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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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三個人正坐在一起說話,忽見遠處村裏冒出股股濃煙,兵器擊打,人叫馬嘶的聲音不時隱隱傳來,打破了山村慣有的寧靜。

    “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戰場來到了這邊?”張叔滿是擔心的抬手瞭望,卻看不見什麽。

    輕塵的感知裏,卻見幾個身披盔甲,手持兵刃的兵士順著小路走了過來,他在南瞻修煉這幾天,強似在地球一個月的效果,他的感知範圍正快速增長著。

    幾個兵士還不被他放在眼裏,長刀已經放在了桌上。隻見他們走近了,其中一個卻跟張叔打著招呼,原來是張叔熟識的,負責征收兵器後勤類的工作。兵士對張叔說道:“老張,趕快收拾收拾行李,這裏的房屋都要焚毀,值錢的東西趕緊拿好,別怪我沒通知你。”

    張叔眼睛睜得老大的問道:“怎麽好好的要燒屋子了?我在這裏住了快二十年了,怎麽能說燒就燒了?”

    另一個兵不耐煩的蠻橫說道:“囉嗦個球囉嗦,大帥有令,前方戰事吃緊,軍隊要後撤,臨走前要堅壁清野,不給敵軍留下一粒糧食和半間房屋。看在你和我們認識,這才跟你客氣幾句,給你一柱香時間,過後我們可就要放火了。”

    守望國軍隊頂不住勇成國的進攻了,臨時更改了撤退路線,連八裏鋪這等小山村,也不能在戰爭中幸免。

    張叔無奈之下,唯有和小丘進屋收拾東西,準備隨眾撤退。輕塵身無長物,對自己有用的早已放進意識世界,站定了沒動身,看著眼前幾個兵士。

    “哎,以前我怎麽沒見過你?你是哪裏來的,莫不是敵軍奸細?”張叔認識的那個兵打量了幾眼輕塵,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忍不住問了起來。

    沒等輕塵答話,張叔聞聲,已經趕忙從屋裏出來,手裏提著沒收拾完的行李包裹,答話道:“兄弟莫怪,這是我家遠方親戚,最近才找過來的,因為戰事阻斷,我家裏人找了我好久了。”

    張叔是外來戶,兵士倒是知道,猶疑著點點頭。

    “軍隊在什麽地方?可招收入軍新人嗎?”輕塵問那個兵士。

    “軍隊離此不遠,很快就從附近經過了。怎麽?你還象參軍不成?”幾個兵上下打量著他,象看怪物似的盯著他。他衣物也還罷了,是穿小丘的,頭發隻有三寸長,不象別人那樣,用布帶束著長發。如今兵荒馬亂的,普通老百姓逃命還來不及,哪有這樣主動要參軍的。

    “不能參軍嗎?”輕塵也不理會他們的眼光,回答著問題。

    “參軍不是不行,你有戶籍文書嗎?誰知道你是不是敵軍奸細?憑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體格,參軍也是送死。”另一個兵士十分輕蔑的看著他。

    “說不定他就是奸細,讓我搜搜身再說。”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兵士倉琅琅拔出腰間寶劍,就要架在輕塵脖子上。搜身是假,趁機搜刮些錢財才是真的。

    “哎,別動手啊,他真是我家親戚。”張叔在一邊連忙叫著,他不怕這幾個兵士殺了輕塵,反而是怕輕塵惱怒之下,把這幾個兵士殺了,到時他可脫不了幹係。

    可是已經遲了,就在寶劍將要抵到輕塵脖頸上,胖兵士手上收勁,嚇唬嚇唬輕塵的時候,胖兵士卻覺得手腕上一股大力傳來,寶劍再也掌握不住,手中一空,寶劍已經被輕塵輕輕巧巧的奪了過去。

    還好張叔出聲了,輕塵也沒打算大開殺戒,奪了寶劍後順手一塞,劍柄又回到了胖兵士手中。方才的過程發生的很快,除了胖兵士和輕塵,還沒人看得出來寶劍已經轉手了一次。

    “兄弟們,給我拿下,這人是個奸細,有功夫在身的。”胖兵士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手中的寶劍抖了抖,口中虛張聲勢的,腳步卻往後挪。這些後勤兵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真遇到對手,比誰都跑得快。

    其餘幾個兵士聽到他喊,馬上各持兵刃,把張叔和輕塵圍在了中間,小丘從屋裏奔出來,卻被一個兵用長槍指住了,一時無可奈何。

    輕塵見胖兵士不知好歹,情知是自己心軟了,不給他們幾個一次教訓,說不定還會糾纏不休,傷了張叔或者小丘,那也是他的罪過。

    錯眼間有了主意,長刀已經抓在手中,凝體身法展開,幾個兵士隻覺眼前一花,手腕處但覺一涼,大力襲來,兵刃都撒手落地。輕塵用刀尖將每人握兵器的那隻手腕,戳了個小小血洞以示懲戒,將養幾日就好,連指住小丘的那個兵,也是長槍被輕塵奪過,扔在了地上。

    “休要再糾纏,否則刀下不留人了。”輕塵將長刀收進了意識世界,幾個兵士哭爹喊娘,一片混亂中,也沒留意他手中兵刃放到哪兒去了。

    “我們也是遵從上麵命令,迫不得已的,還請大俠不要見怪。至於你要參軍,如今幾乎人人逃命,卻也無法幫你做手續了。”張叔認識的那個兵,小心翼翼的跟輕塵解釋著。也不敢再問他戶籍路證之類的東西了。

    參不了軍就不參吧,他也無所謂。

    見他無話,時間一到,那個說話蠻橫的兵士,從棚內火爐裏點燃了幾個草把,扔在了屋內房上,幾個兵士逃命一般離開了鐵匠鋪,也不理會他往哪兒走。

    房屋都是木頭搭建的,霎時間大火洶洶,把幾間木房燒得熱浪滾滾。張叔眼帶淚水,和小丘相扶著,走向村子外的空地上,和人群匯合。

    輕塵也跟在張叔身後,混進人群裏,等著發令後撤。他要想自己離開,此刻倒是不難做到,哪怕帶著小丘和張叔一起,有意念世界在也不是難事。不過他知道自己管得了他們一時,卻管不得一世。戰爭發動,千萬百姓深受其害,卻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力挽狂瀾的。他也存了自己在這裏曆練的念頭,多接觸些人,多了解些再找機會增加修為,返回地球才是正事。

    人群裏有老有少,大部分是婦女兒童和老人,輕塵和小丘、張叔,身體健壯,年紀不大,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一樣突出。哭哭啼啼聲之中,整個村莊漸漸成了一片火海,全村留守的人,互相幫扶著,順著兵士指引的方向,拋家舍業的向遠方撤退。

    輕塵三人在人群中一起走著,淒淒切切的氛圍充斥整個撤退隊伍,小孩兒的哭泣聲,老人的歎息聲,還有遠處兵士的喝罵聲,不時傳來。

    忽聽一陣疾馳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隻見幾匹高頭大馬越過人群,擋在了撤退人群的前頭,從馬上躍下幾個人來,揮手示意人群停下。

    隻見為首一個帶頭模樣的人拿出一張紙,照著念道:“奉大帥之令:撤離戰區百姓,可選身體康健,胸有文采者,備充天軍損耗,不得違令。”

    說完一指跟上來的一隊兵士說:“凡我們幾人選中者,不得放行,其餘百姓可自由離去。”

    兵士在路上橫了個木杆,組成臨時的檢查站,帶頭的坐在馬上,靜候百姓通過,時而有健壯的男人或女人,被馬上幾人用馬鞭一指,就有候在一邊的兵士上前將被選中者拉到路邊,等候處理。

    張叔和輕塵、小丘,三人互相看了看。想參軍沒手續,不想參軍了,反而找上門來。

    隨著隊伍緩緩向前走。帶頭的馬鞭先指中了張叔,見他年紀有些大,又滿臉淒苦之色,稍顯猶疑就微微調整了方向,馬鞭指向定在小丘身上。小丘對張叔說:“爹,小丘不能照顧你了,您老自己保重,等孩兒建功立業,一定讓您坐享清福”

    張叔哭著說:“小丘,柳兄弟,你們萬萬注意安全,刀劍無眼,保命最重要。如果不死,請前往君子國甲秀村相見,若有個三長兩短,那就作罷了。”說完小丘就被拉到了路邊,隨即輕塵也被指中拉了過去,張叔則一步一回頭的隨著人群漸漸遠去了。

    眼見撤退百姓最後的一群人過來,都是些老弱病殘之人了,帶頭的馬鞭一揮,絕塵而去。輕塵和十幾個被挑選出來的人,在兵士的監視下,朝戰場方向走去。

    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眼見日頭西沉,明月東升,小丘從包裹裏拿出幹糧和醃肉,遞給輕塵,他擺擺手表示不吃,小丘自己默默的一路走一路吃起來。其餘眾人也餓了半天,紛紛拿出幹糧來充饑。

    又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天色已經全黑了,轉過一個山腳,眼前是一片開闊地,在山坡上往下走去,當真是望不盡營帳十裏,數不清人頭湧動,遠近都是一頂頂帳篷,連綿出去,讓人心神震撼。

    一簇簇火把點亮,照得半空一片火紅,盔甲明亮,兵刃叮當,一派殺氣騰騰的景象。

    輕塵等人走進大營區域,和四麵八方被挑選來的一群群人逐漸匯合,形成了近千人的隊伍,被引導著去到一處開闊地坐下。開闊地四周每隔十尺就有一個手持刀槍的兵士站崗,連成一個大圈,顯然是防止這些人逃跑。

    圈內每五十個人又被分隔開來,兵士包圍著,一圈圈的相距有一定的距離。有些人走了大半天,早已勞累不堪,坐下後便躺倒休息,還好現在是夏日,夜裏不甚冰冷,也能讓人安心睡上一覺。兵士隻是防止這些人逃跑,臥倒睡覺倒也無人幹涉。

    小丘已經裹著衣物,頭枕包裹睡著了。輕塵躺在小丘身側,閉眼假裝睡覺,意念外放,觀察著大營的景象。最中間是一頂最大的帳篷,此刻還是燈火通明,裏麵坐著十幾人在討論事情,他沒加窺視,觀察著更大範圍的情況,大帳周圍近千頂帳篷,圍著中軍大帳一圈圈排布開去,每個帳篷裏都有十幾至數十人不等的在睡覺或者忙碌。

    帳篷外麵的空地上,更有一群群的兵士十幾二十人幾人組成一個小隊,大部分都已經臥倒在地安歇了。軍中有鐵匠營、軍醫營、炊事營、運輸營,不一而足,整個隊伍的人數在五萬上下。

    輕塵觀察良久,了解了軍中大概布局,收回心神,默默運功吸收天地元氣。此處乃戰場,元氣中蘊含絲絲殺氣,也被他不察覺的吸收入意念世界,補充到元氣核之中。

    修煉一夜,天色放明,整個軍營在晨曦中逐漸熱鬧起來,陣陣炊煙升起,給肅穆的戰場氣氛平添了一些平和之意。

    “起來起來,別隻顧著睡覺了。”輕塵等人被一陣馬蹄聲驚醒,有人大聲吆喝著。四周的兵士已經換了一批人,想來是換崗了。

    他們這些新來的被分割成一隊隊的,陸續來到附近的不同帳篷前,一個個的被問話登記,分配到不同的隊伍裏去。

    “姓名?”小丘和輕塵排在一起,小丘唯恐和他失散了,那會讓小丘非常惶恐。小丘在前,輕塵在後,負責登記的兵士在問小丘。

    “張小丘。”小丘局促不安的回答,昨夜初入兵營的興奮消失了,大營四處的緊張和威壓氣氛,讓他感到非常害怕。

    “有什麽特長?”兵士不看後麵的人,盯著小丘的眼睛問。

    “打獵,打鐵。”小丘老實的回答。

    “認字嗎?”兵士又問道。

    “識字識字,我爹是秀才。”小丘趕緊回答。

    “分到戰士六十八營。”兵士提筆登記了,示意小丘跟身邊的兵士走,和別的分到戰士營的人在一邊等候。

    “姓名?”輪到輕塵被問了。

    “柳輕塵。”他回道。

    “有什麽特長?”兵士照例詢問。

    “打獵,打鐵。”輕塵和小丘的回答一樣。

    兵士轉頭看了看小丘,又看看輕塵。

    “識字嗎?”兵士繼續問。

    “識字,大學生。”輕塵下意識的回答,隨即意識到不對,隨即改口道:“相當於秀才。”

    “他爹是秀才,你相當於秀才,難道你是他爹不成?”兵士口氣不善的說道。

    “我們是親戚,還望您成全,把我們分到一起。”輕塵拱手向兵士作了個揖。

    兵士不耐煩的揮揮手,分不分到一起,跟他關係不大,他也沒作刁難。

    “柳輕塵,分到戰士六十八營。下一個。”兵士吆喝了一聲。

    小丘開心的看著輕塵跟他站在一起,這種前途不卜,隨時戰鬥喪命的大營,有輕塵和他一起,肯定有安全保障。

    更何況小丘知道他的本事,和柳大哥一起,戰功是輕而易舉的,將來功成名就了,回君子國甲秀村和爹爹團聚。

    全體很快分配完畢,輕塵和小丘跟著帶路的兵士走著,路過一隊隊明槍明甲的隊列,他們正在操練戰鬥技能,一排排木頭假人立在空地上,或刀或槍的兵刃被兵士拿著,朝假人招呼著,練習戰鬥功夫。

    戰士六十八營有五頂帳篷,總共有近三百人,有十夫長二十人,百夫長三人,正副營長兩人,營長衛隊二十人,隻有正副營長有單人居住的帳篷,其餘百夫長共用一個帳篷,十夫長一個帳篷,營長衛隊一個帳篷。普通戰士隻能露天宿營,條件艱苦。(101novel.com)