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雪山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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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玉兔,長的那叫一個……
慘絕人寰啊!
禾苗一醒,死的心都有了!
在天上看枉生鏡,玉兔不長這個逼樣啊!就算不是天仙下凡,至少也是美豔難當啊!好端端一個亭亭玉立的妞,咋在禾苗下界,就成了這個樣子?!
醜會傳染?!
禾苗咬牙,抓了一把小葫蘆大喝:“歧視我是吧?這啥情況啊?!”
小葫蘆轉過臉,避過禾苗噴出的口水,冷哼道:“玉兔雖有仙丹護體,可雪山修行不易,臉上的抓痕是從雪狼手裏逃脫時留下的,脖頸上的齒痕是從雪豹口裏逃脫時留下的,腦門上的疤痕是跌落石壁時磕破的,還有一隻半瞎不瞎的眼,是被寒風凍成那樣的,還有……”
“行了行了。”禾苗擺擺手:“這臉上還有一塊好地兒沒有了?”
小葫蘆道:“玉兔為生存抗爭,這每一道疤痕都是它努力的見證!”
“有用臉抗爭的嗎?指臉扇啊?”禾苗怒吼一聲,揮手變隻麵紗擋上臉,抓下小葫蘆變大,重新回到紫竹林。
觀音正在珍禽園護神物,見她回來,淡問:“後悔了?”
禾苗抓下麵紗,指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臉:“這個!這個玩意兒能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觀音二話不說,揮手拔下七色神鹿幾根獸毛,變成七彩鹿茸,放進禾苗手中。
禾苗一愣,咬牙道:“你!你!你別以為給我點兒這個就……就……哼!這臉是你給的!要是嚇死許仙你可別怨我!”
騎上小葫蘆,下界賣鹿茸。
本以為這個事情不太好辦,誰知當禾苗帶著麵紗,來到王鳳山店裏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王鳳山便在所有人的反對中,高價收購了禾苗手裏的鹿茸。
禾苗說:“王叔叔!我這兒有個神藥!你要不要啊!”
王鳳山看了她一眼,就這一眼,便拿出二百兩,買下禾苗手裏的藥。
禾苗抓了錢就跑,生怕王鳳山後悔。
目標明確,許仙家。
但這次不是許仙家裏,而是許家對麵的房子。
經過禾苗不懈的努力,終於在一哭二鬧三上吊,抱大腿掛房梁之後,說通了房東,支走了許家對門兒的那戶繡坊。
禾苗在繡坊娘兒倆離開前,變成衙役,說政府補貼三十兩銀子,做他們返鄉的路費。
至於禾苗為什麽看中這個地方,並不是單單因為在許家對麵,也因那母親年過半百,卻不肯放下手裏的活兒,眼睛都看不見了,還要日夜繡花。
女兒苦口婆心勸母親歸田,女婿又能幹活,她卻不走,害女兒抓心撓肝的心疼。
禾苗在許仙家養胎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些,所以她一有錢,便來到這繡莊。
揮手一變,繡莊變民宅,禾苗收拾好一切,帶上麵紗,來到雷峰塔。
許仙,依舊跪在那裏,不知多久滴水未進,下過一場冬雨,他蒼白的臉和孱弱的身子顯得不堪一擊,青藍長衫也變了模樣,在無之前光鮮亮麗。
許嬌容帶著孩子離開了,他卻倔強的不肯走。
這場景,讓禾苗的喉頭好似被卡住一般,半晌發不出一絲聲音。
走上近前,許仙身上獨有的味道襲來,盡管分開沒多久,但那種似要離別的氣場,還是讓她十分懷念這股熟悉的味道。
禾苗來到他身邊,吞下委屈,揚起笑臉到:“守了兩天一夜了,還不打算走嗎?”
許仙勢不側目,這聲音也陌生的很,至於好聽不好聽他也沒心思品鑒,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禾苗歎口氣,盤腿兒坐去他身邊兒:“白娘娘被關在這裏是注定的啦!也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你是最了解她的!那她現在希望你怎麽做,你知道不?”
許仙斜她一眼,見她帶著麵紗奇怪,卻也沒過多反應,從新盯回塔,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禾苗看他頑固,翻個白眼兒道:“你知道我是誰不?”
許仙目不轉睛:“不知道。”
“我住你家對麵兒,你不知道?!”禾苗一臉驚訝。
許仙思量,道:“……秦姑娘不在繡莊,來此何事?”
禾苗擺擺手:“秦家母女搬走啦!繡莊也沒啦!哈哈哈!我順手接盤!租了你家對麵的院子,現在咱們是鄰居了!”纖手一轉,伸在許仙麵前:“我叫禾苗,請多指教。”
一語話畢,許仙醍醐灌頂!雙眸一怔,幽幽看向禾苗。
禾苗笑的眯起眼睛,盡管有一隻眼半瞎不瞎,另一隻眼眼皮耷拉,但絲毫不影響一笑彎彎,神采飛揚。
許仙的手沒遞過來,人也呆呆的愣在哪裏,禾苗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小手在身上擦了擦,嘿嘿笑道:“我剛搬到你家對麵嘛!聽到一些八卦,說你家娘子被人帶到這裏……為表鄰居之情,那個……那個關心之情!我來瞅瞅你!聽說許士林一直哭啊!那個撕心裂肺皮開肉綻啊!嗓子都哭啞了要找爹要找媽!咱回家吧好不?”
許仙再愣。
禾苗看他死心眼兒,本想再說什麽,豈料一陣小風吹來,禾苗麵紗迎風而落,臉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頓時暴露在許仙麵前,禾苗大驚!伸手就擋!許仙竟一把抓上她的手腕,呆呆看著那張幾近猙獰的臉……
這樣一張臉,他為何要看,也隻有自己心裏清楚。
加上這樣一抓,禾苗竟沒一點兒意外,微微笑看著許仙,默默的掛上了臉上麵紗。
兩人無言,直到一個聲音劃過二人耳邊:“咕嚕嚕……”
禾苗尷尬撇嘴,許仙“噗呲”一笑。
“餓了?”許仙問。
禾苗點頭,收回手道:“搬家累死人!你可得帶我吃點兒好的!”
許仙淺笑,想探手撫一把她的頭發,可這陌生的麵孔卻不允許,她默默看了看四周,笑問:“想吃什麽?我家姊廚藝精良,不如盡地主之儀,請禾姑娘家中一聚。”
禾苗猛點頭:“好啊好啊!”
許仙想起身,但不動不知道,一動膝蓋生疼,禾苗忙上前去扶,豈料許仙卻閃了閃身,躲開了她的手。
禾苗眉心一皺,但僅是一瞬,後又笑起,看他艱難起身。
膝蓋滲血,鑽心的疼。
禾苗看了眼雷峰塔,肅穆莊嚴,她歎了口氣道:“你等我。”
十七年後,定救你出塔。
許仙別過臉去,再看雷峰,眼神有一絲猶豫,禾苗卻抓到一絲空擋,勾了勾手指,將許仙膝蓋治愈。
不藥而愈的腿,拉回許仙神智,他轉過看著雷峰塔的眼,飄到了禾苗帶著麵紗的臉上,淡問:“敢問姑娘,你方才說我娘子最想我做什麽,你知道嗎?”
禾苗彎起的唇,被擋在麵紗後麵,但那眼睛還是眯了起來:“我們家哪兒有一種東西叫做遊輪!有一對夫婦坐遊輪出海,遇上了大風浪,而救生艇上隻有最後一個位置,你猜猜,誰得救了?”
許仙想都沒想:“身為夫君,自然讓妻子獲救。”
禾苗搖頭:“夫君先一步跳上救生艇,自己活了下來。”
“這等背信棄義之事如何使得?!”
禾苗怔怔看他,那其貌不揚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妻子在救生艇駛離遊輪的時候,對夫君喊道‘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許仙想了想,眉頭舒展了,卻還是說:“男子養家,但不至於自己……”
“如果妻子得了不治之症,這是不是就說的通了?”
許仙這眉頭是來回的皺啊,隻要對上這樣的女人,為啥所有的問題都這麽糟心!
“你說的夫婦,可是卻有此人?”
禾苗轉了轉眼珠:“當然是真的!”
許仙若有所思,半晌道:“……那,女子最後可是生還?”
禾苗知道許仙心善,不愛聽悲慘故事,趕緊點頭:“嗯嗯!找到了另一搜船,都活了!”
許仙一癟嘴:“那夫人現在在哪兒?我去給瞧瞧?”
禾苗如遇雷擊!當即白眼兒一番:“我說這個是讓你知道!你還有個兒子要養!別特麽這麽兒女情長好嗎?!被壓雷峰塔是注定的改變不了了!當娘的心願當然是想你和兒子好好的你是不是傻?!”
這個脾氣也是非常爆了。
話音一落,禾苗轉身就走,就這個負氣的背影,看在許仙眼中,實在太過熟悉。
許仙雙眸一柔,唇角若隱若現的呈現弧度,幽幽再看一眼雷峰塔,便跟著禾苗離開了。
雖然禾苗那句“你等我”說的有點兒突兀,但在許仙心裏,真的不足輕重。
信任這個東西,就是你不說,我不問,但始終相安無事。
禾苗到許仙家吃飯,自報家門之後,許嬌容客氣的笑了笑,但笑的不是太好看……
原因有三,一,這個女人的眼睛……怎麽那麽多傷啊!
二,對麵啥時候換人了?好像昨天還是繡莊來著……
三,盡管許仙是被她拉回來的,本應感激,可弟妹還是被關進了雷峰塔,始終不能一家團圓。
心情不好,笑容就不好看。
可就在許仙勸說禾苗摘下麵紗時,許嬌容和李公甫都傻眼了……
許嬌容睜大了眼睛,一向膽兒大的女人竟在此時不合時宜的盯著禾苗看。
李公甫活的比較隨意,人也真誠,看到禾苗的臉感歎一聲:“哎呀這姑娘長的真……真……你這是跟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