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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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好的高等學府有兩家,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但每一個都要走上半個時辰才能到。
    許仙帶著許士林去了解學院情況,卻低拉著腦袋回了家。
    禾苗在門前繡花,有時候也像極了古代大媽,隻是繡出來的東西不太一樣,人家的花是花,她的花,是真特麽花啊……
    許仙低頭看一眼,微微一笑:“有這功夫練練武吧,別把時間浪費在自己的短板上。”
    禾苗一斜眼:“我繡的不好是吧?”
    許仙搖頭,寵溺的看著她:“不是不好,是醜。”
    “滾!”
    許仙淺笑,拉著士林回屋,給他安排好要看的書,自己則來到門前,與禾苗一起坐在門框上,歎口氣道:“城東的學府不願意收士林,說即便聰明也不能壞了規矩,士林年紀太小,怕是跟不上進度。”
    禾苗點頭,繼續繡花:“另外一個呢?”
    許仙淺笑:“城西的學府說,讓士林試讀三日,跟得上就可以去。”
    禾苗撇撇嘴:“這倒是個法,明天我帶他去。”
    三日後,許士林被夫子親自送了回來,禾苗歎了口氣,淡然從夫子手裏接過許士林,道:“我知道了,這孩子調皮搗蛋,您不必說了,我再給他找地方。”
    夫子欣慰,微微欠身道:“孩子還小,調皮搗蛋乃是本性,咱們倒是不在意這個。”
    禾苗微怔,這夫子說話可比之前的好聽多了啊!不愧是高等學府的夫子,禾苗倒是兩句:“那您今兒個來,是單純的送他回來?還是說,您同意士林上學堂了?”
    夫子高瘦,留一撇山羊胡,眼睛不大,卻有神,書香氣濃,站在哪兒筆直高華,擼一把胡須,笑道:“咱們書院的學生,自然都是來學的,以學為主,再學以致用,但是許士林……他很是看不上咱們教的東西,書才拿到手裏三日,他就說自己全都會了,既然都會了,自然是不必學了。”
    禾苗看他一眼,許士林忙揚起笑臉:“奶娘!我聰不聰明?”
    禾苗拍拍他的腦袋,卻沒說話,上前看了看夫子,再問:“夫子,我們家孩子我最了解,如果他的原話是‘會了’,您不會親自送他回來。夫子,您不必忌諱,說說吧,這孩子原話什麽樣?”
    夫子有些尷尬,他本沒打算來告狀,隻想把孩子送回來,請他以後不要來學堂便是了,怎麽這個女人還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您說吧,他這張嘴說出什麽都不奇怪。”禾苗笑著,卻把士林拉倒身後。
    夫子猶豫了會兒,道:“士林說,咱們學堂不過如此,這點兒東西犯不上上學堂,隻要有本書,他一天就能學會旁人一年都學不會的東西。咱們學堂有三位夫子,因材施教,多年豎良風,士林也看不上,說夫子教的古板,教的也慢,說課文還有更深的意思,夫子卻教不到,說夫子膚淺,不配為人師表。”
    禾苗握緊了拳頭,臉上卻帶著笑,走到夫子麵前,看著他書香氣甚濃的臉:“話歸話,士林說夫子膚淺,敢問夫子,您自己覺著自己講的淺嗎?”
    夫子被問住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想了想才說:“該講的都有講到,隻是……”
    “嗬嗬。”禾苗輕笑,再看著夫子歪歪腦袋說:“這一隻是,就是為自己開脫了,我們家孩子說話是不中聽,但課文上的東西本該是你們當夫子的好好教,這讓我兒子說出來您教的淺,不丟人嗎?”
    夫子都愣了,沒想到這女人在這兒等著他呢?!索性抬手道別:“公子聰穎,恕在下無能,教不了!”
    禾苗勾唇一笑:“那讓我兒子教教您?”
    “……哼。”夫子無奈,甩袖走人,再好的脾氣也能被禾苗惹的炸毛,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夫子走後,許士林竄到禾苗身前:“奶娘!士林就知道奶娘會向著我!”
    “跪下。”
    禾苗道。
    “……什麽?”許士林有點愣,怕是自己聽錯了。
    禾苗轉過眼珠,第一次狠心的瞪著許士林:“我讓你跪下!”
    “咣噹。”二話不說,士林雙膝跪地,腦袋卻昂著,去看禾苗的臉。
    禾苗咬咬牙,揪著他的耳朵,在許士林一聲聲痛呼中,連拉帶拽的將他拉到廚房,把他往火灶前一扔,道:“你不上學,以後就吃土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士林嚇的大哭,一把抱上禾苗的腿:“奶娘!嗚嗚,士林哪裏做錯了!以前都是這樣的,您從來沒生過氣啊!嗚嗚……”
    禾苗扒著士林,卻不舍得用勁兒,怕傷著孩子,隻能拿手掌推:“你自恃清高!就你能耐!別人都膚淺,別人都傻是吧?”
    士林死活不撒手,緊緊的抱著禾苗的腿:“奶娘啊!剛才您還好好的……嗚嗚……您別生氣,士林再也不敢了……嗚哇……”
    聞言敢來的許嬌容,看見士林哭成這樣端是嚇了一跳!忙上前試圖拉下士林,卻被禾苗抓著手扔去一邊:“姐姐!這事兒您別管!”
    士林完全顧不上誰來說話,隻顧著哭:“不敢了!士林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你啥不敢!看看你說的話,那是一個孩子該說的嗎?你學會了書本上的東西,那書本上有沒有教你什麽叫謙遜?!什麽叫尊重?!什麽叫以禮待人?!你還敢說你什麽都懂?!”越說越氣,氣到禾苗一直拿來嚇唬他的手掌,終於在這個時候抬了起來。
    然,許士林從來不怕,因為那巴掌從來都沒落到過自己身上。
    這次也一樣,許士林就這麽睜著淚眼,去看禾苗高高舉起的手掌。
    但,禾苗終於咬著牙,手臂赫然一落……
    “啪!”
    這一聲,特別脆。
    “禾苗!你瘋了不成!”許嬌容趕緊抱上士林,揉著他漸漸紅起的小臉兒,卻沒發現這一下,竟是把士林打的眼珠都不會轉了。
    第一次,這麽多年,這是奶娘第一次動手打他。
    “是我,是我慣壞了你!”一巴掌下去,果真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我以為我護著你,你至少知道奶娘用心良苦!再找到學堂你就會虛心受教!沒想到我一次一次包容,反倒是縱容了你!我一直以為你聰明,又有你爹和善的心思,一定會跟別的孩子不一樣,能看得更深更遠!但是你!你卻把我這種‘護’變成了‘慣’!若今日你不反思,以後都不要叫我奶娘!”
    “奶娘!”
    “我告訴你!我在夫子麵前護你,隻是讓你知道奶娘一直是你的後盾,但並不是你擋箭的武器!你如今七歲,就敢辱罵夫子,不尊師重道,目中無人!你自己看書學的快,就學了這些東西?就學的所有學院都不敢要你?許士林,你學的可真是好啊!”
    許士林反應過來,那眼淚是吧嗒吧嗒的掉,再跪著上前抓禾苗的衣裳:“奶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求求您可別生氣了吧!我會反思!會跟夫子道歉!會好好上學堂……奶娘可消消氣吧士林真的真的知錯了……”
    禾苗發狠,這次絕不能心慈,她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才狠心推開士林,讓他跌落在灶台邊上,小手伸進爐灰,弄的到處都是土。
    “無論你讀過多少書,也無論你知道多少道理,但沒用在身上,就都是無用的廢話!許士林,江郎也有才盡的時候,你今兒對著爐灰好好的跪著!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再起來!”
    士林哇哇的哭著,從未如此傷心。
    禾苗打過士林的那隻手一直在抖,握了多少次拳都止不住,幹脆背在身後,用另一隻指著士林的臉:“不許哭!”
    許士林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又不敢出聲,隻能挪到灶台前跪著,小肩膀不住顫抖。
    許嬌容也不敢勸,誰都知道禾苗的性子,哪兒能勸得住。
    除了後廚,禾苗氣的眼淚在眼眶裏轉,她握著自己的手,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了淚。
    許嬌容歎了口氣,上前道:“你可真狠心。”
    禾苗摸了把眼睛:“現在終於知道,為啥小時候我媽打了我要自己哭了……”
    許嬌容一愣,心說妖精也有娘?
    世界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啊……
    回到房裏,禾苗接下麵紗,看著臉上又少了一條的疤痕,不禁歎了口氣。
    還記得三天前,她趁著午時去胡靈家,趁屋裏沒人要帶胡靈走,可那小兔子真是不爭氣,說門外土狼撒的尿,就是圈住她的屏障,那氣味隻對她一人有效,她出不去的。
    禾苗轉了轉眼珠,把胡靈裝進小葫蘆。
    胡大娘回來,見禾苗自己在屋裏,悠哉遊哉的喝著茶,頓時大驚,喝道:“我女兒呢?”
    禾苗眨巴眨巴眼:“呦,胡伯母回來了?我正想問您呢,胡靈呢?”
    胡大娘整個人都傻了,一把叼上禾苗手腕:“你把她藏哪兒了?”
    演不下去?
    禾苗淺笑:“您的女兒,您怎麽來問我?再說了,就你們家這點兒地方,一眼就看全了,我能把她藏哪兒?”
    胡大娘撒了手,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啊!她怎麽可能出的去?”
    禾苗心中冷笑,卻突然拍了把桌子:“哦!~我想起來了,昨天我也是這個時候來的,家裏就她自己,她說想在屋子外麵種一排小花,但是又不會歸置泥土,我就幫她把屋子外麵的土鬆了鬆,換了新土,您看看,是不是特別好啊?”
    “什麽!你換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