他弄給嬴政。
    嬴政和曾經同僚的孫子相比,哪個對她更重要,她分得很清楚。
    倒黴的龍澤,被嬴政相中, 真是造了十八輩子的孽。
    “天庭隱匿!”龍澤大驚。
    “天道輪回, 末法時代來臨,天庭隱匿不過是早晚的事。”
    聽到確切的回答, 龍澤眼裏泛起濃濃的無措。他被囚困的歲月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天庭為什麽會隱匿?
    他本打算,脫離縛龍陣後, 便回到龍族, 讓祖父設法為他重塑龍身。如今, 他連天庭都回不去, 還談什麽重塑肉身呢。
    趙萱見他失神, 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她再接再厲:“你龍魂受傷,想要恢複,在凡間怕是很難,眼下唯一的機會便是跟著嬴政,他是僵屍,屬性為陰,能助你龍魂恢複。同時,他曾為帝王,自帶龍威,正好與你相合。”
    趙萱此番話的信息量太大,龍澤失落不已,暗暗替自己悲哀。
    而嬴政......
    嬴政曾是曆上最傑出的政治家,任何一絲風吹草動,能都讓他聯想到無數的可能。
    別看趙萱和龍澤這兩人壽命悠長,可真要比心計,一仙一龍聯手,也不見得比得過嬴政。
    這不,趙萱短短幾句話,就讓嬴政從中發現了端倪。
    天梯斷,天庭退,所以趙仙君是流落到凡塵的神仙。這些都不算,先前他似乎在趙仙君的神識手裏,看見了一柄通體晶瑩的掃帚!
    據他所知,一般神識所使用的法器,皆是本命法器。難不成……這趙仙君是傳說中的掃把星?
    想到這裏,嬴政萬年不變的麵孔乍然出現了一絲龜裂。
    ……不得不說,始皇陛下,你真相了。
    這邊,正絞盡腦汁,想要說服龍澤臣服的某大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餃子皮已經被扒開,露了陷了!
    趙萱見龍澤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茫然中,她也不打擾他。
    此時已近淩晨,學校這裏不能再繼續滯留下去。趙萱抬起手,把先前設下的結界解除掉,完了,細臂輕揮,又把破壞的操場恢複原樣。
    處理完一切,她回頭看向龍澤:“考慮得怎麽樣?”
    龍澤沉默。沒同意,也沒反駁。
    趙萱被他默不作聲的頹廢模樣弄得失去了耐性。
    “你如今不過隻是區區龍魂,還有什麽可挑剔的,跟著嬴政難不成還委屈你了?”趙大仙狂暴了,別以為是龍就了不起,人家嬴政還是凡間帝皇呢!
    其實,在趙萱眼裏,這一龍一僵真的是相輔相成,嬴政能溫養龍澤受傷的龍魂,同時,龍魂也能助嬴政壯大帝氣。
    龍澤抬起龍頭,靜靜地看著趙萱。完了,又把龍眼落到嬴政身上。
    他沉默良久,最後無奈地點了點龍頭。
    形勢逼龍啊!
    龍澤一點頭,趙萱杏目遽然精亮,隨即握住嬴政冰涼的手,取他一滴指尖血。然後雙手結印,以極快的速度打出一道法印包裹住屍血。隨即雙手往前一推,把法印與屍血一起打進了龍澤的天靈之處。
    法印入體,片刻,龍魂忽明忽暗,最後化作一縷清煙沒進了嬴政的身體內。
    龍澤沒入身體的刹那,嬴政冰冷的麵容竟然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那抹笑很輕很淡,但卻被趙萱察覺到了,她微微抿起嘴角,心下也隨著他的笑,高興了起來。
    趙萱看著內心歡喜,卻極力抑製的某皇帝,道:“走吧,回家了。”
    事情已經處理完,她可沒心情在這兒頂著夜雨吹涼風。
    嬴政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踏著沉穩卻又有幾分輕快的步子往學校外走去。
    趙萱看著他的背影,眉眼高翹,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總算有幾分煙火氣了。
    兩人說走就走,把小心肝被嚇得一抖一抖的高來封留在了原地。
    高來封還沒從陣陣驚嚇中回過神來,腦袋裏全是僵屍和龍在追著他跑,並且吃掉他的畫麵。
    好吧,高警官腦補過頭了。
    趙萱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麽,轉身,退回到高來封身邊,見這家夥雙眼一驚一乍,她皎白額頭微微跳動,玉手往高來封頭頂輕輕一撫,把今晚的某些事件從他腦識中抹去。
    她既然敢毫不避諱這個凡人,讓他知道一些他不能知道的事情,自然就是留了後手的。
    這人還要給嬴政落實戶口,所以趙萱在除去他記憶時,也保留了一部分,讓他相信,嬴政和她都是玄門中人。
    記憶從高來封腦海中消失的瞬間,他雙眼突然一瞪,隨即昏迷過去。趙萱探出手,趕緊把即將摔倒的人扶住。
    可憐的高來封,白白就嚇了一個晚上,到最後卻是把最“精彩”的忘記了!
    他異於常人的穿著引得路人頻頻駐足打望。
    此時的他,已然成了別人眼中的一道風景。
    路人的目光,讓贏政微微蹙眉。
    不過,臉部太過僵硬,他蹙眉的動作,在別人眼裏就像是用眉頭在跳舞般,一跳一跳,讓人忍俊不禁。
    贏政眼角餘光掃過偷看他的人,黑沉的星眸微怒。
    大膽刁民,竟敢直視朕!
    贏政剛想發怒,腦海中,突然躥出某個大仙,翹著二郎腿、啃著雞爪普及給他的一些知識。
    現在是法製社會,殺人是犯法的……
    你是僵屍,你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是僵屍,要不然,會被抓去切片……
    想到這裏,贏政腰背緊繃,雙瞬暗暗警惕著四周。
    這是贏政第一次離開皇陵,對當今社會很陌生,他所知道的一切,皆是電話對麵那個自稱仙人的女子告訴他的。
    比如,現在握手裏的“千裏傳音”,也是她告訴他的。
    以前,就算她說得天花地墜,他也從來沒把她說的話放在眼裏。
    他是秦始皇,一統六國的開國君王,什麽樣的風浪沒有見過?
    可,當親身直麵後,他才知道,她所言非假。
    趙萱:“...... 你墓地裏不是還有具石棺嗎,這段時間你就先睡石棺吧!”
    趙萱蹙了蹙眉心,臉蛋上一抹尷尬一閃而過。
    丟臉丟大發了!
    雖然這笑贏政看不到,但莫名的,贏政就覺得,對麵那個性格有些跳脫的仙君此時肯定是很不好意思。
    贏政麵無表情的沉沉“嗯”了一聲。
    帝心極為複雜,朕乃天子,你讓朕睡石棺……
    趙萱才不管贏政怎麽想的,反正睡石棺都睡了一兩千年,再睡回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難得有老熟人打電話過來,趙萱眯著杏眼,甩著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贏政閑聊起來。
    趙萱調侃:“你哪來的錢打電話?”
    她其實最想知道的是這個。
    贏政沉默。
    他才不告訴她,他是...... 順了別人的“紙”打的電話!
    這還是他現學現賣,學來的。
    對於如今的人為什麽把“紙”當銀錢,千古一帝表示不能理解。
    趙萱完全不介意他的沉默,甩開這個話題,又道:“不是我說你,你那死人墓有什麽好住的,早就該出來走動走了!”
    贏政麵無表情,依舊沉默。
    “你要再不出墓地,小心以後與這個社會脫節... 不過,你是僵屍,本來就與社會脫節了!”
    贏政還是沉默,一個字都沒有回答他。
    “行了,不說了,我過幾天去你那邊看看!順便把你棺材給補補。”自說自話了大半天,趙萱覺得有些無趣。
    她話剛話,電話裏就傳來了一陣“嘟嘟”聲,顯然是對方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趙萱秀目一翹,瞅著電話笑了笑,便起身回了院子。
    這段時間她黴勢太強大,不能隨便出門,等過了這幾天,她就去皇陵找贏政,看看他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出品的棺材給睡壞的,然後找個機會把他從死人墓裏撬出來!
    這個世界多姿多彩,龜縮在死人墓裏,真是浪費大好時光。
    不過,他還真是沉得住氣。
    墓地外見天的被人圍觀,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贏政掛掉電話後,把從別人身上順來的一張紅色大鈔票遞給報亭老板,轉身就離開了報亭。
    “喂,兄弟,還沒找你錢.…..”報亭老板正準備找零錢,卻發現人已經離開,他急忙把腦袋伸出報亭對著贏政的背影大聲喊。
    贏政仿佛沒有聽聞般,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那老板的視線中。
    “沒聽說哪個劇組來兵馬俑采景啊?這演員還滿有氣勢的,這麽冷酷,長得又帥,早晚會紅。”老板納納的吐了句,然後把零錢丟進抽屜。
    好吧,報亭老板直接把披散著長發,穿著古裝的贏政當成了來兵馬俑這邊拍攝電影的演員了!
    ***
    城市的夜晚,燈火通明。
    霓虹燈閃爍微光,照亮整座城市,寬闊的柏油馬路上,時不時有車子疾嘯而過。
    細雨隨風飄搖,冰冰涼涼,沁人心房。贏政靜靜肅立在城市中央的大樓天台上,一雙血紅的眼睛睨視著腳下的大地。
    看著這片繁榮盛景,血眸忽明忽暗,最後一聲長歎,歎聲裏充滿了無盡黯然。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片陌生的大地,踏著沉重的步伐,消失在黑夜盡頭。
    如夢千年,再醒,卻是物事人非。
    那時,他雄心萬丈,夢想長生不死,希望大秦在他的統治下千秋萬代。
    可最終還逃不過衰老死去,人間帝王又始何,還不是抵不住歲月蹉跎?
    那時候,老邁的身軀依舊沒攔住他稱霸天下的雄心。他活著時,征戰沙場,打下一片國度,讓天下人敬畏。死後,去了陰間,他同樣要在地底下打出一片天。
    然而,世事難料,他最終沒有帶著他的雄師踏入陰間,反倒留在人間。
    趙仙君說,他的帝魂被人禁錮,困在肉身不得脫離,這才觸成了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脫離三界,不生不死。人間於他,已無意義。
    贏政回轉皇陵,夜色下,孤寂的身影若隱若現,飄忽不定。
    看著皇陵外圍被人挖掘出來的人形陶俑,他如紅寶石般的眼睛怔愣,一股怒火瞬間躥進胸膛,同時,一股從未有過的失意也隨之蔓延。
    他抬起一隻腳,躊躇半天,終是無奈地放下。
    轉身,消失在黑色之下。
    腦海中,那道清晰的勸言驀然響起,如巨浪打在他心房。
    “贏政,我們活在當下,萬物自有定規律,改朝換代,猶如潮漲潮落,上蒼自有安排。大秦距離如今已過兩千年,後世之人崇拜你,稱你為千古一帝,哪怕是時間也沒辦法洗刷你的絕世偉業。至於功與過,自有世人去評判,咱們啊,即然有幸在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醒來,那不如就放下過往,好好走上一遭……”
    **
    贏政心底如何感慨,趙萱不得而知。她被體質所限,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窩在自己的棺材鋪。
    趙萱把從槐樹精那裏得來的龍骨拿出來細細觀摩了一下,隨即秀目一翹,瞬間有了主意。
    她決定了,就用這塊龍骨為贏政修補棺材。
    這塊被陰煞浸蝕過的龍骨,如今可是做陰器的絕佳材料,如果把它與贏政的棺材一起煉化,做出來的棺材,肯定能更加滋養贏政的僵身。
    “趙萱,在家嗎?”
    就在趙萱沉思間,一道響亮的女聲從店外傳了進來。
    孔玉然看著緊閉的大門,粉紅的唇瓣微微嘟起:這趙萱可真不是像是做生意的,像她這樣動不動就關門歇業,這棺材店沒倒閉真是奇了。
    “在,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趙萱眉頭輕動,朝店鋪外應了一聲,把龍骨收進袖裏乾坤,便轉身去開門。
    孔玉然是趙軒搬到龍吟鎮後認識的女子,也是她的鄰居。
    她家長輩在棺材鋪的巷子外開了一家五金店,兩家離得近,一來二去就熟絡了起來。孔玉然在去城裏上班以前,最喜歡跑來棺材鋪裏找趙萱嘮嗑。在她眼裏,趙萱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兩人思想接近,最有話說。
    “上午回來的,趙萱,我把我男朋友帶回來了,你等會去我家幫我掌掌眼唄!對了,我們那邊湊桌打麻將,三缺一,我媽讓你過去湊湊人數,晚上就在咱家吃飯。”孔玉然看著開門出來的趙萱,媚眼周圍泛著緋紅,低聲對趙萱說。
    趙萱在鎮上不止出名,還很神秘,她這一層身份,讓許多人對她退避三尺,也就孔玉然這個好奇心賊重的人,對她不會有什麽避諱。
    趙萱的本事,孔玉然心如明鏡。她想讓她幫忙看看,她與她男朋友是否能步入殿堂。
    “打麻將?”
    趙萱眨了兩下杏眼:和我打麻將...…你們是想輸得傾家蕩產吧!
    “我這段時間不方便出門,就不去你家,改天吧。”
    孔玉然是趙萱在凡人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對於她的請求,趙萱倒是沒有一口回絕,隻是含糊解釋了一句,把時間住後推了推。
    趙萱也看出來了,孔玉然的確是紅鸞星動,好事將近。
    “你該不會又在忌諱什麽東西了吧!你們這行可真是神神秘秘,動不動就不宜這樣,不宜哪樣。行吧,那等你能出門了,記得去我家坐坐,幫我看看我男朋友,要是可以,我和他就準備結婚了。”
    趙萱笑意盈盈地應下,保證能出門後,一定會去幫她相看一下。
    送走孔玉然,趙萱鎖上大門便回了屋,準備用看電視的方法,來打發這無聊的半個月。
    回到家後,趙萱讓嬴政自己找個房間住下,她便回房準備睡覺了。
    當然,神仙是不用睡覺的,但耐不住她在凡人的世界已久,生活作息早已被同化。倒是嬴政不怎麽習慣晚上睡覺,畢竟他是僵屍嘛,夜間活動是僵屍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